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晚饭时间，董知晏也还没回来，中午还一切如常的，只是饭后他说了要出去一小会。


    云清桐从不会去过问这些。


    也就点点头没放在心上，可到了这会，手机突然弹出董知晏的信息。


    【晚饭我点了应季的腌笃鲜，米饭和面条都会有，晚上别吃太多容易积食。】


    云清桐看着这条信息，微微皱了眉头，这怎么哪哪都透着点古怪。


    要是以往，董知晏都得打出长篇小作文来解释说明前因后果才行。


    没有过多的犹豫，云清桐直接拨了电话过去，好在电话接通得很快。


    “你回香港了？”


    “没有，就一些小事，我处理好了就回来。”


    像是有门开关的声音。


    云清桐对声音向来都是敏感的，估摸着他应该是从办事的室内到了室外。


    “哦。董栩刚才的电话打到了我这。”


    “好，我给他打过电话了。”


    “嗯。”


    云清桐也就没再多问他什么，手机也收到了几天前就说要来上海的甜甜信息。


    本来她还是想卖关子的，结果云清桐对这个完全不好奇八卦，而甜甜又是一个完全憋不住的人。


    说是女子战队的事，正好基地也是在上海，甜甜单方面觉得很满意但又怕会遇到坑，也就非得拉上云清桐。


    她换了身衣服要出门时，正好董知晏点的晚饭也送到了。


    可这些她一点没动，原封不动地塞回冰箱了。


    “其实吧，我们这款游戏的比赛热度确实有时候还不如像你们这样的主播，其他游戏的比赛热度都不错，这整得官方已经无计可施了，现在也开始引进和扶持女子战队了。”


    云清桐也认可，近百人的混战比赛，不想别的游戏可以看到全局，这样的比赛看下来只能吸引到某个选手或是某个战队的粉丝，是很难破圈的。


    “那你还想去这个女子战队？就不怕还不如自己干主播吗？”


    甜甜很是认真地摇头，“这不一样，我本来就对比赛有着不一样的感情，哪个玩游戏有点实力的玩家是不想打比赛的？”


    “我啊。”


    云清桐百无聊赖地接话，对这些她可没有纠结过。


    到了对方给甜甜的基地地址，还是挺偏远的一个园区。


    “这里该不会是刚建成不久的园区吧？”


    上车出发的时候还是有点阳光的，可下车的这个时候，一点落日的余晖都没影了。


    可在路边应该亮起来的路灯却又都是暗着的。


    甜甜相对于云清桐一米七的身高而言，还要更高，骨架更大一点。


    可胆子却是很小的，她都想要让云清桐给她半包围住，给她提供安全感了。


    “你先给对方打个电话吧。”


    云清桐将手机的手电筒打开，照亮附近，看到不远处有块指示牌。


    直接拉着甜甜便一起往那边去了。


    “喂？我们已经在园区的门口了，要怎么进去？”


    “你来接我们？那好，我们就在……门口这一块很大的指示牌。”


    云清桐手机的界面已经是换到了拨打电话的界面。


    十来分钟后，倒还真的有人拿着个巨型功率的手电筒往她们这走。


    像是一男一女。


    等人靠近了，那张逆光的脸也就清晰了。


    “Jett？”


    云清桐对他还是挺有印象的，毕竟当初还多亏有他这事在，她才那么顺利地和公司解约。


    只是自那之后，云清桐就没有再关注过他了，对于他背后是被谁在操控的，也没有必要深究到底。


    要真较真起来，云清桐还得感谢一番。


    “云小姐？”


    Jett很明显也是没想到会再遇到云清桐，片刻沉默后，他还是当面说了句道歉。


    甜甜这种住在网上的人，自然也是知道了这一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再看看眼前的一男一女亲密程度，忍不住开口问：“所以你俩才是一对？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写那些无中生有的话？”


    Jett像是有些懊恼地摸了摸后脖子，“其实那些话不是我写的，但确实是以我的名义发出来的。这么做也确实是为了钱。打职业太难熬出头了，我家里人生病的钱我都拿不出来。”


    甜甜皱眉，“所以你这是被逼无奈？那那个人是谁，也太无耻了吧？”


    “没有没有，拿钱办事，这不是应该的吗？再说了，也是我主动找上他的。他让我做的也只是一件小事，就能直接给我那笔钱。”


    听他的用词，甜甜紧皱的眉头更加明显了，“什么叫做一件小事啊！你试试被无缘无故网暴，我们家桐桐谁也没得罪，就这样被卷入了无妄之灾！”


    倒是一旁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云清桐，越是看着就越觉得眼前这个已经剪成寸头的Jett格外眼熟。


    “你是在替江驰野做的？他才是这个鬼主意的背后人？”


