70.残酒

作品:《绑个戏精世子做压寨夫君

    镇南王号称率领十万大军谋反,若有一半人数占领另一座城,则丽州城里有五万大军。


    虽说敌方的数据会有所夸大,却也不能小觑。


    而李青崖带来的兵马不足一万人,这一仗到底要怎么打?


    天边黑压压的乌云低垂,西北边持续刮来凛冽的寒风,铁索吊桥下方的河水汹涌拍打在堤坝上。


    从李青崖身后传来隆隆战鼓敲响,执旗人挥舞“李”字旗摇旗呐喊,两军对阵气势磅礴。


    在双方来回喊话后,李青崖示意前锋先行。武老八和一群前锋分三队,顶着辎重盾牌往前方推进。从城墙上方射下一波又一波箭雨,嗒嗒嗒嗒扎在盾上。


    而在对方换箭的间隙中,己方对着城墙上的敌人射弩箭,一点点推进他们与城门的距离。


    就这样一轮又一轮,持盾的士兵紧紧靠在一团顶着上方的箭雨,不时有从缝隙中射来的箭矢将士兵射伤。


    一队顶上,另一队接替跟上。第一天他们连城门都没摸到,近乎被拦在吊桥附近。


    到了夜里,李青崖率兵轮流骚扰,有时佯攻,有时真的发起攻击,就是不让敌方好好休息。


    就这样正面攻击了三天,丽州城的大门连门缝都没有打开。反贼在城门上方嘲笑他们,他们充耳不听。


    原来,在发现丽州城背靠大山后,王越等智囊团商量出来要以主力吸引火力,分兵绕山而行,以奇兵突袭的战略。这就需要善于在山野间跋涉的士兵,从丽州城后方的森林进山,走蜿蜒险道突入城内。


    而李青崖提前传信给副将严高,率领后续部队作为壹队从山林的西北侧入城。而拂云寨出身的铁牛、顺子等原六队成员,常年都在山野里生活,李青崖让他们作为贰队从山林东北侧入城。


    为了不让敌方发现,李青崖等主力在城门正前方发起防御性的猛攻,消耗敌方的箭矢、滚石,为突袭的两队争取时间。


    然而他们毕竟兵力有限,在一轮轮进攻中,死伤过半,若那两队再不得手,他们这些主力部队将会被消耗在城门之外。


    第四日,主力部队已经只剩几千人,仍旧像第一日一样行动,城墙上方的敌人有些躁动,在上方的叫骂声更大了。


    随后,那稳如磐石的巨型城门从里面推开了个缝,门缝越开越大,一群反贼从城内冲了出来。


    于是李青崖示意众人换队形和军阵,双方在丽州城外短兵交接起来。


    想必敌方发现他们在拖时间。时间拖得越久,越有可能有援兵前来支援。敌方一直被困在城内,无法抢占别的城池,越拖越占下风。是以他们主动开城门出来交战。


    当李青崖的主力部队眼看就要被反贼军队吃掉之时,她后方传来阵阵马蹄声,李青崖嘴角一勾,是唐将军率兵前来支援,主力部队士气大增。


    正当双方在城池前厮杀,只听到丽州城内有巨响和骚动,还冒出阵阵黑烟。


    看来那两队得手了。李青崖隐住脸上的笑意,示意武老八等人往城内杀去。


    敌方因城内变动而有所慌乱,队形变乱,被武老八他们冲击散开,变成一团散沙。


    而城门上方的箭雨也停了下来,李青崖抬头望去,是关铁匠带着一群大汉,也杀到了。


    原来关铁匠是养父给李青崖留下的一步旗,他是李家军的旧人,在李青崖前去找他时,还拜托他聚集离开了李家军的旧人,作为一支奇兵。


    在李青崖等人定下方案后,她飞鸽传信给关铁匠,让他们从丽州城侧后方一角的城墙,在夜间翻爬进去。那时敌人日夜都被在正前方的主力军牵扯精力。


    当李青崖率兵杀进城内,镇南王败势已显。


    镇南王手握长戟,与她照面。


    那是一个精壮的中年人,若不知道他干的事,还以为他是个平易近人的亲王。


    “你来了。”镇南王道。


    “逆贼,我来取你狗命。”李青崖的声音沙哑而冰冷,“李府和边军的三十几条血命,今日到你偿还的时候。”


    镇南王脸上微微一怔:“......是你。”


    “没想到吧。”李青崖摘下面具,往身边一扬,“我乃李慕洲将军之女李青崖,也是皇帝亲封的威武大将军。你大逆不道,为一己私欲颠覆江山,是为不忠。你残害忠良,联手外戎杀了镇守边塞的英雄李慕洲将军,是为不义。有多少无辜的人因你而死。我今日特来捉拿反贼,以你的血藉慰天下!”


