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嘉序看着缓缓降下的车窗，眼神从期待变成了失望，因为他看到车里坐的是个男人。


    “上车。”确定是要接的人之后，林晏便收回了目光。


    眼看言嘉序被豪车接走，唐渡再说不出别的话来。


    哪个诈骗公司舍得下血本搞这么大阵势，这车就算租也要不少钱，就他刚刚拍的两部戏的片酬，只够买两个轮胎。


    “哎，校草不愧是校草，大概马上就能出名了吧。”身旁的人羡慕的自言自语，却在无形中又刺激到了唐渡。


    唐渡轻嗤一声:“切，娱乐圈那么多人，强捧不红的还少吗，更何况，现在哪个公司会耗时耗力的去培养新人。”


    嫉妒的嘴脸再也藏不住，周围人听到这话，讪讪一笑，不再接话。


    车上


    言嘉序坐在林晏旁边，打量了几下正在闭目养神的林晏，问道:“不是说，是监管者姐姐来接我吗，怎么换人了？”


    此时的监管者姐姐，应该正忙着在她那个本子上给自己扣分呢，不过也没多大意义。


    负十和负一百有什么差别，总之都是负的，何况他也从不在意。


    那时的林晏还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为了消除负分，付出多大的努力。


    林晏能够发现顾喜夏的扣分制度，还要归功于唯恐天下不乱的连乔。


    那次qian规则事件后，她再看向林晏和程则星的眼神总是带有几分揶揄，林晏本来一直都无视她，可她光看不行，还非要忍不住在他面前调侃几句:


    “喂，听说程则星都有新资源了，我那天偷看顾喜夏的本子，你怎么在上面还是负分？”


    说着，她用目光将林晏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降低声音道:“你是不是，不太行……”


    话没说完，接触到林晏看将死之人的警告目光之后，连乔才闭嘴。


    “什么本子？”懒得搭理面前人的离谱行径，林晏还是比较在意顾喜夏又在搞什么新东西。


    “就是那个她用来给咱们加分扣分的本子啊，顺便说一句，你是上面唯一一个负分。”


    虽然不知道顾喜夏打分是想做什么，但听到自己是负分，林晏倒是毫不意外。


    毕竟，那人可是把讨厌自己明晃晃的写在脸上。


    而自己也知道，在她那里，他也确实没有值得加分的地方。


    言嘉序见他没答，又问了一遍，语气中还有些急切。


    林晏转头看他，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他:“谁接你有什么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监管者可是能够决定他们能否获得自由的关键人物。


    言嘉序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林晏。


    “你是林晏吧，我知道你，既然你也是吸引力的艺人就应该知道监管者的重要性。”


    “为了自由，我当然应该先给她留个好印象，然后使出浑身解数讨好她。”


    此时的他哪还有平日里高岭之花与世无争的样子，眼神中充满了对目标的势在必得。


    “你的监管者姐姐还有事，派我来接你，别急，她会有时间见你的。”


    讨好？


    林晏想了想公司的那几个人，除了陆栖对顾喜夏的态度还算友善，他们剩下的人……


    程则星上个综艺要她三催四请，连乔刚开始更是对她阴阳怪气，至于自己，就更别提了。


    所以顾喜夏的内心，应该也算挺强大的，但她到底为什么要选择一直坚持，只是为了系统提出那不错的待遇么。


    他想不通。


    若顾喜夏知道林晏这么想的话，只能说他想多了，这个公司和她上一个公司比起来，那是不要好太多！


    起码，离不离开是她自己决定的，就算林晏每天像打卡一样跟她讲一遍。


    她自己不想走，谁说也没用。


    连乔也不会每天下班之后给她发个表格说现在需要，陆栖不会在工作群里暗戳戳说她能力差，程则星也不会因为她是新人就把什么活儿都给她。


    已经很好了，而且现在在吸引力，谁见她，不叫一声‘顾总’。


    人不就活这么几个瞬间嘛。


    当然，如果现在对面这人，能配合一点，不摆烂就更好了。


    “程则星，一支舞，你不是喝水就是上厕所，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练好，而且你今天是不是应该营业了，发了吗？”


    躺在练习室地上试图装死的程则星，缓缓伸出一只手，回道:“我觉得还有时间，知道你急，但你先别急。”


    ？？？


    如果不是下周就要开始录制，那顾喜夏还真不急。


    “你要是打算用半支舞上初舞台就直说，那我现在先去买几个公关稿准备给你洗白好了。”


