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非常规手段

作品:《开卷!从采玉奴卷成朝堂女官

    矿山上,叮叮咣咣开凿的声音不绝于耳,彪哥握着长鞭在周围巡视,自从他立下军令状之后,手里的长鞭就没有脱过手。


    压力从彪哥身上传导,逐渐弥漫到整个矿区,就连开凿的声音都带着急躁。


    没有喘息的时间,没有可以犹豫的空档,人在这里就好像被异化成了一件只会采玉的机器。


    肩膀一重,常德往后转头,身后站着一个年轻男人,一路躲避着彪哥的视线,居然摸到了他身后。


    彪哥甩甩鞭子,慢吞吞地踱步去了别处。


    “你是谁?”常德皱眉,十分警惕,“我在7矿区没见过你。”


    “哥。”李程三对着人讨好的笑了笑,手虚虚地拢了一把常德的肩,“我小李,你忘了?咱们可是约过在一起喝酒。“


    说完话,李程三从自己的衣袖里露出来了巴掌大点的小竹筒,里面还隐隐约约有酒香。


    常德没来矿区之前是个酒鬼,沾上点酒什么话都肯说,接着酒劲把媳妇给打死了,这才被赶到矿山上做工。


    自从进了这矿山,别说是正儿八经的酒了,就是点米酒都没进嘴里过。


    小竹筒躺在李程三的手心里非常喜人,通体墨绿,像是条碧绿的小竹叶青,死死地勾着常德的眼睛。


    眼睛一闭一睁的功夫,这小竹筒窜进了李程三的袖口。


    “大哥,你走不走?”


    “走走走。”常德按捺住心里的痒,看了两眼周围,偷偷地跟着李程三换了个地方。


    两人出了矿区的范围,一路越走越偏,常德有些犹豫,但是一想起来那巴掌大小的竹筒,以及里面醇香的酒液,脚还是控制不住地往前跟。


    忽然前面的李程三顿住了脚步,常德探头探脑上前:“兄弟,差不多了吧?咱们快喝了这酒吧,这一路快把我给馋死了!”


    “好啊。”


    李程三笑意盈盈。


    常德头皮上生生传来一阵剧痛,像是被活生生地撕下来一块,痛的他捂着脑袋卧倒在地,眼前一片昏黑。


    眼睛的余光里,李程三将他的手反绑在身后,一圈一圈勒到一双手麻木没了知觉,这才满意地蹲在了他面前。


    “不是喝酒吗?你这是做甚?”常德压低了声音怒斥。


    李程三蹲下身,胳膊随意耷拉在膝盖上,笑意讥讽:“都这个点了,你还想着喝酒?”


    他抬手,在常德的脸上侮辱性地拍了拍,脸上闪过一抹戾气:“问你问题老实答,那竹筒就是你的。”


    “昨天晚上死的男人,是怎么回事?”


    常德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看着李程三:“你不是7矿区的人?你问墩子干什么?”


    李程三笑的很恶劣,从怀里拿出一块高质量的原石,在常德一脸惊惧的眼神中,塞进了他的衣襟。


    “你要是再跟我耍花招,我现在就叫矿监过来,说你想私藏原石被我抓到了,你下去陪墩子去。”


    常德果然眼神骤变,急切地扑倒在地上,拼命想要将身上的原石甩下去,口中喋喋不休。


    “我说,我什么都说!墩子之前是给彪哥干脏事的,结果他自己起了想要私吞的心思,结果被彪哥发现了!”


    “彪哥当然容不下他,假意嫁祸就把墩子给搞死了。”


    李程三的脑袋里嗡嗡的响,不知道是先敬佩明窈未卜先知的好,还是先震惊这7矿区卧虎藏龙,居然还敢有人干脏事的好。


    他皱起眉,一把揪出常德的衣领:“你把话给说清楚,什么脏事?彪哥让墩子干了什么脏事?”


    “脏事啊?”


    常德的脸上露出点笑意:”你凑近,我告诉你。“


    李程三并未设防,依言贴近,下一秒腰腹被狠狠凿了一拳,五脏六腑痛的好像都紧缩在一起,一阵一阵的干呕。


    常德一脸的得意,不知道什么时候破开了反绑在身后的绳子。


    他用力朝着地上吐了一口,揉揉被绳子绑的淤血肿胀的手腕,用往前对着李程三的肋骨狠狠踹了两脚。


    “就你他妈毛还没长齐的小伙子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老子动动手就能捏死你。”


    李程三的脸疼的已经扭曲,常德使出来了十乘十的力气,每一脚都冲着要人性命去踢。


    理智已经被痛感彻底灼烧殆尽,最难办的是这里是7矿区,他可能等不到有人再来找他,就会被常德给活活踢死。


    在这矿场里,死一个奴隶是最不要紧的事情。


    常德到了这时还惦记着酒,一把撕开李程三的袖管,开始在里面翻找竹筒的影子,嘴里喃喃自语道:“酒,酒呢?”