    说罢,李青崖抽出长刀直接杀上去,她的刀与镇南王的长戟撞在一起发出铿锵震响。


    李青崖的内力早已恢复如初,并且在一遍遍练习中,将李家刀法练得炉火纯青。她现在能不完全倚靠内力,也不寄托于体内的黄金蛊虫,而是在千万次挥刀的一招一式中,淬炼刀技,她的刀法里练出了刀魂。


    镇南王长戟一挑,李青崖持刀压着长戟,顺着力道缠着长戟推出去。她身形灵活躲过镇南王翻身一击,借力使出李家刀法第二招“点刺”,刀尖如利箭般高频率向前刺去,刀锋霸道又轻灵。


    镇南王闪躲慢了一拍,手臂被戳中,血花喷涌。


    他不顾伤口喷血,出招狠厉,招式老辣,在与李青崖的搏杀中,多次使出不入流的打法。还从袖里甩出发绿的柳叶刀,直冲她要害。被李青崖踏步翻身躲过。


    李青崖人刀合一,大开大合地挥舞长刀,走中正之道,与镇南王硬碰硬。她的长刀好似感应到她的神魂,发出清脆的嗡鸣声,刀刀紧逼。


    她的刀里没有迷惘,只有一往无前。


    第一刀,是为了倒在城外的爹和大哥。


    第二刀,是为了火光中哭喊的娘亲和下人们。


    第三刀,是为了失去了英雄而被屠的边塞百姓。


    第四刀,是为了......明知前方是死路一条却仍奋不顾身守卫她的,她的另一个爹爹。


    第五刀,是为了因动荡而失了性命与家园的百姓。


    唰唰数刀将镇南王身上刺出好几个血洞。


    李青崖最后使出李家刀法第三招“燕归来”,以轻柔的力道挥出最利的刀,划破镇南王的手腕。


    “啊!”镇南王痛呼出声,手里的长戟被李青崖震开,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乓地砸石板上。


    李青崖的刀锋泛着冰冷的寒光停在镇南王的咽喉前。


    “你输了。”


    士兵们连忙上前反扭住镇南王的双臂,将他牢牢按在地上,用绳索捆住。


    李青崖听到镇南王苦涩道:“你不愧为李慕洲的女儿。当年李慕洲得知吾有反意,在回王都告发吾前,同意提前半日见上吾一面,想劝吾打消念头。岂料吾发现他不愿助吾,起了杀意。央求他那日与吾见面,是吾的计谋。没想到最后吾还是败在他女儿的手下,怪哉,怪哉。”


    李青崖在压他下去的最后一刻,问他:“你害死友人,背弃家国,你可悔?我不会杀你。你的罪应当明正典刑,昭告天下。”


    不待他回答,李青崖转身对着万千将士喊道:“逆贼已擒!”声音响彻四方。接着是将士们与百姓们的欢呼声,在丽州城里久久不散。


    天边金色的阳光穿透乌压压的云层,给丽州城镀上了一层金。那被常年遮盖的阴霾,被一道道霞光照亮。


    **


    谋反的主谋镇南王被拿下后,其余的势力均不足为惧,纷纷被后面赶来的朝廷军队击溃。


    李青崖押送镇南王回王都后,立马进宫向皇帝汇报情况。


    当她从宫中出来后,李青崖打马来到郊区的一块山坡上。


    此时天边夕阳西斜,晕染出一片金黄。


    她拎着酒壶来到一棵大树前,树下立着三座墓碑,不远处还有一座新坟。


    李青崖从包袱里掏出四个大肉包,出来太仓促,她临时在街边买的。


    李青崖用衣袖将四座墓碑轻轻擦拭,眉眼低垂,指尖掠过碑文上的名字。她顿了顿,接着将肉包一一放在墓碑前,嘴巴张了又张,酝酿好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拔开酒壶塞子,顺着墓碑的方向一屁股坐下,也不嫌地上脏,咕嘟嘟往嘴里直灌酒喝。喝得急了,有酒水沿着李青崖的嘴角滴落在土地上。