    程则星闻言一笑:“顾总，你现在业务越来越熟练了。”


    笑笑笑，还有时间笑。


    知不知道网上的舆论现在对他很不利啊。


    《就现在》练习生名单一经发出，之前和程则星一起上过综艺的明星粉丝就发现了他的名字，就有了抵制他的声音。


    这时，顾喜夏才深刻的明白，什么叫做恨比爱长久。


    【我没看错吧，这次综艺又有程则星那个糊糊，到底谁在捧他？】


    【对待舞台那么不认真的人还能上选秀，资源咖实锤了。】


    【不至于反应这么大吧，他上次那个反派角色不是演的挺好的，也算小火出圈。】


    【互联网真没有记忆，之前要不是他，宋深能因为分不够失去舞台机会最后没出道，毁了别人的机会怎么还敢心安理得继续上节目的！】


    【而且这次据说是平台花费不少打造的节目，导师也很权威，看来程则星确实不简单。】


    【但有一说一，宋深的唱跳能力也就还好吧，感觉粉丝把他的失败全归咎于程则星了。】


    【我觉得没必要那么应激，万一他这次是一轮游呢。】


    【不珍惜舞台的人凭什么上选秀。】


    为了不影响程则星的练习，顾喜夏暂时没有让他知道这些，但看到眼前人毫不在意的样子……


    他该不会之前说的都是骗她的，其实已经打定主意想要重蹈覆辙吧？


    程则星躺在地上，突然感觉自己脑袋上方有了一片阴影，睁开眼后，果不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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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发现了顾喜夏凑近之后放大的脸。


    随之而来的，还有她阴恻恻的威胁声:“跟我发誓，你说要好好准备不是骗我的，不然……”


    这架势，颇有种如果他不发誓就别想好好地离开的意思。


    话没说完，顾喜夏之前放在角落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急忙跑过去接电话。


    而程则星原本要说的话，也没说出口。


    “喂，我在舞蹈室这里，行，你带他到这儿来吧。”


    现在见到林晏的名字，顾喜夏都会产生一种本能反应，仿佛这人开口就会问她，你什么时候辞职。


    像个有辞人kpi在身的hr一样。


    听到新来的反派想见她这个监管者的时候，她很痛快的答应，并告诉了自己的位置。


    只要不是莫名其妙的劝退谈话就好。


    挂断电话后，程则星说话了:“谁要来，也需要练习吗，我可以先把舞蹈室借给他。”


    “你就这么在老板面前摸鱼，是不是有点太无法无天了？！”


    以及这是你应该乐于助人的时候吗？


    言嘉序来的很快，程则星刚刚重新打开音响没有五分钟，林晏便带着他到了舞室门口。


    所以程则星很自然地停下动作，不出意外收到顾喜夏的白眼，但他毫不在意。


    “你好，我是顾喜夏，以后就是你的经纪人了。”没时间再和摸鱼的人掰扯，她先做了自我介绍。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言嘉序听到顾喜夏说经纪人三个字的时候，眼睛似乎都亮了一些。


    “你好监管者姐姐，我是言嘉序，我会非常听从您的安排的！”


    面对第一个对自己抱有十二分热情的反派，顾喜夏有些受宠若惊，连连摆手:“叫我名字或顾总就行。”


    说完她看了看门外的林晏，又看了看身边的程则星。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这么大，为什么如此分得清大小王的反派才来一个。


    言嘉序:“我听说过顾总，您真是很厉害的经纪人，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难道江湖上已经有她的传说了，顾喜夏嘴角逐渐上扬:


    “我看过你的简历了，最近就会有一场测评，到时候我们再谈论一下你的详细发展方向……”


    “顾总，我突然想到营业的文案了。”


    “顾喜夏，程则星综艺的飞行嘉宾还需要商量一下。”


    她话音未落，程则星和林晏同时开口打断了她，弄得她一头雾水。


    这两个人，一个刚刚还一副爱咋咋的反正我不努力，另一个不久前才跟自己吵了一架，怎么又突然换了副样子。


    但终于不是只有她一个人为综艺的事情着急了。


    还没等顾喜夏有所回应，就被不知什么时候站到身后的程则星推着向门口走去，顾喜夏只好边走边说:“那个，言嘉序你今天先回去休息吧。”


    “哎呀你别推了我自己会走，”路过林晏的时候还不忘提高声音:“难得啊，某人竟然开始跟我讨论工作了！”


    徒留言嘉序一个人站在原地，望着离去的身影，眼神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