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 25 章
作品:《人间绯色》 这个消息传入林绯和马三娘的耳朵时,已是第二天的正午。
马三娘明显怔愣了一下,摇摇头道,“真是难以想象他这样的人居然会畏罪自杀。”
那人那么费尽心思地想将她置之死地,现如今东窗事发,居然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
林绯也有些讶异,毕竟昨天那人还朝她放狠话呢,今天人就没了,只能道世事无常。
不过,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为他的死惋惜的。
马三娘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被这样恶心的人坏了心情,毕竟她刚从那个地方出来,实在不想提及关于那里的一切,昨日从牢里出来时,只觉做了一场梦。
“阿绯,你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我真的不知如何谢你了。”马三娘感激道,她知道林绯为这件事费了很大的心力,不值要替她翻案,还要护着芳芳。
林绯看了眼手中的地契道,“你已经谢过了。”钱货两讫的事情没有必要反复提起。
这件事林绯可以不在意,但马三娘却将这份恩情牢牢地记在心里,只盼有一日也能为其赴汤蹈火。
“过几日,楼里会减价卖一些新酒,到时候,林老板可要来赏光。”
前几日醉月楼的老板牵扯进了命案,自然影响到了楼里的生意,即使现在没事了,到底比之以前还是差了些。
马三娘为了吸引顾客,就想出了减价这个办法,不过,她也不是没头脑地减价,过几日,秦王就要班师回朝,京城里的人少不了要庆祝这件事,酒在这时自然成了热门货,也不愁撒出去的银子挣不回来。
林绯想到过几日的酒工考核,也不知会不会撞上,到时她要亲自监考,只道,“若是有空,我一定去捧场。”
知道林绯这是有事,马三娘也没再强求。
“娘亲,娘亲,快救我。”
马芳芳从外面跑进来,躲进马三娘怀里,身后似乎有洪水猛兽追她,小脸红扑扑的,明显是在外面玩疯了。
刚才,马三娘和林绯闲聊,马芳芳一个小孩子嫌得无聊坐不住,林绯就让彩云带她出去玩了,不知怎的又跑了进来。
马三娘从袖口掏出帕子,擦了擦马芳芳脸上不知在哪蹭上的灰,用宠溺的语气道,“玩得开心吗?”
马芳芳响亮地地回答道,“开心。”后又伸出头往门外瞄一眼,不知看见了谁,又把头埋了进去。
彩云原本手里拿着东西,进来的时候将手背在身后,对着马三娘微微颔首,算是见过礼了。
马三娘看着在自己怀里缩成鸵鸟的女儿,嗔怪道,“刚才不是还和彩云姐姐要好,怎么现在反倒不理人了,真是个白眼狼。”
小孩子哪里听得出大人的语气,只以为娘亲是在指责自己,嚷嚷道,“是因为彩云姐姐要给我吃泥巴。”
“啊?”
马三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绯只觉得这其中有什么误会,用眼神询问彩云是怎么回事。
彩云有些尴尬地把手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有些不好意思道,“她说的是我改良过的甜羹。”
只一眼,林绯便心下了然了。
马三娘拍了一下马芳芳的背,似乎有些生气道,“这孩子尽胡说。”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做给彩云和林绯看的。
彩云也没想和个孩子计较,给马三娘递了个台阶,道,“它这个形状也怨不得芳芳将它看错。”
该说的话也说完了,马三娘就向林绯告辞了,牵着马芳芳离开了。
快到晡时时,林绯收到了林父的回信,她之前寄信问林父家里的情况,但却迟迟没有回音,不知道家里是出了什么大事。
信中说祖母的病好了,他不日就会到达京城,让林绯安心在家等他。
知道林父在赶路,林绯也就没再寄信给他。
今天的那碗甜羹也让林绯想起了一个人,既然已经没了利用价值,也就不必再留了。
微弱的烛光跳动在墙壁上,看着趴在地上,像个死狗一样的人,林绯伸手将少年如杂草般的头发拨弄到两侧。
她拿出匕首,将刀鞘扔到一旁,刀上划过一抹寒光,将在他的脖子上比划了两下,像是在思考从哪里下手。
少年双眼紧闭,似乎对着一切都毫无所知。
在林绯双手紧握,用力向下一挥时,少年立即睁开眼,翻滚到一旁,警惕地盯着林绯。
而匕首扎下去的地方正好是少年刚才躺下的地方,少年敢保证,如果他没有躲过去的话,现在已经成了一句尸体。
阿文实在想不明白,他们之间无冤无仇的,为何她对他有如此大的恶意,这些富人难道都是蛇蝎心肠吗?
