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作品:《胭脂看客》 她的脸,的确有作为筹码的资本。
听见他的话,颜宁脚步慢慢停住,男人依旧在往前走,也没回头看她,不是她幻听了吧?
想到这里颜宁失笑,没想到古板无趣的男人突然说句好听话,她倒有些不习惯了。
回到庭院已经中午了,星佑和朴圆趴在院子里的石桌上,两人没看动画片,也不说话,安静极了。直到听见脚步声,两人才兴冲冲地跑过去。
“陈叔叔,你没事吧?”朴圆看着陆砚清的胳膊。
“没事,休息两天就好了。”陆砚清把刚买的水果递给他们,“洗洗去吃。”
星佑捧着草莓,小脸却有些不开心,他望着陆砚清:“……肯定是我变重了,才把你砸坏的,我以后少吃一点好不好?”
陆砚清回头,小家伙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看起来委屈极了。
“我没事,但以后不许爬那么高了,知道吗?”陆砚清语调温柔。
“嗯……”星佑点了点头。
陆砚清看他眼睛红红的,牵着他的手往屋里走:“也不能少吃饭,正长身体呢。”
“嗯……”朴圆又点了点头。
颜宁看着两人的背影,眼底划过一丝笑意,这一家老弱病残的,看来午饭需要她来做了。
“午饭想吃什么?”颜宁问。
陆砚清看向她的手,她第一次过来吃晚饭说要帮忙,那时候他也看过她的手,细嫩修长,白如凝脂,上面涂着明艳的水红色指甲,一看就知道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做饭?不像会。
颜宁微微挑眉,他什么都没说,可是她却什么都懂了。
“姐姐,做什么都可以的。”
“姐姐,你会做饭吗?不然我给大家煮菜菜吧!”
颜宁懒得说话,直接走向了厨房。
陆砚清坐在沙发上,看着她戴上他的围裙,往后轻轻一系,腰细得很。
厨房的推拉门关上,陆砚清收回视线,等着第一个盘子打碎的声音,又或者是刀划破手的叫声。
颜宁还不知道男人在心里这么想她,她打开冰箱,扫了一眼食材,有条不紊地处理起来。
客厅里,星佑和朴圆在看动画片,稚嫩的童声和厨房切菜的声音相交织。厨房玻璃门是磨砂的,能看到模糊的轮廓,陆砚清打电话处理茶山上的事情,目光随着剪影移动,只是油烟机都关了,他也没听到预想的声音。
颜宁拉开厨房门,把菜摆到餐桌上对两个小的说:“吃饭了,去洗手。”
“哇,好香啊姐姐!”
星佑吸了一口气,看着桌子上的红烧排骨、什锦虾仁和青菜连忙跑向了洗手间,朴圆也跟着跑过去。
陆砚清视线飘向她的手,依旧细嫩白皙,没烫到,也没切到。
“你……”颜宁边脱围裙边看向他,“夸了我才能吃。”
陆砚清扫了一眼桌子上的三道菜,淡淡开口:“卖相不错。”
意思是味道不行了?
颜宁笑了,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这男人无趣得很,古板得很。
但是……好像也没那么古板了。
.
吃过午饭后,朴圆被山上的道士接走了,颜宁和星佑在院子里晒太阳,吃水果,好不惬意。
“整天在山上无不无聊?”颜宁问。
“不无聊呀,种菜菜,摘菜菜,写字看动画片,和叔叔睡觉……”
“和叔叔一起睡呀,那叔叔身材……”
颜宁看着朴圆清澈单纯的眼睛,嘴边的话停住了。
星佑抬起圆溜溜的大眼睛:“叔叔身材怎么了?”
听见院子里传来的声音,陆砚清倒茶的动作顿了顿。
“没什么,我们星佑长大了肯定比你叔叔身材好。”
“身材是什么呀?”
“嗯……身材就是一盘菜,越筋道越好吃。”
在颜宁牵强的解释中,门里传来一道声音——
“星佑,过来练字。”
颜宁抬头,这是怪她带坏他的小崽子了。
星佑朝门里大喊:“叔叔!刚吃完饭要午睡的!”
