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短的两句话，让陆时商心头一跳。


    旁边的人似乎不觉得自己说了多么惊愕的话，神情淡然说完后靠在椅背上。


    车窗外闪动的夕阳成了她的背景。


    陆时商收回目光，紧了紧握着方向盘的手。


    两件叛逆的事。


    一件是季予的梦想，一件是陆时商。


    意识到后，他勾了勾唇，眼底是藏不住的开心。


    没想到季予居然这么喜欢他。


    这可是她亲口承认的。


    背景音是轻快的音乐，陆时商跟着哼唱。


    季予不解地转头，怎么突然间跟换了一个人似的，但这种神经质很大程度上缓解了她的心情。


    对于长期压抑的人来说，剖析自己并将诉之于口是一件很艰难的事。她做了心理建设，小心翼翼地告诉陆时商。


    而这些勇气消耗了她大部分力气，她甚至不知道如果陆时商追问的话，该怎样回答。


    好在，陆时商保持倾听者的姿态。


    季予松弛下来。


    在大院吃完饭后，两人马不停蹄地回到公寓。家里还有一只两天都没见的小猫，季予推开门，小猫就蹲坐在门口，不知道等了多久。


    见到人回来，立马喵喵喵不停。


    她心里软成一滩水，连鞋子都来不及换，直接抱起小猫猛猛吸：“是不是想妈妈啦？”


    季予双手抱着小猫，站着换鞋。


    出去玩特意穿了双休闲鞋，鞋带系紧，站着不太好换鞋。季予身子晃动，惊呼还未发出声音，腰上多了支手臂将她扶稳。


    “谢……”季予谢谢还未说出口，就见陆时商单膝蹲下，自然地伸手帮她解开鞋带扶着鞋底。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怔愣在原地。


    陆时商见她没有动作抬头看向她，季予这才回神，借着他的力换鞋。


    小猫这一个月吃胖了许多，季予抱着吃力，两只手往上托着走到客厅，坐在临近阳台的沙发上。


    “诶呀，我们小咪又长大了。”她给小猫挠痒痒，小猫呼噜呼噜响。


    一人一猫氛围和谐甜蜜，陆时商失笑。刚走两步，手机响起，他皱眉拿出来一看，居然是许助。


    大周末的，干什么呢！


    陆时商走到阳台上接通电话。


    “陆总，方案已经加班做好了，是现在发给您还是明天到公司那给您看呢？”


    “什么方案书？”他脱口而出。


    许助沉默，一直沉默。


    话音刚落，陆时商回过神，想到了是什么。他回头看了眼正在和小猫玩得嗨的季予，轻咳一声：“你现在发给我吧，等会儿我看下。”


    许助：“好的。”


    挂断电话，他走到一人一猫面前。


    小猫翻着肚皮，实在是舒服，陆时商没忍住伸手放在它柔软的头上。小猫不似从前那样抗拒，甚至还朝他软软地喵了声。


    这是之前没有过的，季予惊奇地抬头。


    陆时商看了她一眼，挑挑眉：“这也要吃醋？”


    季予又皱眉：“？？”


    吃什么醋？


    下一秒，原本在小猫头上宽大的手出现在了她的头上。


    说话的功夫，许助已经把方案书发了过来，陆时商往书房走。


    独留头顶三个问号的季予。


    ？？？


    不是，她真的觉得今晚的陆时商有点……不稳定。


    陪小猫玩了会儿，季予起身去洗澡，洗完后刚坐下收到文荔发来的消息。


    【文荔：惊！天上掉馅饼的事落在我们身上了。】


    【文荔：岚韵的人联系我，说想要投资《潮汐愿》负责之后的电影宣传，问我明天你有没有时间去谈下合作。】


    【文荔：他们怎么知道我们的？不过挺有眼光。[/点赞]】


    季予也惊讶，她们这么一个小小的电影，从主演到导演，一个都没有名气，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但机会总要自己把握，不管如何都要去。


    回复完文荔，她看着聊天记录，总觉得‘岚韵’好像在哪里听过，好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


    清晨。


    季予罕见和陆时商一个时间起床。


    陆时商看了她一眼，随口问：“今天有事情？”


    季予点点头：“有合作要谈。”


    陆时商没继续问，两人一同站在衣帽间。


    今天是去谈合作，季予选了一件干练正装，白色衬衫，黑色西装半身裙，搭配高跟鞋。


    她没怎么穿过正装，察觉到身后陆时商目光落在她身上，还有一些不自在。回过头问：“怎么了？”


    后者今天也穿了件白色的衬衫，他从抽屉里拿出黑色领带：“会系吗？”


