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邀约(3)

作品:《权臣她不装后

    刚进香馆,丝丝香气扑面而来,裴泱被熏得眯起眼,不自觉屏住呼吸。


    香馆很黑,借着透过门的光,她看清里面的模样。


    窗户被三两块木板钉死、桌椅七零八落地散在地上、蛛网遍布各个缝隙……看起来像是被荒废很久的样子。


    越往深处看,越是漆黑,根本看不清那里藏着什么。


    环顾四周,她有些疑惑,这里当真是留香馆,众人口中有名的存在?


    沈珩约在此处相会,该不会是故意为之?


    背后的门缓缓关上,馆内缓缓变黑。


    风声骤然消失,雨声渐渐远隔,只余下满屋香气,仿若世间静得只剩一缕芬芳。


    她刚迈出两步,寒气突然附在身上,专挑衣裳上的水渍,缓慢蔓延。


    裴泱冷不丁打起喷嚏,几道声响瞬间来回回荡。


    “此处可有多余的衣裳?”她问道。


    素衣少年刚拿起油灯,灯光微弱,光与暗对半印在他的脸上,笑道:“不知客人想要哪种款式?”


    “暖和一点的即可。”她回道。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听到了细微的哀嚎声,就在深处。


    “客人,请随奴来。”素衣少年带她往二楼走。


    地板咯吱咯吱响动,像是下一瞬就会坍塌。


    越往里走,越是寒气逼人,明明四周无风吹进,可寒气越发得寸进尺,肆意笼住她。


    等到二楼,寒气又一点点消散,好似一切是幻觉。


    二楼没有一楼那般漆黑、破败,这里灯火通明,璇霄丹阙,每个厢房前都站着一位香侍,面朝楼梯处。


    “先带这位客人去厢房一趟,再寻件暖和点的衣裳给这位客人送去。”素衣少年对不远处的香侍吩咐道。


    香侍应下,带她入了靠楼梯的第三间厢房。


    “奴先去寻件衣裳来,客人就在此处等候便好。”香侍欠身道。


    裴泱随意点头,香侍见状退下。


    庞大的厢房一时只剩她一人在此。


    桌子、床、镜子……厢房该有的东西都在,与宅院里的厢房布置地不相上下。除此之外,这里还一尘不染,丝毫看不出这里其实无人所居。


    注意到这一点,她便开始随处走动,零零散散绕着屋子逛了一圈。


    除了窗户被封,屋里弥漫香气外,其余并无二致。


    走动约有一炷香,香侍还未送来衣裳。


    她站在门口,朝外喊一声:“可有送来衣裳?”


    无声。


    她再喊一遍,外面依旧无人回应,似乎这个阁楼早已空无一人。


    忽然她头脑发晕,差点跌倒在地。她稳住身形,揉着太阳穴,眼底的冷意快要按耐不住。


    这下她明白一件事,她中圈套了,可转念一想,困住她能得到何种好处?


    身份、钱财,亦或是说她身边的人。


    一提到她的人,她记得那个仆役说的“姑娘的人还在他那里”,她的人在沈珩那里?


    难不成是今日跟在她身边的人?


    林巧珺是林家的女儿,沈家断不会这般明目张胆地绑住她,如此一想,只剩贺野彰这个目标。


    怪不得沈家近日没再派人跟踪她,原是做足准备,已经确认好贺野彰的身份。


    沈珩好本事,敢用调虎离山之计支开她!


    裴泱奋力一踹,房门没开,她转回桌旁,摔碎茶壶,捡起一大块厚重的碎瓷,冲到窗前,卡住窗户和木板的缝隙。


    窗钉不算牢固,许是常年潮气腐蚀,瓷片一撬,木板就开始摇摇欲坠。


    她用力一撬,动作迅速,眨眼间撬开数块木板。瓷片尖锐,堪堪撬开几块木板,手心瞬间多出几条见血的伤口。


    她没管受伤的手,直接打开窗,清新的空气涌入鼻腔,赶走残留体内的香气,同时水路霎时映入眼帘。


    江州水路一向平缓,来往船舶皆可过,可今日暴风骤雨,地面尚且不安,何况水路?


    况且留香馆临靠水路,不是直接相靠,而是隔着一条小道,只是因其过于狭窄,反倒是被简瓦遮掩。


    她一览眼下后,当机立断翻窗而下,落地小道。


    外面的雨愈下愈急,雨帘一波接一波袭来,似是不将她全身泼湿就誓不甘休。


    她沿着小道,拐进一家就近的茶馆躲雨。


    刚迈进一步,她就注意到待在角落的林巧珺,还有沈珩的仆役,但贺野彰却不在此处。


    难不成他出事了?


    她匆匆走到林巧珺旁,问道:“阿雁,我的丫鬟呢?为何他不在这里?”


    林巧珺本就坐的无聊,差点磕头倒地而睡,忽然耳旁传来裴泱的声音,她迷迷糊糊回应道:“他啊,去给裴姐姐买糕点了。”


    买糕点?裴泱一听,心里吊着的那根线终于松下。


    裴泱没再多问林巧珺,转头冷声对那名仆役道:“他有说去哪家糕点铺子买吗?”


    仆役被盯得冷汗直冒,哆嗦回复:“小人记得他说大人喜欢吃城南的糕点,所以专程跑去城南买,好让姑娘吃上热乎的糕点。”


    城南?贺野彰怎么跑到唐家的地盘了?