    李程三不知道从哪里爆发出了力气,一把掐住了常德的脖颈。


    两人一路翻滚,从斜坡上一路往下,速度越来越快。


    常德脸上肿胀青紫,用手肘用力击打着李程三的腰腹,两个人谁都没先松手,战况愈加焦灼。


    到底李程三先被踢了两脚,手上一丁点一丁点泄了力道,就连眼前都开始发晕模糊不清,意识逐渐涣散。


    难不成,他今天就要死在这里?


    因为一个大酒鬼?


    耳边传来脚步声,头顶披头盖脸落下了温热的雨,还带着浓重的腥味。


    李程三迷迷糊糊地被人扶起来,摸了一把头顶,手指和指缝里一连片的红色,刺的人眼底生疼。


    ”你!你们两个是一伙的!你在背后偷袭我!”常德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手捂着自己冒着血的后脑勺,“明窈,你完了!你敢跟别的矿区的人互相勾结!”


    李程三愣愣的,像是刚刚出生的婴儿,眼睛只会自发地追随着明窈的路径。


    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明窈又救了他一次。


    头顶忽然被轻敲了一下,明窈有些无奈:“怎么搞的?不是明明把他给绑住了吗?”


    若不是她不放心,专程出来偷偷看了看,李程三就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李程三捂着头,牵拉到腹部的伤口,又窜上来一阵剧痛,就连说话时都有气无力的:“刚才他说,墩子是给彪哥干脏事的。”


    干脏事?


    明窈转头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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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德:“什么脏事?”


    常德冷笑一声,摆明了不打算开口。


    明窈闭了闭眼睛。


    在这个时候,确实需要采用一些非常规手法了。


    她盯着李程三震惊的表情,一把揪出了常德的头发,拎着他一路到悬崖边,大半个身子拖出了山体,在风中摇摇欲坠。


    “你、你、你别冲动!”常德吓的语无伦次,脚尖用力地扒着地。


    “脏事是什么?墩子给彪哥干脏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明窈质问。


    常德哆哆嗦嗦地开口:“彪哥会偷藏玉石,墩子负责把其他人开采出来的玉石找出来,然后运到一个洞里,彪哥再趁机把玉石运出矿场再倒卖。”


    “洞在哪?”明窈追问,又将常德的头往下摁了摁。


    常德立刻哎呦哎呦地叫了起来,说话时的声音都劈了叉:“我不知道啊!我,我就是听墩子说了那么两句,我哪里知道他们把原石放在哪个洞里?”


    “姑娘你可悠着点,千万不能难为我啊!我就是个可怜的采矿人,要不是家里的婆娘不经打,还不让我喝酒,我才不会来这矿山!”


    该死的人渣,明窈的视线一寸一寸地冷了下去:“彪哥和墩子为什么闹掰了?”


    常德的眼眶里已经吓的飙出了泪花:“这,墩子应该是起了贪念,想把一块原石据为己有,结果被彪哥发现了。”


    常德一边说,一边用眼睛观察明窈的面色,手脚都开始哆嗦起来:“你放过我吧,我愿意给你道歉,我已经把我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你了!”


    “全部都告诉我了啊。”明窈又重复了一遍,声音低沉,让人有些毛骨悚然,“那你岂不是没用了?”


    “你想过河拆桥?”


    常德瞪大了眼睛,一个猛扑想要冲上去抓明窈的衣领,明窈直接松了手。


    常德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快往下坠,躯体在山崖上左磕右晃,还能听见细微的惨叫声,最后再无声响。


    或许卡在树干上等死,被秃鹫啄食,也有可能直接摔在地底当场暴毙。


    “向你媳妇谢罪吧,她一定等你很久了。”


    明窈面无表情蹲下身,慢条斯理地用地上的残雪擦干净手上沾染的血迹。


    李程三瑟缩了一下脖子,明窈察觉到响动看了李程三一眼,淡淡解释。


    “他看见了我的脸,不能留。”


    常德知道她和李程三有联系,还知道彪哥做的脏事,她又找不出任何方式制衡常德,就只能斩草除根,再走一步看一步。


    李程三捂着腰腹,恨恨地说道:“应该的,这种人死不足惜!只是可惜脏了咱们的手。”


    明窈的脸上扯不出来一丁点的笑意,脑海里只剩下常德像是风筝一样的躯体被无情丢弃在山下的情景。


    常德于她,何尝不是她于楚邀?


    如果不顺利,她马上就会步常德的后尘,下场也好不了多少。


    耳边传来石子滚落的声响。


    上坡冒出来一个人影,李摇摇站在坡上,视线静静落在明窈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