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作品:《强取豪夺太子后》 南风从小在应苍城长大。
城里少年人一起长大,参加同样的宴会,逛同样的店铺,请同样的师傅……
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城内她的朋友不少,城外周边四郡,她每年有书信往来寄送礼物的世家贵女也有几个。像她之前及笄宴,应苍城和周边说得上名号的人家都遣了人过来,大家多多少少知道她这号人。
但是要说关系特别好的,一年年下来,好像也只有陈萱这个成了婚依旧‘混不吝’‘离经叛道’的人,还有她的丈夫俞天宇两个人。
可能是其他人成婚后,或多或少被家庭立场所束,少有出门浪荡时候;也可能是夫妻俩臭味相投,成婚后一加一大于二,和她关系近了一步。
反正这三年间,南风有事没事,第一个想到的都是这夫妻俩。
他们也如此,便是家里孩儿尚在襁褓,若不是生病受伤等事,对她的邀约从不拒绝,没个‘大人’模样。
若说告别,南风虽然有点心虚,但也不觉得是什么大事。
毕竟她只是去都城受封,就是路上耽搁一些,来回顶天了也就半年时间,她还能赶回来过年咧。
因此,南风很是随意,都没有设宴,直接把人约到自家酒楼,没有半点文雅讲究,一桌子鸡鸭鱼肉,什么贵来什么。
这要换做讲究些的人家,看到菜就冷了脸。
当他们是什么穷酸暴发户啊。
“妈呀,熊掌?肘子?海参?参汤?”
“不行不行,这我们可吃不完,一会儿得让我打包回去,晚上和院里的人再吃一顿。”
陈萱和俞天宇一来,看着这一大桌子饭菜,惊讶之后,就连菜带汤,甚至连盆都惦记上了。夫妻俩把饭菜一番打量,摸着鸿远楼新造的碗筷,你一句我一句。
“这碗可真好啊,不像咱们院子里的。”
“上次遂遂砸了两个碗,我都不舍得丢,放柜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
南风听得直翻白眼,嫌弃:“行了,都闭嘴吧,一会儿让老韩给你们送两套新的过去。真是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俞家吃不起饭了呢。”
陈萱听罢,一脑袋趴在桌边,深深叹气:“别说,也差不多了,不过破产的不是俞家,是我和鱼鱼。”
南风挑起眉头:“你们又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陈萱白眼,舀了碗参汤压压愁。
俞天宇靠在椅子上,也是一脸愁容。
他这人吧,七尺身高,身形削瘦,桃花眼,小脸,看着就是标准小白脸纨绔公子哥长相,坐在那儿也没个正经样,流里流气的。
南风看着他们夫妻俩都这么统一了,纳闷:“不是,我们才几天没见啊,怎么,俞家把你们卖了?”
陈萱掰手指:“半个月了,朋友,南姨回来以后你的眼里就没有我们了。”
而南黎回来之前,她们也有几日没见了。
南风眼神飘忽:“是吗?”
这不是才半个月吗?后面还得半年不见咧,这才哪到哪。
陈萱擦擦嘴:“当然是,你都不知道我们这半个月经历了什么。老俞家长房啊,找到了外面的路子,要去外地当官准备跑路了,怂恿着老祖宗分家。”
俞天宇愁啊:“老俞家人多,分家都要从我爹那辈分起了,但我死鬼爹一个庶子能分到什么?东西都给长房了,我和萱萱这几天算了算去,真要是分家,我们顶了天也就五百两的家产。”
听着不少,但其实也就是一个小破房子加上几亩地,甚至还有可能是林子。
俞家家大业大,人也多,俞天宇又不受宠又没什么本事,全靠家里吃喝,就算经常抱怨掌家人小气,一个月就那么点银子,不如分家自己潇洒。但是真分了家,他们的吃穿用度降低不止一等。
最简单的,就是住的宅子小了,出行马车也是寒碜的单马,再多的也养不起了,身边丫鬟小厮,也只留得下贴身的,月银还得自己出。他们以前出门在外还能仗一仗俞家的面子,有点什么事家里就处理了,以后全靠自己。
光是想想,夫妻俩都忍不住深深叹气。
愁得眼前的菜都好像没那么香了。
对此,南风愣了一下,想到了俞家也是这次去往都城的八家之一,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不就是分家嘛,你们不是早就想分了吗?分了自己做主,没人管着多好啊。”
陈萱幽怨:“没人管是挺好的,但是没人管钱,日子怎么过啊。”
南风白眼:“钱钱钱,就知道钱,没出息。”
陈萱掰着手指,碎碎念念:“你有出息,你个大小姐哪儿知道没钱的难啊,我们以后要养仆从、养房子、养车子、养崽子……”
南风听得脑袋疼,敲了敲桌子:“清平居一里的位置,三进小院,坐北朝南,刚好一亩地,要不要?”
