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纹着Hello

作品:《全员穿越后失忆

    秋风过,楼阁之上,灯笼摇摇晃晃,玉砖倒映出的人影斜斜。


    二人的目光在空气中无声对峙,苏承昭抬脚刚要上前,这时殿内传来声音,将凝滞的空气打破。


    “进来。”


    闻言,苏承昭满意勾唇,斜睨谢澜之,后者只好侧身退避。


    皇帝面露疲态,坐在塌上眉头紧锁,“父皇,听说父皇头疾又犯了,孩儿心下很是记挂。”说着,苏承昭从袖中拿出小瓷瓶,将其打开递给皇帝。


    “此香是太医院所制,有安神之效。戎族的事情,父皇不必担心。儿臣命人取了他们的血,传闻戎族的血为蓝色,今日一见,果真不假。可那幼童的血在取出半个时辰后便褪去了蓝色,转而成为朱红。所以,只要找到供给戎族蓝血的源头,便可致命一击。若是这血无其他坏处,既然戎族能用,我国将士也未尝不可一试。何况,戎族的兵力远远不足我国强盛。”


    皇帝偏头将瓷瓶移开,紧拧着的眉头终于松了开来。“嗯,朕向来放心你。”


    “陛下,皇后娘娘宣入宫的法师在殿外求见。”


    此话将二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苏承昭敛了神色,幽幽道:“这法师不在贵妃娘娘宫里诵经,好端端的过来惊扰父皇做什么。”


    皇帝思索几瞬,命谢澜之将人带进来。归零拜过皇帝后,开门见山:“陛下,贫僧为娘娘祈福时,发现娘娘宫中似有邪气作祟,扰娘娘心神不宁。娘娘宫中怨气横生,贫僧请签文,签文所说,有奸恶暗自行巫蛊之术,污娘娘玉体,更是有意残害娘娘腹中胎儿。”


    一听,皇帝果然勃然大怒,浑浊的双眸直直射向归零。“放肆!竟胆敢在宫内行巫蛊之术,来人啊,随归零法师前去,定要将背后扰乱后宫的人查出来。”


    殿内脚步匆匆进出,苏承昭冷眼看着,故作贴心般上前为皇帝顺气。“父皇息怒,此次若不是母后让归零法师前去贵妃娘娘宫里,怕是还不知道这邪气要困贵妃娘娘多久呢。父皇,近来深更露重,父皇忧心国事,可也要注意身子。儿臣这便退下了。”


    苏承昭行礼后便退出了乾元殿,榻上的老人在满殿缭绕的檀木香中模糊了双眼,宫人们整齐肃穆,缄默不语。


    此刻,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句清晰的话,是被他夺舍之人所留下的:帝王的身边,有真情,但更多的是假意。


    但是谁会在乎呢。


    乾元殿门口,苏承昭唤谢澜之到静处,她压低了声音:“父皇今夜去了哪里?身上的血腥味这样重,你别告诉本宫,是父皇受了重伤。若有半句欺瞒,本宫即刻治你的罪。”


    咄咄逼人的语气,谢澜之碍于尊卑,不想回答也不行,只好言简意赅:“诏狱。”


    谁知,苏承昭居高临下的眼神忽而变得犀利起来,“怎么,父皇是不信任本宫能将戎族的事情处理干净?还是说,是你这指挥使在挑拨离间。”


    谢澜之不知如何作答,太女向来疑心重。还未等他回应,苏承昭拂袖而去,留下一句不轻不重的话。


    “过来,本宫要进诏狱。”


