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
作品:《道友,这人是非捡不可吗》 情况紧急,陆知书匆匆交代几句,便转身疾步离开,去调度人手应对现下这突发状况。
沈衔月眸光沉静如水,心中已有决断。即便没有确凿证据,强烈的直觉告诉她,幕后黑手与她所怀疑之人,必是同一人!
所幸,以浑沦草花粉特制的灵墨尚有剩余。她不再犹豫,指尖凝聚灵光,蘸取银灰色灵墨,于地面迅速勾勒出一个结构繁复的传送阵法。
这是她在仙灵界学得的追踪阵法,能通过关联物品定位目标位置。
阵纹线条闪烁着玄妙的银辉,散发出奇异的空间波动。
随后,她自乾坤戒中取出一物,将其置于阵法中心。那物件甫一接触阵眼,整个阵法仿佛被瞬间激活,纹路骤然亮起,光华大盛,空间之力剧烈震荡!
成了!
在场几人看清阵中之物时,皆倒吸一口凉气,眼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谁也没料到,沈衔月所怀疑的对象,竟会是“他”!
不过,他们都相信沈衔月的判断,决定一试。
此行前路未卜,凶险异常。明商陆深知自身战力不足,跟随前往恐成拖累,便强压下不舍与担忧,决定留守明昭城等候消息。临行前,她将身上的丹药一股脑塞给三人。
“打架我帮不上忙,但丹药管够!你们一定要平安回来!”她声音微颤,眼中尽是忧心之色。
沈衔月将丹药收好,安慰道,“别担心,我们会小心的。”
游醒枝抱了抱她,拍拍她的背,“我们不会有事。”
事不宜迟,沈衔月、游醒枝、萧别梦互望一眼,皆看到彼此眼中的决然。三人不再迟疑,先后踏入光华流转的传送阵中。强大的空间之力瞬间包裹周身,下一刻,他们的身影便自天正司总部彻底消失。
短暂的眩晕与空间扭曲感过后,三人发现自己已置身于一座云雾缭绕的山峰脚下。极目远眺,可见不远处平原上矗立着一座极其繁华庞大的都城,殿宇巍峨,街巷纵横。
“这是……大雍皇城荣都!”萧别梦一眼便认出了那座城市,失声惊呼。
然而此刻,这座本该繁华的都城,却正被血色与哀嚎笼罩!数名邪修在其中肆虐,疯狂屠戮着手无寸铁的百姓。更令人心悸的是,那些无辜者的鲜血并未自然流淌,而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引导着,汇入地面早已刻画好的巨大沟壑之中,逐渐形成一个庞大而邪异的暗红色阵法,那阵法,他们三人再熟悉不过!
“是血河之阵!”游醒枝瞳孔骤缩,游醒枝与萧别梦当下就要冲下山去阻止这场惨绝人寰的屠杀。
“别去!”沈衔月却猛地伸手拦住了两人。她抬头望向四周虚空,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就在我们传送至此的十息之内,有人在这整座山的四周,布下了一道极强的结界!”
游醒枝和萧别梦心中一凛,立刻凝神感知。果然,察觉到一道结界,如同一个倒扣的琉璃碗,将整座山牢牢罩住,隔绝内外。
“若我所感无误,此防御结界只许出,不许进。”沈衔月冷静地解释道,“若我们此刻出去,便再无可能返回此山。而这结界……除非我师尊亲至,否则无人能破。”
可此刻,武昭仙尊正在渡那九死一生的雷劫,绝无可能分身来此。
即将成型的血河之阵,只出不进的防御结界……到了此刻,三人心中都已雪亮——那幕后黑手,定然就在这山顶之上!
对方处心积虑,调虎离山,将天正司主力分散各地,又在此设下结界,就是为了防止天正司的人来破坏他的计划。若是他们晚到片刻,即便有追踪阵法,也会被挡在结界之外。
如今能阻止他的,竟真的只剩下他们三人了。
沈衔月眼底掠过一丝忧色,若她猜测无误,他们要面对的,将是一位逍遥境巅峰强者。
所幸,他们在仙灵界并非虚度光阴,修为皆已精进,配合他们三人于仙灵界习得的剑阵,亦非全无胜算。
她已第一时间传讯天正司,将此地情况与猜测悉数告知。待天正司调拨出人手,必会赶来阻止城中的屠杀与血河之阵的完成。
但他们的三人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若今日天正司的援兵无法及时赶来,他们就必须在血河之阵完成前了结此人!
沈衔月三人毫不迟疑,同时双手掐诀,引动周身灵力,迅速在结界之外设置了一个只进不出的结界。
即便他们三人不幸失败,也绝不能让此人轻易逃脱!
迅速定下合击之策,三人眼神交汇,无需多言,当即化作三道流光,直冲山顶而去!
