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昔归悄悄跟上去，随着逐渐跟进，她发现前去的方向正是书房的位置。


    当那道人影穿过月光，叶昔归在一瞬间看清那个的面容。


    是康娘子！


    她怎么会这么晚出现在这里？


    叶昔归回想之前的一幕幕，猜测康娘子应该还有其他事情没有说出来。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是说她认定是徐千霈的判错了案。


    叶昔归心猛然悬起，绝对不敢是与徐千霈有关，也不想让康娘子就此做错了事。


    不管是什么缘由，她一定要弄清楚。


    跟着康娘子来到书房前，就看到康娘子已经小心谨慎推开书房的门走进去。


    奇怪的事，一路前来都没有遇到一个人。


    叶昔归来不及细想，想要阻止康娘子的行为。


    当她推开门走进去，还未看到康娘子的身影，一个黑影从角落里窜出，冰冷的刀尖抵在她的脖颈上。


    “夫人，你不该继续跟过来。”康娘子早就发现了身后的叶昔归，但她没有选择就此离开，而是选择继续往前。


    书房没有点灯，叶昔归透过窗户透进的月光余光能隐约看到康娘子的衣角，抵在脖颈肌肤上的冷刃仿佛随时会刺穿她的身体。


    她缓了缓神，问出另一个问题：“……康娘子，之前你是故意告诉我的，对吗？”


    此前种种，在她跟踪康娘子一路上渐渐想明白。


    但她依然不懂康娘子真正目的是什么。


    或许康娘子觉得叶昔归毫无威胁，于是她放下匕首把叶昔归一把推向角落。


    “夫人，我原以为你天真地令人可笑，看来你还是有几分聪明。”


    叶昔归扶住墙壁避免撞到，抬眸就看到康娘子手里一晃而过的银光。


    “你不是说要离开京城，收手吧，今夜的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一个人。”


    她刚刚没有任何防备，康娘子能杀了她却没有这么做，让叶昔归燃起一丝希望，想要让康娘子就此收手，相处这么多天，她也不想看到康娘子变得如此。


    只是她现在想要弄清楚康娘子来书房的目的。


    “你是为了魏恩明大人？如果你愿意相信我，那么我可以让徐千霈帮你……”


    谁知当叶昔归提起徐千霈的名字就惹来康娘子的大怒。


    “徐千霈和朝中那些道貌岸然的官员有什么区别，就算你是徐千霈的枕边人都不清楚吧，他徐千霈算什么好官，我知道你也是被他蒙骗，我可以不杀你，你我之间确实无冤无仇。”


    康娘子神色缓和不少，转身点燃一根蜡烛开始在书房翻找起来。


    她之前是打算利用叶昔归，只是她发现叶昔归的利用价值太少。


    叶昔归从康娘子那些话里回过神，她看向康娘子问：“你在找什么？”


    “当然是罪证。”康娘子道，“只要有足够的罪证，我就能为我的丈夫报仇。”


    叶昔归心里一惊，顾不得其他来到康娘子的身边，“你丈夫的死与徐千霈有什么关系？你是为了魏恩明来的？”


    没等她理清魏恩明与康娘子有什么关系，康娘子突然拉扯住她的胳膊，凶狠的力度让她胳膊被撕扯一痛。


    康娘子道：“你不是很相信徐千霈，那你也看看你相信的丈夫是不是和你想象的一样！看看他是不是你认为的好官！”


    叶昔归挣脱开康娘子的手，面对康娘子的话迟迟没有回答。


    就在康娘子还在翻找时，叶昔归突然冒出一句话。


    “你有没有觉得今夜府上很安静。”


    康娘子根本没有心思听叶昔归说话，她在京城一直等待时机就是为了找到徐千霈一些罪证，如今好不容易进府，她等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会放过这次难得的机会。


    见康娘子丝毫不听，叶昔归继续说：“你可能找不到你想要的东西……你有没有想过今夜书房外没有人……”


    从叶昔归住进这里，她就知道徐千霈的书房很重要。


    今夜外面都没有人看守，加上一路上过来她都没有看到其他人，进而在心里冒出这个猜测。


    康娘子以为这样就在可以找到徐千霈的罪证，此时叶昔归的话给了她提醒。


    手里的东西全然没有用处，仿佛她做了这么多只是一场笑话。


    “收手吧，现在还有回头的机会。”叶昔归道，“我可以帮你离开……”


    话音未落，康娘子突然站起身：“叶昔归，你怎么如此天真，徐千霈是不可能放过我，其实他根本也不会在乎你，你真的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之间相处，还是你在自欺欺人？”


    “我夫君对陛下忠心耿耿，要不是徐千霈陷害我夫君，他怎么可能会死，也正是因为他如今的朝堂早已不是当初的朝堂。”