“回房间睡。”
星佑不愿意,他想和漂亮姐姐待在一起,但是叔叔的话又不敢不听。
“姐姐,你和我回房间一起睡吧,我的床很大的。”星佑说。
“不用,你去睡吧。”
“那好吧。”星佑听话的回去了。
雾溪空气湿润,难得午后有些晴朗,颜宁躺在躺椅中沐浴着阳光,脸上弥漫着淡淡笑意,不知不觉睡着了。
窗外翠竹慢慢地摇,沙沙作响,陆砚清目光掠向窗外,幽静庭院里,好像连日光都格外偏爱她。
精心浇灌出来的花儿,足够漂亮,怕是什么苦都没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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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陆砚清手臂伤了,颜宁会去照顾一下老弱病残,美其名曰是做饭,实则是蹭饭,毕竟她借来那点钱不够花的。
午后,颜宁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看到星佑在她的院子里,正坐在池塘边喂鱼。看见他脸上的笑,颜宁心里也跟着晴朗,她换了件衣服下楼。
“姐姐你去哪里啦?叫你怎么不回我呢?”星佑皱着眉头控诉,但奶声奶气的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姐姐洗澡了,没听见。”颜宁坐在亭子里的软塌上,把人抱进怀里逗他,“香不香?”
“香!比叔叔香。”
颜宁笑了,他身上的味道她很喜欢,淡淡的像是雨后寂静的山雾,每次靠近,都很舒服,很安心。
颜宁收回思绪,从旁边拿出指甲刀修剪指甲。
“姐姐,红红的指甲好漂亮呀,为什么要剪掉?”
“因为长啦。”
“那我帮你剪吧。”星佑放下鱼食。
颜宁停下动作,把指甲刀递给他。星佑拿在手上研究了一下,又在颜宁手上比划了一下。
“我剪了哦。”
“剪吧。”
星佑小心翼翼地往下按,动作很慢,颜宁也没催他,耐心的让他抓着自己的手,剪完左手后星佑明显熟练了很多,继续剪右手。
“你的指甲是自己剪的吗?”颜宁问。
“是叔叔剪的。”
说话间,星佑抬头笑着看向颜宁,没注意到手下的分寸,一下子剪深了,流出了血。
“姐姐!”
颜宁神色淡淡地看着流血的地方,像是浑然未觉,平静的连眉头都没动,仿佛不是剪在她身上。
星佑吓坏了:“姐姐你疼不疼?对不起……”
被星佑的声音拉回思绪,颜宁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不疼。”
星佑的眼泪像珠子似的掉:“都流血了肯定很疼,我去找叔叔!”
星佑边哭边往陆砚清的院子跑,哭声都惊动了树上的雀儿。
陆砚清刚从卧室出来,就看到星佑哭得眼睛通红:“怎么了?”
“姐姐要死了!留了好多血!好疼好疼!”
陆砚清皱眉,目光穿过墙壁望着隔壁的方向,过了几秒,他抬腿走向隔壁。可刚进去,就看到星佑口中快要“死”了的人,正好端端地坐在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颜宁眉眼含笑,刚才星佑在外面惊天动地的哭嚎,她一字不落都听见了,还以为能看见他惊慌失措的样子,没想到依旧这样沉稳。
无趣。
洗完澡后,颜宁换了件烟紫色缎面挂脖上衣,衬得手臂纤长,线条柔美。
陆砚清缓步走过去,在她身上扫过,颜宁把流血的手伸到他面前,微微垂下的手腕,像优美柔软的柳枝。
陆砚清目光落在她手上:“要包扎吗?”
颜宁媚眼如丝,点了点头:“疼。”
极正常的语调,但那双眼,却是在撒娇,在勾人。纤细的手臂依旧举在他面前,陆砚清像个清心寡欲的老神仙,面无表情地执起她的手。
两人手指蜻蜓点水的碰在一起,颜宁的手往后一缩:“轻点。”
陆砚清想让她闭嘴,可再看她的脸,没了捉弄人的表情,没了娇气,可见是真疼了。
陆砚清放轻了动作,伤口不大,但她的手很白,此时挂着血珠,疼痛似乎在视觉上被放大了数倍,以及连着指甲的指腹上,还有一道旧疤。
“姐姐,对不起,是我太不小心了……”星佑站在旁边,没敢靠近。
颜宁把星佑拉到她身边:“没关系,你叔叔会治好的。”
陆砚清的视线从那道疤痕上移开,也放下了她的手。
“星佑,和我回家拿点药。”陆砚清转身向外走去。
“好。”星佑应下,看着颜宁的手,“姐姐你等会儿哦,我马上过来。”
“去吧。”
过了几分钟,星佑拿着碘伏和纱布,还有儿童创可贴过来了,后面没再进来人。
颜宁收回视线,沉闷无趣,古板至极。
“姐姐,叔叔有事出去了,我……”星佑原本想说他给颜宁上药,但是想到刚才又不敢了。
颜宁看出了他的心思,把手伸到他面前:“可以帮我一下吗?”
