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复沦陷
作品:《复沦陷》 江别一下午没出去,打完电话之后就开始捣鼓电脑。
为了不露出破绽,余湘念今天下午也没出去。
电视机里还在循环播放着几年前的电视剧,余湘念走神地盯着屏幕,耳朵却对江别的声音听得仔细。
他似乎在交接工作。
说的是一些专业术语,余湘念听不太清楚,没过多久,他就换了个人打电话。
这次她倒是听清楚了。
人在安排酒吧的工作。
余湘念:“......”
江别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之前逢年过节,余明谦都让她跟江别好好学习。
想到这儿,余湘念抬眼看着旁边的人。
心里纠结着。
还好没学...学了,岂不是要跟他一起做酒保?
她上大学的五六年,江别没跟她打过电话,江悦每次打电话来也都是各种关心,余湘念根本不能知道家里的情况。
她垂眼,保持着刚刚的动作没动。
“你现在还真是...”
似乎是余湘念的目光太过直接,江别勾着唇角,手上的动作没停。
余湘念猛地回过神来,错开视线。
她听见江别闷闷地笑了声,“别总想着窥探我的生活。”
余·百口莫辩·湘念:“......”
就在江别以为掰回一局的时候,余湘念悠悠然地开口:“我在看...你女朋友是不是来了?”
江别敲代码的手顿住,应激地往门口看过去。
厚重的密码锁门外面还有一个栅栏式的防盗门。
江悦走之前没有关里面的门,从这里就能看到楼道里面的情况。
外面空无一人。
江别偏头看过来,余湘念施施然收回视线。
语气轻飘飘的,“哦,看错了。”
江别:“......”
他把电脑关掉,走之前撂下句话:“以后说话注意点,那个是前女友。”
余湘念拨弄手机的手顿住,依旧嘴硬:“没人问。”
“我想说。”他语气狂妄:“你不想听也受着。”
“......”
天气不太好,眼看着就要下雨。
孩子长大了,也不能光跟她一起住,江悦在外面聊天的时候也在关注着时间。
隔壁家夫妇的孩子跟江别年龄相仿,上个月领了证,在女方家摆了酒,下下个月蜜月回来,孩子差不多就要生了。
毕竟是同龄人,人一到中年,最挂念的莫过于孩子辈的传宗接代。
大多时候聊天就是攀比孩子的婚事,以及后代的生育量。
江悦回来的时候,脸色明显比走之前更差了。
余湘念知道她有常年咳嗽的老毛病,给她拿了些药,让她按时吃着。
余湘念这边献完殷勤,江别还没动静。
于是乎,江别就成了江悦心结的发泄口。
“你跟可可,订婚的事定下来没?”
江别揉了揉脖子,见势不妙就躲去了房间。
江悦气得肝疼,指着紧闭的房门:“上上个月要订婚的时候你跟我说,你还年轻,要再等等...还要再考虑。”
江悦把手里的东西往茶几上撂:“要不要我给你约个专家门诊,看看脑部CT,瞧瞧你脑子里的考虑考虑到底是什么?”
余湘念没吭声,默默地把杯子往她跟前送。
江悦喝了口水,继续洗脑:“人家可可在你爸出事的时候是帮最多的。”
“五六万啊,她这姑娘没什么坏心眼,怎么就入不了你的眼了?”
对于林彬序生病的事不太清楚。
她上大二的时候,林彬序就去世了。
江悦说是猝死,积劳成疾。
余湘念把上学兼职赚的钱留了一部分给江悦,今年规培完再回来的时候,家里已经完全看不到林彬序的痕迹。
他们两个也没提起。
终归不是亲近的人,余湘念也不好多问,再戳到人家的痛点。
当时觉得没什么,现在再听江悦的话只觉得蹊跷。
*
江悦五点多就走了,气得晚饭也没吃,走之前还是好说歹说,让她去相亲。
余湘念送完江悦准备回新壹居的时候,江别正准备下楼,看上去也准备走。
余湘念去房间拿了包,这期间,毫无意外地碰上了站在客厅的江别。
两个人默契地不讲话,最终还是江别先开口。
他扯住她的手,“要回去了?”
