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医院成为蜗牛的栖息地。


    他们找到转基因资料，按照上面的来进行实验。


    意外下，蜗牛真的变成了蚌的外形，除了一些蜗牛特征还存在，但他们本身不是这一行，也做不到完美，更没有耐心等待。


    他们让这批蜗牛去骗珍珠蚌。


    他们出发，伪装成珍珠蚌的同类，被接纳。


    后来，珍珠蚌等来得是伪装撕碎，他们带着一个个珍珠蚌进入医院，进入的珍珠蚌没有一个回来的。


    终于有珍珠蚌意识到不对劲，可来不及了，她们自成一体的体系被入侵，修改，剥夺……


    权力地位颠倒，公蚌成为主导着，珍珠蚌成为附庸。


    开启了打压，剥夺，压榨，圈禁，占有……


    珍珠蚌毫无蚌权可言。


    她们的每一次站起身，挺直背，都会遭受到公蚌们疯狂激烈的摁下去。


    他们害怕，他们恐惧，他们不敢让珍珠蚌站起来，不敢让她们挺直背，抬起头，不敢对视她们的眼睛。


    他们要珍珠蚌永远屈膝，永远不要直视太阳与天空，只能低头看地，看他们跟他们的后代。


    只能永远留在他们身边，直到毫无用处才会让她们死去。


    是的，死亡是宽容是怜悯是解脱，哪怕你没有威胁没有用处，但他们仍然害怕，不敢让你有一丝觉醒的可能。


    因为他们现在的一切，都是靠寄生在珍珠蚌身上才得来的，他们不允许珍珠蚌起来，那样他们会回到以前，还是低等的蜗牛，黏腻恶心，拖着蜗牛壳找着下一个可吸食的寄主。


    时光流逝，历尽百年，珍珠蚌在历史中原先的母系社会不复存在，取而代之是公蚌制定的规则。


    公蚌从事各方各业，珍珠蚌的生存空间不断被挤压。


    所有关于珍珠蚌的东西，都不会出现，因为公蚌享受目前的一切。


    公蚌体验到了公蚌阶级带来的福利待遇，他们顺从，服从，协助……


    五光十色的珍珠没有灰珍珠贵重，所有蚌都更喜欢灰珍珠，因为只有灰珍珠才可以传宗接代。


    但这些还不够，他们不满足，他们还想掌握珍珠蚌生育的能力。


    直到珍珠蚌不是蚌，她们是公蚌所持有物。


    ……


    恶心，太恶心了，看得人反胃。


    龙黎冷笑，她现在很想杀了这些冒牌货。


    手上抽出最后一张纸。


    上面用红字加大加粗，标注着：虽然公蚌外表像蚌，但体内仍然存在蜗牛的基因，最怕的就是盐，盐会将他们杀死，所以销毁所有盐！


    这个世界不存在盐，以后也不会有盐。


    龙黎转头看向一个货架，上面满满当当全是盐，看样子还有些没销毁掉。


    她说那些饭菜怎么那么清淡，原来是没有放盐。


    龙黎来到货架，将所有盐收进空间，在实验室内找出一个喷射装置，一包包盐不要命地加。


    细腻白色的盐，似流水一般倾斜而下，喷射器装满，龙黎提着出了门。


    踩过废掉的门，回到原先这群蜗牛躲藏的房间。


    挡住门的东西消失，门里的人一拉，发现拉开了，欣喜若狂，对着身后同伴喊道：“开了，门开了！”


    没有了应他，整齐的向后缩成一群，神情紧张。


    他笑意凝固，像是感觉到什么迟迟不肯回头，手抵住门试探着推动，推不动。


    心里冒出个惊恐的想法，她又回来了。


    松开手飞速冲向房间内。


    门外的龙黎没有进来，只是露出礼貌微笑，抬起一把类似玩具枪的东西对准他们。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本能告诉他们，危险了。


    一群蜗牛疯了一样乱窜，找掩体躲藏。


    打开开关，盐从设备中喷涌而出，如同飞雪般飘散。


    他们大多数公蚌没见过盐，不知道是什么，落到身上时，有的还伸手去碰。


    门砰的一声合上。


    房间里认识盐的，神情恍惚，念叨着：“是盐，是盐，这是盐，我们完了，被发现了……”


    “什么盐，盐是什么？”


    “盐，盐是不应该存在的……”


    他疯了。


    碰到盐的人群中，一个人突然膨化起来，砰的一下变成一只同他一样大的蜗牛，没有蜗牛壳的蜗牛。


    它立着柔软的身体，身上满是黏稠的液体，触角向着周围晃动延伸，张开得嘴巴内全身细密的牙齿。


    它还在疑惑边上人震惊的样子，下瞬接二连三的人膨化，变成一只只人那么大的没蜗牛壳的蜗牛。


    它害怕得想离同类远点，摔了一跤，这才发现自己的腿不见了，它看见的是跟身边人同样的蜗牛躯体。


    它懂了那个时候他们为什么是那样的表情。


    它变成了一只怪物，一只蜗牛怪。


    幸好大家都一样，它并不是异类。


    庆幸过后，它感到身体缩小，剧烈疼痛从身上传来，嘴巴张得很大尖锐得哀嚎声在房间响起。


    边上的同类同样如此。


    它们身上全是盐，蜗牛脱水，萎缩，扭曲着挣扎。


    哀嚎不断，最后所有蜗牛萎缩成很小很小的一团，躺在盐里，没了气息。


    门外龙黎背靠着门听着动静从小到大到无。


    她转身拉开门，洁白的房间内全是蜗牛的尸体，没有活口。


    龙黎进入房间搜刮，确保没有一个有用的东西会遗落，她这才继续去找公蚌阵营的玩家。


    路上遇见一个眼熟的背影，她喊出名字：“云南？”


