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表嫂

作品:《觊觎臣妇多年后

    日子一天天过得极快,眨眼间便到了四月十六。


    谢姝真起了个大早,虽说几日前她已经将行李已经全部归置好了。但她多少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因此还特意问过裴观廷高昌气候如何,可还有什么要带的。


    裴观廷那厮,回了句什么来着……


    他说的是:“三娘不必忧心,一路上若有什么短缺的,自可沿途采买。”


    谢姝真当时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望向他,但裴观廷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倒让谢姝真半信半疑起来。


    好吧,那就暂时先这样了。毕竟是出访高昌,作为鸿胪寺少卿的新妇,自然也要有几身体面的衣服和傍身的首饰。


    衣服,谢姝真看向箱子里那么多件新的衣裳。每件都是裴观廷着人来量身定制的,样式多到数不过来。


    而且,还全都是长安现下最流行的款式。


    谢姝真索性不管衣服了,一股脑的将这些东西全合上了。


    不看了不看了,再看又要觉得还是不够,又得再买。


    于是乎,她决定去采买几样新的首饰。


    首饰她未出阁时便不太喜欢,除了裴观廷给的这个金项圈日日佩戴,其余的东西,她都不常戴在身上。


    看在出访高昌实在是重要的份上,她还是又添了几件首饰。


    当然,这银子全部都是走的裴观廷的账,毕竟这出访高昌,可是他亲自去求的。


    裴观廷也全都应下,竟还嫌谢姝真买的首饰不够贵重。谢姝真一咬牙,买了店里最贵的珠宝——海珠手串。


    买之前,谢姝真只想着能有多贵。直到听到了陈掌柜的报价,她才知道,自己又是小看了这店。


    竟比珍宝阁还贵,真是漫天要价。


    裴观廷却不在意,大手一挥,欣然接受。


    谢姝真回程时还拿着那海珠手串,百思不得其解。


    到底是哪来的胆气,敢在长安城内卖得如此之贵!


    裴观廷好似看出了她的想法,安抚道:“这海珠,最是难得。能做成手串的珠子已是不易寻找,三娘不知海珠秉性,自然觉得掌柜要的太高。


    可是,依我看来,这价合适。三娘不用担心这财帛之事,裴家向来有钱,三娘只管花便是。”


    谢姝真颔首,内心却默默吐槽:不愧是五姓七望,这世家真是不一般。阿耶督造卢舍那大佛时,本以为就算有些钱财了。没想到,还是不能和人家比啊。


    谢姝真眼前一黑,她一下子就从回忆到了现实。


    见是裴观廷来了,她笑着问道:“裴郎,准备的如何了?”


    “高昌特使那边来消息了,说是再等一个时辰。三娘可再看看行囊,若有什么遗漏的,着人采办。”


    “好,那便稍候。”她点了点头,一本正经道。


    裴观廷见她这样,忍不住嘴角翘起微小的弧度,他抬手将谢姝真的一缕鬓发别在耳后,柔声道:“三娘,多谢你体谅我。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前日开始吃了药,你可还好些了?还做那个古怪的梦吗?”


    谢姝真摇摇头:“不曾,这两日都睡得好些了,安稳多了。”


    “好,那便好。我便不担心了。你若路上有什么不适,一定要说与我听。不可憋在心中,不好。”


    “裴郎,我省得。”


    一个时辰后,出访高昌的队伍浩浩荡荡的离开了长安。


    谢姝真坐在马车上,掀开帘子,看着外面送别的人群,忍不住有些红了眼眶。


    终究还是有些不舍,她想。


    上次离开长安,是阿耶被贬职,谢氏全族流放岭南。今日离开长安,她却是换了个身份。


    可谓是,造化弄人,世事难料。


    李虔戴着面具,骑着枣红色的高头大马,跟在队伍后面。


    远远就看到了谢姝真依依不舍地跟人告别,他抬头望去,见都是女眷,心里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幸好,女眷无妨。一个裴观廷就够他折腾了,他可不能有第二个人阻挠。


    思及此处,李虔忍不住地骑得快些,想往谢姝真的马车那靠,好离得更近些。


    郑淮安也是不长脑子,偏偏这时候跟了上来。李虔只好又慢了下来,跟着译语人的大队走。


    他忍不住出声埋怨道:“郑淮安!”


    郑淮安看着李虔那被面具遮掉大半张的脸,尽管看不见面部神色,他也依旧能断定,表哥现在应该是铁青着脸。


    他小声道:“表哥,你你你靠那么近干什么。这还有人看呢,你定然是不知里面坐的是何人。”


    李虔此刻真是有苦难言,里面坐的谁,不用别人说他还会不清楚吗?


    当然是他的皇后!除此之外,还会有谁?


    虽然,现在是裴观廷的新妇,但这影响吗?


