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你的小名
作品:《如何扳倒最讨厌的第一名》 卓煜熠摇头,揽过圆滚滚排球抱枕按在怀里揉搓:“没那么快。”
“处理得来吗?”
“可以,不用担心。”
卓燃侧身挪近,伸出胳膊搭在她身上:“确定是那个人吗?”
“确定,我一直盯着,也相信自己的判断。就像蹲坑久了的人出厕所时浑身沾着散不掉的味一样,他身处其中,就算没有亲自动手,身上也残留着阴谋的气味。”
卓燃满眼赞赏:“举粗鄙的例子说深刻的道理,你真有哲学家气质。”
“谬赞谬赞,”卓煜熠厚脸皮应下奉承,又收敛笑意,“但也很难揪出来。”
她歪了脑袋依偎妈妈肩头,闭上眼,一回想起自己所见就眉头发抖。
“怎么会有那样的人,故意言语挑拨让原本没有多少恶念的女生去害人,而他躲在暗处一点事都没有。
“我以为这种手段只是电视剧夸张,至少不会发生在学校里,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在本应该忙着学习或玩的还称得上天真简单的年纪却有人以挑拨害人为乐。”
偏偏这种思想不正的人好看聪明有脑子,受无数人喜欢,能完美实行自己的恶毒计划而不被发现,动动嘴皮子就轻易毁了无数人的生活。
偏偏这种人也常年霸榜第一,同样顶着第一头衔的她仿佛同流合污,一想就觉得恶心至极。
最讨厌的第一名,最恨的第一名,最想报复的第一名。
她绝不会让孟堂好过,绝不会让他可以一辈子躲在暗处因为次次得逞而得意发笑。
感受到覆在肩头的轻柔拍抚,卓煜熠回过神,松开了拧紧的眉。
“要小心的不止他,有些人根底善,倒还能听劝回头,但有些人一旦误入歧途就掰不正了,你靠得太近反而容易被倒打一耙。”
“我知道,高望熹也提醒过,”卓煜熠抬手掰指头算,“她看人准,所以我用一箱免洗洗手液和一个月的切水果服务贿赂她跟我去看现在被盯上的目标,判断有没有办法拉回来。”
卓燃忍俊不禁,捉住她的手摸摸:“那她看了怎么说?”
卓煜熠叹声气弯起眼,比刮彩票中奖还高兴:“她说还有得救。”
卓燃也笑着摸几下女儿的头:“那就好,我也放心了,不早了先睡觉吧。”
“你困了吗?我还有很多很多事想跟你说呢燃姐,攒了一堆当面聊才过瘾的。”
“明天聊,我还有很多很多时间听,晚安吧,卓大侠,天纵。”
“怎么还记得这个小名?要是在外面喊,别人还以为你认错人了。”
“不是你自己选的吗,多好听,我本来也很喜欢。”
最后侃了几句,卓燃关灯闭上眼,脸颊贴着女儿额头,在心里一遍遍念着她的小名。
火火,煜煜……天纵。
小时候她由姥姥带着在乡下住过一阵子,村里老人都很疼爱这个伶俐锐利勇敢的小孩,所以劝她们给她起个土气的小名,好欺骗邪祟保平安。
但卓煜熠第一个不肯不乐意,不喜欢普通小名,说要起就该起个豪情万丈的。她翻了一摞书之后,拍板决定给自己起个小名叫天纵。
天纵,天纵奇才,大得惊人的名字。
原本那些老太太们还吓得直劝,后来逐渐觉得没准卓煜熠这样的小孩还真就镇得住这么大的名字,也安心跟着如此呼唤。
谁说一定要欺骗邪祟?起个这么大的名字,天天叫着叫着,说不定老天真的会更偏爱她,赋予她更多智慧和福分。
小小的卓煜熠也深以为然,觉得老天还会连带保佑她身边的人,直到登云的事发生,她才开始怀疑和动摇。
她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在不知不觉中走到她束手无策的地步,不明白老天为什么选择假寐。
祂不想干预还是无法干预?她不知道,所以非得自己踏进去,凭本事去寻找答案。
卓燃遥望记忆中朝远方旷野奔跑的小孩,听着近在咫尺的轻细呼吸声如浪潮淌进耳中。
她在海上与巨浪暗流较劲,她的女儿也在她的世界里斩涛破浪。
卓燃恍然回到辽阔大海上,呼吸间满是清凉气息,浪影化为流风汹汹扑面,不断凝聚起摧毁一切阻碍的气势,呼啸着奔向远方。
卓燃搂紧女儿,轻声唱起最想唱给她听的歌。
We''llbleedandfightforyou,wewillmakeitrightforyou(我们会为你浴血奋战,披荆斩棘)
Ifwelayastrongenoughfoundation(如果我们能夯实根基)
We''llpassitontoyou,we''llgivetheworldtoyou(我们会把它传给你,我们会把世界交给你)
Andyou''llblowusallaway(而你将超越我们)
somedaysomeday(有朝一日、有朝一日)
you''llblowusallaway(你将震撼寰宇)
……
章致谨对客厅洋溢出的嘈杂电影音乐充耳不闻,打开手机怔怔看着再过几小时就要消失一年的8月5号。
他今天都干了什么?
