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亦宁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恶心的调戏，心中的怒火瞬间爆发。


    她顾不上害怕，抬起穿着高跟鞋的右脚，狠狠踩向壮哥脚背。


    细跟尖尖的，几乎要嵌进肉里。


    “啊——！”


    壮哥发出杀猪般的惨叫，那声音尖锐又刺耳。


    他疼得整个人原地跳了起来，肥脸瞬间扭曲成一团。


    “你……你他妈敢踩我？！”


    壮哥的声音因疼痛和愤怒变得嘶哑，他顾不上脚背传来的钻心剧痛，抬起手掌，朝着周亦宁的脸颊狠狠扇去。


    好在，周亦宁眼疾手快，在壮哥的手掌带着风声，扫来的瞬间。


    她猛地往后一闪，刚好避开那记耳光。


    而壮哥的手掌，擦着她的脸颊扇在了空气上。


    此刻，周围的空气里，都裹着他身上浓重的烟臭味和汗味，呛得她胃里一阵翻腾。


    一个巴掌落空，壮哥的怒火瞬间烧得更旺。


    他伸手就要，上前揪住周亦宁的胳膊，想把人按在墙上好好教训一顿。


    周亦宁往后缩了缩，试图避开他的手，可办公室空间不大，她已经退到了墙角，再无退路。


    周亦宁眼看自己，就要落入壮哥的手上时。


    一个带着哆嗦的女声突然从门外传来：“……壮哥！”


    壮哥的动作骤然僵住，他脸上的狠戾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眼神却下意识地飘向门口。


    看清门外的人后，他不耐烦道：“干啥？没看见老子正忙呢？”


    “秘、秘书部刚打电话……老板让您现在过去一趟。”门外的声音更怯了，带着颤音。


    “操！”


    壮哥攥紧拳头，手臂肥肉绷起，狠狠一拳砸在沙发靠背，柔软的皮质沙发顿时凹陷下去。


    随后，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明显的忌惮，显然是对老板十分畏惧。


    他慌忙从抽屉里翻出小镜子。


    对着镜子飞快地整理了下头发，又扯了扯衣角，把皱巴巴的衬衫尽量拉平整。


    临走前，他回头恶瞪周亦宁，“老子要是再因你挨骂，你就等着被我收拾吧！”


    话音落下，他迈着沉重的步子，“噔噔噔”地走出办公室，路过走廊的垃圾桶时，还不忘抬脚狠狠踹了一脚泄愤。


    “哐当”一声巨响在走廊里回荡，惊得路过的同事，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此刻世界终于安静了。


    可周亦宁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贴在身上凉飕飕的。


    她靠在墙上，心脏还在“砰砰砰”地狂跳，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腔。


    她又怒又怕。


    怒的是，壮哥从头到尾都在践踏她的尊严，用最下流的话侮辱她，把她当成可以随意摆弄的玩物。


    怕的是，刚才若不是有人突然敲门打断，以壮哥的蛮力，她根本敌不过，真不知道会遭遇什么可怕的事。


    她咬着下唇，指尖用力掐进掌心，疼痛感让她稍微冷静了些。


    周亦宁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


    她不能一直被动挨打，得想办法保护自己，甚至反击。


    “亦宁姐……”


    轻细的声音响起，门口站着个扎低马尾的女生，额前碎发垂着，眼里满是心疼与怯意。


    周亦宁瞥见她工牌，上面写着：实习助理小乐。


    “你来之前，壮哥刚被老板骂过，”小乐慢慢走进来，声音压得极低，“他窝着火，才把气撒你身上的，你别难过。”


    周亦宁点头，“嗯，谢谢你。”


    然后，她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


    随后便抬脚离开。


    “亦宁姐，等等！”小乐突然叫住她，声音还有些发颤。


    她低头绞着衣角，指节泛白，半晌才艰难开口：“壮哥经常这样……上次实习生小林，就因为报表晚交了十分钟，被他单独叫进办公室，说‘这点事都办不好，不如学学怎么伺候人’，还故意碰她的手……小林当时是哭着跑出来的，之后就提交了辞职。”


    “还有上个月，负责后勤的张姐，被他以‘整理文件’为由叫过来，他说‘想保住工作，就得懂事’，张姐躲了好几次，现在天天找借口请假……”小乐声音越来越小，脸颊泛红。


    “所以......所以你别太......在意了。”


    周亦宁瞳孔骤缩，胸口堵得发慌。


    前世在娱乐圈，她只听过“用身体换资源”的龌龊事，却没见过这般明目张胆的霸凌。


    壮哥仗着自己在公司有点权力，就肆意欺负弱小，简直太可恶了！


    “难道没人去投诉他吗？”周亦宁错愕地问道，她实在不敢相信，面对这样的欺负，大家竟然都选择忍气吞声。


    小乐用力摇了摇头，眼里闪过一丝恐惧：“没人敢啊！亦宁姐，你也知道，现在就业环境这么难，尤其是我们这种刚毕业的实习生，能进星耀传媒已经很不容易了。”


    小乐顿了顿，“其实，我之前也想过要举报壮哥，可是被同部门的一个姐姐劝下来了。”


    “她说我还在试用期，要是真的投诉了壮哥，他肯定会报复我，到时候别说转正了，恐怕连在这个行业里都待不下去。”


    “我家里条件不好，爸妈还指望我能稳定下来……我实在没办法，只能忍着。”


    周亦宁看着小乐泛红的眼眶，心里五味杂陈。


    她上前一步，轻轻拍了拍小乐的肩膀，语气温和：“加个微信，有需要随时找我。”


    小乐捏着手机，眼里满是错愕，随即又涌起浓浓的惊喜。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比如“亦宁姐你自己也被壮哥针对，怎么帮我”。


    但话到嘴边，又意识到不妥，赶忙低下脑袋，飞快地扫了周亦宁递过来的二维码。


    扫码的时候，她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声音带着几分不好意思：“亦宁姐，其实……我是你的粉丝。”


    “你不光好看，而且唱歌还超好听，公司之前给你走的黑红路线，真的太耽误你了，你明明有这么好的嗓音条件，应该被更多人看到的。”


    “对了，我叫小乐，快乐的乐！”


    说完，小乐红着脸跑开。


    周亦宁看着小乐跑开的背影，心里那团因壮哥而起的怒火，竟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暖抚平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