狌女把四件套按编号装进箱子里，啪地合上，递给沐归尘：“友好提醒：你们是去调查的，不是去拆村的。”


    “最后最重要的一点：出了事，别说你们是从我这里拿的装备。”


    沐归尘郑重点头：“收到。借用记录我回头补。”


    狌女把头上的护目镜往下一拉，神色又回到没心没肺的状态：“嗯，去吧。出去右拐有一箱耳塞和冷却贴，你们全拿上把。你们要是顺利回来，我再给你们看我基于须弥芥做的‘无限空间’储存装置。”


    岁聆夏眼睛一亮：“听起来好厉害。”


    “废话，我的发明哪个不厉害。”狌女挥手，像赶一窝蜜蜂，“走走走，别挡我做实验。祝你们好运，我给你们的装备，要小心保存，千万别随便乱造。”


    从技术部出来，沐归尘已经收获满满，远超期待。


    姬玉回头冲研发部的门做了个鬼脸：“狌女这家伙，许久不见，设计出来的东西倒是越来越好玩了。”


    沐归尘提着箱子，脚步却比来时更轻快了些：“好玩，还能救命。真该好好谢谢实验室的同事们。”


    “等我们回来，我还要来找她玩！”岁聆夏快步追上来，回头看了一眼研发部那扇门。


    里面又传来“滋啦”一声电流声和狌女的喊声：“咳、别动、别动！我来！”


    他们几个一转弯，便到了灵药所在的一隅，眼前是半掩着的一扇缠满着藤叶的木门。


    门外两盏药葫芦形的灯静静泛着青光挂在檐下。


    沐归尘把装备箱往肩上一挪：“既然装备都齐全了，咱们要不也顺便带点儿灵药吧。”


    “赞成。”姬玉拍了拍岁聆夏的脑袋，“岁，你还不知道吧？灵药所有个很有名的药师，名叫妙手春。”


    岁聆夏摇摇头：“不知道，她很厉害吗？”


    姬玉眨眨眼，故作神秘的说：“超厉害的，她做的芙蓉养颜丸，在外面可是千金难求呢！”


    这边正说着，沐归尘已经推门入内。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清甜又带点药气的香味。


    堂中陈列柜皆以温玉嵌边，抽屉上刻着古篆：薰、穀、嘉、芝、琼、桂。


    最深处的木榻边，坐着一个身形清瘦的女子，发髻用一支白骨簪松松挽着。


    她抬眼，眼尾生春，笑意温软，像铺开的薄日阳光。


    “妙手春，你好，我是特调七组的组长沐归尘。”沐归尘打招呼时语气不自觉柔了半分。


    妙手春微微颔首：“你们好啊。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


    沐归尘：“我们想来借点灵药。”


    “借？”妙手春失笑，放下手中药锤，“借是借不了的。给你们一些吧。”


    她目光掠过他们三个：“你们打算去哪里？”


    沐归尘：“寻南。”


    妙手春：“这倒是个稀罕地方。”


    “嗯。”沐归尘点头，“那里是有些神神秘秘的，所以我想带些稳心定神、辟邪去秽的灵药。”


    “那便这三样吧。”妙手春转身，指尖在一格一格抽屉上滑过，轻按三下，“薰草、迷穀、嘉果。”


    她先捞出一只掌心大的灰白小囊，囊面用粗麻编成，缝线却细得像发丝。


    她把囊口掀开一点，让香气逸出。


    姬玉深吸一口气，入鼻的不是意料中那种甜腻的香，而是带着自然的野性气息，微微辣，鼻翼里立刻清清凉凉。


    “薰草所制作的香囊。”妙手春道，“薰草生在浮山，形如麻草，红花四瓣、叶呈四方。它烈而不冲。系在身上，它散出来的香能驱散恶气。”


    “尤其是走夜路、进石窟、过坟田，记得把囊口掀开一点，让香味散出。”


    “这味道好像……火里烤过的野草。”岁聆夏凑近嗅了嗅，眼睛发亮。


    “喜欢吗？”


    “嗯。”岁聆夏点点头。


    “大概是因为你也是火里出来的小东西。”妙手春笑，伸指点了点她的额头，“但这香，你可千万别贪闻。薰草太烈，久嗅会口干舌燥，晚上睡不好。”


    她又从隔壁抽屉取出一撮墨绿枝叶与两朵光泽流转的小花，以细麻纸包妥。


    那花不像凡花的柔软，花瓣边缘像镶了细细一圈光。


    “此物叫做迷穀。”她慢条斯理道，“来自你们的老家招摇山。形如构树，皮脉有黑纹，花开时光华四射。佩戴它的枝叶或花，能使人精神清明，在‘迷路’或‘心神迷惑’时，使你不惑。”


    姬玉夹起一片迷穀叶在灯下晃：“在招摇山时我怎么没见过？亮晶晶的还挺好看。”


