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作品:《剧本崩坏后,男主他不按套路追妻》 城西医馆后院的厢房里,光线比昨夜明亮了许多,空气中的草药气味依旧浓烈。
少年安静地靠坐在床榻上,身上那些狰狞的伤口已经被仔细处理妥当,衣衫也换了干净的布衫,虽然脸上依旧毫无血色,嘴唇干裂,但至少不再是昨夜那副血污满身奄奄一息的模样。
他的乱发也被梳理过,露出光洁的额头和苍白却难掩清秀的眉眼轮廓,只是那双眼睛依旧像蒙着一层薄冰,警惕而疏离地扫过进来的每一个人,最终落在姜妧身上时,才微微动了一下。
温子辰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床榻边的凳子上,对着少年扬了扬下巴:“手伸出来。”
少年迟疑了一瞬,目光再次看向姜妧,见她微微点头,才慢慢地将手伸了过去。
温子辰伸出三指,轻轻搭在少年冰凉的手腕上。
室内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隐约的市声和几人轻微的呼吸声。
温子辰难得一脸认真,神情专注凝肃,他闭目凝神,指尖感受着那微弱而紊乱的脉搏,眉头越皱越紧,如同拧成了一个疙瘩。
姜妧站在一旁,双手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袖。
虽然她清楚地知道,剧本里这个少年的毒最终就是温子辰解的,但此刻亲眼看着温子辰如此严肃凝重的表情,心脏还是不受控制地悬了起来。
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显得格外煎熬。
“怎么样?”姜妧终于忍不住,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温子辰没有立刻回答,他缓缓睁开眼,松开了诊脉的手指,目光锐利地扫向一旁侍立的老大夫:“他昨晚到现在,除了处理外伤,还用过什么药?”
老大夫连忙躬身回答:“回公子,老朽只给他用了些固本培元促进伤口愈合的温和汤药。至于那霸道之毒……老朽实在才疏学浅,不敢妄动,恐有差池。”
温子辰点了点头,这才看向姜妧,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沉重:“这毒毒性极其霸道阴损,如同附骨之疽,已经侵蚀了他的五脏六腑,深入骨髓了。”
他顿了顿,瞥了一眼床榻上的少年,带着医者的直白,“能撑到现在,全靠他异于常人的求生意志在硬抗。但若再不解毒,不出三日,神仙难救。”
床榻上,少年静静地听着温子辰的诊断,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反而像是早已认命。
他挣扎着侧过头,目光投向姜妧,那双狼崽子般冰冷的眼眸里,此刻竟奇异地带上了一点微弱的光,像是感激,又像是诀别。
他张了张口,声音嘶哑干涩,却清晰地唤道:“主人。”
姜妧被这称呼惊得心头一跳,怔怔的看着他。
他惨淡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近乎虚无的笑容:“能被主人救下,已是万幸。只是不能,报答主人恩情了……”他艰难地说完,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缓缓闭上了眼睛,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脆弱的阴影。
看着少年这副认命又带着感激的模样,姜妧心中不忍,脑海中瞬间闪过剧本里属于他的名字,几乎是脱口而出:“祁风,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祁风?”少年喃喃念着这个名字,眼中有些迷茫,随即他转头看向姜妧,努力牵起一个极其微弱却异常真实的笑容,干裂的嘴唇翕动着:“祁风多谢主人赐名。这个名字……很好听。”他的声音依旧虚弱,却带着一丝满足。
赐……名?
姜妧神色一滞,忽然意识到自己下意识地喊出了剧本里的少年的名字,而此时,她不该知道这个名字!
剧本里,祁风这个名字,是女主姜瑶在他伤愈后,感念他如风般迅捷的身手和忠诚才取的,他失忆了,根本不记得自己叫什么!
姜妧彻底呆住了!这下……他会不会与剧本有所牵扯?
要不要立刻改口,说叫错了?重新给他取一个?
可看着少年脸上那带着一丝满足和微弱生气的笑容,看着他眼中那点因为有了名字而亮起的光,她张了张嘴,那句反悔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就在姜妧内心天人交战,犹豫着要不要立刻“收回”这个名字时,一旁的温子辰终于看不下去了。
“喂喂喂!”
温子辰站起来,一脸受不了的表情,打断了这弥漫着生离死别和主仆情深的诡异氛围,“你们两个够了啊!搁这儿唱大戏呢?”
他指着祁风,没好气地说:“我说他毒入肺腑很严重,但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治不了了?不过是繁琐些,让他吃些苦头,哪就那么容易死了!”
一番话,如同平地惊雷,祁风那双原本已经黯淡下去的眼睛,骤然爆发出强烈的的求生光芒,死死地盯着一脸傲气的温子辰。
姜妧拍了下温子辰的肩,展颜一笑:“不愧是你,温神医!”
