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丽眼中闪着泪花：“你就是程云棠吧？”


    它：“我是你大爷！”


    刘丽细数着它和它所说的程云棠有什么共同点：“程云棠学习能力强，是个学霸，能凭猜测用土搭炉，能很快学会轻功、机关，你也是个学霸，学什么都特快。”


    它：“天下有脑子的，不知凡几，我与她恰好都聪慧过人，不行吗？”


    它：“你们这不是有尖子班吗？尖子班都是尖子，相对于你这种蠢头蠢脑，脑子里破洞百出的，他们都算是学霸，那他们是同一个人吗？”


    当然不是！


    但巧合不止这一个！


    刘丽忙说道：“你刚说程云棠疯了后，想变成鬼，想飘去任何地方，而你是鬼，已经能飘去任何地方，你是得偿所愿，变成鬼的程云棠，对不对？”


    它：“对你个头！”


    它原本是站在窗前，面对着窗户，看着远处，忽然转身，走向坐在桌前的刘丽，粗暴地推了一下：“你离我远点，别把蠢病传染给我！”


    椅子晃了下，要倒没倒，刘丽坐稳后把椅子往离它更远的地方挪了挪。


    两人隔更远后，它再度开口：“我说过，我从小就不信世上有鬼，对吗？”


    刘丽想了下，是说过这话没错，上周末在偏远的寺庙里，聊到程云棠拜佛时说过：“嗯。但你也说过后来不得不信。”


    说明曾信过鬼啊！


    它：“我说了不得不信时，还说什么？说我费劲周折驱鬼，对吗？”


    刘丽回忆了一下，好像是。


    不太确定诶。


    它：“驱鬼和想变成鬼是一回事吗？”不等刘丽有反应，它继续说道：“驱鬼和想变成鬼的差别，比你和福布斯排行榜第一名的差别还大，好吗？”


    它：“大部人化妆是为了变美，去丑，驱丑，按你这个蠢话，大部分人化妆的目的就是为了变丑？”


    它：“你的脑，是豆腐脑吗？”


    它：“能顶点事吗？”


    刘丽皱着眉。


    驱鬼和想变成鬼，确实不是一回事。


    她的说辞是很牵强。


    可巧合不止这些！


    刘丽连着说了一大串：


    “你对程云棠实在太了解了，这种了解，根本不是偶然见过，很感兴趣，多看了几眼这么简单。”


    “更像是在她身上装了24小时的移动摄像头，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你知道她背诵诗词的各个场景，知道她刚穿越时受的所有委屈，知道她拜佛全过程，知道她严密设防的日记上加载的所有东西，知道她发疯的大量细节。”


    “我不相信谁会啥都不做，24小时无休死盯着她，除非你就是她，你说的她就是你，你一直在讲你自己的事，只有自己的事才会那么清楚！”


    它撇嘴：“你真是高估我了！”


    刘丽：“高估？”


    哪高估了？


    它：“我巴不得你给我一堆诗词，让我当众背。别说让我背5首，就算让我背500首，也不成问题。”


    它：“我自己又写不出来，天降好运，让我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动动嘴皮子就能扬名立万，借此敛财无数，何乐而不为！你当我傻吗？”


    刘丽想了下，确实能扬名立万，也确实能敛财。


    这不就是她写那些情节的初衷吗？


    她设计的剧情中，女主不止背诗词了，还讲明清小说。


    她当时本来想从所有朝代中挑著名诗词的，可是印象中明清诗词中极其著名的多，小说倒更出名。


    所以就纠结讲啥明清小说。


    明代小说，讲《金瓶梅》太惊世骇俗，讲《三国演义》、《水浒传》不够轻松活泼，所以选了《西游记》。


    清代小说中，《聊斋志异》很著名。


    于是选了这俩。


    同时花了很多心思描绘，女主当众展示这些带来的名望！


    出版是她作家梦中很重要的部分，所以她对出版有很深的执念。


    所以写小说时，很容易想到出版。


    女主出版唐宋元诗集。


    女主出版明清小说。


    这些都能赚钱！


    它：“吐露原作者？重申原作者？标注原作者？千辛万苦、历尽波折证明自己不是原作者？不可能的！”


