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周亦宁正侧对着窗外。


    无数肮脏龌龊的念头，如同阴沟里的蛆虫，在他脑海中疯狂翻涌、滋生。


    他喉头滚动，狠狠咽了口唾沫：“哼，你这个骚货，现在跟我装清高，我看你还能得意几天，早晚有一天你会跪着来求我，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中午时分，保姆车缓缓停在活动现场入口。


    车门刚打开，戴着工作证的工作人员就快步迎了上来，脸上堆着笑：“周老师您好，一路辛苦了，您带的服装方便现在交给我们熨烫整理吗？”


    周亦宁刚踏出车门的脚步顿住，她蹙了蹙眉，反问道：“服装？不是说由品牌方这边统一提供吗？我没准备。”


    工作人员脸上的笑容微滞，随即了然般解释道：“周老师，一开始确实是品牌方安排了服装，但昨天您的经纪人壮哥特意联系我们，说您更习惯穿自己准备的服装，强烈要求取消品牌方的安排，所以我们这边就没再给您预留款式了。”


    此刻，小壮脸上挂着一副小人得志的笑容。


    呵，周亦宁你和我耀武扬威什么呢？


    老子现在虽然明面上奈何不了你，但是暗地里想整你，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你要是试想点，就快点过来讨好老子！


    小壮笑得越发得意：“哎呀！放心，我让国内顶尖设计师给你挑选了服装，绝对能惊艳众人。”


    话音落下，小壮转身，快步走向后备箱。


    他弯腰扯出一个黑色无纺布袋，然后把袋子往周亦宁怀里塞，笑容猥琐，“快去换衣服吧！”


    说完，手还在背后悄悄推了周亦宁一把，动作粗鲁又急切。


    来到更衣间，周亦宁将服装从黑色无纺布袋中取出。


    一件挂脖设计的黑色深V连衣裙映入眼帘，裙摆开叉更是直接开叉到大腿根。


    此次快闪活动，需要她事前混在围观人群里，全程得刻意压低存在感；等暗号出现，再从人群中走出来唱歌。


    后续更有和观众互动环节，穿这黑色连衣裙不但会走光，而且在人群中还十分扎眼，和周围路人的休闲装束格格不入。


    更要命的是，品牌方一直主打高雅调性，穿成这样不仅会被品牌方嫌弃，还会被贴上“低俗”标签，她好不容易积攒了点的路人缘，可不能全白费了啊！


    随即，周亦宁拉开更衣间的门，走到小壮的面前。


    她一把将黑色连衣裙塞到了小壮的怀中，气愤道：“这衣服我穿不了！”


    小壮拿这衣服端详，不解道：“怎么了？这衣服多好看啊！”


    说着，小壮的目光移到了周亦宁的胸前，语气猥琐：多适合你，衬得身材多好。”


    周亦宁胃里一阵翻涌，猛地背过身，声音冷得像冰：“太低俗了，和 C家的高雅调性完全不符，给我换一件。”


    “低俗？”小壮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突然嗤笑出声。


    他往前凑了两步，带着汗味的呼吸喷在周亦宁耳边，一改前几日卑躬屈膝的态度


    小壮语气又脏又横：“周亦宁，我这几天是不是太他妈给你脸了？让你忘记自己是什么货色了？”


    “你真以为你是来参加快闪活动的啊？”


    他指尖划过周亦宁的肩膀，被她猛地躲开。


    小壮毫不在意地继续说，“我告诉你，你就是来勾江序的！不穿的露点，你以为那他能看你一眼？”


    “你只有穿得越暴露，越低俗，才能吸引江序的目光。”小壮的声音压得更低，“男人都是视觉动物，乖，听话，少不了你的好处。”


    话刚落，他一把将裙子甩回周亦宁手中，“赶紧穿上！不停地往江序身上凑，动作放暧昧，眼神要勾人，别管他愿不愿意。”


    “等上了热搜，老子就找狗仔爆料，说你俩早就是情侣。”小壮搓着手，眼里全是阴狠的光，“再找人 P点你俩的骚聊记录、搂搂抱抱的照片。”


    “江序要是敢跳出来反驳，我就找人把他塑造成对感情不负责任的懦夫！”


    想到这里，他兴奋得指尖发颤：这样一来，江序的口碑肯定一落千丈，老板交代的任务也能交差。


    要是这招还搞不死江序……


    他还有后手。


    小壮的目光突然往下移，落在周亦宁的小腹上，眼神里的龌龊几乎要溢出来。


    这骚货，他早就馋得不行了。


    到时候把她肚子搞大，再带她去医院打胎，提前在医院门口安排好狗仔，拍下照片就造谣“江序搞大女星肚子后翻脸不认人”。


    他越想越得意，嘴角都快咧到耳根：这招绝对能激起网友的怒火！


    面对“始乱终弃的渣男”，就算江序背后有再大的势力，也挡不住舆论的唾沫星子。


    反正网友从不在乎真相，他们就爱看高岭之花摔进泥里，爱看光鲜亮丽的人变得狼狈不堪。


    周亦宁不知道他打着怎么样的算盘，愤怒地将黑色连衣裙摔在地上，“这衣服我穿不了！既然你不愿意给我换其他服装，那我自己去找！”


    小壮嘴角溢出恶心的笑容，他慢悠悠弯腰，指尖捏着裙子的边角把它捡起来，冷哼了一声。


    “呵——”他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冷哼，声音里全是嘲讽，“你想去找？尽管去！”


    整个后台他都打点过了，除非周亦宁能够找到负责人给她换一条裙子。


    否则啊……他瞥了眼手里的裙子，眼里的得意更甚。


    周亦宁还是只能穿着，这条黑色连衣裙勾引江序。


    *


    后台一片混乱。


    周亦宁拦住好几个穿工作证的人追问有没有备用服装，得到的却全是摇头。


    “不清楚”、“没听说过”、“您问下其他人吧”。


    眼看大家都各忙各的，没人愿意多搭话，周亦宁咬了咬唇，干脆决定自己找。


    随后，她像只无头苍蝇一样钻来钻去。


    “亦宁，别在这瞎折腾了。”


    油腻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小壮晃悠着凑过来，嘴角挂着那副令人作呕的笑，手里还捏着那件黑色连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