    当二人赶到诏狱深处时,只见锦衣卫横七竖八倒了一地,守在关押伶人牢房门口的不许动瘫坐在地,脸色安详。


    谢澜之冲上前去探鼻息,好在,还是活的,看这样子,是中了迷香。谢澜之带人给倒地的锦衣卫泼水,将他们唤醒。


    “一群废物,把门打开。”苏承昭眸中染上怒气,锁刚打开,她一脚踹开大门。


    果不其然,牢内空空如也。地上躺着死去的锦衣卫,血迹还未干透。见状,苏承昭染着豆蔻的指甲深深扎入掌心,她环顾四周,好,很好,连那个被扒了皮的幼童也不见了。


    什么人胆敢劫走诏狱关押的犯人,还能做到如此悄无声息。苏承昭蛇眼眯起,在昏暗的诏狱中显得危险而难以捉摸。


    莫不是有内应……


    “许动,怎么回事?”谢澜之沉声发问。


    “属下该死,”不许动爬起来后立刻跪下,面上满是懊恼,“适才有迷香,属下立马派人去察看,可这迷香实在过于浓烈,还未等我反应过来,就……就倒下了。”不许动羞赧地埋下头。


    这时,传来一声满不在意的嗤笑,“呵,谁知道是真迷香,还是假晕倒。谢澜之,你的属下办事不力,既是如此,那便不必再留,本宫自会向父皇禀报此事。但事关重大,若是三日之内,你北镇抚司交不出这群戏子和幼童,那便好自为之吧。”


    苏承昭转身离开,留下谢澜之在原地长叹,“许动,你当真不知是谁放走了他们。”


    “大人,属下不敢欺瞒大人!若有欺瞒,属下死不足惜。”


    伶人放走事小,可幼童被劫走,定是有人走漏了风声,且此人极有可能是戎族在凤临国安插的眼线。里应外合,才会如此顺利。陛下离开诏狱不过半个时辰,想来劫狱之事早有预谋。


    想到这里,谢澜之目光缓缓下移,最后停留在不许动笔直跪下的身上。“许动,白水同你说了什么?诏狱内没我的命令,不得擅自将犯人调换牢房。你的主子是她,还是我。”


    还未等不许动开口,一把弯刀赫然横在他的脖子上,在凉薄月光下泛着寒意。“不说也无妨,白水此人的心思,你未必能猜透。是受人所迫,还是心甘情愿,你都是被当刀使。”


    恭敬低头的男子似是心灰意冷,眼神暗淡下来,轻声道:“大人,许动跟在大人身边数年,大人不信我,我活着也没有意义了。”话毕,许动将脖子转过去撞上弯刀。谢澜之眼疾手快,把刀撤开,脖颈堪堪擦过弯刀,还是留下了红痕。


    谢澜之旋动刀柄,沉声道:“我再最后问你一句,人是不是你放的?”


    “不是。”毫不犹豫地否认,谢澜之点头,“自己去领罚,鞭刑五十,一百大板。好好想清楚你的主子是谁。”


    夜黑风高,雀啼楼的大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楼内静悄悄,倒下的人中鼻息全无。小拾独自将所有流出的血迹擦拭干净,做完这一切,已经陆陆续续有人开始醒来。


    此刻,小拾站在楼前,热情招呼众人走出雀啼楼,“诶,吃好喝好,走好……”


    他庆幸自己可以有选择不喝那两个瓷瓶中的东西,死而复生,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只是这些人看上去与寻常无异,费劲下毒将人弄死又解毒使其活过来,不是多此一举么。


    雀啼楼招待客人的地方只有七层楼,今夜,几乎城郊外能过来的人都赶过来了。此处距京城可不近,就算真发生什么,又怎么能来得及通风报信。


    小拾闻过其中一个瓷瓶内装有的液体,芳香诱人,哪怕被诸多菜肴与清水冲散,那缕若有若无的清香还是让人难忘。他近年也听说过不少边境的奇闻异事,但这蓝色的液体在中原可找不到。倒是像那戎族之物。


    他穿过来时,就到了一个小孩子身上,碰巧撞见楼阁之下的惨案,许是那几人的死状太过有趣,他在那时便想起了自己穿来前的一生。同这个孩子一样,他就叫小拾,一个不起眼的名字,连同他这个人也是普通无趣。


