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谢玄从未如此咄咄逼人，这次还是在亲人面前。


    如果不是谢氏不舒服，他甚至还打算继续逼问，像是要谢昀承认什么一样，折腾的所有人都下不了台。


    谢玄眸光冷然，抿着唇：“你关心他？我记得你以前不喜欢他的。”


    他的反应实在奇怪，似询问，又带着隐晦的不悦，以前谢玄挺希望她和谢昀能和睦相处的，有时候也帮谢昀说些好话。


    现在的态度，像是希望她讨厌憎恨谢昀，李清越侧目看着他，说不出来的怪异。


    “他是你的亲人，如今也算是我的亲人了。”


    听到她这么说，谢玄脚步一顿，侧目看着她：“你真的不计较以前的事？”


    无论前世的记忆里，还是离开盛京前，李清越都不喜欢谢昀，只是她很少将厌恶摆在脸上，不喜欢也只是躲开的对方，不在意的冷漠中夹杂着些许烦躁厌恶。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李清越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浅的像是错觉。


    莲星这次没跟着进屋，十分自觉的退出去，顺带合上房门。


    屋里燃着炭，谢玄解开她身上碍眼的披风，指尖碰到柔软的绒毛缩了一下。


    他心里千头万绪，却不知该如何说起，这些事都没有发生，又真实存在于他的记忆里。


    李清越抬眸看他：“你今日到底怎么了？”


    谢玄的手被牵着，披风被李清越搭在屏风架上，柔软的指尖，贴着他手中的薄茧，余光见她转过来认真的瞧自己，垂眸躲了一下。


    李清越问：“你不希望我关心谢昀？”


    谢玄垂下眼睫，微不可查的点头。


    他从来不骗她，也不想骗人，他在意这件事，很在意，在意到有一刻动过杀念，他到底是忍住了，只在谢昀脸上留一道痕迹。


    李清越抬眉，露出几分错愕，追问：“为什么？”


    她和谢玄的家人相处的好，是谢玄从前最期望的事。


    “我……”谢玄目光挪动，注视着虚握着自己的手，她的手很漂亮，白皙纤细，轻飘飘的握着自己的指节，像是随时会松开。


    她从来都是这样的，触碰是轻柔的，亲近有余却并不紧密。


    如果珍重紧密的拥抱会让人安心，那被轻飘飘的拥抱触碰，只会患得患失，忍不住担忧对方会抽身离开。


    “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不问就是。”


    掌心的指节似乎要往外抽离，谢玄紧紧抓着她的手：“他喜欢你，所以我不想让你关心他。”


    李清越面色凝滞，有些僵硬的抬头：“啊？”


    沉默片刻，李清越确定谢玄不是在说笑，蹙眉不解地问：“你怎么会这么想。”


    虽然她跟谢昀现在关系还可以，但也只是勉强而已……


    谢玄知道她不信，但没有改口或者隐瞒的意思：“我了解他，他喜欢你，不好意思承认，当初才会想办法让你来退婚。”


    “起初我也不信，”谢玄到底还是没说出重生的事，不想让她知道那些不堪的过往，“……他当初弃武从文，放弃了很多，暗地里付出了很多，如果她不喜欢你，不会放弃这里的一切带你离开。”


    李清越沉默了。


    她见识浅薄，以前喜欢她的人都是把最好的捧给她，没见过谢昀这么拧巴的，不太认同地开口：“或许他是因为你战死的假消息，心中愧疚？”


    谢玄忽然问：“你现在还讨厌他吗。”


    李清越摇头。


    这段时间，谢昀帮了她不少忙，她向来大度，不会揪着过往的事不放。


    预料之中的答案，谢玄目光挪动，不去看她的表情，低声道：“从小到大，谢昀都很受欢迎，母亲不要求他出类拔萃，但他做什么都很好，有很多朋友。”


    但自己什么都没有，母亲对他并不亲近，没有足以交心的朋友，谢玄不是喜欢诉苦的人，他自认不需要别人的同情。


    李清越觉得谢玄说的很片面，像是只能看到别人好的地方。


    谢昀的确是文武双全，交好的人多，但看不惯谢昀的人也很多，他性格张扬，喜恶分明，自然会有更多的人注意他。


    她听出来谢玄过于明显的担忧，开口道：“你要是不喜欢，以后我少他接触就是。”