    康娘子眼底布满恨意，仅存的一丝希望就是杀死徐千霈。


    可徐千霈的身边太难以靠近，她在府上找了许多机会都无法接近。


    “我告诉你就是想要打破你对徐千霈的信任，我想要看着你怀疑上徐千霈，可令我想不到你如此相信徐千霈，可笑的是你也如此相信我，叶昔归，你有没有想过你从未看清楚徐千霈的真正面目！”


    康娘子手握着匕首一步步走向叶昔归，就像是叶昔归所说的一样，她迫切想要找到能毁去徐千霈的证据，却什么都没有。


    叶昔归往后退去，就见康娘子举起刀向她而来，她慌忙想要跑出门外，就在此时书房门从外面打开。


    一道颀长的人影霎时出现在门外，叶昔归回头望去就见徐千霈出现在门外。


    “徐千霈，我一直在等你！”康娘子没有再表现以往那般恭顺，对徐千霈的恨意再也藏不住，持刀向前挥动，刀尖朝向的方向却是离着最近的叶昔归。


    叶昔归正要往后退去，就察觉自己被一股力道往后拽去，眨眼间徐千霈就抬手挡在她的身前。


    银光划过半空，一道血色刺痛叶昔归的双眸。


    康娘子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情急之下她确实想要搏一搏用挟制叶昔归来威胁徐千霈，却不想徐千霈如此在乎叶昔归竟然拿以身挡在前方。


    她见徐千霈没有带人过来，当机立断再次举刀刺去。


    陆安琛目无惧意，在他看来康娘子的动作和跳梁小丑一般无二，也没有功夫再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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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侧身躲开抬手攫住康娘子的手腕，折断了她的手腕，匕首掉落在地。


    这时春兰从门外走进来，神情严肃道：“将她拿下。”


    叶昔归此刻脑子一片混乱，在康娘子被人制服后她连忙拉住徐千霈，红色的血浸透大半的衣袖。


    “流了好多的血……”叶昔归确实被吓住了，顾不得一旁还在骂声不断的康娘子。


    她捂住徐千霈的伤口尽可能止住血，忍不住双眼通红起来。


    要不是徐千霈挡在她的面前，也不会连累到他受伤。


    陆安琛低头看了一眼伤口，还有空闲安抚惊慌失措的叶昔归：“都是皮外伤，没事。”


    听到陆安琛这句话的春兰眼皮子跳了跳，明明那一刀是不可能会受伤的。


    她看向康娘子，让人捂住她叫喊的嘴巴。


    陆安琛抬眸神情冷然望向康娘子，冷嘲道：“刺杀朝廷命官，这个罪行你可满意？”


    “康娘子……”叶昔归同样看向康娘子，刚要开口说话就听到徐千霈一声闷哼，以为她扯疼了伤口。


    “抱歉，是不是弄痛腻了，你的伤赶紧包扎一下。”


    春兰适时道：“夫人还是带着大人去包扎伤口，这里交给我。”


    “嗯，我们走吧，这里交给春兰。”陆安琛再也没有看过康娘子一眼，带着叶昔归转身离开书房。


    等回到房间，叶昔归给陆安琛涂上伤药包扎好伤口，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依然心有余悸。


    烛火温暖，照映在她的脸上，眼里还能看到蒙着一层水光。


    “是不是还很痛？”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康娘子的身份？”


    面对叶昔归的疑问，陆安琛没有隐瞒：“她是魏恩明的夫人，不是什么康娘子。”


    今夜就是他故意留有空隙等着康娘子现身，而叶昔归的出现确实在他的意料之外。


    于是不得不改变原本的计划。


    叶昔归犹豫地问：“所以康娘子说她夫君的死和你有关系，是真的吗？”


    下一刻传来陆安琛一声轻笑，反问：“你难道还不相信我？”


    叶昔归摇头：“不是，我当然相信你，只是……那你要怎么处置康娘子？”


    “当然是依法处置，她刚刚要杀你，你还是对她心软，你有没有想过，她获取你的信任是为了对付我。”陆安琛眼里闪过一缕暗芒，“若是今夜我没有出现，她真的会放过你吗？”


    叶昔归不知道，也不知道康娘子是不是在欺骗她。


    “可我觉得她不是很坏的人。”


    “魏恩明证据确凿，是陛下亲自下旨，你可知道魏府那把火就是康娘子烧毁，魏府的人本可以不受牵连，却因为那把火除了康娘子无人逃脱，要是论起来那些人又何其无辜。”


    陆安琛目光扫过叶昔归，以往含着光亮的眸子此刻变得黯淡，不禁让他微微一愣。


    所经事不多，想来对于叶昔归一时难以接受。


    叶昔归还有疑惑：“既然你都知道康娘子目的不纯，为什么不早点抓住她？”


    陆安琛回道：“当然是你因为你还需要她，这是她仅剩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