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第 49 章

作品:《我阎王爷,NPC,学生,我太难了

    门外的拍打与嘶吼声渐渐平息,并非鬼新娘放弃,更像是这间书房本身存在着某种力量,隔绝了外界的侵扰。房间内弥漫着一种与外面截然不同的气息——陈旧,却不腐臭;寂静,却不死寂。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墨香与纸张特有的味道。


    这是一间相当宽敞的书房。靠墙立着顶天立地的巨大书架,上面塞满了线装古籍和部分近代书籍,排列得一丝不苟。一张宽大的紫檀木书桌置于窗前,桌上文房四宝俱全,一方歙砚中甚至还有未干的墨迹,仿佛主人刚刚离去。墙壁上挂着几幅意境深远的水墨画,画的是山水竹林,透着一股清幽雅致。


    与外面那怨气冲天、诡异阴森的林宅主体相比,这里简直像是个世外桃源。


    然而,严宇腌却丝毫不敢放松警惕。掌心的钥匙碎片在此地共鸣得异常清晰、稳定,显然目标就在此处。而《幽冥录》残卷散发的冰蓝光晕,也微微流转,似乎在与某种同源的力量相互呼应。


    实习马面挣扎着爬起来,惊疑不定地打量着这个过于“正常”的房间。阿指也警惕地嗅着空气,三个脑袋露出困惑的表情。


    【弹幕(从紧张中稍稍缓解)】:


    【“这房间……画风突变?”


    “好干净好雅致,跟外面不像一个地方。”


    “钥匙碎片肯定在这里!”


    “但是好安静,安静得让人发毛……”】


    严宇腌的目光扫过整个书房,最终定格在书桌之上。除了文房四宝,桌面上还摊开着一本线装书册,旁边放着一枚作为镇纸用的、冰蓝色的玉佩。


    那玉佩的材质、光泽,以及散发出的能量波动,与他手中的钥匙碎片同出一源!


    就是它!


    严宇腌走上前,小心地拿起那枚玉佩。入手温润(相对钥匙碎片的极致冰寒而言),内部的能量浩瀚而纯净,显然是一块更大、更完整的钥匙碎片,或者说,是构成钥匙的重要部件之一。


    就在他拿起玉佩的瞬间——


    书桌上那本摊开的线装书册,无风自动,书页哗啦啦地翻动起来,最终停在了某一页。


    与此同时,书房内那静谧的气息被打破,一个温和、清越,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与复杂的声音,突兀地在房间内响起,仿佛有人在耳边轻声叹息、低语:


    “你……终于来了。”


    这声音并非来自门外,也非幻听,而是直接回荡在意识层面。


    严宇腌眼神一凝,握紧玉佩和《幽冥录》,环顾四周:“谁?”


    实习马面和阿指也立刻进入戒备状态。


    “不必紧张。”那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我并无恶意。或者说……我已无力对任何人抱有恶意。”


    书页上,那停住的一页,开始浮现出淡淡的、由光芒构成的字迹,与那声音同步:


    “我是此宅曾经的主人,亦是……被困于此的一缕残念。”


    字迹与声音都带着一种中性的特质,难以分辨其原本的性别。


    “你手中的‘寒玉’,以及你带来的‘录’,都证明了你是我要等的人。”声音继续道,语气带着一丝感慨,“没想到,最终等到的是……‘你’。”


    严宇腌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话语中的细微停顿和那种复杂的意味:“你认识我?还是认识……这枚碎片之前的主人?”


    声音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词句。


    “我认识的,是‘钥匙’本身代表的因果,是注定会来此取走它的人。”声音缓缓道,“至于你……很奇特。你的身上,缠绕着太多矛盾的‘线’,命运的轨迹模糊不清……甚至,我一时竟难以界定,来的究竟是‘他’,还是‘她’?”


    他?还是她?


    这话让严宇腌眉头紧锁。他的性别认知从未有过问题,但联想到自身那混乱的身份状态,以及血月、身份覆盖等诡异经历,对方这话,似乎并非指生理性别,而是某种更深层次的、关乎存在本质的标识?