    它：“我才不管原作者是谁，只要能为我敛财，都当是我写的又如何！反正原作者都死了几百年了，早就尸骨全无，不可能从棺材里爬出来，更不可能再穿个越找我当面对质，我怕甚！”


    刘丽：“啊？”


    它：“啊个屁！什么对原作者的尊重，什么知情权，我才不care！”


    它：“谎言只要永远无法被拆穿，便和真话无异！”


    刘丽看它神情自若。


    语气坚硬如铁。


    ……这？


    它：“我说过她穿越第一天，被恶奴欺凌，被骂了三十四次，坐在门槛上哭了十五次吧？”


    刘丽嗯了声。


    具体的次数她没记住，但肯定说过这种话。


    这咋了？


    它：“谁会在那种情况下，有闲心数被骂了多少次，哭了多少次？”


    刘丽气弱了：确实不会。


    要真的在哭时数就太诡异了。


    就会变成：


    哭，我哭了1次了。


    哭，我哭了2次了。


    ……


    哭，我都哭了11次了。


    哭，我都哭了12次了。


    ……


    我哭21次了啊。


    我哭22次了啊。


    啊。


    这确实不像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


    不合常理！


    程云棠绝对不会这么做！


    刘丽心中的怀疑被它炮轰得乱七八糟，暗想：她真搞错了？


    它：“我说过我200多岁吧？”


    刘丽：“说过。”


    它：“说过程云棠26岁吧？”


    刘丽：“说过。”


    它：“200多等于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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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没病吧你！”


    刘丽：“200多当然不等于26，这我哪能不知道，我哪有那么笨，但问题是，她不是真的26岁，她穿越后生活了200多年啊，活1年就长1岁，这是铁板上钉钉的事实，不是自己觉得多少岁就是多少岁，活200多年不就是200多岁吗？而你也200多岁啊。”


    它：“我说过，对程云棠来说，在古代的每一天都不算活着，所以她不会觉得自己200多岁。”


    它：“而我会！”


    刘丽延续着沉默。


    那——它不是程云棠？


    她想错了？


    可：“你若不是，为什么会了解她的很多想法，很多是她脑子里的东西，就算真在她身上装了移动摄像头，真连续24小时不间断观察她，也不可能知道她脑子里的东西啊。”


    它：“我花了大量心血研究她。”


    刘丽：？？？


    你咋这么爱研究？


    有研究癖！


    它：“用呕心沥血来形容也不为过。”


    它：“精通她，不是很正常吗？”


    刘丽不说话了。


    它：“你知道我现在什么心情吗？”


    刘丽：“生气？”


    它：“失望！”


    刘丽：“啊？”


    它：“我说了那么多程云棠，原以为你能懂她万分之一，没想到你对她连万分之一的了解都没，竟将我错认成她。你真是个傻逼作者，药石罔救！”


    它：“你知道你的猜测有多蠢吗？”


    刘丽：


    “我知道。”


    “你都骂好多遍了。”


    她能不知道吗？


    她又不聋！


    它：“在你心里，她是个暴脾气吗？”


    刘丽迅速摇头。


    摇完头才开始想，此刻她心中的程云棠是啥样的人。是温柔的，善良的，真诚的，是学习能力强，执行力强的，是认真的，做一件事有始有终，虽难不弃，是知识渊博的，日记中记录的玄奘取经过程，居然能记住那么多奇奇怪怪的古国名。


    是极好极好极好的人。


    它：“可我是暴脾气！”


    它：“区别如此之大，你居然能觉得我们是同一个人，放任你的傻逼气息污染我的心脑，问出‘你就是程云棠吧’这种蠢话来！”


    它：“你不是爱做善事吗，我拜托你把脑子捐了行吗？反正也没有什么用。”


    刘丽：“没用就更不能捐了！”


    轮到它惊讶了。


    刘丽：“没用的东西，怎么能捐呢，捐的目的是为了帮人，当然要给别人有用的啊！”


    它：“我刚才错怪你了。”


    刘丽惊得眉毛上移。


    它居然会道歉！


    它居然会道歉！


    它居然会道歉！


    它：“其实你的脑子是有用的，可以拿去喂苍蝇，兴许能养活不少苍蝇呢，所以捐了吧。”


    刘丽：搁这等着我呢！


    我才不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