    她目之所及,是笼罩在金色光线下的巍峨皇城,能看到如蚂蚁般大小的百姓们在里面穿行。


    原来这就是他们日夜守望的地方。


    就算化为尘土,也不忘守望。


    “真美啊!”李青崖喃道,从这里看过去风景正好,美得让她想落泪。


    “爹、娘、大哥,我回来了。我成了大将军,阻止了镇南王的谋反,守护了这片土地,你们会为我骄傲吗?”


    没有人回答她,只有燥热的微风轻抚李青崖的脸颊。


    “爹,若再来一次,你还会选择与他为友么?”李青崖知道没人会回答她,可她还是想问。


    她眼前浮现出年少的李慕洲与两位矜贵的皇子交谈甚欢的画面。以她爹的性格,无论重来多少次,无论未来他们三人会走上怎样的道路,在志趣相投的少年时光,一定还会与他们成为挚友。


    李青崖从地上起身,来到新坟前,扬起大大的笑容,朗声道:“爹,我做到了。”她的嘴巴在笑,两行清泪却从她脸上滑落。


    新坟的墓碑上写着“袁大山”三个大字,是厉镇山的真实姓名。


    她的亲生父母守卫着社稷,而她的养父改名换姓,豁出性命来守护他们一家。接下来,该由她来守护他们所守护的东西。那份量,真沉啊。


    李青崖将喝了一半的酒倾倒在四座坟前。


    一壶残酒敬故人。


    **


    镇南王造反遗留的问题颇多,李青崖自从解押镇南王回来后忙得脚不沾地,已经数日未回府,近乎宿在军营和大狱里。直到忙得差不多了,她满眼都是红血丝,被下属以及刑部官员劝了又劝,才回府睡了个饱觉。


    睡足觉后,李青崖神清气爽,脑子也清醒很多。她手上的大事快忙完了,可心里不知怎的有些空落落。


    那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她出征前无法送她就罢了,可她回来这些日子,裴世怜竟然一次也未出现找她。难道他体贴她忙于公务,而不去打扰她吗?


    李青崖去问了门房,接到的邀约口信里没有平清府世子的邀约。


    她有点心慌,也不管御史未来会不会弹劾她,不管会传出威武将军上门结交平清王的谣言。李青崖没有受到邀约就直接上门。


    一开始门房看到戴着獠牙面具的她,还好生劝说要她先递个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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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崖在王府住了那么久,这次回去还得递帖子,气得她想不管不顾冲进去。


    好在裴世怜的手下梁松听到动静出来,见到是她,示意门房放她进去。难道梁松知道威武将军和世子妃是同一个人?


    梁松眉心皱成个川字,神情紧绷。李青崖看到他的样子,顿感大事不妙,急忙往裴世怜所住的院子赶去。


    当她赶到时,发现院子被侍卫团团围住,她一来,泛光的刀锋纷纷指向她。在梁松示意下,才放李青崖进去。


    李青崖手脚发凉,腿有些软。她在院子里毫不意外地见到了一个头发胡子乱糟糟的老头,老头瞟了她一眼,面无表情拨弄盆里的草药。


    “师父,他怎么样了?”李青崖大气不敢喘,小心翼翼地问。


    “没死,但快了。”老头毫不客气说道。


    李青崖推开门,裴世怜了无生气躺在床上,比她出征前又瘦了一些,脖子细得似乎轻轻一碰就会碎,胸膛几乎看不出起伏。他呼吸羸弱,断断续续的气息仿佛下一刻就会终止。


    裴世怜像是睡着一般,脸上无喜无怒。


    “世怜,我回来了,你快睁眼看我~”李青崖的声音略带祈求,可床上如美玉般的男子毫无动静。


    李青崖动手去推他,裴世怜仍旧毫无反应。


    “他这样多久了?”


