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17饶有兴致：“你们认识她？”


    夏容与简短的介绍了一下关于谢沉星的事情。


    “续魂？”5317嗤笑一声，“说得可真轻巧。不就是看中了这身体被养得极好，魂窍通透，最适合借体重生，容纳些残魂碎片么？”


    “这身体的原主，是为小门小派的弟子，在问道大会上被九霄长老看中，收入门下，实则是个被精心培育的容器。从根骨到灵脉，都被用各种秘药灵材反复淬炼浇灌，不是为了让她修行精进，而是为了让这具皮囊更适合承载某些强大的外来物。原主提前察觉，挣扎逃了出来，一路躲到这偏僻山村，还失了忆。直到那疯子打上门，才刺激得她想起来一些片段，吓得再次跑路。”


    她带着几分嘲弄扫过洞外依稀透入的天光：“九霄宗，名门正派呢。干的却是这等勾当。我穿来时，这身体的原主已经被那仙尊强行抹杀，意图带走了。不过我穿越来了，他可能觉得自己被我耍了吧。”


    信息至此明晰。孟临渊沉吟片刻：“你先随我们回村暂歇，从长计议。”


    5317自然无异议，笑吟吟起身，拍了拍新衣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有维系者大人罩着，自然去哪都安心。不过……”


    她尾音拖长，眸光在孟夏二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回孟临渊脸上，“回村前，能不能再讨个小玩意儿？”


    “嗯？”


    “一副面具。”5317指尖轻点自己的脸颊，“谢沉星这张脸太招摇。眼下我可没力气时时维持幻术。还是遮一遮，省得吓到那些刚安定下来的村民，也少惹麻烦。”


    孟临渊看她一眼，未多言，只抬手虚虚一拂。


    微光闪过，一副轻薄如蝉翼的面具凭空出现，材质非金非玉，触手温凉，通体呈浅琉璃色。5317接过，熟练地覆在脸上。


    三人略作收拾，便一同离开山洞，往杏花村行去。


    再次回到村口时，已是日上三竿。村民们见到孟临渊与夏容与去而复返，身边还多了一位戴着精致面具的红衣女子，皆露出好奇又敬畏的神色。


    有人好奇道：“这位是？”


    孟临渊淡然介绍道：“我们的同伴，方才入山寻我等汇合。”


    5317笑盈盈的，“叫我阿五就好。”


    村民们不疑有他，觉得这位新来的仙长戴着面具，气度不凡，又是恩人的同伴，纷纷热情问候。


    老族长更是连连道：“原来是仙长的同伴，快请快请！村中简陋，但定当好生招待！”


    于是，5317便这般顺理成章地在这住了下来，与孟临渊、夏容同一同住进了那处小院。


    接下来的两日，村子表面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暗地里的担忧并未散去。


    他们与西尔维乌斯、秦昭、江迟等人初步交换了信息。


    这几人分别在了这个世界不同的地点，身份各异，但初步反馈都表明，这个世界的秩序非常混乱。


    -


    夜凉如水，山村寂寥，偶有虫鸣犬吠远远传来，更衬得四野空旷。


    夏容与身形一晃，便已立于村外最高的山巅之上，浩瀚星空仿佛触手可及。


    他抬头望向天际，那轮明月与记忆中的主世界、与无数个小世界的月亮似乎并无不同，却又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纱幕，冰冷而遥远。


    夏容与缓缓摊开手掌，意念微动。


    源源不断的混沌之力凝成光芒，这是本源的力量。即便只剩碎片，即便核心已随昔日神剑之形陨落，但概念本身不死不灭，依旧与他这由碎片重聚的意识紧密相连。


    力量仍在，甚至因太一墟那宇宙雏形般的本质融入，变得更加深不可测，难以界定。


    他心念再转。


    周遭的夜色却无声地扭曲、沉降，仿佛他掌心托着的是一枚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洞雏形。空气不再流动，虫鸣戛然而止，连月光照落在他身周尺许，都显得黯淡稀薄，如同被无形之力汲取了辉芒。


    两种力量，一者源于世界根基的规则，一者近乎宇宙源初的混沌。


    很强。


    夏容与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此刻所掌握的力量，若纯粹以能量的层级而论，或许已不逊色于全盛时期。


    他抬手，一柄虚幻的长剑在掌心凝聚。


    夏容与缓缓出剑。


    他并未系统学过任何剑法，他所有的剑技，都源自于无数次战斗中孟临渊握着它时，所施展的剑意与轨迹。


    那些剑招，与其说是他的，不如说是孟临渊的。


    是她握着它，在无尽的岁月里，将对大道的理解、对剑法、规则的感悟，化入一招一式之中。他只是承载者，是延伸，是她意念与力量的具现。


    他的剑划过空气，一道清冷的弧光闪过，剑落。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前方的大地却悄然裂开一道不可见的缝隙。地脉，世界的脉络，被无声斩断。磅礴的灵气如鲜血般喷涌而出，四散溢流。