余湘念抬手用力地挫开,“嗯。”
江别扬了扬眉,复又把手搁在她的手腕上,“我车还没修好。”
余湘念回他一个笑。
江别唇角松懈,笑意逐渐大了,他顶了下腮帮子,错开视线。
“你朋友撞的。”
余湘念闻言,这才回过神去看他一眼,“所以呢?”
“所以,”江别扯过她身上的背包,拉长音调,“你送我。”
...
东荷小区楼下。
江别盯着她,懒散地倚着灯柱,“车呢?”
余湘念弯唇,“白砚书的车等会儿就到。”
其实她这句话是个借口,她的小毛驴就停在一边。
江别呵笑一声,表面依旧很平静,暗地里咬牙要得已经快碎了。
“来不及了。”
趁着余湘念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扯着她的手上了...一辆小毛驴。
精准地上了她开来的那辆。
*
黑色的防风外套在电动车的加速过程中逐渐鼓风。
余湘念慢吞吞地往后移了点,江别攥着手柄的力道加重,前面经过减速带也没放慢速度。
余湘念被颠得重新坐回了刚刚的位置。
“余湘念。”
他混不吝的声音落在风里,慢吞吞地扬进耳畔,“想讹我?”
他腾出一只手把她的手揪着往自己腰的位置带,“本来就不聪明,摔了不就更傻。”
感受到腰间的温热,江别唇角轻轻地牵了下。
他清了清嗓子还要继续说话,就被余湘念截断。
“你...有车,还要我送?”她盯着近在咫尺的后背,宽阔到基本上要忽略掉跟前的所有景象。
余湘念压下心里的悸动,“而且,现在也不是我在载你。”
江别:“....”
刚刚那点好心情全被余湘念有理有据的质问给打消没了。
他寒声道,“哪那么多问题。”
外面将要下雨,乌压压的一片。
余湘念本来是打算回家的,但是又想自己在自提点买了新的蔬菜水果,再不去拿,店估计就要关了。
她斟酌着,在暗自组织措辞,好让江别等下停车,她先下车拿东西。
已经回来一个多月,余湘念对四周的交通摸得也算是熟络。
等会儿再自己摸索回去,问题应该也不大。
江别轻车熟路地往新壹居的方向走,红灯亮起,他捏了刹车。
余湘念一抬眼就看到了新壹居小区名字的石刻。
余湘念:“你跟踪我?”
“嘶。”江别不自觉地挑了挑眉。
按捺住心头窥探欲,佯装不耐烦地偏头,“不是,你这次回来之后怎么净往自己脸上贴金。”
那看来是没有。
余湘念:“......”
她看着江别熟稔地拐进另外一个街角,在路口向右拐就是新壹居的大门。
余湘念看着越来越近的距离,不免有些狐疑,“你住附近?”
她倒是没在附近遇到过洛可。
江别浑不在意地应了声,对于等会儿就能知道余湘念的住处这件事胸有成竹,并没有在意这个小插曲。
医生的调休时间不固定,只要缺人手随时都可能要顶替上去。
就比如现在,刚过了红绿灯,眼看着距离自己家就两条街的距离,余湘念还是要先回去。
刚好到街角的拐弯处,三岔路口,江别按了刹车,回头看她。
注意到余湘念捏着手机为难的表情,江别不耐地哼了声:“我没想知道你家。”
“你回来不是来找我的,”他犟,“我自然也不可能会为了你做这些。”
天上落下几条细细密密的雨水,在风中刺到脸上,显得冰冷且生疼。
余湘念松了手:“你想多了。”
她扬起一贯乖巧的笑:“不要那你的那套思维来固化我的想法。”
余湘念接着补刀:“你不说出来,我也不知道你会这么在意这件事。”
意思大概是已经翻篇的事,只有真正在意的人还揪着不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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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湘念自我鉴定完毕,冷冷地收回视线。
穿过街角的斑马线,再往里走一百米就是医院的东大门。
余湘念从这里下了车:“你上班的地方拐角后面有个咖啡厅。”
余湘念看着自己淋着雨的小毛驴:“把车放那里我会去取。”
江别:“...”
