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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女配不做炮灰后[七零]

    许潇已经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所谓的蘑菇应该是她带着陈南上山那日采的。不过确实不是她做的,她凭什么要认?


    季鸿被堵住话语,只能在一边无能狂怒,但没人搭理他。


    赤脚医生从房里出来,见一群人堵在门口,他说了一句:“赵知青不是吃坏了东西……她是,”他面上闪过一丝为难之色,看着这么多人,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看向季鸿:“季知青,老朽有些事要交代给你。”


    好不容易能有一个抓住许潇把柄的机会,季鸿怎么可能放弃,他冷笑:“许潇也是许家村的,许大夫你不会是想包庇她吧?”


    这话一出,看戏的都在窃窃私语。


    “看来,许潇也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


    “哎哎哎,我可听说了……”


    陈南气得不行,她想说什么却被许潇拦住,她不解转头:“阿潇姐?”


    许潇隐约猜到了赤脚医生的未尽之言,虽说她是乐意看到季鸿和赵灵吃瘪,可是他两出事,也会影响他们这群知青。


    这个时候没有个人。


    扫了眼周围,许潇看了季鸿一眼:“跟我走,有话跟你说,许爷爷,您先进去等我们。”


    季鸿并不乐意在人前展示自己处于弱势的情况。可见到许潇无声说了一句“回城”,他只得跟身边的男知青嘱咐:“你替我看着赵灵,我很快就回来。”


    男知青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还是老实点头:“放心,这有我。”


    说起季鸿与赵灵的事,知青点已经是无人不知的地步,可惜他们跟季鸿他们不一样,他们也只是附近城镇来的。


    就算有什么不满,也不敢当面说出来。这也就导致他们一度将这种压抑的情绪对向曾经的许潇。


    可看到许潇对待季鸿的态度,他们又开始对她客气起来,就如现在的徐习一样。


    徐习很早就知道了许潇的身份,可他并不觉得许潇值得他浪费精力。


    他来这里,不过是家里人将他踢进队里。就跟陈北一样,长辈们都觉得小孩子长大了,就该做些正事。


    赤脚医生做了多年的行善积德,突然被人怀疑用心不良,他也是气得不行,要不是为了许家村的名声,他还真想直接说出来!


    他看向许潇:“潇丫头,老头子就先走了,你跟他说就是!”


    说完,他身边的小学徒走进房间,没一会儿就拎着医药箱走出来:“师傅,您安排的已经妥当了。”


    赤脚医生留了两副药,一副保胎药,一副堕胎药。


    看着周围年轻人满脸的不可置信和怀疑,他心中有过一丝悲凉。这群人怎么能担起重任呢?


    都是蠢才啊!


    未来能靠他们?还不如他们这群老家伙再等一等,等下一代。


    无论赤脚医生心中如何感慨万千,他认为这群年轻人就是不明白是非,甚至将季鸿的话当真,也没了的热情,冷眼看着赤脚医生和小学徒往外走。


    “南南,你去送一下许爷爷。”


    陈南应了一声,余光看了眼混在人群中的徐习,转身朝外面走去。


    就算许潇不说,她也会这般做。按照陈家的家规,断没有让老人独行的理,也没有让前辈失望的理。


    她也看出了老人眼中的失望,可她跟在身后,什么也没说。个人是无法改变世界的,也无法改变执迷不悟的人。


    她很清醒,或许她曾迷茫过,可在队里的一年,她逐渐明白为何要年轻人离开城镇,农村才是真正需要改变的地方。


    这里淳朴,但也愚昧。这里充满勤劳,但也有偷奸耍滑之流。


    这是一场持久战,但她相信,不是所有的年轻一辈都是季鸿之流。


    在分别时,陈南斩钉截铁地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小学徒一脸惊讶,赤脚医生却只是呵呵笑道:“你这丫头倒是和潇丫头一个模样。”


