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39章

作品:《哥哥再爱我一次

    电视屏幕已转到下一个新闻,梁澄嗓子发干,僵硬地拿出手机确认冲北先前发送给他的航班号和新闻播报的是否一致。


    一个字母,一个数字地确认——一模一样。


    梁澄当场身体发软,脑子一片空白,就要跌倒在地,他缓了数秒,对助理李勉说道:“立刻联系航空公司那边,我要知道这一趟航班的最新情况,冲北在上面。”


    艰难地说完,他攥紧李勉的手臂,有气无力,“扶我去那边坐下。”


    李勉感到他虚脱无力,整个人的重量都完全压在他身上,他咬牙搀着一脸菜色的梁澄到会客区沙发坐下,然后立马通过人脉联系上航空公司。


    梁澄靠在沙发,漆黑无光的眼珠子死死盯着李勉一举一动,在得知目前情况不明时,一股未知的、巨大的恐慌席卷了他,他不该一直采用逃避的方式处理两人关系,要是他早同冲北和解,他也不会搭乘这架飞机,更不会有任何意外产生。


    他和冲北会永远在一起,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连累了冲北。他怎么就这样犟,非要去惩罚冲北,他是他的爱人,做什么都是对的,他也有自己的无奈。


    但到了这一步,一切都无解了,他恨不得代替冲北承受一切,可是却发现自己只能瘫倒在小小一隅的沙发上,寸步难行。


    梁澄后背已被汗水浸湿,薄薄的白衬衫贴在脊背,他青筋暴起的手撑着下垂的脑袋,浓密的睫毛剧烈颤抖,心里的不安已经抵达峰值。


    动用所有的关系,最新的情况传来,让他做好最坏的准备。


    梁澄一下卸了力,惨白着脸窝在沙发一角。


    *


    冲北举着自己的手机同地服据理力争,“我已经提前值机了,凭什么不让我上?”


    地服小姐礼貌地抱歉,“冲先生不好意思,本趟航班超售,目前只剩下您一个人还未登机,所以只能麻烦您乘坐六个小时后另一班最近的飞抵F国的飞机。您放心,我们将支付您一万块的补偿金。”


    冲北摇头,“我不要补偿金,我只想坐上这班飞机,现在登机口还未关闭,哪位乘客愿意下机,我再支付一万块,一共两万块补偿他。”


    地服小姐面色为难,登机时便广而告之,但由于此次航班几乎被一个公司包圆了座位,只有少数的头等舱乘客是单人出行,但去F国的多是因为公务,时间紧张,对于那些头等舱的乘客而言,时间就是金钱,一两万他们压根看不上。


    而面前这位先生也是预定的头等舱,不差钱的主,身为服务人员的她同样很为难,只能抓住他最后一个到达登机口的理由,说服这位先生,可对方竟然还将补偿金提高了一倍。


    要是她遇上这种情况肯定万分愿意,可今天这班机又恰好遇上团队公干,对方是不可能允许一名员工换乘航班,他们的负责人说过,几百人必须要一起走的,他们的行程无能改变。


    头等舱的乘客就更别说了,所以,今天这个超售的倒霉蛋,只能是面前这位同自己争论得脸红脖子粗的先生了。


    “抱歉,这不属于我的权限范围,我马上联系值班经理过来同您沟通。”面对白金卡用户,地服实在无能为力,只能立马打电话呼叫领导解决,免得一个投诉信让她这月绩效清零。


    冲北看着一分一秒过去的时间,再次加码,大声吼道:“我出十万块,只要能让我坐上这班飞机,经济舱也行。”


    地服小姐正在同上级汇报这件事,冲北的话也随之通过话筒准确清楚传递到另一边,话筒那边的人愣了一下,地服小姐也目瞪口看着他,甚至中断了汇报。


    冲北一把抢过她的电话,对电话那头的领导说:“你好,我私人出十万元,不需要航空公司支付一分钱,只要让我坐上这班飞机。”


    那边隔了两三秒回复,是略带喘息的温柔女声,似乎正在赶来的路上,半跑着通话,“抱歉先生,我很理解您肯定是因为万分火急的事情才必须要赶上这班飞机,但是我们公司也有自己的规章制度,一是肯定不可能让您破费;二是一万块已经是我们最高的补偿金了。我正赶过来,已经看见您了,我们当面谈。”


    冲北转过身,果然看见一个朝他跑过来的,穿着蓝白制服的女士。


    两人谈了许久,冲北争得口舌干燥,一直到登机口关闭,最终只得被迫无奈接受补偿金,搭乘下一班飞机。


    重新办理好机票手续,冲北瞬间精疲力竭,为了不再次“误机”,他去机场头等舱休息室找了个房间睡觉,并且郑重叮嘱服务人员务必确认好航班登机时间,提前叫醒他。


    在洗澡间洗了个澡后,浓烈的困倦席卷而来,脸刚碰上床,便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被服务人员叫醒的,冲北忙地睁开眼,立马收拾好东西前往登机口。刚在登机口休息区坐下,打开手机便发现梁澄半个小时前竟然回复了他之前的信息,当时他还在睡觉,后来又匆忙着收拾东西过来没注意。


    他忙地打字,“航班超售,我被迫改了另一班机,还有十几个小时才能到。”又把新的航班信息发过去,然后勾着嘴角等待对方回复。


    看得眼睛都麻木了,对方依旧没回复,冲北悻悻盯着手机屏幕熄灭。


    *


    梁澄麻木地坐在沙发上,心脏像被火烧一样疼痛,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也没理,把它归于工作信息。


