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是怕其他咖位比你大的艺人知道苏总对你这么好，跑去跟他闹，到时候反而连累你，对你多不利啊！”壮哥咽了口唾沫，又把话头往回拉：“不如就现在趁热打铁，赶紧把合同签了，省得节外生枝。”


    “没关系。”周亦宁语气没半分松动，继续往外走。


    壮哥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的火气直往上冒，暗骂道：妈的臭婊子！要不是你还有点利用价值，能给公司赚几个钱，老子才懒得在这儿跟你低声下气！真把自己当腕儿了？


    他眼神不自觉地在周亦宁身上扫来扫去，目光里的贪婪和欲望几乎要溢出来。


    靠，这骚货成天一副狐媚样子，摆明了就是在勾引我啊！


    像这种送上门的骚货，等有机会，老子非得好好收拾她，让她知道我的厉害。


    想到这儿，他嘴角勾起一抹猥琐的笑，眼神越发肆无忌惮，从周亦宁的肩膀滑到腰际，半点掩饰都没有。


    周亦宁察觉到这恶心又粘腻的目光，便不动声色地抬起右手，佯装着放松般地活动了一下肩膀。


    下一秒，她的手臂猛地一挥，一记耳光不偏不倚，扇在了壮哥那张猥琐又肥腻的脸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啪——”


    没等壮哥从慌乱中反应过来。


    周亦宁已经抬手捂住嘴，刻意拔高音量，惊呼道：“哎呀，小壮你没事吧？”


    壮哥捂着脸，整个人都僵住了。


    小…小壮？


    妈的！在这公司里，除了苏尤川那几个高层，谁见了他不得恭恭敬敬喊一声“壮哥”？


    这臭婊子不仅敢叫他“小壮”，还敢动手打他？！


    他咬着牙，本想好好教育下周亦宁，可是又想到她对公司来说还有利用价值，只好将心中的怒火压了下去。


    这时，周亦宁钻卫生间。


    卫生间内，周亦宁迅速拧开水龙头，冷水“哗哗”地浇在手上，可刚才触碰壮哥皮肤的恶心感却挥之不去。


    现在她可算明白，什么叫做“打你一耳光都嫌脏了我的手”。


    十多分钟后，周亦宁从卫生间出来，路过茶水间时，她听到几个女职员的交谈。


    “刚才周亦宁打壮哥的那一耳光，可太解气了！”


    “她可真是勇，做了我一直想做，但是又不敢做的事。”


    “你们看到没？壮哥被打的那边脸肿得老高了，越看越像头猪。”


    …


    周亦宁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家，重重地滩在沙发上，叹了一口气。


    随后，她拿起合同，指尖捏着纸张边缘，逐页细细翻看。


    前面的内容都是正常，可当翻到后面几页时，目光骤然一凝，原本正常大小的字体突然缩小了一号，密密麻麻地挤在纸上


    “艺人必须接受公司安排的所有工作，拒绝视为违约。”


    “因工作导致的伤病，公司不承担医疗费用，同时还需要赔偿公司误工费。”


    “艺人创作的音乐版权永久归公司，且无署名权。”


    ...


    像这样满是压榨、不公平的条例，密密麻麻足足罗列了二十条。


    “啪！”周亦宁猛地将合同拍在茶几上，这响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她咬牙切齿地大骂道：“这也欺人太甚了！”


    她靠在沙发背上，胸口剧烈起伏着，越想越后怕：“要是当时真被苏尤川、小壮那两人的花言巧语蒙骗，稀里糊涂签下这份合同，那往后的日子，真的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说着，她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原主之前和星耀传媒签订的合同，会不会也是这副模样？


    这个想法一旦产生，她再也无法平静。


    立刻起身，在客厅、卧室里翻箱倒柜地找了起来，任何一个可能藏合同的地方，她都不放过。


    在卧室衣柜最里，放着一个积灰的旧箱子，下面压着一份文件。


    周亦宁心头一喜，急忙将箱子拖出来，拿起文件。


    正是原主与星耀传媒的合同！


    她干脆坐在了木地板上，迫不及待地翻开合同，目光在条款上飞速移动，越看心越沉。


    果然，里面的条约条条都对原主不利，字里行间都透着压榨的意味。


    星耀传媒果然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她一定要想办法解约才行！


    可是垂眸间，看到那天价的违约金。


    周亦宁只觉得眼前一黑，她无力地倒在地上，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原主银行卡里那点少得可怜的余额。


    这点钱，连违约金的零头都不够！


    不对啊！


    周亦宁猛地从地上坐起来，心里满是疑惑。


    原主虽说在娱乐圈没混到大红大紫的地步，但好歹也是个能接到工作的艺人，就算收入分成低，生活也不至于拮据到这种程度啊！


    她抬眸巡视四周，墙壁上的乳胶漆已经开始泛黄，地板也因使用年限太久，失去了原本的光泽。


    不过好在小区门口有保安亭，楼道里也装了监控，安全系数倒还说得过去。


    原主衣柜里的衣服全是材质粗糙的便宜货，稍微有点名气的轻奢品牌包包，更是一个都没有。


    更别说那些动辄几万的奢侈品大牌了。


    她又看向梳妆台，桌面上摆着的化妆品都是几十块的平价货。


    周亦宁越想越不对劲。


    原主的钱到底去哪里了？按道理说，就算收入分成再低，也不该过得这么寒酸啊！


    碍于周亦宁还没有触发相关记忆点，只能从根据各种蛛丝马迹来猜测。


    她突然想起昨天“安安”给她发的信息。


    难不成原主全给父母？


    再怎么孝顺，也该给自己留一点啊！


    *


    第二天，周亦宁睡醒后，就翻出顶黑色鸭舌帽，扣在脑袋上，又拿起一个医用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


    确认这样的装扮不会被人认出来后，才深吸一口气，伸手拉开了家门。


    直到昨天为了找合同翻箱倒柜，周亦宁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主的家竟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空荡。


    衣服、包包没有几件就算了，就连生活用品都不齐全。


    给人一种，随时会提起行李箱跑路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