    一点都不影响他抢回来。


    郑淮安还在那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对着李虔解释道:“世萤表姐可都和我说了,让我好生照顾里面的人,按道理,我该叫她一声表嫂。


    表哥你定然不知,她就是裴大人新娶的媳妇,谢氏女。


    但是表哥你是了解我的,知道我向来不喜欢乱喊人,所以我唤她裴夫人,不称她为表嫂。我觉得这样比较好,合礼数,又能显示出我对她的尊敬。”


    李虔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别说这些没用的话。”


    郑淮安哦了一声,道:“好的表哥,我闭嘴。”


    李虔却突然看向他,道:“你刚说什么,你表姐托你好生照看里面的娘子?”


    郑淮安点头如捣蒜:“是啊,表姐说表嫂身体不好,让我一路上多看着点。而且,咱们译语人做的事也不多,自然是最佳人选了。”


    “以后别喊裴夫人,难听死了。更不许喊表嫂,这个更难听。”李虔冷冷道。


    郑淮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以为自己是听错了,重复了一遍李虔的话,“裴夫人难听,表嫂更难听?”


    他思考了半天,也没想到究竟是哪里又惹着表哥不高兴了,连裴夫人和表嫂这两个称呼都要说。


    半晌,郑淮安悟出来了一个道理。


    表哥定然是觉得自己身份特殊,是皇亲国戚。又身兼译语人之职,负责出访高昌一事,怎可和自己的上司鸿胪寺少卿扯上这种关系。


    想到这,郑淮安忍不住感慨:表哥到底还是太谨慎了,这都要管。也罢,谁让我是他最疼爱的弟弟呢,这世上也就只有我能得到这份关怀了。


    他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问道:“不喊裴夫人,不喊表嫂,那怎么称呼她啊,表哥?”


    良久都不见李虔回答,郑淮安抬头一看,却发现李虔早就跑到他前面好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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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置了,已经到了表嫂的马车旁。


    郑淮安此刻被人潮挤在队伍的大后面,心有余而力不足,遂放弃了世萤表姐的托付,老实跟在译语人队伍后了。


    别说,摆烂也是蛮好的。一路上他悠哉悠哉,队伍后又走得慢,郑淮安同身边的人谈天说地,聊得不亦乐乎。


    此时,也接近队伍的休憩地了。


    裴观廷掏出地形图,看着这一众人马的样子,自己头上也是直冒汗,遂下令道:“一炷香后稍作休息,整顿一下队伍。”


    众人欢呼道:“多谢裴大人。”


    裴观廷纵马去了高昌特使那,道:“特使可还好?”


    那高昌特使也极擅长长安官话,因此他也听懂了,微微笑道:“多谢裴少卿关怀,某身体无碍。”


    “好,特使若有什么事,尽管同裴某说,裴某定然竭力相助。”


    “多谢裴少卿。”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讲着各国不同的风情民俗,以及沿途景色见闻。


    倒也有几分交谈甚欢的意思在其中。


    一炷香后,队伍停了下来,裴观廷依旧在和高昌特使聊着。


    这个不怪裴观廷不懂礼数,毕竟这都是他的分内事,自然不能假手于人。


    高昌特使也对他的来意心知肚明,双方也很有默契地不提这事,继续说着刚才的话题。


    这可给了李虔可乘之机,趁着裴观廷不在谢姝真身边,离得又远,李虔当机立断,走到了谢姝真的身旁。


    谢姝真此时正在拔草,惊觉身后有个黑色人影,她赶忙把草扔了,装出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


    谢姝真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这一幕落在李虔眼里,还是太可爱了。


    这么鲜活的人,任谁也不会不喜欢。


    但他面上不显,李虔走到谢姝真身旁,开口道:“三娘,是我,郑淮安,三娘唤我文正即可。世萤表姐拖我照看你,听她说你身子不太好,此刻可还好吗?”


    谢姝真听见是“郑淮安”来了,便抿唇一笑,道:“你就是三嫂的人,果然和三嫂说得那样,总是戴着面具。


    可是,我怎么感觉我见过你,想必之前你定然去裴府吃过我的酒席吧?”


    李虔后槽牙都要咬碎了,谢姝真说得每一句都往他心上捅刀子,他缓了片刻,道:“正是在下,三娘觉得在下眼熟,可能是因为有缘吧。或许之前,我们便认识。”


    谢姝真被这句没头没脑地话砸了一下,她喃喃道:“认识?可是不对啊,我们分明不熟悉,但我却确实有些眼熟你。”


    李虔勾唇一笑:“三娘不用纠结,这世间事谁都说不准,或许是前世因果。”


    谢姝真赞许地点头:“说得对,人算不如天算,你既然是三嫂的表弟,那自然是同我有缘分。一家人,不说这些客套话。”


    “是,三娘。”李虔一手攥拳,忍下了。


    他暗暗打气给自己:李虔,你追妻要有耐心,愿娘说是一家人,怎么不算是一家人呢?


    前世的家人也是家人。


    更别提,你还是这么重要的家人。假以时日,定能重新夺回愿娘的心。纵使前路迷茫,也一定要努力。


    李虔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追妻路漫漫啊,愿娘真是一点不认识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