    系领带这种事情怎么不会。


    “当然。”季予怎么可能让他瞧不起，接过领带。陆时商顺势低头，方便她系。


    系好之后，季予没有拉开距离，反而欣赏着。


    白色衬衫在陆时商身上没有一点商务的感觉，甚至多了分少年气，黑色领带又凸显成熟。


    这样的气质在陆时商身上竟意外合适。


    季予点点头，非常满意自己的杰作。


    如果她此刻抬头看一眼，就会看到陆时商那双眼眸下毫不掩饰的暗流涌动。


    她拉开距离，手刚在领带上收回，还没落下就被握住用力往前。


    季予抬头，陆时商顺势吻上她的唇，来势汹汹，像是压抑许久终于迎来了决堤。


    气息交融的那刻，季予庆幸还没有化妆，不然要白白浪费力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时商才放开她，大拇指擦过季予的唇角。


    “肿了。”


    “…………”


    季予耳朵泛着红，无情地将人推开，胸口依然在上下起伏，催促道：“你再不走就迟到了。”


    陆时商满不在乎：“哦。”


    他在心底叹了口气。


    不想上班。


    陆时商觉得自己要是再不走，季予就要自燃了。


    ……


    签合同的时间是上午十点半，所以季予不着急，陆时商走后她依旧不慌不忙。


    岚韵楼下同文荔碰面，文荔依旧很激动，满眼写着有救了。


    季予虽然惊讶，但没有那么惊喜。


    她不清楚岚韵这个时候投资她们这么一个无名的电影目的是什么。如果是压内容，但现在电影还未上映，他们又是如何知道？


    季予没有抱很大希望，又没说出口，不忍打破文荔的希冀。


    直到岚韵的人站在她们面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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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是谁介绍中间那位，说是岚韵的老板。


    熟悉的身影，熟悉的目光。


    一个小时前还和她在衣帽间耳鬓厮磨，黑色领带是她亲手系上。


    陆时商勾了勾唇，伸出手：“季导。”


    礼貌又正经，和早上吻她的人判若两人。


    季予终于反应过来为何昨晚会觉得‘岚韵’熟悉，这是陆时商的公司。


    她轻笑回握：“您好，陆总。”


    一行人前往会议室，季予和陆时商走在中间。


    临近会议室门口，许助上前半步准备拉开会议室玻璃门，手伸出一半，被人抢了去。


    他们向来懒散的陆总亲自拉开了门，在季予进去后，回头看了他一眼。


    许助上前做回本职工作，拉开会议室门，在所有人都进去后关上。


    他深呼吸，松了口气。


    差点以为自己要失业了。


    会议室里，文荔问陆时商是怎么知道这部电影的。


    陆时商双手合十放在桌子上，看了眼季予：“看过季导的《大猫小岛》，很吸引人。”


    文荔松了口气：“原来如此。”


    助理把准备好的咖啡放在桌子上，正准备出去，陆时商开口：“等一下。”


    众人目光齐齐望向陆时商，他面不改色：“给季老师换杯果汁。”


    一片寂静。


    季予倒吸一口冷气。


    “听说季老师不喜欢喝咖啡。”陆时商轻飘飘问道，“是吗。”


    “对，陆总费心了。”季予咬着牙笑了下，又朝那位助理道谢，“麻烦你了。”


    岚韵在场的几人，目光流转，强压着疑惑和好奇。


    项目的负责人站在前方讲方案，PPT做的简单易懂，没有一句废话。


    季予在看到陆时商的那刻，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放松。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如此信任陆时商，没有问原由，没有问动机，就是觉得陆时商一定会站在她这一边。


    更别说看完方案书，见到一群认真的负责人，她们甚至具体到每一个小细节。


    “演员组那边不用担心，他们会配合工作。”文荔适时开口，转头轻声问季予，“你觉得如何？”


    季予点点头。


    岚韵的人看出两人的意向，松了口气，两天的加班算是没有白费。


    菲菲喝了口已经冷了的咖啡，笔顺着桌子滑落，她小心尽量不打扰其他人，弯下腰捡起钢笔。在直起身的那刻，看到正对着荧幕的那个位置。


    她瞪大了双眼。


    直起身时，眼中的惊愕还未落下。


    “陆总，合作愉快。”不远处，季予签下自己的名字，站起身同陆时商握手。


    菲菲看了眼他们陆总，依旧是那副模样，谈笑风生，随意从容。


    桌子下，桌子上竟两幅面孔？


    菲菲觉得是自己看错了。


    他们对待工作向来认真的陆总，怎么会在开会时双腿交叠，用脚尖触碰旁边人的脚尖呢？


    一定是看错了。


    肯定是误碰。


    陆总的位置和季老师那么近，两人都交叠着腿，误碰很正常。


    这么想着，心里却泛起尖叫。脑袋里红蓝两个小人嗡嗡嗡，一个宽慰自己是看错，一个发出激动的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