    “一周了。之前多少还能起身,现在全靠下人喂汤药吊着一口气。”


    “御医呢?你们为什么不来找我?”李青崖朝跟进来的梁松大喊。


    梁松解释,是世子殿下不让。既要瞒着宫里,又防着王爷或者府里想暗暗挑事的人,还不让人通知李青崖,怕分了她的心,坏她的事。可裴世怜之前毒发还是浑身发疼,这一次更严重了,直接一睡不醒。


    裴世怜在蛊毒发作前给梁松下了命令,一是将他的院子围住,不让人进。二是治疗方案听老头的。


    看着床上近乎死去的裴世怜,李青崖快要喘不过气来,她求老头:“还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他?我身上的黄金蛊虫要怎样才能传给他?把我的血喂他行不行?”


    老头甩给她一本册子:“冷静点,他还没死呢。你之前试过给他喂血,不是无法根除吗。我在塞外找到一个法子,不知能否奏效。”


    “什么法子?”李青崖像溺水前看到救命稻草一般,眼睛一亮。


    “塞外有个魔教,他们有种修行功法,可以两人一起修行。你夫君体弱,而你身上的黄金蛊虫最喜阴。若你们一同修行,说不准黄金蛊虫会被引到他的身体里,只是......”老头面露古怪,忽然对她挤眉弄眼。


    “师父快说,‘只是’什么?”


    “你看看这本册子,就懂了。”


    李青崖翻开册子,看到上面的文字和示意图脸色大变,对着老头就是一顿骂。


    最后为了救裴世怜,李青崖还是同意了。


    四个下人将一个巨大浴桶抬进卧室,里面放有奶白色的滚烫药浴,一股浓郁的中草药味弥漫整间卧室。


    梁松将除掉只剩中衣的裴世怜抬进浴桶里,让他靠在桶壁上。


    李青崖示意众人出去,把院子里的人全部清空。


    她凝重地看着裴世怜像睡着一般,毫无动静倚着桶,慢慢除掉自己外衫,只剩中衣,一点点迈进滚烫的浴桶里。


    热水将裴世怜蒸腾得脸上略有血色。李青崖按照册子所述,在裴世怜身上点了几个穴位,然后拉住他双手对掌,将内力往他身体一送。两人手掌相连,汹涌的内力如奔腾的烈马往前冲。


    裴世怜的眼皮动了动,睁开了双眼。他视线涣散,瞳孔忽地一缩,相连的掌心就要往回撤。


    “别动!”李青崖轻叱,“你把内力传我,我把黄金蛊虫渡给你。”


    裴世怜像是刚明白当下情况,听话地将内力传过去。


    李青崖周身浸泡在药浴中,热得浑身发烫,而从裴世怜掌心传来阴冷的内力,让她热意有所缓解。


    此刻两人中衣都被热水浸湿,紧贴在身上。内力从李青崖的手掌传过去,又从裴世怜体内走一个小循环传回来。


    裴世怜额头上有汗珠滑落,可他的唇仍旧惨白。那黄金蛊虫光靠对掌,还是没被逼出去。


    李青崖咬住下唇,定了定神,让裴世怜配合她双修。


    面前那琉璃般的眼珠瞪得溜圆,随即垂下长长的睫毛,裴世怜耳尖也染上粉色。


    “此刻有些难办......”清冽的嗓音带着些许不被察觉的羞涩。


    “世怜~让我来。”李青崖假装不在意,照着册子在裴世怜身上的几个关窍点穴,过了一会儿,她慢慢坐了上去。


    她感到裴世怜身子一僵,她自己的气息也有些不稳。


    “凝神。”李青崖提醒道,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掌心的内力中去。


    猛烈的内力从她掌心传出,走一个大循环,携着一股凉意从两人相连之处进入她体内。两人像是进入了一种新的境界,合二为一,聚集内力突破脉象中阻塞的地方。


    几个大循环后,李青崖体内的热意略有缓解,好像一直盘踞在她体内的黄金蛊虫终于离开了。而裴世怜的嘴唇红艳,眼波流转,热气从他发顶冒出。


    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