    “何意?”严宇腌冷声问道。


    “看来你自身亦处于迷雾之中。”声音带着一丝了然,却并未直接解释,而是话锋一转,“罢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拿到了‘寒玉’,便承接了相应的因果与……责任。”


    书页上的光字开始变化,勾勒出一幅模糊的地图,其中几个点闪烁着微光。


    “林宅之变,源于封印松动,邪秽入侵,更因‘她’——外面那位穿着绣花鞋的姑娘——的执念与我的……无力回天。”声音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悲伤,有无奈,“‘寒玉’是稳定此方‘节点’的基石之一,也是开启下一处地点的‘指引’。如今你取走它,此地的平衡将被彻底打破……”


    声音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你必须尽快前往地图上所标示的下一个地点,那里有另一块碎片,也是加固封印、了解真相的关键。否则,一旦此节点彻底崩溃,污秽溢出,后果不堪设想。”


    严宇腌看着那光字构成的地图,将其牢记于心。下一个地点,似乎是一座……深山古观?


    “至于‘她’……”声音变得低沉而悲伤,“若有可能……请让她安息吧。她的执念,源于一个误会,一场骗局,而我……亦是局中之人,无力澄清。”


    话音到此,渐渐微弱下去。书页上的光字也开始消散。


    “我的时间到了……这缕残念,即将散尽……”


    “记住……小心……‘他们’……一直在……看着……”


    “还有……你的身份……或许并非……偶然……”


    声音如同风中残烛,最终彻底消失。书房内恢复了之前的寂静,那本摊开的书册也恢复了普通的样子,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只有严宇腌手中那枚温润的“寒玉”碎片,以及脑海中清晰的地图,证明着刚才那场跨越时空(?)的对话真实存在。


    实习马面松了口气,又觉得信息量太大:“严哥,刚才那是……林宅真正的主人?他/她好像知道很多?”


    严宇腌摩挲着“寒玉”,眼神深邃。


    他?还是她?


    看着?


    身份并非偶然?


    新的碎片到手,线索指向下一站,但谜团却似乎更多、更复杂了。


    他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门外那属于鬼新娘的怨气似乎又开始凝聚。


    拿到东西,该离开了。


    而如何从暴怒的鬼新娘手中脱身,又是一个新的难题。


    书房内的宁静如同脆弱的琉璃,门外鬼新娘那充满怨毒的嘶吼与愈发疯狂的撞门声,正将其寸寸击碎。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门板上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痕,浓郁的黑色怨气如同活物般从门缝中丝丝缕缕地渗透进来。


    实习马面紧张地握紧锁链,虽然刚才那声音说并无恶意,但门外那位显然不是好相与的。阿指也焦躁地刨着地面,三个脑袋齐齐对着门口低吼。


    严宇腌紧握着新得到的“寒玉”碎片,脑海中回响着那缕残念最后的话语——“若有可能……请让她安息吧。她的执念,源于一个误会,一场骗局……”


    误会?骗局?


    他目光扫过这间雅致的书房,又想起残念那中性难辨的声音和复杂的情绪。一个模糊的猜想在他心中逐渐成形。


    或许,鬼新娘苦苦等待、怨恨至深的“负心郎”,与这书房的主人,与那缕残念,本就是……同一个人?而所谓的“负心”,背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真相?


    门外,撞门声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压抑的、仿佛凝聚了所有悲伤与绝望的哭泣声。那哭声并不响亮,却丝丝缕缕,钻心刺骨,比之前的尖啸更让人心悸。


    然后,鬼新娘的声音响起,不再是疯狂的嘶吼,而是带着令人心碎的哀婉与质问,直接穿透门板,回荡在书房内:


    “为什么……为什么不开门……”


    “你说过……金榜题名时……便回来娶我……”


    “我守着这宅子……等了又等……等到红颜枯骨……等到魂归离恨……”


    “你却……你却与他人……在此吟风弄月……笔墨传情……”


    “你好狠的心……林郎……”


    林郎?


    严宇腌眼神微动。他快步走到书桌前,目光如电,迅速扫过桌上那些摊开的书籍、文稿。很快,他在一叠信笺下,发现了一枚被小心收藏起来的、已经褪色的香囊,以及一封字迹娟秀、却并未寄出的信。


    他拿起那封信,快速浏览。


    信的内容,并非情书,而是一封绝笔信!写信之人,自称是“林郎”的知己好友,信中痛陈有人因嫉妒“林郎”的才华与即将到来的姻缘(与鬼新娘),设计陷害,伪造了“林郎”与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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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染的证据,并买通官府,欲置其于死地。“林郎”为了不连累未婚妻(鬼新娘),只得忍痛写下绝交书,并让好友(写信人)将此信与定情信物(香囊)送回,希望她能死心,另觅良缘,而他自己,则已决定在被抓捕前,于这书房中……自尽明志!