陈萱碎碎念念的话到嘴边,捏着手,面带迟疑:“不太好吧……”
南风:“又不是白给,房子按照市场价给,就不算你们利息了,慢慢还吧。”
这般房子,在应苍城要千两价格,那可真不是个小数目,更别说不要利息了。
现在放贷,便宜些也要四五成,有些黑心的,直接翻几倍,使得人最后家底都贴进去了,甚至只能卖身为奴还债。
陈萱两眼泪汪汪,抓着南风的手:“西西啊,你的大恩大德,我下辈子以身相许……”
“俞天宇,你管管你媳妇儿。”南风打了个寒颤,嫌恶地夺回手,一转头,俞天宇也是同款表情,要不是怕挨揍,他和陈萱多少得异口同声了。
南风额头青筋跳动:“再恶心我我就走了。”
夫妻俩这才收回表情,正经了起来:“西西你放心,等正式分家落脚了,我们会尽量攒钱的。”
他们倒也不是说不能凑出这个钱,而是分家后,他们也得和以前的亲朋保持来往吧?要来往,面上的东西就必须留着,至于铺子田地,就更不能动了。
只靠手头的那点钱,他们还真得多攒几年。
南风耸肩:“随你们,先把东西安置好吧,就是没想到这么巧,你们分家的时候我应该不在,有什么事就找杜管事,不用客气。”
陈萱惊讶:“不在?你要去哪?”
南风眼神飘忽,慢吞吞:“也就是,和你们老俞家长房一起去都城,封个郡主,再在外面转一圈什么的。”
夫妻俩:“南徽安!!!”
**
虽然南风确实很不靠谱,但她不靠谱也不是头一回了,陈萱和俞天宇气过之后,还是大度原谅了她。
毕竟拿人手短。
不过也不能说说走就走,走之前,三个人又腾了时间,骑着马,一如往常那般,在城内晃悠。挨家挨户,大部分人家见着他们就关上门免得惹火上身,但是也有不少人笑着和他们打招呼。
“乡君又出来散步了?”
“陈小姐和俞公子家里娃娃会爬了?”