    脑中一闪而过的角落人，那张脸像是瞬时清晰了不少。


    云清桐轻声笑了，“我还以为是我那纯的要命的堂哥，没想到是他那个闲的没事干的小魔王。”


    “算了，反正最后也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说说你们现在什么情况吧？”云清桐拍了拍甜甜的手臂，示意她先别着急，“招人又招到我身边来了。”


    Jett这才介绍了一下身边的女子，“我女朋友，周周，也是这支女子战队的前期组建经理。”


    “所以，你们现在面试了多少人？选人的标准是什么？准备走什么风格的？还有团队的其他配置有了没？”


    甜甜眨巴眨巴双眼，偏头看向云清桐，这些她可都是从来没有想过的，就是看到这样的一则招聘信息，就立马把自己的情况发了过去。


    “要不去我们基地仔详细聊？”


    周周也没有觉得被冒犯了，反而是拿出了专业的态度，“这个园区是新建成的，里面的产业确实不少，但这的租金少，我们刚起步就只能在这了。这几天是电路出了问题，还没修好，这才搞得路灯晚上都没亮。”


    到了基地里，聊了大概半小时，云清桐这才让甜甜和她单独聊聊，毕竟这是她自己要做的选择。


    突然被女子战队的消息吸引，云清桐还真去官博搜了搜，并不是只有一支，而是会有两个女子战队的名额，那也就意味着绝对不止周周利用了这个机会。


    正想去翻看看有哪些已经组建申报成功的女子战队时，手机屏幕跳转成了陆煦的视频通话显示。


    “女神，桐神，嫂子，求求来帮个小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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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接通，云清桐甚至都还没看清对面的脸，陆煦就已经一套丝滑的连招整上了。


    “能让陆少求我的，再怎么说我是不是也得做了？”


    云清桐靠在还没拆掉薄膜的沙发上，倒是觉得好玩，等他继续说。


    “女子战队的事，我当时还和你说过呢。”


    “那打住，我可不打职业。”


    云清桐动了动眉头，这活她是真干不来。


    “不是不是，就是找你当个教练，怎么样？”


    云清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找我当教练？LH的教练还不够你用的吗？”


    “那怎么不一样，风格不一样，当然是要找不同的教练。你就说吧，除了你，我还能上哪找一个暴躁冲锋型的人才？”


    云清桐无奈笑着，“啧，怎么听着不像是什么好话呢？”


    “哎，这就是你不对了，我这话还不是最高的夸赞吗？”


    说去LH的教练，云清桐突然想起刚才提及的江驰野。


    “江驰野是不是去了LH？”


    突然转换的话题倒是让陆煦跟不上，“江驰野是谁？”


    “合着你就是纯玩玩而已的？队里招人了你都不知情？”


    陆煦憨笑，“我又不是什么专业的，难道我不是出钱就可以了吗？”


    “那是不是招了新教练，是谁让你来找我的？”


    实在不是云清桐多想了，江驰野那家伙也快半个月没漏影了，肯定又在谋划什么小阴招。


    “教练组的人分析的，铜神就是最适合的人。”


    “得了吧，被人卖了还傻乎乎给人数钱。”


    有哪个正经的教练组是会分析得出云清桐这样的风格适合当教练的。


    除了江驰野，她实在是没想到还会有谁，能得出这么离大谱的结论。


    电话挂断时，正好甜甜也从小会议室里出来了。


    两人往外走的时候，Jett还将他们送到了园区门外。


    当晚两人躺在酒店的大床上聊了这个的事，甜甜才突然想起，“你今晚不回去是因为董少不在上海？”


    “在啊，但这和我回不回去有什么直接的关联吗？”


    “行吧，果然没人能拴住我桐姐。”


    甜甜也就没再继续聊这个，反倒是问了云清桐关于LH邀请她的事。


    “江驰野那家伙，能完美诠释人在干坏事的时候是最不嫌累的。”


    甜甜莫名想起那场决赛，真是够无聊的，队友能全找云清桐的前男友。


    “要不干脆和我一起算了。”


    “你觉得这可能吗？”


    云清桐推了推她的小脑袋瓜子。


    一直聊到了深夜，云清桐睡前才给董知晏发了条信息：【今晚不回。】


    【好。】


    董知晏像是捧着手机在等她信息一样，几乎是秒回。


    但他没多问，也没有什么过分的要求，这倒是让云清桐很满意。


    ——


    没有开灯的客厅，只有厨房里的一盏灯是开着的，董知晏往上划了很多次，可都没有新的消息再弹出。


    厨房的白色灯光只照亮半边脸，他的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向厨房的炉灶。


    那碗腌笃鲜一直被他隔水保温着，晚饭被云清桐签收后的十分钟，他就已经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