    信的末尾,字迹潦草,带着决绝与不甘:


    “……此身已污,百口莫辩,唯有一死,以证清白!盼卿……忘了我这个‘负心人’,好好活下去……”


    真相大白!


    所谓的“负心”,竟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而“林郎”为了保全所爱,宁愿背负骂名,慷慨赴死!这书房,便是他最后殒身之地!那缕残念,便是他至死未能澄清冤屈的不甘与对爱人的愧疚所化!


    而鬼新娘,至死都以为情郎变心,怨念冲天,化为此地凶煞,徘徊不去!


    严宇腌深吸一口气,拿起那枚香囊和绝笔信。他走到门前,没有立刻开门,而是将香囊与信,通过门缝,缓缓地塞了出去。


    同时,他凝聚心神,并非动用力量,而是以一种清晰的、带着怜悯与告知的意念,将刚才从那缕残念和信中得知的真相,如同涓涓细流般,传递向门外:


    “他没有负你。”


    “是奸人陷害,他为保你周全,甘愿赴死,背负污名。”


    “这书房,是他殒身明志之所。”


    “他一直……都爱着你,至死未渝。”


    门外的哭泣声,骤然停止了。


    死一般的寂静。


    实习马面和阿指都屏住了呼吸。


    几息之后,门外传来一声极其轻微、仿佛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紧接着,是纸张被拾起的窸窣声。


    然后,是一声漫长到仿佛跨越了百年时光的、混合着无尽震惊、恍然、悲痛与释然的……叹息。


    那叹息声中,蕴含的怨毒与疯狂,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褪去。


    严宇腌感觉到,门外那原本浓郁粘稠、几乎化为实质的怨气,开始变得稀薄、纯净,最终化作一种深沉的、令人心碎的悲伤。


    “原来……如此……”


    鬼新娘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再尖锐,不再哀怨,只剩下无尽的疲惫与解脱。


    “林郎……是我……错怪你了……”


    “百年等待……原来……是一场空……”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最终归于沉寂。


    严宇腌等待了片刻,这才缓缓拉开了书房的门。


    门外,长廊依旧幽暗。


    但那个穿着大红嫁衣、盖着红盖头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只有地上,安静地躺着那枚褪色的香囊,和那封绝笔信。


    空气中,那股甜腻的胭脂香气也彻底消散,只剩下老宅固有的陈旧气息。


    一缕极其微弱的、带着释然与谢意的纯净魂力,如同萤火,在空气中盘旋一周,最终缓缓消散于天地之间。


    她,终于放下了执念,得以安息。


    实习马面看着空荡荡的走廊,松了口气,又觉得心里有些发酸。阿指也安静下来,三个脑袋默默地看着那消散的魂力。


    【弹幕(一片唏嘘与感动)】:


    【“呜呜呜……原来是个悲剧……”


    “奸人误我!有情人不得眷属!”


    “鬼新娘终于解脱了……”


    “大佬这算是超度了她吧?”


    “看得我好难过……”】


    严宇腌沉默地拾起地上的香囊和信,将其放回书房的书桌上,与那方未干的歙砚并排。


    尘归尘,土归土。


    一段百年的误会,至此终结。


    他不再停留,带着“寒玉”碎片和《幽冥录》,沿着来路,向林宅外走去。


    这一次,再没有任何阻碍。


    当他们走出那道木质裂缝,重新回到梧桐巷时,东方已然露出了鱼肚白。


    身后的裂缝缓缓闭合,最终消失不见,仿佛林宅37号从未存在过。


    严宇腌站在晨曦中,感受着掌心“寒玉”传来的温润与脑海中那幅指向深山古观的地图。


    林宅之事已了,鬼新娘得以安息。


    但更大的谜团与更艰难的旅程,还在前方等待。


    他看了一眼手中光华内敛的“寒玉”。


    下一站,


    深山古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