峰顶地势平坦开阔,一道身姿挺拔修长的身影正背对他们,迎风屹立。山风猎猎,吹动他素雅的袍袖与发带,他负手遥望着山下皇城中的惨烈景象,嘴角噙着一丝淡漠而残忍的笑意。
听到破空之声,他缓缓转过身来,露出那张令人过目难忘的容颜。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在明昭城有过几面之缘的那位温公子,温透!
温透见到骤然出现的三人,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讶异,随即意识到他们是来坏他好事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温润假面寸寸剥落,“竟是你们……可真是阴魂不散。”
沈衔月踏前一步,目光如冷电般直视他,冷冷道, “温透,果然是你!或者,我该叫你——谢怀澈?”
“哦?”谢怀澈眉梢微挑,露出一个戏谑而冰冷的笑容,“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见到你的第一面。”沈衔月语出惊人。
这话一处出,游醒枝和萧别梦也不禁纷纷将目光转向沈衔月。未曾料到沈衔月竟是这么早就已察觉异样。
“呵,不可能。”谢怀澈嗤笑一声,显然不信。他对自己的伪装极有信心,再者他历来深居简出,见过他的人屈指可数,尤其是天正司成立后。他笃定沈衔月绝不可能认得他,只觉得她在信口开河,夸大其词。
“你的伪装确实精妙,体内经脉空空如也,一丝内力波动也无,寻常修者绝难察觉。”沈衔月语气平静,却字字清晰,“可惜,我是天生灵体,对灵气的感知异常敏锐。那日为你诊脉,虽未探出内力,却清晰地感知到你的经脉被精纯灵力长期滋养淬炼的痕迹。因此我断定,你必然是逍遥境修者无疑。”
“单凭这一点?”谢怀澈眼神微眯,半信半疑。
“当然不止。”沈衔月目光扫过他俊美的脸庞,“还有你这张脸。玄灵大陆逍遥境修者本就屈指可数,而如此修为,又拥有这般惹眼容貌的,除了你这位曾与我师尊并称‘文武双璧’的谢氏天骄,还能有谁?”
谢怀澈对沈衔月的师承早已心知肚明,此时听她提起,神色丝毫未动,只眼底寒意更甚。
沈衔月顿了顿,继续道,“更何况,我下山之前,师尊便以话本故事暗中警示,我命中有一劫数。她不能明言,恐生变数,便将线索藏于话本名字之中。后来遇到你,情形与话本所述竟惊人吻合。我便意识到,你大抵就是那个‘劫数’。虽不知你具体目的为何,但我从头至尾都知晓,你接近我,必定不安好心。”
“好一颗七窍玲珑心!”谢怀澈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几个字,温润表象彻底粉碎,露出内里的阴沉狠戾。他竟不知,自己从一开始就暴露了!也就是说,从他们相遇那一刻起,沈衔月就一直冷眼看着他表演!
“也难为你演了那么一出一见倾心以身相许的戏码。”沈衔月语带讥讽,“竟想用色诱之计来毁我元灵,令我道途尽废。若放在凡尘俗世,你这年纪,可不就是五旬老汉骚扰妙龄少女?当真是为老不尊,忒不要脸了些。”
“你!”谢怀澈脸色一青,明知沈衔月是故意刺激他,却仍被这话气得气血翻涌。修者寿元悠长,容颜常驻,岂能以凡人年岁论之?这沈衔月竟能对着他这张脸说出如此诛心之语!当真是好毒的一张嘴!
“还有那枚令牌,美其名曰答谢救命之恩。”沈衔月可不管他脸色如何难看,接着道,“我原本并不想收,奈何你实在巧舌如簧。我当时便想,不如暂且收下,看看你究竟意欲何为。果然,这令牌竟是一对子母牌,你手上那枚母牌能随时追踪子牌方位,令我等行踪暴露,险些命丧噬仙崖。却也阴差阳错,成了我今日凭借阵法反向追踪,迅速找到你的关键。”
“是吗?”谢怀澈冷笑反问,心中却是一沉。他确实未曾料到,沈衔月竟能反过来利用这追踪令牌。
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朝霞山上,你担忧随从、心急如焚的戏码演得确实逼真。”沈衔月语气中的嘲讽意味更浓,“若非时机不对,我真该用留影石录下来好好欣赏,真是可惜。你那两位随从身上连点像样的伤痕都没有,与你之前在飞舟上描述的激烈逃亡,拼死反抗的情形并不十分相符。这戏,做得未免太不走心。”
她蓦地一顿,仿佛想起了什么,眉梢凝起霜色,语气更添几分冷嘲,“更何况,你那两个随从的名字也取得如此敷衍——阿泉?阿嘉?合起来,不就是‘全假’?可惜我虽早存戒心,假装毫无察觉,想将计就计引出你的真正目的,却终究未料到,你从一开始就对我动了杀心。你处心积虑布下的每一步棋局,都是为了将我引至噬仙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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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仙崖本是我为你精心挑选的葬身之地。”谢怀澈气极反笑,语气却冰寒刺骨,杀意毫不掩饰,“一代天骄,为追查真相而意外陨落于绝地……多么可敬又悲壮的故事,足以令人唏嘘不已,成就一段佳话。可惜,竟被你逃脱!”