    出生普通,没钱没权没势。忙忙碌碌中完成高考等固定人生流程,毕业后费劲才找到一个勉强能糊口的工作,在工位上当不知疲倦的牛马任人驱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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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永远是不起眼的那个。


    所有人都会下意识忽略他,哪怕他从小乖巧懂事,安静不捣乱,经常好心帮忙,与人为善,可连父母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他是在牢狱中死的。自杀。老板因犯罪去吃牢饭,留下一地烂摊子,还有永远拖欠的工资。人生妙就妙在,老板入狱前拉了他下水。


    他该感激吗,终于有人注意到他了。


    小拾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好事向来轮不到他,而坏事总是把他轮了个遍。他甚至觉得从这一刻开始,他和原先那个挤不进去的圈子中的人不一样了。


    起初,在监狱中的日子也好过,每天按时起床,锻炼,读书加踩缝纫机。真正压死他的,不仅仅是入狱整整三年,没有一个人来探望过他,就好像他真的死了一样。就连牢里的人也都看不起他这副窝囊得像鳖孙的样子。


    入狱一个月后,他便开始被挤兑,他还是觉得很正常,毕竟自己什么都没有,人家看不起也很正常。直到后面愈演愈烈,第一年过去,他伤痕累累,而接下来的两年才是真正的噩梦。


    牢狱中没有一个人不曾碰过他的身体,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守着这个不算秘密的秘密。


    第三年,他做出了人生唯一一次属于自己的反抗,撞墙自杀。


    死前一刻,他突然就懂了,自己这些年所有为他人而隐忍,同他们虐待自己的每一件事情,最后都会成为自己的凌迟刀,悬挂在头上,要掉不掉。


    来到这里后,他在这异世晃晃悠悠数十年,还是恭敬顺从的服侍所有人,但是这里的人没有什么不同,而他只想将雀啼楼做大,要让自己能有说不的权力。白水此次送来的东西,无声激发了他心底的记忆,重来一次,他可不想再管他人死活。


    他只要钱。


    等到送完最后一个客人离开,小拾将大门合拢,伙计们都已回房歇下。


    他轻手轻脚换上夜行衣,一路疾风。来到僻静处的幽深竹林,他再次环顾四周,确认是白水所说的地方后,推开竹门。


    竹林浓绿如墨,林中有一小院,院中烛火点点。凌惊寒静坐于棋盘前,素手捻棋,淡定从容。而他对面坐着一个小女孩,正在磕着瓜子,瓜子壳掉落一地。


    小拾偏头,将视线从凌惊寒的后背移开到小女孩身上。白水有一件事猜错了,他之所以在意这个小女孩,是因为他确定,白芍是他生前老板的女儿。


    小姑娘来过公司几次,呆萌懵懂,十分可爱。小拾曾经悄咪咪递给她几颗自己都不舍得吃的糖果。


    对,他很喜欢吃糖果,但是又舍不得买,总觉得给自己吃很浪费。而那存下来的几颗,是他去参加婚礼时被给的喜糖。


    小拾记得很清楚,那天老板看见,毫不犹豫地将小姑娘手中的糖果丢进垃圾桶,连同他眼底的欣喜,一同被丢弃。


    好在小女孩并没有同那嫌贫爱富的老板一样,小手扒拉完垃圾桶后,将糖果塞满嘴巴,怎么说也不肯吐出来。她将他释放的友好藏在了自己体内,这件事情小拾记了很久。


    所以他穿过来的那天晚上,看见楼下事情的全部经过后,只是浅浅笑了笑。当时小拾并未细想,白芍怎么会也在这里。


    他只当是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而后也没去追查什么。可今日听白水一说,他才恍然大悟。


    白芍死了。


    和他一样,来到了这里。不然怎么会一直是这个年纪,因为死前就是这个年纪。不同的是,小拾从头开始,重获新生,会一直活到他死前的那个年纪。


    而白芍不是。


    她没经历过长大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