    背对着她的身影没停，像是龙黎认错了人一样。


    龙黎快步跟上，她肯定这个人就是云南，相处这么久，不可能认错。


    拉住她的肩膀，手下感到空荡荡的，有些硌手。


    朝着自己的方向拉了一下，一张血肉模糊眼珠脱眶的脸露出，耳朵上还戴着白色联络器。


    它龇牙咧嘴得对着龙黎呲了一下，扭回头想走。


    一双手捧住她的脸又带了回去，将它的眼珠轻轻放回眼眶中。


    “云南，你干嘛，工作呢？”


    龙黎对于云南满脸的血视若无睹。


    正常，人家要工作嘛，其他同事都干活，云南摸鱼不太好。


    但干活归干活，不能不理人吧。


    “等会，你这小剪刀能干什么，用这个。”


    龙黎挡住她递过来的剪刀，抽出，将装满盐的设备塞进云南手里。


    “这个比剪刀好用，现在可以去工作了，等你工作完我们再聊。”


    龙黎松手转身离开，她刚看见一个公蚌玩家躲墙后面偷看。


    还站在原地的异变npc，抬起武器，朝着龙黎的方向喷出一大堆盐，没落到对方身上，反倒是全撒在自己头上了。


    雪白的盐掉在头上，脸上，睫毛，衣服……


    它舔了舔唇上的盐，面无表情咽了下去。


    呆立了会，抬手学着刚那个人的样子捧住自己的脸，维持了几秒，放下甩了甩手。


    不一样，为什么不一样，那个人的手是有温度的，是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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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的是没有感觉，硬硬的。


    它伸出手，举到空中，光线下照出一只白色的手骨架。


    残余的碎肉挂在指骨上，暗红与白色交织，冰冷又血腥。


    外界的光线进来，照到眼睛上，闪出冰冷的眼神。


    它缓缓动起来，光便落到地上。


    光线划过一滩血水，刀尖垂于上方，水珠一滴滴落进其中。


    【公蚌阵营全员死亡】


    听到这一播报，医院内其他珍珠蚌玩家停下，屏息凝神得等着，等着通关播报。


    【珍珠蚌阵营——珍珠数量缺少！】


    【请找到最后的珍珠，即可通关副本“珍珠蚌”】


    龙黎点开面板。


    此刻的数量是。


    99:1


    其他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的玩家，被游戏这一出弄得上上下下，她们没有用言语发泄情绪，而是起身行动起来。


    大家一起在医院中寻找着珍珠。


    龙黎看着不少被打开寻找的病房门，加入其中。


    大家将医院每一处都找了一遍，没有找到，中途还时不时会遇上拐角npc突脸等吓人情况。


    比较好的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npc的剪刀都不见了，全换成用盐攻击了。


    每次遇到除了吓一跳被盐洗个澡，到没什么实质性伤害。


    医院翻个底朝天，什么都没有，找得珍珠都不对。


    奇怪了，公蚌阵营全死，那最后的珍珠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公蚌阵营那边还有一颗珍珠？


    珍珠蚌玩家自发的将自己的珍珠收集，都交给龙黎。


    清点时，一间房间后冒出一个脑袋，两颗黑眼睛注视着前面的人。


    龙黎感受到视线，抬眼看去，门后的眼睛一看自己被发现迅速收回脑袋。


    等了一会，没有动静，小心得探出头，刚发现她的人没有过来，正低着头接着一颗颗珍珠。


    她垂下脑袋，看向手，里面握着一颗珍珠。


    想了想，她从门后面走出来，走到龙黎面前，耳边是其他人的惊呼声。


    “这么小得小孩都进来了吗？游戏太不是人了。”


    “小朋友你叫什么啊？”


    她不小，她已经九岁了，她叫杭六，但不能告诉她们，因为妈妈说过，不能跟陌生人说自己的任何信息。


    杭六站定，仰起头望着头上的人，伸出握成拳的手。


    她的视线逐渐下落，面前的人蹲了下来，她们同一高度对视。


    一只手在杭六手下面张开。


    杭六松手，一颗圆润漂亮的珍珠落进下面的手心中，稳稳得被接住。


    “姐姐珍珠还你，你要好好对它。”


    杭六其实知道面前这个姐姐，她见过她。


    这个姐姐当时在杀坏人，她的珍珠是在坏人身边捡到的。


    后面姐姐回来，她就跑走了。


    杭六也很想很想跟姐姐一样杀坏人，拿到很多很多珍珠，但实力有限，她从开始到现在也只捡到姐姐的这颗。


    现在算是物归原主了。


    龙黎很认真的回杭六：“好，我会照顾好它的。”


    杭六在龙黎起身时，突然张开手抱住她的腿，没有人阻止。


    她就这样抱了一会，很快自己松开手：“姐姐，我喜欢你。”


    说完杭六跑回房间。


    龙黎轻笑，遇上可爱小孩了。


    她也很喜欢这种小孩呢。


    至此所有珍珠蚌的珍珠都到了龙黎手上。


    仍旧只有99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