    这段时日里,登门拜访她的贵客来往如云,唐家就是其中之一。那时她去接见唐家家主唐绛朱,贺野彰表现得就很抗拒,宁愿待在屋里,也不愿陪她一起去。


    她到现在还记得贺野彰那双愤恨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她不蠢,谁都能瞧出的恩怨,她怎么会看不出?


    “阿雁,醒醒,随我一道回林府。”裴泱轻轻拍了下林巧珺的头,试图叫醒她。


    裴泱现下再急,也要先送林巧珺回去再说,她不放心林巧珺继续待在沈家这边。


    “裴姐姐,裴姐姐你来了?”


    林巧珺这下清醒过来,刚睁眼就入目裴泱这张美艳绝伦的容颜,林巧珺说是不惊喜,那绝非可能。


    这不,说的话都差点破音。


    裴泱伸手道:“阿雁,随我先回府。”


    林巧珺晕乎乎地跟着伸手,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裴泱拉着林巧珺出茶馆,几人上了马车,火急火燎地赶回林府。


    这一路林巧珺都很晕晕乎乎,直到被裴泱送回房,她这才彻底清醒过来。


    林巧珺拉住裴泱的衣袖,急忙喊道:“裴姐姐。”


    裴泱回身道:“阿雁,怎么了?”


    林巧珺看着裴泱的右手,赶忙道:“裴姐姐,你怎么受伤了?”


    裴泱一笑:“只是皮外伤,不用担心。”


    林巧珺急得快自己上手,但被裴泱制止住。


    裴泱道:“阿雁,不必费心我的伤口,你拦住我还有什么要事吗?”


    林巧珺想问的问题有很多,可千言万语汇在嘴旁,却只能脱口而出这样一句话:“衣裳湿了对身体不好,容易得风寒。”


    裴泱一怔,若非林巧珺这番话,她无论如何都想不起自己已然全身湿透。


    看来贺野彰一事,差点乱了她的心。


    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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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裴泱道:“多谢阿雁关心,阿雁先去休息,我有要事在身,需先行告退。”


    随后她便匆匆赶回小院,换上劲装,随意用绷带处理伤口,随即就召集旧部。


    她带到江州的旧部共有十人,虽人数不多,却个个拔尖,随便拎出一人,可以一敌百。


    “有贺野彰的消息吗?”裴泱问。


    “主子,属下没能打探到消息。他似乎发现有人在跟踪,刻意甩开属下还有另一波人。”安砚舟率先回道。


    她进留香馆前,暗地吩咐过让他去盯着贺野彰,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必须同她汇报。


    “另一波?”她冷声道,“是谁?”


    此时天边忽地炸起响雷,电光一闪,霎时印在裴泱的后背。


    “是沈家的人。”


    “沈家……”她喃喃道。


    为何会死死不放贺野彰?就算用调虎离山之计困住她,也要追杀他到底?


    “主子,贺野彰此人非带回不可吗?”安砚舟再次上前道。


    他没能想明白主子为何会如此关心一个匪徒?除了何公子和梅小姐外,主子从未对旁人这般上心。


    “他知晓江州的事,”裴泱转过身,“我不能不要。”


    只要能留住贺野彰,江州的情报对她而言将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存在,或许想得再深一点,他可能知晓二皇子的消息。


    也可能知晓那件事!


    她想赌一下。


    “阿榆,上次贺野彰是在何处买的糕点?”她朝一旁的季榆问道。


    季榆是娘亲留给她的暗探,打探消息的能力不错。


    “回主子,是城南的一家赌坊,就在唐家名下。”季榆回道。


    既然是在唐家,此去一行怕是不会安稳,她先要做足准备,好好谋划一番。


    “唐家今日有何动向?”裴泱道。


    “回主子,听闻唐家今日府上多了不少人手,像是在做某种准备。”安砚舟回道。


    “沈家呢?”


    “跟以往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裴泱更疑惑,今日沈珩假邀她,怎么府上没任何变化?


    “阿古,有沈珩的消息吗?他在哪?”她看向一位瘦高男子。


    阿古是她派去盯梢沈珩的人,一切有关沈珩的消息,她都是从他口中得知。


    “这……阿古并未打探清楚。”阿古摇头,“以往阿古都能探到,不知为何,今日却探不到沈珩的消息。是阿古无能,没能给主子准确情报。”


    裴泱低头思索,片刻后摆摆手,“无妨,现下有事更着急,都随我一起走。”


    她扫视旧部,都是跟了她近乎十年的下属。她随意朝安砚舟的方向伸手,对方了然于心,将小巧精致的□□递在她手中。


    这个□□是她在雍都,拜托几名工匠做出,花费足有三月。□□一经使用,威力大增,只是比起她亲自弯弓而言,还是有些差距。


    “主子,你伤势未愈,若再动用武力,怕是身体会吃不消。”安砚舟担心道,“到时候梅小姐也会担忧。”


    “我向来做事稳当,武力之事,非万不得已,我不会贸然动用。”她道。


    裴泱走到门口,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道:“再给我准备一个斗笠。”


    其中一个旧部听命,不到一刻钟就带给裴泱。


    她戴在头上,迈出房屋,命令道:“走。”


    话音刚落,她便翻身上屋,身后的旧部紧随其后,几人迅速离去,一路朝城南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