在卓煜熠家附近徘徊,注视小区进进出出的所有人和车,比瘫在亭子里玩手机的保安还敬业。
为什么要像变态一样蹲守,卓煜熠生日关他什么事,他又不是被她划分在朋友行列的人。他边恨恨骂自己有病,可固执挪不动脚步。
他只想看一眼,可连这小小愿望都落空,在阴影处烤了大半天也始终没看见她。
直到天黑了个彻底,直到在朋友圈刷到姚鹤文发的一大堆人聚在一起笑闹的照片和其中的主角,他才死心。
卓煜熠大概走别的门出去了,偏偏今天,没走她平常出入的东门。
胳膊上还有烈日余温,一摸就似乎快被烫伤,章致谨用力掐紧手臂,自嘲笑笑。
阳台玻璃上的他正直视自己,看清自己扭曲变形错向的五官。
没缘分,从来就没缘分,小学到现在,差不多十年,他和她从来碰不上。他明明早就该认命。
卓煜熠小时候被姥姥姥爷带着游遍大江南北,没上幼儿园,否则说不定这仿若老天刻意而为的错过从幼儿园就要开始,更显得他可怜可笑。
章致谨洗把脸冷静冷静,趴在窗边仰望像一大块巧克力的黑沉沉夜空,月亮是榛子,稀疏的星星是花生碎。
卓煜熠吃了巧克力吗?她会喜欢吗?
老天的诸多玩笑之一,她的生日在暑假,而他的生日正值期末,早一个月,又是一处没缘分。
他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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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两人生日日期能交换。他自知没理由没身份资格参与卓煜熠的生日聚会,只想在这天看一看她,说不定还有机会能对她说声“生日快乐”。
而他的生日在哪过都没差,本来就不指望卓煜熠会知晓甚至说什么生日快乐。
偷偷送一盒巧克力,就当分给她的蛋糕,如果她肯吃,就算是她的祝福了。
章致谨泄了气蹲下。兰花日复一日静静生长,长叶弯弯,潮湿泥土的清新香气缭绕其间。
大概是妈妈浇过水不久,土上的两块白玉石还湿漉漉的,闪着细光。
章致谨端详了会儿,一低头和叶子碰上。平稳的冰凉,和卓煜熠的目光是相同触感。
章致谨继续往前倾,让更多细碎头发似的叶簇贴到脸边,长久沉默着。
最后他睁开眼,额头离开已然贴得温热的叶面,又稍仰下巴,蜻蜓点水地小心翼翼吻了吻青绿叶尖。
下一刻他又惶惶然拉远距离,觉得自己做了罪无可恕的事,羞愧愤怒,转身逃回房间。
卓煜熠送的糖果也一直静静躺在桌角。章致谨发了会儿呆,莫名其妙伸手捏塑料包装,听稀里哗啦声。
像插在生日蛋糕上的小烟花被点燃后呲呲绽开的声音。
最后,一颗糖从开口里掉出来,打断了他无意识重复的动作。薄荷味的透明的糖。
好半晌,他才拿起它剥开塞嘴里含着,含到口腔侧壁都粗糙了才用力咬碎,破坏的轰鸣震得头隐隐作痛,心里有什么顽固的东西也跟着一齐枯呲枯呲碎裂,悄然化散。
章致谨将糖果袋拉到面前,一颗接一颗剥开,机械地放进嘴里,速度越来越快,直到嘴鼓鼓囊囊再也塞不下。
混合而成的强烈浓郁甜味直往胃里灌,明明都是甜,却莫名融出一股辛辣刺麻,烧得躯干中心腾腾灼热。
糖果味的浓稠甜火顺流蔓延下去,他才感受到胃里有一处仍然冷冰冰的不受影响。
章致谨捂住肚子,想起在医务室听到卓煜熠的话后不小心囫囵咽下的那颗糖。
菠萝味的,那颗明黄色的糖至今化不掉,一直躲在他胃里不肯化掉,非要一天天硌着,让他感觉得到存在。
为什么不化掉,为什么还留着,它想留住什么?谁想留住什么?
等所有糖都咬碎吃下后,章致谨舌头直接动不了,整张嘴都麻了。
呛人甜味让他口干舌燥,眼前眩晕更重,木质地板仿佛瞬间变成苍茫大漠。
连呼吸都是糖果味,腻人的讨厌的气味,卓煜熠的气味,留不住的气味。
他不肯走出沙漠寻找水源,折磨自己似的稳坐不动,忍着火烧火燎的躁渴拉开抽屉捧出日记本,一笔笔认真写下今天的怨恨。
我讨厌你。
章致谨收回笔尖,挪动手腕在后面接着迅速写下四个字。最后一笔的点失控画长,变成卓煜熠跑跳时飞起的马尾。
但笔还没停,不知什么时候现出的银丝线强行牵拉他的手继续写新的一句,直到笔尖点在句号尾端不动。
空心圆上缓慢异变出个全黑的、不断变大扩散恶化的病体。
章致谨注视这两行字,《涅朵奇卡》里的一封信的内容,甚至不敢默念不敢看完。
“我永远、永远都不会上升到接近你。我也只能在自己无边的爱中遥不可及地思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