*
夜色如墨。
经历了一整日堪称酷刑的拔毒折磨,祁风终于在最后一次药浴中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彻底昏死了过去。
温子辰带来的小厮和医馆的小药童这才手忙脚乱地上前,将浑身湿透面色灰败如纸的少年从浴桶中捞起,小心翼翼地抬回床榻上。
院子里终于归于平静,只剩下药炉里炭火的余烬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温子辰正坐在院中的石桌旁,就着廊下悬挂的气死风灯的光亮,与老大夫低声探讨着几味后续调理所需的稀有草药。他脸上带着明显的倦色,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充满了专注和一种完成挑战后的兴奋神采。
就在这时,院门被轻轻推开,姜妧提着一个精巧的食盒走了进来,她笑脸盈盈,似乎心情很好:“温神医,吃饭啦!”
姜妧将食盒放在石桌上,打开盖子,里面是几样精致的小菜和一碗温热的羹汤,香气顿时弥漫开来。
“我和我阿娘说你来了医馆帮忙,我阿娘特地吩咐小厨房准备的,我阿娘对你可真好!”
看到姜妧,温子辰脸上的倦意瞬间被驱散了大半,眼中溢出毫不掩饰的欣喜。
他放下手中的草药,凑到桌边,用力吸了吸鼻子:“宋夫人真好!我阿娘在的话大概就是她这样子!正好饿坏了!”
他搓着手,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全然看不出刚才探讨医术时的沉静模样。
“祁风怎么样了?”姜妧的目光投向厢房禁闭的门。
温子辰一边拿起筷子,一边含糊地说:“放心吧,死不了。只能说这小子命不该绝,偏偏被你撞上,又偏偏你认识我,不然啊,他死定了!”
他的语气带着惯有的傲气,但更多的是完成挑战后的自豪感,“拔毒的过程凶险,他扛过来了,命就保住了一大半。剩下的,就是慢慢清余毒,固根本,养身体了,急不得。”
看着温子辰眉飞色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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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样子,姜妧清晰地感受到他发自内心的喜悦和成就感,与他日常敷衍事事蛮不在乎的样子截然不同。
她在他对面坐下,道:“子辰,看你的样子,你是真喜欢医术。”
温子辰夹菜的动作顿了顿:“不喜欢,我只是自小耳濡目染,又恰好有些天赋。”
“我知道你不喜欢你爹的古板,觉得他束缚了你。”
姜妧斟酌着词句,十分认真,“但你们医者的心,本质上是一样的,都想着治病救人。你爹希望你去考太医,或许是觉得那是条正统安稳的路。但你的天赋和志向,不该被这条路困住,也不必因为和他赌气,就放弃掉自己真正喜欢的东西。未来的路很长,你的眼界和天地,可以更广阔,你的未来也可以有无限的可能,你明白吗?”
她原本只是单纯地想着带温子辰一起远离剧情,避开悲惨的结局。但今日看他泡在这医馆一日,却神采奕奕的样子,姜妧忽然觉得,远离剧情之后,她不该再次去限定他该走的路。
温子辰认真地听着,没有像往常那样插科打诨。
他放下筷子,看着姜妧,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笑容里带着点怀念和暖意:“妧妧,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性子古怪又执拗,就喜欢躲起来研究些别人觉得有毒或者没用的花草,我爹觉得我不务正业,总训斥我。学堂里那些人也觉得我是个怪胎,总欺负我。只有你愿意帮我说话,替我出头,甚至敢顶撞我爹。”
他目光深深地看着姜妧,从前在他晦暗不被理解的小世界里,姜妧就像一道蛮不讲理却又温暖无比的光,劈开了阴霾,给了他庇护。
姜妧一噎,霎时有些尴尬。
剧本里,“姜妧”自小就是个小霸王设定,儿时维护温子辰,大概纯粹只是因为个人英雄感作祟。
后来温子辰老跟着她,她觉得有个跟班感觉也不错,跟班被欺负了,她当老大的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所以啊,”温子辰眼中闪烁着一种向往的光芒,“姜妧,不如你跟我走吧?咱们一起去浪迹江湖,当个江湖游医,悬壶济世,自由自在地过一辈子!”
姜妧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提议弄得一愣,随即失笑:“我会走,但不是现在,也不是这样走。”
“为什么?”温子辰不解。
姜妧避重就轻:“眼前还有一些事要处理。”
她与萧绝的娃娃亲还没退,一走了之,抗旨的罪名砸下来,整个姜府都会被牵连,虽然回到姜府时日不长,但姜府每个人的关心,她感受得真切。
何况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这一跑,立刻就成了通缉要犯,放着好好的顶级官二代不做,去做个东躲西藏的通缉犯?
傻子么不是!
温子辰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一瞬。
他看着姜妧脸上那看似洒脱却又带着一丝羁绊的笑容,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他忽然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是啊,他从小就知道的,姜妧的心很早以前,就落在了那个与她订了娃娃亲的定远王身上。
一股涩意涌上心头,温子辰很快便舒出一口气,将那股失落压了下去,重新挂上那副明朗的笑容。
像现在这样也很好。
“行吧,”温子辰拿起筷子,故作轻松地夹了一大块肉塞进嘴里,含糊道,“那以后本神医开医馆,你多投点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