    现在,他的心里只有冲北,他不信神灵,但此时此刻却虔诚地向神明许愿,祈愿冲北能平安落地,无论什么后果,由他一人来承担。


    窗外血红的落日铺满浅蓝色的天空,薄薄的余晖落在他的脸上,从高挺的鼻梁慢慢滑向另一侧,他听见一旁李勉的通话内容,飞机处于X国监管区,获取信息量有限。


    梁澄抿唇,掏出手机准备看看互联网上的消息,刚摁亮屏幕,意外地看到来自冲北的信息,手比脑子快,划开手机后,他简直喜极而泣。


    冲北没有坐上那班飞机,现在竟然还在京州市。


    他颤抖着指尖飞速点开视频通话,那边接得很快,梁澄看着窄窄的手机屏幕上骤然出现的熟悉脸庞,顿时绷不住了,沙哑着声音说:“冲北你真的要吓死我了,还好你没来F国,你现在立马回家,不要过来了,我明天就……不,我马上回国。”


    透过清晰的屏幕,冲北看见梁澄苍白虚脱的脸和猩红的眼圈,两颊驼红,看起来很不正常、难受的模样,似乎遭受极大的惊吓,“什么吓死了?你到底怎么了?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还是F国发生什么事情了?”


    梁澄摇头,画面在抖动,他正在急匆匆上楼,“我没事,你答应我,快点回家,等我回国。”


    冲北虽然感到疑惑,但仍然听话地从离登机口最近的座位起身,他走向刚才的地服小姐,地服小姐正在同一旁的同事小声聊天,冲北隐约听见空难、F国几个字。但他没做多想,对她说:“你好,我不坐这班飞机了,我现在要怎么出去?”


    地服转过头看他,发现他是先前那位宁愿自己支付十倍补偿金也要去F国的乘客后,瞪大眼睛又看了数秒,详细确认道:“你好冲先生,请问你是选择放弃乘坐本次航班,现在就要离开登机区域,离开机场吗?”


    冲北点头,“是的,我不去F国了。”


    地服震惊又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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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额……好的。但是机票可能没办法全额退款,我需要提前告知您。”


    冲北:“我了解的。”


    地服礼貌微笑,“那好的,我这边马上安排工作人员带您出去。”


    被工作人员带离机场后,冲北再次回到梁澄家中,以此同时,他和梁澄的视频通话一直没有间断,到了家里,他看见镜头那边的梁澄已经收拾好行李,准备出发去机场。


    他坐在车里,对坐在家里沙发上的冲北说:“你乖乖地等我回来,不准到处乱跑。”


    冲北不知道梁澄到底发生了什么,两人从冷战到现在的如胶似漆连上厕所都要通话的状态陡然变化不过因为一条他飞去F国的信息。


    可他发红的眼眶和明显不对劲儿的状态显示这种剧烈变化的原因肯定同两个当事人有关系。他没有遭遇任何突发事件,那就是梁澄在F国肯定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们之间距离太远,冲北只好一直忍耐,不去追问,等他回国再详细询问。


    为了让聊天氛围轻松愉快,他们默契地找话题,一路瞎聊,一直到梁澄抵达机场、登机……网络信号中断了一会儿,冲北这才和他切断了视频。


    满格的手机电量聊得只剩下百分之十,冲北拿出充电器插上,误触到屏幕上的wb,他看了一眼跳出的最新条微博,是一条来自权威官方新闻媒体的信息,“从我国飞往F国,航班XXX号的客机发出‘mayday’求救信号后,在万米高空中失联……”


    冲北看着熟悉的航班号,心脏瞬间沉下去,他终于明白了,原来梁澄以为他在那架飞机上,原来让他伤心的人还是自己。


    冲北捏着手机,万分后悔自己当时没有及时给他更新航班信息,让他在异国他乡担惊受怕那么久,他肯定以为自己……他无法想下去了了,推己及人,要是梁澄处于那样危急的险境,他估计早就已经崩溃了。


    在网上又搜索了有关那趟航班的消息,看来看去基本没有什么有用信息,无非是失联、空难……还有一些人的推测分析。


    冲北看得眼睛有些麻了,这时梁澄的通话请求倏然跳出,立马被他点击接通,“梁澄,你……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告诉你我不在那架飞机上的。你当时肯定吓坏了,都是我的错,你骂我吧,什么都行。”


    梁澄先前没有说透,就是害怕冲北伤心,但他依然知道了,还是伤心了。


    他安慰冲北,“不,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不回你的信息,你也不会非要来F国,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都是我的错,宝贝。我应该理解你,完全信任你,你有自己的难言之隐,而我这样的行为幼稚至极。”


    他语气中缠绕着千万种忏悔,一眼不眨注视屏幕里双眼通红的人,隔着千山万水表达自己的爱意和悔意。


    “劫后余生”的喜悦,他现在连半个字的重话都舍不得对冲北讲,更何况骂人。他现在只想忏悔,忏悔他的做作,明明深爱对方,还是逼自己去和相爱的冷战,为什么就能理解对方,非要采用这种极端的方式伤害爱人的同时也在自虐。


    冲北不说话,但咬着唇用力摇头,不是他的错,还是他太任性了,以为自己能掌控一切,但却伤害了他的爱人。


    如果他从最开始便拒绝父亲替他安排的相亲,同他分庭抗礼,撒泼打滚,甚至采取更激烈的方式对抗父亲,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和稀泥,临阵脱逃,才让总是一人在前冲锋陷阵的梁澄扛不住,让他心寒。


    爱,应当是互相为彼此的后盾,成为彼此依靠的肩膀。


    而他,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逃避者,一个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