    赤脚医生一走,看热闹的人也觉得没趣,一个接一个的离开。只剩下三个人站在院子里,季鸿、许潇以及被迫留下的徐习。


    徐习倒是想离开,可惜他被委以重任——作为证人。


    毕竟谋财害命哪怕在什么时候都是死罪,季鸿那可是死死盯着许潇,生怕自己捞不到额外的好处。


    徐习这人自来独行独往,他的话最有说服力。


    许潇对此却没有意见,季鸿是害了她的人生不假,可她没有那么大的恨。


    或者说,她或许是恨过季鸿,恨过什么时候都装得无辜的赵灵,恨过将她推入火堆里的许家人。


    可到最后,她又觉得她谁也不恨,恨的太多,也就只有恨了。


    她想做许潇,所以她与前世的自己和解,与一切和解。这不是圣母,也不是逃避,只是觉得没必要。


    世间仇恨纷杂,他恨她,她怨他,可到最后,谁也说不清到底是谁的错。


    许潇想起自己前世曾看过的一篇故事,故事中男主人公和女主人公相爱相恋,可到最后也没有相守一生。人生太短又太长,她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些无用功上。


    所以,她对陈北也不是爱情,她很单纯的就是喜欢那张脸。


    许潇开门见山:“赵灵母子你如何安排?”


    季鸿神色一惊,下意识否定:“许潇!你在说什么!”


    “徐习同志,麻烦你去接一下南南。”许潇并不回答季鸿的话,看向外面。


    雨声淅淅沥沥,逐渐变大。响了许久的闷雷,终于在这时候得到了彻底的宣泄。


    黑色天幕时不时划过一道紫色或白色的粗大的直线,蔓延至尽头。混在其中的还有噼里啪啦的雨声。


    徐习拿了伞,匆忙离开是非之地。他走得很快,生怕自己再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


    他认识许潇,认识陈家兄妹,可他同样认识季鸿!否则也不会在另一个男知青突然身体抱恙时被季鸿喊住。


    他想留下吗?他不想!


    抛开许潇跟陈北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不谈,那许潇也不是他能得罪的。许潇再不济,那也是陈家人。


    惊雷留下的余光闪在季鸿脸上,许潇这才细细观察起他。确实长得不错,属于那种一看不起眼但耐看的类型。


    不过,无论是他的眉眼还是他的鼻子亦或是肤色,哪哪都比不过陈北。


    虽说这样拿人跟旁人比较很不礼貌,但许潇脑中下意识就浮现了这种想法。


    她有点,想见陈北。


    不过,许潇很快就迫使自己将这些想法逐出脑中。情爱于她是锦上添花,决不能是身心所系!


    这是教训,更是警醒。


    季鸿的脸色一会白一会青,最后变成了一半白一半红,他嗫嚅着双唇低声道:“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呢……”


    许潇很明白季鸿此刻的慌张,毕竟他可不算是真正的季家人。


    季鸿姓季不假,可京市季家可不是他家,两者顶多算是远房亲戚关系。


    京市的大家族有四个,陈家、季家、方家以及已经隐于人后的许家。


    季鸿父母对于他非常严厉,如今他闹出这种事,那可不好交代呢。


    许潇恶劣地想象了下季鸿回京的日子,她很满意这两人作死的行为:“这件事,你最好处理干净。”


    顿了顿,她的声音如同死神低语,循循善诱,她只想让季鸿尽情地感受恐惧:“下乡的知青闹出如此丑闻,若是让上面的人知道,你猜会如何处理?我记得,季家之前也有这样的事,那人怎么处理的呢?好像是被逐出家族了呢……”


    恶毒吗?许潇从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她是不怨恨他们,可她也不会放过这种落井下石的好机会。


    季鸿脸上已经没了血色,竟比天边的闪电还要白上三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许潇,许久才低声问出来:“……你怎么知道的?”


    许潇朝外面走去,伸出手接住从房檐下掉落的雨水,她垂眸清洗方才不小心季鸿的左手:“你这是惊讶还是害怕?”