林绯神色未变,似乎一点都不惊讶他能够躲开,只平静道,“不装睡了?”
她将匕首拔出来,装了回去,缓缓站起身,道,“我忘了,你已经说不了话了。”
阿文眼神里充满愤怒,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似乎在警告林绯。
林绯自顾自道,“我们来玩个游戏吧,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能答得上来,我就放了你。”
阿文不知道眼前的女子又再搞什么鬼,但出于求生的本能,他点了点头。
“十年前,你是不是在江都受过林府的救济?”
这件事,阿文当然不会忘,当时他们那片地方闹灾荒,为了活下去,他们逃荒到了江都,他的爹娘在路上都饿死了。
当时,江都的人想将他们都赶出去,是林正年力排众议,说服知府将他们留了下来,出钱赈灾,他才活了下来。
不过,这人是怎么知道的,阿文眼里闪过疑惑。
迟迟等不来回答,林绯也没有不耐烦,屋里只有一个蜡烛照明,林绯的大半个身子都被黑暗笼罩,让人看不清她眼里的神情。
阿文点了下头,又担心林绯没注意到,幅度又大了些。
“你可以走了。”
阿文将信将疑地站起身,注视着林绯,慢慢地向外走去,在从林绯身边经过后,他飞快地向外走去。
屋子里只剩下了林绯一个人。
看自家小姐迟迟没有出来,彩云有些担心,想要敲门,问问情况,手刚放上去,门就被打开了。
回屋的路上,两人都很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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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路并不算长,很快就到了林绯的屋前。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那样对他吗?”
彩云有些犹豫,点头又摇头。
林绯觉得有些好笑,道,“这件事那么难回答吗?”
彩云解释道,“我是有点好奇,但肯定是这人做了什么让小姐生气的事,想到这也不好奇了。”
在她眼里,小姐是天底下最好的人,若是有人能让小姐想杀了他,绝对是因为那个人做了很过分的事,这样的话,死在小姐手上,也是他的荣幸。
“他曾经借着那件事得到了我的信任,后又欺骗了我。”
彩云义愤填膺道,“那人应该没跑多远,我这就去杀了他,替小姐出气。”
林绯笑道,“被欺骗的是我,我都没杀了他,你杀他做什么?”
彩云眼前闪过惊喜,拉着林绯的手,神情激动道,“小姐,你终于笑了,你刚才不说话的样子吓死彩云了?”
“你这一路上都在想这个?”林绯一直以为彩云是被她刚才吓到了才不说话。
“不然呢?”彩云睁大眼睛,理所当然道。
“如果我今天真的杀了他,你会害怕我吗?”林绯又补充道,“以后,我可能会杀更多人。”
彩云坚定地回答道,“无论小姐做了什么,我都会站在您身边。”
自从林绯落水醒来后,处事作风变化了许多,这一切,彩云都看在眼里,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唯一肯定的就是面前这人是她的小姐,这就足够了。
林绯拍了拍彩云的肩道,“行了,没事了,早点睡吧。”
阿文刚出林府大门,就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慌不择路地跑进一个巷子,跑着跑着才发现自己进了一个死胡同,刚想退出去,可已经来不及了。
他听见了身后剑出鞘的声音,脸上充满了恐惧,随后重重地倒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逐风将剑回鞘后就走了。
林绯从始至终都没想过让阿文活着,蓝烟儿离府那日,她就感受到了若有若无来自外界的窥伺,不用想,她也知道这是风云慈的人在监视阿文。
于是,今夜,她故意放走了阿文。
次日,天光大亮。
狱吏粗鲁地拍了拍牢门,发出几道声响,道,“知柔,有人给你送了东西。”
随后将一封信扔了进去,就不管了。
知柔打开一看,是自己的卖身契,视若珍宝地将它捧在手心,随后眼含热泪,她就是因为这个东西才进来的,抬头看了看这不见天日的牢狱。
“东西已经给那人了。”
“那就行。”
马三娘手里快速地拨打着算盘,忙得连口水都没工夫喝,这些日子,她亏了不少钱,还为知柔出了赎身钱,心都在滴血,要赶紧在别的地方挣回来才行。
一辆马车静悄悄地驶离了京城。
车夫对着里面的人道,“既然你父亲已经为你死了,你就忘了以前的那些事,去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好好活着吧。”
马天震攥紧了手里的包袱,闷闷地说了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