    谢玄以为她会劝解自己，没想到李清越只在乎自己的感受，丝毫没有调节关系的意思，眸中闪过流光，忍不住问：“真的吗？”！


    李清越点点头，见他爱听又说了一遍：“你当然更重要，只要错开时间去母亲那儿请安，平时基本不会碰到。”


    如果谢昀过来找她，那也算没办法的事，她不可能无故把人拒之门外。


    谢玄伸手抱着她，低头埋在她的肩窝，鼻尖是她发丝的香气，靠的近总会更安心一些。


    李清越被他的吐息弄的痒，歪头躲了一下，却没舍得推开，靠近他的耳畔：“我想看看你的伤……”


    谢玄这才松开力道，原本的担忧失落消散，被另一种情绪完全占据，垂着眼眸点头，耳尖发红。


    李清越拿了盏烛台，套好防风的纱罩，余光瞥了眼墨盒，将它收进衣袖，缓步往床榻走。


    谢玄低着头，露出带着伤痕的健硕身躯，他角度找的很好，遮住了一些较长的难看痕迹，脱下来的衣服被他叠的整齐，平直的边角捋一遍又遍。


    李清越注意到他的发红的耳尖，目光在他裸.露的胸口游走，忽然开口：“对了，外面监视我们的人还在吗。”


    谢玄不自觉捏皱了理好的衣服，努力调整内息，应道：“已经走了，没有其它人。”


    李清越的手贴到他滚烫的皮肤，指尖缩了一下，对方却追了过来，她将袖中的墨盒露出来：“你上次说那些痕迹不好看，要不要试试让它们换个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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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玄一呆。


    他没想到李清越真的只是想看伤口，甚至是想处理那些痕迹，脸颊变得更烫，嘴唇嗫嚅：“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李清越让他先躺下。


    谢玄本来就不白，在盛京的时候每天都在外面跑也不黑，或许是养伤的那几个月没有见光，现在更白，深色的伤痕在他胸口格外显眼。


    其实，李清越还没在人身上折腾过，但她觉得布上刺绣，和皮囊上的画应该差不多，她一向手艺不错。


    想法是美好的，但实现起来很困难，笔尖因为谢玄胸口的起伏重了一点，落下的痕迹更深不够统一。


    她不太能要求谢玄停止呼吸，索性往下……


    直到她听到一些压抑的喘息，抬手停笔。


    谢玄面容紧绷，用力咬着下唇，他呼吸的起伏太大，怎么看的不平静。


    他感觉到那抹微凉湿意消失，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还可以……继续画、的。”


    李清越的指腹贴着他的皮肤，和最初描摹的痕迹抚摸。


    “我画完了，很漂亮。”


    她果然是有天赋的。


    说完，她忽然撑着胳膊压下来，紧紧贴着谢玄，明知故问：“你怎么了？”


    指尖在对方轻颤的眼睫游走，落到眼尾，微凉的掌心贴着他的脸颊。


    “你难受吗，需要帮忙吗？”


    李清越眼中闪过笑意，抬起膝盖往上顶了下，纯粹的欺负逗弄对方。


    谢玄唇咬的更紧，没有露出似乎声音。


    和谢玄在一起，她也懒得演戏，尤其是她高兴的时候，忍不住撕开伪装露出本来的模样。


    她压在谢玄身上，抬手去戳对方的嘴唇，把指尖放在他唇齿间。


    谢玄怕咬到她，半张着口，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声音，有时候也会听到她的声音，带着欢愉的轻笑，像甜丝丝的蜜糖。


    他忍不住睁开眼睛，看到一双情动的眸子，湿软的鬓发黏在她的脸颊。


    指尖从唇齿退出来，他想说些什么，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湿热柔软的唇堵住。


    交缠的呼吸，震荡*温度**让他的大脑无法思考，只想讨好取悦对方。


    李清越退开些许，腰背上的手收紧，很快又将她拉回来，脸颊贴着对方滚烫的胸口，眼尾到脸颊泛着一层薄红。


    她看着谢玄身上干透的痕迹，指尖轻柔的抚过，低笑出声：“刚才颜料是特质的，以后都洗不掉哦。”


    回应她的是断断续续的喘息，谢玄目光迷离，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


    李清越趴在他胸口，不轻不重的咬了他一下。


    谢玄从情.潮中分出心神，意识在席卷的快意浪潮起伏，声音沙哑艰难的回应：“没关系，你想做都可以，我愿意。”


    李清越脸上的笑意渐浓，观察着眼前近乎完美的身躯，在对方的喘息闷哼中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