“说起来我还要多谢你。”沈衔月反唇相讥,“若非你这一番‘精心安排’,让我于生死一线间窥破迷障,明悟己道,我又如何能接二连三突破境界?我的晋升之路,还真少不了你这位‘磨刀石’的功劳。”从布擅到落神山,每一次生死危机,竟都成了她突破的契机。可以说,沈衔月晋升路上那些所谓的“助力”,几乎都源于谢怀澈的算计。
谢怀澈看着眼前这三个在短短两年内突破至逍遥境的年轻修者,眼中闪过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忮忌。且不提沈衔月这个二十三岁的逍遥境高阶,就连看似沉默寡言的游醒枝,不过二十五岁便达到逍遥境中阶,比他当年强出何止一筹。他费尽心思的布局,最终竟为他人做了嫁衣。原本今日天正司能动用的逍遥境强者都被他提前支开,无人能来阻挠他的大计,可偏偏正因他的算计,反而促使沈衔月三人实力暴涨。想到他们今日能来阻碍自己,竟全因他的“推波助澜”,谢怀澈顿觉气闷难言。
“早在宁平镇初见时,我就认出你是谢道安的女儿!”谢怀澈目光阴鸷,语气里透出不加掩饰的厌恶,“你这双眼,实在像极了他!瞧着便令人心生不快!二十一岁的凌云境中阶……如此天赋,着实刺眼,同姬姰一样,令人厌烦至极!”谢怀澈生来金玉堆砌,天赋容貌皆属上乘,可人生顺遂得过了头。久而久之,竟生出了天下第一该是他囊中之物的错觉。偏偏修为容貌皆被姬姰压过一头,成了他生平最大的挫败。故而他此生最憎恶的,便是曾与他齐名却处处压他一头的姬姰,以及容貌才华与他齐名的谢道安。偏这沈衔月,竟与这二人都关系匪浅。
他顿了顿,脸上忽然浮现出一种近乎疯狂的狂热与得意,张开手臂,睥睨众生,“不过也无妨了……待我完成这‘万灵升仙大阵’,汲取万千生灵血气精华,便能冲破桎梏,一步登天!成为这五百多年来,第一个飞升上界之人!届时,你们这群蝼蚁,都不过是我踏上无上巅峰的垫脚石!”
“飞升?”沈衔月眼中尽是冷冽与不屑,“你以为这邪阵真能助你如愿?上一个行此逆天之事的人,早已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谢怀澈面色一冷,“你这话什么意思?”
沈衔月毫不隐瞒,将仙灵界所见温良之事,及其最终下场尽数道出。
然而,谢怀澈对她所说之事嗤之以鼻,根本不信,“荒谬!你不过是想阻止我,才如此危言耸听!”
“此等害人之术,天道不容!施术者怎可能会有好下场?”沈衔月厉声驳斥。
“天道?若天道真的至公,姬姰又凭什么?!”谢怀澈情绪骤然激动起来,眼中满是偏执的疯狂,“她可以三年之内从一介病弱凡人跃升至游仙之境,她所用手段就光明正大吗?她行得,为何我就不行?!她必然是用了比我更隐秘的手段!”
“你住口!休要污蔑我师尊!”沈衔月怒目而视,斩钉截铁地否认,“你做不到的事情,就以为天下人都与你一般,只会行此龌龊卑鄙之事吗?你未免太小看我师尊了!”
“哼,狡辩无用!”血河之阵将成,谢怀澈彻底失去耐心,杀机毕露,“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拖延时间,等待天正司的援兵吧?”
他们都在拖延时间,沈衔月在等援兵前来破坏血河之阵,谢怀澈在等血河之阵完成。
沈衔月见计谋被识破,不再多言,立刻对游醒枝与萧别梦使了个眼色。两人心领神会,瞬间灵力暗涌,进入了备战状态。
“你竟如此丧心病狂,连你自己国家的子民都不放过!”游醒枝看着山下惨状,悲愤交加,冷声斥问。
“子民?呵,不过是些蝼蚁!”谢怀澈张狂大笑,语气中满是漠然与残忍,“他们能为我所求之道献身,是他们的荣幸!”
游醒枝忆起双亲惨死时的情形,下意识地攥紧剑柄,指节泛白。此人因一己私欲,戕害无辜,恶行累累。今日她定要取其性命,为惨死的亲人与无辜百姓报仇雪恨。
“今日,我们绝不会让你得逞!”沈衔月语气冷硬,揽星剑铮然出鞘,剑光如霜,映出她紧绷的面容。她誓要为谢道安,为枉死的百姓讨一个公道,让这恶徒以命抵罪!
“就凭你们?”谢怀澈轻蔑一笑,话音未落,身形骤然闪动。指尖凝出一道凌厉剑气,破空直逼沈衔月,迅疾如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