……
他们从六七岁时候就相识,家里都不怎么管,小小时候就带着侍卫在外面溜达,整日上蹿下跳,招惹是非。虽然外人一般不招惹他们他们也不会主动理人,甚至还帮着百姓收拾了不少坏东西,但他们有权有势,站在那儿就够吓人了,又经常动手揍人。
不客气的说,被他们这般长年累月吓唬,他们应苍城的老百姓胆子肯定比外面的大些咧。
不过那已经是小时候的事了,这几年下来,大家都成熟了不少,在外面还是有模有样的。
就像南风,她悠然骑在马背上,牵着缰绳,怡然自得,肉眼已经难以看出前些年小鞭炮似的模样了。
陈萱跟在侧边,突然开口:“以前我们都是六个人的。”
南风牵着缰绳的手一顿。
在三年前,确实一直都是六个人,她、陈萱、陶青,再是俞天宇、路澎湃和符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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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陈萱眼中闪过失落,“自从他们订婚之后,就不跟我们出来玩了。”
道理他们都懂,要成婚了,就不是小孩子了,要承担更多的东西,要注意家族名声、要注意自己身份、要学会料理家务、想办法取得更好的职位……
人的改变都是从这些开始的,但改变后,往往想要的会更多。
俞天宇在陈萱旁边,隔着她,也缓缓开口:“符杰沾了赌,有了妾室姨娘,说话总不太好听。”
南风不喜欢,把人揍了一顿,就没了联系。
陈萱苦笑:“陶青,其实我理解她,她家里压得紧,订了婚就不让出来,只能我们去找她,后面成婚,婆婆不好相处,丈夫也体贴,她有难处。”
他们那时候年轻气盛,替她出气,威胁揍人,反倒让人为难。再后来,陶青丈夫惹了祸,她找上南风求帮助,被拒绝了。
之后也断了联系。
俞天宇:“路澎湃去了开东郡府衙当职,忙着事情,一年就回来一两次。一开始还每月给我们分开写信,渐渐的,几个月一次,上次回来,更是草草吃了顿饭,就走了。”
说不准是太忙了,还是嫌弃跟他们一起,会招来异样的目光。
短短三年,大家渐行渐远。
南风侧过头:“说这些做什么?”
她今日穿着暗黑色绣金骑服,乌黑的秀发盘着,一串黑金坠子垂下,冰凉的色泽泛着冷意。她脸上没什么表情,那双黑漆漆的眼眸看着他们,平日最是灿烂张扬的人,也最是狠心果决,容不得一丝瑕疵。
陈萱眼睛有些红,她抹来抹眼角,声音有些沙:“我就是想说,我不是聪明人,如果哪天我做错了什么,你多费些功夫,多管管我,骂醒我,打醒我好不好?我就你这么一个厉害朋友,若是你都不管我了,以后俞天宇负了我,就没人帮我了。”
这世道,女子真的太难了。
她没那么聪明,也没那么厉害,还吃不了苦,若是南风都不管她了。
想着,陈萱眼泪都掉了下来。
南风很少见陈萱这个模样,她平日娇气,但其实很是能忍,唯一一次哭,是她娘为了她弟打她,她知道,她以后没爹也没娘了,那时候也哭得像是这般。
南风怔了怔,伸手擦过她眼角的泪,声音轻轻,却又比什么时候都郑重:“你放心,把你脑袋打爆,都会打醒你的。”
陈萱倏的又笑了,笑得眼泪成串,梨花带雨:“不行,那你得先把俞天宇打爆,我怕疼。”
在一旁心疼看着她的俞天宇立马扯着嗓子:“不行啊,我更怕疼啊,这个机会我真给不了,媳妇儿你可就扰了我吧,不就是昨晚上不听你的嘛,我认错,我认错还不行吗?”
陈萱立马红了脸,一巴掌拍了过去,恼怒:“臭不要脸,西西还在呢。”
俞天宇拉住她的手,给她擦着眼泪:“不怕,她早就习惯了。”
……
南风莫名的情绪又被他们打散,看着俞天宇那白斩鸡似的小身板,不由想到那人结实健硕,满是力量又格外好看的身体,下意识抵了抵舌,眼神带着遗憾。
怎么偏偏就是那位呢?但凡再差一点,她都能想办法把人捞回应苍城。
多想无用,她摇了摇头,再看向陈萱和俞天宇,发自内心地感叹:“闹得我跟要离开涿山似的,我明明只是出去溜达一圈而已。”
陈萱擦着眼角:“那谁说得准?有南姨在身边,谁知道你出去了还舍不舍得回来。”
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但那又如何?
南风挺直了身子,拉起缰绳,昂首抬眉,双眸闪亮,神采飞扬,坚定又强悍,仿若时间没有任何事物能将其打倒,也没有任何麻烦能阻拦她分毫。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但只要应苍城在,我永远都会回来。”她笑着道,“走吧,盛夏要结束了,去赛夏日的最后一次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