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宸王绝对是能坐着站起来的

作品:《才死五年,我带的崽全都走歪了

    院子里的氛围突然间变得安静下来。


    宋浅想问问顾砚书这是怎么了,可是以她们如今的“身份”,她一时间竟找不到理由开口。


    强忍住冲上前的冲动,宋浅的眼神变了又变。


    脑海里再度陷入天人交战,这回甚至比面对乳鸽的诱惑时更加难以选择。


    可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答案的天秤没有一丝悬念。


    宋浅深吸一口气,就在她准备开口时,坐上轮椅的男人竟然主动转头看向了她。


    “抱歉,没有提前告诉你,吓到了吗?”


    宋浅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摇头。


    吓到?不可能的。


    顶多有些震惊。


    还有,这人怎么回事?


    别说不告诉了,以他的身份,若是有人问起此事惹了他不开心,他一句话都能给人把定罪了。


    哪里需要什么怕她受到惊吓而要特意提前告诉她。可如今话头既然扯到了此处,宋浅终于没能藏得住心中的疑惑,“宸王殿下的腿这是?”


    “遇到了一点意外,伤了膝盖。”顾砚书微微一笑,修长的手指微微曲起,在膝盖处揉了揉。


    宋浅看着他那双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白净而骨节分明的手,心中莫名有些说不出的酸涩之感。


    其实,当年在战场上她没少背地里咒顾砚书断手断脚。


    毕竟这样她便能够稳坐军中第一的位置,不用日日担心夜夜牵挂某个人会突然抢了她的风头。


    可真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竟有些看不得这副场面。


    曾经披坚执锐,白马银枪,所到之处让敌军闻风丧胆的顾砚书,如今却像一个文弱书生般坐在轮椅上。


    怪不得今日在马车里,他的双腿上还盖着一条薄毯……


    她该早点发现的,也不至于此刻这般难受。


    宋浅不知道自己这般强烈直白的情绪源于何处,只觉得或许是当年的自己年少轻狂,如今死了一遭心软了许多。


    毕竟,就算不是顾砚书,换了军中曾经任何一个人,她也是不愿的。


    他自己定然也不愿。


    “宸王文韬武略,心中所念,必然不会被双腿而困囿。”


    宋浅知晓这个男人是何等的骄傲,所以也不敢多说。


    可无论如何,既然知道了,那该安慰还是得安慰的。


    宋浅以为这件事情的对话或许便到此为止了,毕竟扪心自问,若是换了自己出了这档子事,能够与人解释一番已是极限,着实不存在继续自揭伤疤。


    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顾砚书居然朝她微微一笑,凤眸里星光璀璨,“无妨,值得的。”


    她的反应果然和他想了千百遍的场景一模一样。


    她的眼神中有遗憾,有叹息,但没有一丝一毫的可怜和嘲讽。


    所以啊,能换得她平安无恙的回来,别说区区一双腿,便是要了这条命都可以。


    宋浅被他这般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她能够感受出来顾砚书说这句话时神色之间的释然。


    挠了挠脑袋,宋浅憋了一会儿,终于吐出一句话,“不愧是宸王,就是大气。有句话说得好,有的男人站着也不见得真站的起来,但是宸王绝对是能坐着站起来的。”


    顺带比上一个大拇指。


    她是真心实意夸赞顾砚书。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能够让顾砚书这般不管不顾,但是她了解这个人——他从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所以,在做那件事情之前,他必然已经想好了可能出现的后果。


    当事人都如此洒脱,她干嘛还扭扭捏捏不是?


    脑海里将所有让可能让顾砚书欣然接受的事情都过了一遍,宋浅觉得大差不差自己基本都能接受,唯独有一个——


    千万别和自家那几个弟弟一样,是死恋爱脑和舔狗。


    若是这样,她不介意自己这场打醒舔狗运动里再多一个对象。


    但转念一想,又绝无这种可能。


    毕竟若是美人计对顾砚书有用,他孩子怕是都得满院子跑了。


    乘风和栖云一人推着轮椅,一人跟在顾砚书和宋浅身后,二人眼神疯狂彼此示意。


    栖云:“兄弟,刚刚差点吓死我了,还得是宋将军啊,看主子今日的表情,日后估摸着能多出门了。”


    乘风:“是啊,我也感觉到了主子的欢喜,就是刚刚宋将军最后说的那句话,我怎么听着怪怪的呢?”


    栖云:“哪里奇怪了?”


    看着乘风眼神思考,栖云也将宋浅最后的话在脑海里翻了两遍。


    然后,脸“唰”一下红了。


    “你想什么呢?满脑子什么龌龊想法?”


    说完,栖云将步子一撤,“王爷,我去吩咐人上菜。”


    看着那一溜烟跑得比兔子还快的人,乘风眉头微皱。


    他在说什么?他想什么龌龊想法了?


    他明明觉得宋将军那句话说得很有哲理啊!


    自家主子,可不是坐着都比一些人站着强!


    二人进屋落座,宋浅习惯性地走到顾砚书的右手边坐下。


    但很快,宋浅便反应了过来,瞬间如坐针毡芒刺在背。


    死腿!


    让你走的那么快!


    虽然当年在军中,她坐顾砚书右手边的位置让他伺候是约定好的,可毕竟她如今不是了红缨将军了啊!


    如今她何德何能,来人家宸王府吃饭,还坐在人家主人的右侧?


    宋浅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心想要怎么能不着痕迹的把位置给换了。


    要不现在去尿遁一下,回来之后就直接坐在他对面的位置上?


    然后,宋浅便发现了什么叫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这桌上,有且只有两副碗筷。


    而且,还是在她们落座前摆好的。


    那这就不能说她没规矩了哦。


    吃了一颗定心丸,没有了后顾之忧,在乳鸽端上桌的那一刻,宋浅瞬间又开心了起来。


    然后,大快朵颐。


    顾砚书坐在一侧,凤眸里的笑意一闪而过。


    她的习惯果然没变。


    宋浅这顿饭吃得那叫一个舒服畅快,以至于当她发现自己碗里的鸽子来自于旁边的人亲手给她拆下来时,她差点没把自己给噎住。


    “咳咳……”


    “没事吧?”


    顾砚书脸上闪过一抹慌乱,伸手去拍宋浅的背。


    “没,没事。”宋浅吓了一跳,赶忙推开他的手。


    天老爷,她刚刚竟然有种顾砚书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既视感!


    不,错觉,一定是错觉!


    若是真发现了,以她对顾砚书的了解,这人指定第一个跳出来揭穿她。


    可是现在,他好像也跳不起来了。


    哎……


    可怜,想想还是有点天妒英才哪。


    在心里啧啧了两声,宋浅正要说话,突然外头传来栖云的声音。


    “王爷,淮王殿下求见。”


    顾砚书不假思索道:“不见。”


    外面安静了一会儿,很快又传来了栖云无可奈何的声音:“王爷,淮王殿下钻了后门的狗洞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