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九黎部落
作品:《我中了苗疆少年的情蛊》 沈观南不愿意。
他拼命想摇头,没想到做出来的动作居然是点头。
还用力点了三下!
见状,南疆王收回了手。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好似对这个回答一点也不意外,甚至眼里还有一抹很淡的愠意。
让沈观南琢磨不透。
如果没猜错,坐在尊位的长者应该是九黎族现任酋长,也就是南疆王的生父。他似乎觉得沈观南落到南疆王手里比扔进蛊池的下场更凄惨,竟朗声笑了出来,说了句“也好”。
话音一落,坐在下位的八名青年男女纷纷看了过来。他们神色各异,明显各怀鬼胎,但出奇一致地用看戏的目光打量沈观南。
好似笃定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除了那个穿虎皮衣的女人,刚刚就是她在和其他人据理力争。
沈观南不是很懂。
把自己迷晕绑回来的是她,如今同情自己的也是她。
有人走过来,把沈观南带了下去。他被安置在吊脚楼外的廊道里,终于喝到了连日来第一杯水。
酋长的吊脚楼也在山巅,能俯瞰绵延至山下的苗寨。这里比歹罗寨大出许多,吊脚楼全部依山而建,青山绿水间夹着一块块农田,放眼望去,青绿色的农作物连成一片,几乎望不到边。
沈观南数了数,约摸至少得有千万户苗民,基本一山一寨,每座山都层层叠叠地挤满了吊脚楼,规模非常大,堪比一座小国。
没多久,在堂里开会的人就都出来了。南疆王负手走在最前面。他迈过门槛时漫不经心地瞥过来一眼,沈观南就自觉跟了上去。
一离开吊脚楼,那几名青年就不见了,不知从哪条山路离开的。
绿野小径只剩下南疆王和沈观南。
夕阳在山,落日余晖浸染半边天,爬满青苔的青石板路上映着斑驳树影。有风吹过来,湿润的空气中多出一抹悠然清香。
沈观南闲庭信步地跟在其后,听见南疆王淡声询问:“你冒死闯林,到底想做什么。”
心脏倏然一跳。
话音落地好半晌,他也没回答出来。
南疆王等了片刻才转过身。他侧睨着沈观南,勾起唇角粲然一笑。
顷刻之间,好似有千万只蚁虫顺着血液涌入心脏最深处,无情地啃噬撕咬,沈观南登时弯下了腰,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疼得无法呼吸。
微垂的视线中多出一双黑色长靴,靴子上挂着一条银链,链子上爬满了银白色的蛊虫。
在吊脚楼里,他抱住南疆王时,不知道有多少蛊虫趁机钻进了身体里。
“公子珩已经死了。”
长靴主人蹲下身来,似笑非笑地欣赏沈观南痛不欲生的模样,“你现在是我的俘虏,俘虏就要有俘虏的觉悟,懂?”
沈观南连呼吸都很吃力,根本说不出来话,闻言只能强撑着幅度很小地点了下头。
“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万蚁噬心的痛楚在不觉间减轻了许多,沈观南捂着心口,吃力地喘着粗气,“……我……迷路……了……”
“迷路?”南疆王嗤笑一声,“南蜀距此近千里,你告诉我,你怎么迷的路?”