    力量还在。甚至因为穿越多个世界，变得更加内敛而深邃。


    青年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他再次抬手。


    那柄虚幻的长剑并未消散，反而爆发出比先前更加耀眼光芒。他反手将长剑倒悬，剑尖向下，缓缓压入那道撕裂的大地伤痕之中。


    不再是斩断的决绝，而是以无上剑意为核心，强行收束、抚平、重塑。


    喷涌的灵光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握住，嘶鸣着、抗拒着，却被那更为磅礴深邃的力量强行压回地底。撕裂的大地裂痕开始弥合。


    “这样的力量……够吗？”他低声自语，指尖那缕流光悄然湮灭。


    以绝对的实力维系世界啊……他微微抬眸看着月亮。


    他是兵器。他能做到的，从来都只有一件事——


    斩断。


    为剑主斩断前路一切荆棘，斩灭一切灾厄，荡平一切阻碍她维系世界的威胁。


    -


    令人略感意外的是，预想中九霄宗的报复并未如期而至，山野之间风平浪静，仿佛那位白衣仙尊的陨落未曾激起半点涟漪。


    村落在一种紧绷的平静中缓缓恢复生机。


    虽透着诡异，但既无人寻来，他们便不再停留。


    辞别千恩万谢的村民，孟临渊留下了一枚简单的护身符咒，言明可抵挡一次寻常灾厄，也算全了这场短暂的庇护之缘。


    三人离开村落，按照初步交换的坐标信息，决定先与距离最近的西尔维乌斯汇合。


    一路上，山川河流与寻常修真世界并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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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致，灵气虽不算极度充沛，却也中规中矩。然而，越是靠近人烟聚集之地，那种无形的异常感便愈发明显。


    离了山村，越靠近人烟稠密之地，周遭的灵气似乎也活跃些许，但一种难以言喻的违和感却逐渐萦绕上心头。


    官道旁，时而可见荒芜的田地，枯死的庄稼无人料理。一些村庄显得过于寂静，并非安宁，而是透着一股死气。


    途中经过一座小镇，恰逢集市，本该摩肩接踵，喧闹鼎沸。


    然而市集上的行人大多面带忧色，步履匆匆，交易时也压低了声音，眼神中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


    偶尔有衣着光鲜、佩戴宗门徽记的修士走过，凡人皆下意识地避让低头，敬畏之中藏着深深的恐惧。


    “这气氛可不太对。”5317打量着周遭，“修士凡人泾渭分明我能理解，但这恐惧似乎过头了。不像是对力量的敬畏，倒像是怕被随时殃及？”


    夏容与目光扫过街角一片焦黑的废墟痕迹，那显然不是寻常火灾所能造成。他缓步走向一个卖杂货的老者，语气温和地询问道：“老人家，请问那边是发生了走水吗？”


    那老者闻言，脸上皱纹都挤到了一处，慌忙摆手，压低了声音：“是前几日，两位路过的仙师因些私事，起了争执，动了仙法。”


    他声音越说越低，浑浊的眼里满是后怕。


    “私事争执，便波及凡人性命？”夏容与眉头微蹙。


    “仙师的事，我们凡人哪敢多问……”老人苦笑摇头。他见三人穿着气质不俗，又摆摆手，离远了些不肯再说了。


    类似的情景，在后续的路途中得到了印证。


    他们甚至亲眼目睹了一场小规模的冲突。


    并非在荒郊野外，而是在一条人流尚可的官道旁。两名低阶修士，一男一女，似乎是正派修士和魔修。不过三言两语，两人便祭出法器动起手来。


    那魔修勾着唇，邪气的一笑，“师姐自诩名门正派，那我毁了这条街，你要杀了我吗？”


    那位被称作师姐的女修，一身水蓝袍服，面容清丽，此刻却柳眉紧蹙，眸中含着一抹复杂难言的痛楚与挣扎。


    她手中长剑嗡鸣，剑尖指向那魔修男子，攻势却显得绵软无力，每每触及对方要害便下意识地偏移几分。


    “师弟！住手！莫要再伤及无辜！”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与其说是呵斥，不如说是哀恳。


    魔修男子哈哈大笑，手中骨幡一摇，一道黑气如毒蛇般窜出，并非攻向女修，而是直冲向道旁一家惊惶失措的摊贩！那摊主是个毫无修为的凡人女子，早已吓得瘫软在地。


    “你——！”蓝衣女修惊呼，剑光疾闪，总算在那黑气触及女子前将其拦下消弭。她挡在她身前，持剑的手微微颤抖，看向魔修男子的眼神充满了失望。


    “你看，师姐，你总是这样。”魔修男子收了笑意，语气竟带上几分委屈与偏执，“你明明在意这些蝼蚁胜过在意我。你若真恨我入骨，为何不一剑杀了我？杀了我，便再无人能伤他们分毫。”


    他张开双臂，竟是完全不设防的姿态，一步步走向女修，眼神灼灼地盯着她：“来啊，师姐，杀了我。就像师父教导的那样，斩妖除魔，匡扶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