话落,余湘念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便一头扎进了雨里。
雨势大概是在三分钟之后开始变大,甚至还夹杂着类似于冰雹的冷硬感。
淋的皮肤泛疼。
雨天路滑加上视线不好,东大街发生了一场连环撞。
最先撞车追尾的那位司机伤势最重,已经浑身是血,正在往手术室送。
人手不够,不少急诊科的医生被迫顶了班。
余湘念不做临床,回来也只是替那些去帮忙的医生顶班。
医院门口救护车的声音不断,她进科室之后就直接进了换衣间,外面的患者排长队,只能尽快投入工作状态。
余湘念进去换衣服的功夫,同事苏酥刚好也进来了。
隔着一个换衣的帘子,她也在整理工作服,看上去应该是刚被叫回来的。
“上辈子杀.人放火,这辈子学医。”
余湘念平常就跟她比较相熟,囫囵应了声,就听见外面吵吵闹闹的动静。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焦急地缠着医生让他给自己的孩子看病。
因为这次车祸是两两货车引发的交通事故,余湘念先入为主地把大货车的司机都定义为了男性。
她换好衣服,撩开帘子问:“这次车祸有女司机?”
苏酥嫁了人,有了小孩,就特别能感同身受:“可不是,女司机是连带被撞的,正常行驶中,莫名其妙被撞。”
苏酥啧了声,“主要是我看司机的那个女儿伤的不轻。”
余湘念拧着眉加快了收拾的动作,出门的时候迎面撞上了从救护车上运下来的伤患。
受了轻伤,皮外伤的都由护士处理好了。
另有几个骨骼挫伤的,在骨科看诊。
外面的争吵声不断,余湘念刚好处理完手上的病人,才得了个空子,她起身去打了杯水,外面的争吵好像更大了。
“你知不知道我们家宝宝明年就要参加艺考了,现在怎么办?你告诉我怎么办?”
导诊台旁边放了几个担架,余湘念偏头就能看到站在导诊台的女人。
黑色的卷发垂在腰间,不怕冷似得穿着裙子,脚上踩着小靴子,外面甚至没有搭配外套,卷发在争吵中逐渐凌乱,上面还沾着干涸的血渍。
女人胡乱往前,锤着躺在担架上捂着脑袋的男人。
旁边几个医护人员帮忙拉开女人,嘴里还在劝着。
女人声音颤抖着,“我女儿要缝针,你告诉我怎么负责!?”
苏酥刚忙完回来,还抱着查房的病历本,看着站在门口发愣的余湘念摇了摇头:“怎么说呢。”
她点了点头,“是个好妈妈。”
余湘念怔了怔,听见苏酥的声音:“毕竟没有那个妈妈不爱自己的孩子的。”
心里的某根弦猛地崩断。
视线逐渐模糊,鼻尖也泛上酸意,她抿了抿唇,没打算接腔。
苏酥揉着脖子跟余湘念絮絮叨叨的:“这件事要是换做我,也很能理解,毕竟这场车祸也不怪这个妈妈,主要是站在一个被害者的角度,那男的确实挺让人讨厌的。”
车祸的主要责任人现在已经被送去了手术室,根本管不了被他撞到的人,医药费甚至于后续的所有费用,司机都说不定无法承担。
医院人手紧缺,小女孩的腿上被划拉了很长的一道口子。
她妈妈看上去很焦急,胡乱喊着让医生赶快帮忙处理。
余湘念收回视线,刚准备抬脚进科室,就听见那人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年年。”
余湘念顿住,脚上像是灌了铅,挪动不了分毫,她颤抖着转过身。
女人刚好偏过头。
垂落的长发被勾到肩后,露出一张明艳的侧脸,说着最熟悉的话,喊着的人却不是她。
南意抱着怀里的小女生,一股脑地跟她着说话,让她不要睡觉。
原来,她喊的那个名字已经有了新的人继承。
甚至连身份都这么正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