沈观南只好老老实实回答:“我也……不知道。”
“……我一睁开眼……就……已经在这……”
“哦?”南疆王似是觉得很有趣。他用审视的目光打量沈观南,“公子珩,你既跟了我,就不能再回去,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俘虏。”
沈观南立刻点头:“……我……晓得。”
南疆王微微挑起了眉,似是很满意。他站起身,那股凌迟沈观南的痛潮就消失了。
他一个趔趄栽倒在地,蜷缩着身体大口大口地喘气,劫后余生的感觉不好受,眼前这个阴晴不定的南疆王比以往那个更令他不寒而栗。
身侧的密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细响,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朝他们逼近。南疆王啧了一声,“来得这么慢。”
几秒后,一条足以睥睨巨蟒的白蛇窜出来,朝南疆王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南疆王侧坐在它身上,视线扫过沈观南时咕哝了一句“娇气”。
白蛇扭过头来,用那双瘆人的血红大眼注视沈观南。沈观南几乎要吓昏过去。
他感觉一个冰凉黏腻的东西缠在了腰间,然后身体乍然腾空,几秒后又稳稳当当地落在南疆王身边。
南疆王伸出手来,揽住了沈观南的腰,让他不至于从蛇身上栽下去。然后,他抬手抚摸白蛇皙白如玉的鳞片,声音散漫:“慢一点,他胆子小。”
白蛇应声而动,沿着山路簌簌前行,沈观南终于明白那几个青年为什么忽然就消失了。
估计都和南疆王一样,各自有各自的坐骑。
他们几乎一直在密林里穿行,走了好半晌,来到一处长满芦苇的藻泽地。一栋青灰色的吊脚楼坐落在沼泽正中央,一层廊道连通木栈道,笔直地通到泥沼外。
这个木栈道很简朴,两侧没有围栏。南疆王揽着他跳下蛇身,抬腿迈上栈道,步伐徐徐地向前走。
白蛇钻进一旁的灌木丛,眨眼间就消失不见。
这一路,沈观南心绪平息了不少。他默默跟在后面,感觉南疆王应该是个防备心很重的人,不然不会离群独居在沼泽地。
踩踏木栈道的脚步声伴随着嘎吱嘎吱的声响,这声音似乎惊动了栖息在芦苇荡里的生物。
眨眼间,几条鳄鱼探出头来,直朝沈观南逼近。走在前面的南疆王拂手一挥,那些鳄鱼就立刻掉头,消失在苍茫碧草中。
沈观南缓缓松了一口气,提心吊胆地跟着进了吊脚楼。
一楼厅堂陈设和酋长家相差不大,只是地上多出来许多毒物,蜈蚣蝎子爬得满地都是,简直就是个毒窝。
一条竹叶青懒洋洋地趴在门框上,尾巴垂下来,沈观南登时抓住了南疆王的衣袖,瑟缩在他身后,走不动路了。
南疆王回眸看过来一眼,似有几分无奈:“那老不死的怎么会选你做少主。”
沈观南:“……”
南疆王清了清嗓子,地上的蛊虫立即四散着躲开,毒蛇也攀着木墙向上爬,眨眼间就不见了,速度快得仿佛一切都是场幻觉。
沈观南怀疑自己还在幻境里。他抓着南疆王的衣袖,战战兢兢地跟着他上了二楼。
这里应该是他的起居室,分里外两间,用落地花罩门隔开。
外间不算大,靠窗摆着一方竹榻,墙边摆着藤编桌椅,还有几个矮架。
里间大外间数倍,靠墙摆放着两米多宽的四柱床,床周围着红纱帐,床侧斜着一道八扇折叠屏风,后面应该摆着浴桶。
另一侧整齐排列着数个博古架,上面摆着不少杂七杂八的东西,还有很多竹简。
博古架前方有一块地毯那么大的凉席,正中央是一方矮腿书案。
南疆王径自进了里间,坐在窗边的摇椅上,“跪下。”
没等沈观南反应过来,他就感觉膝盖一痛,身体再次不听使唤,竟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南疆王眉宇略微放松了几分,扬起眼尾满意地笑了笑。他伸出手来,捏着沈观南的下巴,左右端详一番,轻叹道:“这么漂亮的一张脸,死了实在可惜。”
闻言,沈观南心尖一颤。
“最近总有不知死活的蜀人想闯蛊林,如今,连你都亲自来了。”
他弯着手指,像浪荡子调戏良家妇女那样用指背轻抚沈观南的脸颊,眼里透着玩味,“我猜,你们是想进地宫吧。”
沈观南没听懂。
但他感觉心脏重重地跳了一拍,心里蓦然涌出一股被人看穿的心虚和后怕。
“你一来就迷路了,根本找不到地宫入口,只能在蛊林里乱转,我说的对么?”