    季家的事很少人知道,就连季鸿也只知道零星半点。对于许潇的话,他确实诚惶诚恐,甚至是畏惧,恐惧。


    京市鱼龙混杂,他谨慎了多年,生怕自己惹到麻烦。


    可他好像又惹到麻烦了。


    季鸿不确定许潇从何听来的,或许是陈南,或许是她蒙的。可他不敢赌,不敢赌一个可能性。


    他说:“我和赵灵只是一个意外,我只是……昏了头。”


    瞧瞧,果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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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情人。哪怕到这个时候,他也没有放弃赵灵。


    许潇不在意这个意外到底怎么回事,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随手在身上擦干水,转身看向季鸿,一双黑色眸子安静地盯着他,没有起伏,也没有情绪。


    安静,疏离。


    是季鸿曾希望的模样,他不喜欢许潇,可他却不得不容忍她的靠近。


    这是一种无法忍受的折磨。


    好在,现在一切都变了。


    “赵灵的孩子不能留。”


    心狠吗?许潇认为自己确实心狠,这件事拦了她的路,比起心狠,她只是更在意自己。


    她不会再留在这里。她早该离开了。


    她想要离开,那么无论谁都不能阻止她。


    等徐习和陈南回来时,只看见季鸿站在院子中站着,沉默着站在雨幕中,天上的雨还在尽情倾泻。


    “我靠!有病啊!”陈南被吓了一跳。


    徐习撑伞的手跟着一抖,他离得近,那刺穿耳膜的声音过于尖利。


    好在陈南很快止住声音,对于季鸿的异常,她只是过耳不闻,甚至刻意绕开了。


    “陈南,你不是在这里认识许潇的?对吗?”季鸿抬起头,眼中爬满了红色血丝。


    这次陈南没被吓到,满脸笑意地回看季鸿,她点点头:“她是我的姐姐,只是你没机会见到罢了。”


    季鸿跟他们不是一个圈子的,不认识很正常。便是见过,如徐习这般,他照样不敢认许潇。


    想起许潇从前的嚣张模样,陈南眼中闪过一丝怀念。


    说完,她走进房间,再也不看季鸿一眼。


    知道季鸿跟赵灵的腌臜打算,她确实很生气,可她不打算出手,这个事得让阿潇姐亲自来。


    徐习沉默着将伞伸出去,然后他也走了进去。


    季鸿没有接,因为他被陈南的话骇到了。黑伞掉落在泥泞中,和狼狈不堪的人跟着狼狈不堪。


    害怕吗?害怕。


    惊讶吗?惊讶。


    后悔吗?后悔。


    赵灵病了,她病得不能起身,只能躺在床上。季鸿摆脱了一位女知青照顾赵灵,可没出几日,那女知青就不干了。


    季鸿对于女知青收了自己的钱却出尔反尔很是生气:“杜红,你这是干什么?”


    他将饭菜递给扎着两根马尾辫的女知青,可女知青没有接,反而扬了扬头,高声喊道:“我干什么?你怎么不看看我的脸怎么了?”


    自从上次雨夜说破后,许潇得到了少有的悠闲。眼下,她坐在窗台边,手中拿着陈南带来的书,抬头看着院中的热闹。


    陈南早冲出去了,这丫头最喜欢看热闹。


    女知青的声音一出来,众人的目光一齐看向她的侧脸。女知青取下头上的帽子,只见上面有三道血痕,还留着血痂,是最近的伤疤。


    横贯了她的半张侧脸,是抓痕。


    女知青们看向她的目光满是同情,男知青们则是反应不大。


    季鸿不以为然:“这怎么了?不过是受点伤。”


    是啊,对他来说就是受点伤,可他怎么不亲自照顾呢?


    或许是嫌麻烦吧。


    许潇放下书,一手撑着从窗台跳下,径直走向人群。


    “受点伤?那你去试一试不就好了!”许潇闲庭漫步般走近,看到她的人纷纷让开路,她一径走到杜红身侧。


    “她说出自己的看法有什么不对?”许潇将自己做的药膏递给杜红。


    女知青们的声音低低的,却又很尖锐。


    其实,她们一直有自我,她们也有自己的看法。


    “我可听说了,杜红照顾赵灵可没有主动要他的钱。”


    “这件事还是他找的杜红……”


    “杜红一开始不愿意呢,还是他自己说要给钱的……”


    “其实他也找我了,可我不乐意!”


    ……


    哪怕是平日里不交好的,这时候也你一言我一句地说了起来。


    两位男知青已经有些站不住,他们从人群中隐去,留下季鸿面对这一切。


    为何要站出来呢?


    许潇想了下,她只是为了曾经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