    “可以做成首饰佩戴在身上。”妙手春提醒道。


    接着她把第三样东西递过来，那是一只鹅卵石大小的玉匣。


    掀开盖子，里面卧着几个粉团子似的果子，绒纹细密，香气轻甜不腻，果蒂处还带着一丝红。


    “这是嘉果。”妙手春合上玉匣，“生在蟠冢山。形如桃，叶若枣叶，开红花。是好东西，吃了容光焕发，快速补充体力。”


    姬玉故作可怜，摸着自己的脸颊：“那可以给我吃点吗？我最近脸色不太好。”


    “此物味道极好，但是一定要少吃。每人每次最多吃一小瓣。若消耗体力过大，可以再吃一瓣。缺点是吃多了会上火，舌尖起泡，脾气变差。”


    妙手春取出一小瓣，递给姬玉，提醒他：“切忌嘴馋。”


    “好嘞！”姬玉接过，眼睛弯成两道细月牙。


    妙手春将玉匣递给沐归尘：“这些应该够你们这一趟出门吃的了。”


    沐归尘抱着玉匣，小心翼翼地像抱一窝珍贵的雏鸟：“谢谢。”


    妙手春点点头，又招手示意他们靠内些，指了指帘幕后的一台白瓷舱。


    那东西像一朵开在屋里的圣洁白花，舱壁嵌着浅金色的经文。


    舱侧的铭牌写着一行字：“不死鸟·医疗舱（试行中）”。


    妙手春：“你们这回路远，这东西你们只怕是带不上，不过我还是给你们看看。回头有需要的话，我再给你们备案一个。”


    她语气分外认真：“这东西可是能救命的。”


    沐归尘神色一正：“新设备？”


    妙手春将手按在舱上，舱壁上的经文轻轻跳动，“这东西的主要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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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料来自西王母所掌的“不死药”，以及不死鸟的羽毛。我们还抽出了凤凰的基因片段，配合高科技技术，做了这个医疗舱。”


    “不管受了多重的伤，只要能及时躺进去，身体就会开始修复。快的话几个小时就能恢复如初。”


    “……好厉害啊，简直是医学奇迹。”沐归尘低声赞叹。


    妙手春把手从舱上放下，认真看着他们：“但它也是有缺点的，第一就是能量消耗高。舱体一次完整救治需要巨大的能量；第二，患者术后会有极度饥饿，看见什么都想吃，这个时候就一定要控制住他，别让他把自己撑坏；第三，医疗舱目前还在试用中，副作用未知。”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现在这个阶段，如果一定要用的话，我只能说后果自负了。”


    “好。”沐归尘也收回目光，“我们记住了，希望我们都不会用到这么高级的医疗舱。”


    “我再给你们一些我特制的凝胶。”


    妙手春从下柜抽出三支水晶瓶，里面悬着乳白色凝胶，晃一下会慢吞吞流动。


    “轻中度的外伤都可用它，修复效果很好的。”


    她把三支水晶瓶也递到沐归尘手里。


    “收到，真是太感谢了。”沐归尘把物品一一装入包里。


    妙手春：“来都来了，要不要我给你们把把脉？”


    岁聆夏赶紧拉着姬玉的手腕递过去给她：“你给他看看吧，他九条尾巴只剩三条了！他不会快死了吧？”


    姬玉：“呸呸呸！你别咒我。”


    妙手春手指搭上姬玉的手腕，浅闭上眼睛，片刻后，缓缓睁眼摇了摇头。


    姬玉一惊：“不是，姐姐，你别摇头啊！”


    岁聆夏紧紧抓住她的衣角：“怎么啦？是不是很严重？”


    妙手春浅浅看了姬玉一眼：“没救了，恋爱脑是没救的。”


    “呼。”姬玉长舒一口气，“吓死我了，你骂人可真脏。”


    岁聆夏：“恋爱脑到底是个什么病？怎么都说你有恋爱脑？”


    妙手春：“恋爱脑啊，一般不会死，但是也没得救，只能让他自生自灭。”


    岁聆夏：“好吧，不会死就行。”


    姬玉指着岁聆夏，对妙手春说：“你也给她看看，她脑子不好。”


    妙手春的手已经轻巧地搭在岁聆夏的手腕上，问：“脑子怎么啦？”


    岁聆夏：“没什么，就是在招摇山上睡了一千年，醒来好像忘了一些事，一想就脑子疼。”


    妙手春：“是你自己选择性忘记的，想必也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想不起来就算了吧。等你回来，我给你开几副药，吃了能缓解头疼。”


    妙手春接着看向沐归尘：“你呢？有什么毛病？”


    沐归尘连忙摆手，笑得有点局促：“我没什么毛病，真没有。”


    岁聆夏抢着接话：：“怎么没有？你不是经常会腰疼吗？”


    此言一出，姬玉和妙手春都一脸若有所思的打量着沐归尘。


    姬玉掩嘴笑道：“看不出来呀，沐组长。没什么好丢人的，这么好的机会，你赶紧让妙手春给你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