沈观南没敢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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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
“你想打开地宫取走里面的宝藏,那身上一定带着钥匙。”
沈观南的心咚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他感觉自己莫名心虚地把手缩回了袖子里。
南疆王一直盯着他,神情有很微妙的变化。他伸直胳膊,猝不及防地撸下沈观南戴在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笑道:“原来钥匙竟是少主印信呢。”
沈观南感觉自己闭了闭眼,心里忽然有种两眼一摸黑不如去死的绝望。
“这里是九黎,你们老祖宗留下的宝藏自然也归属九黎,灭了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沈观南感觉自己非常不甘心地点了点头。
一只蓝紫色的蝴蝶从窗口飞了进来。南疆王抬起手,它就扑闪着翅膀落在指尖。
南疆王闭上眼,片刻后睁开,侧过头来看沈观南,“真是不走运,都要快出蛊林了,还能撞上三妹。”
三妹?
难道是迷晕自己的那个女人?
沈观南有点意外,心道,没想到南疆王真的有意放他走,不是故意把他引到那个女人身边的。
南疆王躺在摇椅上,晃着摇椅把玩那枚刻着金乌扶桑图腾的玉扳指。他没再开口,也没有让沈观南起身的意思,沈观南只能跪在地上听候发落。
半晌过后,有个苗民来送了趟衣服。南疆王这才让沈观南起身,去外间把衣服换上,还给他一条坠着银铃铛的蝴蝶纹脚链。
他让沈观南披散下头发,按照苗寨的风俗,只把鬓发束起,用银饰别在脑后,还给沈观南戴了个很漂亮的头链。
亲手把沈观南打扮成苗人模样,他似笑非笑地欣赏了片刻,就独自上了三楼。
最初那几天,南疆王没出门,也不许沈观南出门。
他嘴上说缺个暖床的,其实心中颇为防备,并不与沈观南睡在一处。
沈观南独自睡在外间的竹榻上,南疆王睡在里间。毒蛇蛊虫把他伺候得很好,他也不需要沈观南近身伺候。
所以沈观南每天都很清闲。
他无事可做,就光脚在楼里闲逛。脚链上的银铃铛随着步伐一步一响,那些蛊虫蛇蝎,还有芦苇荡里的鳄鱼都会自动避让。
没几天,沈观南那股瞧什么都新鲜的劲儿过去了,就百无聊赖地在廊道里发呆,一坐就是一下午。
这楼里处处都是巫蛊秘辛,敌国细作应该很感兴趣,至少会忍不住偷看。
但沈观南很咸鱼。
身体和情感多次不受控制,让他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身体。他只是意识寄存在这具身体里,像被迫卷入幻境看南疆王怎么和公子珩相爱的旁观者。
每天两眼一睁,发现幻境还没有结束,他就有种淡淡的死感,身上都快长尸斑了。
南疆王倒是挺忙,时不时就会有苗民找过来议事,不然就是在一楼炼蛊。不忙的时候,他会安安静静地坐在沈观南旁边,端着牛角杯盯着沈观南看。
那目光以审视居多,与其说是看沈观南,不如说是想看透沈观南。
就像沈观南猜不透南疆王,南疆王也看不透沈观南。
他故意搞过许多小动作,试探沈观南会不会偷看密函,会不会偷听议事,会不会偷学蛊术。
他还特意把蛊林的地图放在里间的桌案上,试探沈观南是不是还在惦记地宫。
沈观南不是细作。
这些试探他全部无视了。
没多久,那道目光里的审视愈来愈淡,渐渐露出蛰伏在深处,也许连南疆王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情愫。
这一天,沈观南往浴桶里倒满水,正想退到外间,就被南疆王堵住了去路。
“跑什么。”
南疆王欠身逼近,脸猝然怼到沈观南面前。他眼眸黢黑,望过来的目光与之前大有不同,带着不可言喻的温度。
“衣服脱了,过来一起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