星佑想了一会儿,才拿起药,但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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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怎么弄,颜宁耐心地教他。但过了好一会儿,星佑还是闷闷不乐的。
“镇上有哪里好玩吗?”颜宁想带他出去逛逛。
星佑想了一会儿:“有很多好吃的,我带姐姐去逛逛吧。”
颜宁笑着起身,从房间里拿出帽子和口罩,两人出了门。
两人从山上下来,路过山脚下的一户人家时,星佑朝里喊:“程叔叔,我们出去玩咯!”
颜宁顺着星佑的视线看过去,只见院子里一个男人手里拿着锯子,被木屑包围了。
“去吧。”男人抬头看了一眼。
两人从门口过去,星佑说:“我的很多玩具都是程叔叔做的,程叔叔对我特别好!”
是个木工?颜宁想到了星佑的那些玩具。
来到雾溪这么久,颜宁很少在镇上逛,她潜意识的不想见到人,虽然镇上的人比较少。
星佑带着颜宁走街串巷,两人吃吃喝喝,手里提着各种各样的小吃。
天色逐渐暗了。
“姐姐,咱们再买最后一个,那个奶奶家的鲜花饼特别好吃,甜甜的,酥酥的。”星佑指着不远处的店铺说。
“好,买完我们回家。”
颜宁和星佑走过去,店家说没有现成的了,还得再等几分钟,两人站在门外等。
“姐姐,你尝尝这个雪花酥,也好好吃。”星佑边吃边递给颜宁,嘴里含糊不清。
来到雾溪,颜宁早已不在乎身材管理了,她弯腰摘下口罩,顺着星佑的手吃下那块雪花酥。
“确实不错,给你叔叔留一些。”颜宁笑着说。
“好的!”
档口里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奶奶把刚出炉的鲜花饼摆到透明餐柜里,她看向外面的客人,看到颜宁时多看了两眼。
小姑娘真好看。
“姑娘,鲜花饼好了,要几个?”
“三个,谢谢。”
星佑又投喂了颜宁一块草莓奶糕,她正吃着,没戴口罩。
老奶奶笑着把三个鲜花饼递给颜宁:“孩子和你长得真像,真漂亮。”
颜宁付钱的动作停住了,反应过来后她把钱递过去,也没解释,只笑着说:“谢谢。”
转身离开后,颜宁戴上口罩,看向小家伙的脸……
像吗?
.
晚上,陆砚清很晚才回家,他打开星佑的房间,床上却没人。
陆砚清站在院子里望向隔壁的方向,拨通了星佑的电话,月光倾斜在他身上,在地上投下沉寂的影。
颜宁睡得不沉,黑暗中传来一阵震动,她打开床头的灯,星佑睡得很香,丝毫没察觉到手腕上的震动。
颜宁看着他肉乎乎的小脸,按下接听键:“在我这儿。”
听到她的声音,陆砚清并不意外,听保镖说星佑晚上和她回去了,现在也只是确认一下。
“辛苦颜小姐了。”陆砚清说。
“给你送过去?”颜宁声音透露着刚睡醒的软绵轻懒。
陆砚清走进房间:“不用了,醒了不好哄。”
颜宁闭着眼打了个哈欠,眼里迷朦的水雾柔化了嗓音:“那你早点休息。”
陆砚清推门的动作停住了,过了两秒,他开口:“好。”
浴室门关上,陆砚清从上到下,一颗一颗解开衬衣扣子,动作不紧不慢,随着衣服被扔进衣篓里,男人紧实的臂膀暴露在空气中,花洒下,水珠亲昵地吻着他的胸膛,咬着他的腹部,然后顺着流畅的身体线条和劲腰下的人鱼线,往下勾勒汇聚……
今天的澡,陆砚清莫名洗了很久。
许久之后,陆砚清穿着藏蓝色的睡衣从浴室出来,皮肤上还残留着温热的水汽,呼吸之间,仿佛能闻到淡淡的山野林木气息和清新的皂荚味。
躺在床上,陆砚清难得失眠了,脑海中浮现的是谁的脸,不言而喻。
他望向窗外,黑眸接触到窗外夜色的瞬间,也被无端染了些昏暗。
现在是十一点五十七分,距离零点还有3分钟,陆砚清给自己3分钟时间来思考。
该从哪儿说起呢?
是她不假思索奔向从树上坠落的星佑,是她熟练地做出那顿可口的饭菜,还是……她发烧按响门铃的那一秒?抑或是七年前的雨夜,他离开燕城,而她的户外广告铺满大街小巷,不眠不休播放了一整夜,那一晚,燕城所有的烟花为她而放……
她和他印象中不太一样。
昏暗寂静中,陆砚清回想着保镖下午发来两人逛街的照片。
像吗?
是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