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阵风从山脚方向袭来，不似山中常风，反而带着淡淡的烟火与灰尘气息。


    雨师妾微微一顿，目光望向林间空隙，低声道：“有人类进山了。”


    姬玉望着远方林海，神色渐沉：“自从人族得了龙族相助，如今连那位人皇都自称是龙族之后。”


    桃桃一边舔着獠牙，一边狞笑：“龙族？不过几条披着鳞甲会喷水的长臭虫罢了！正当我们怕了他们？”


    雨师妾摇摇头：“如今不同往昔。人类虽身躯脆弱，但不知不觉中他们已会结盟聚村，铸铜制器，引雷为火，攻守兼备......有时比山中的猛兽更难应对。”


    “我知道。”桃桃不以为然地咧嘴一笑，獠牙在夕光中微微泛寒，“可他们也不该盯着我们山中的宝藏和灵气不放。我们退了再退，他们却只知一味掠夺。”


    姬玉眯着眼，轻轻晃动着九条轻柔的尾巴：“人类不知好歹，早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毕烁翎从枝头跃下，落在一块突起的山石上，翅膀抖了抖：“最近这批人徘徊在山下……似乎不是打猎和挖金的。他们带着香坛、还有玉石与青铜罍，应是要设坛祭天。”


    他目光远远扫了一眼林间动静，又压低了声音：“……其中还有人佩有一些奇奇乖乖的法器，身上气息不凡。”


    雨师妾微微一顿，目光落在山脚方向，似是透过云雾凝视着遥远的另一片世界。


    她抬手拢了拢发丝，手指轻触那枚碧绿簪子。


    “你们记住我的话，不要轻易起冲突。”她低声道，“尤其是桃桃和姬玉！只要他们不太过分，就由他们去，但若是他们越界了，我们也自然应该联手应对。”


    她话音刚落，怀里的岁突然“呼”地吱了一声，像是要抗议，却又一下软了下去，脑袋往她怀里蹭了蹭，颇有些泄了气的小模样。


    雨师妾失笑，轻拍她脑袋：“知道你闷了，再忍几日。那是人皇的寿辰，他们应是在筹备祭祀祈天，不会久留。”


    “祈天？”姬玉冷哼，“他们这样违背自然，还自封天命，老天早晚收拾他们。”


    “天命与否，是另一回事。”雨师妾垂眸道，“但他们相信，就够了。”


    雨师妾顿了顿，目光扫过围在身边的神兽们，语气里多了一丝无奈，补充道：“以防万一，你们如果不听话非要下山去玩，记得化作人形，免得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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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姬玉捂着嘴笑起来，“说起这个，我可记得之前山下村庄过节，人间炊烟袅袅，岁按捺不住，竟以原身跑下去凑热闹，结果被人类举着锄头棍棒赶回山里。她回来时气得呀，浑身的毛都炸开了！”


    “哈哈！我也记得！岁那时的模样就像个小火球。”桃桃捧腹大笑。


    “呼！”岁聆夏气得团团转，一连串灼热的火焰小球劈头盖脸地朝那两个笑得东倒西歪的家伙砸去。


    “啊！救命！”


    “啊啊啊啊！我的尾巴！”


    姬玉和桃桃躲闪不及，身上漂亮的绒毛立刻被烧出好几个焦黑的窟窿，冒出缕缕青烟。


    他俩疼得吱哇乱叫，连滚带爬地跳进旁边清凉的溪水里，溅起好大一片水花。


    毕烁翎将他们俩从水中捞起来：“好了，你们就别笑她了。”


    众兽一时吼叫不休。


    山风吹过，掠起林中树叶簌簌作响，仿佛也在聆听这些山中万物的低语。


    而远处山脚的旷野上，几处袅袅炊烟升起，人类的祭坛已在搭建。


    众兽回到山林深处。


    暮色已沉，林间鸟兽归巢，风声吹过枝叶间，带来一丝躁动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