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的浓烟还没散尽，焦味被风吹到客厅里。


    李斯河顶着满头的黑灰，低垂着脑袋地从浓烟滚滚的厨房里挪出来。原本柔顺的头发此刻像被雷劈过一样。


    “你还好吗，李？”迪克快步走过来，视线扫过他狼狈的模样，强忍着没笑出声。


    李斯河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自我怀疑和沮丧，“我只是想煎个蛋，为什么锅会炸…”


    越说脑袋越垂越低，几乎要埋进自己的衣领里，像一只犯了错企图把自己藏起来的小狗。


    一双手轻轻落在他的头顶，带着温热的触感揉了揉，把他本来就乱的头发揉得更像鸡窝。


    “没关系的，李。”


    那双钴蓝的眼睛里盛着细碎的星光。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擅长的事情，这没什么好沮丧的。”


    “里奇……”


    李斯河看着眼前这张写满了真诚与鼓励的俊脸，一双眼睛也变得亮晶晶的，一脸感动。


    然后，他就听到迪克用无比自豪的语气，竖起一个大拇指，补充：


    “哈哈哈，能将厨房炸掉，恰恰说明你也是人才的一员！”


    噗——


    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击中了。


    迪克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话语的杀伤力，目光转向正在客厅里悠哉路过的杰森：


    “不过，你们平时吃什么？我看杰森好像P…圆润了不少。”斟酌一下用词。


    李斯河默默看了一眼杰森的腰身，内心OS：原来你也看得出来他胖了很多啊。


    抹了把不存在的血：“嗯…我们平时都是直接吃的，不用煮。”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杰森鄙夷地瞥了愚蠢的人类一眼，自顾自地走到角落的一个柜子前。


    像人一样站好，熟练地操作机器。几分钟后，“叮”的一声脆响，一份新鲜的食物被推了出来。


    杰森用爪子将食盆勾到地上，然后低下头，优雅地开始进食。期间，他还抽空抬起眼皮，怜悯地看着两个依旧站在厨房门口的人类。


    李斯河看着迪克震惊的表情，解释道：“这是……出品的自动料理机，放原料进去就能出熟食。我们平时就靠它活着。”


    杰森很快风卷残云般地吃完了自己的晚餐，满足地舔了舔嘴巴。


    迪克看着那台机器，又看看安然进食的杰森，最后目光落回一片狼藉的厨房和满脸黑灰的李斯河身上。


    沉默几秒，猛地抓住李斯河的肩膀，眼神炽热：“李！请务必告诉我，这台机器是哪里买的！我非常、非常需要它！”


    “？”


    李斯河看迪克对那台自动料理机表现出超乎寻常的热情，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


    迪克接收到他疑惑的眼神，轻咳一声，解释：“咳，我有一个朋友……对，就是一个朋友。他平时工作特别忙，基本上没什么时间下厨，自己动手的结果……嗯，也不是很理想。所以我觉得，他一定会非常需要这个！”


    李斯河默默地看着他，感情你也是厨房杀手的一员啊。。


    “这个……”李斯河挠了挠脸颊，有些为难地说，“这个产品还在内部研发和测试阶段，暂时不对外出售的。” 毕竟是系统出品，流出去解释不清。


    迪克脸上立刻浮现出明显的失望，但他还不死心，握着李斯河的手，语气真诚：“那太遗憾了。不过，李，如果以后有需要测试员或者投资人，请务必联系我！我百分百支持！”


    为了拯救自己（和他朋友们）的胃，以及哥谭/布鲁德海文的厨房安全，投资一台神奇的料理机完全值得。


    等享用完晚餐，李斯河也终于想起了正事。


    在迪克期待又带着点紧张的目光中，李斯河从口袋里掏了个塑料瓶出来。


    “这就是清咒丹，”他把丹药放在掌心，递到杰森面前，“吃了它，你就能变回来了。”


    ……


    房间里陷入安静。


    李斯河抬起头，发现迪克正襟危坐地坐在沙发上，眼神紧紧盯着他手里的塑料瓶，但身体却没有任何动作。


    不解地问：“你们怎么不说话？”


    迪克眨眨眼：“……就这样？不需要画个法阵？洒点圣水？或者念段咒语之类的？”


    他接触过的魔法侧事件，哪个不是仪式繁琐，还伴随着各种光效。就这么一颗药丸，还是塑料瓶装的。


    “？”


    这下轮到李斯河看了看手心的塑料瓶，他拿到确实也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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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拿错了，但系统表示要跟上时代，他也没法说什么。


    “咳，不用担心，直接吃下去就行了。”


    说完，李斯河脸上挂着笑，伸手就把那颗清咒丹递到了正歪着狗头、好奇打量丹药的杰森嘴边。


    “来杰森，该吃药啦。”


    “要不要加点糖，药太苦了。”


    小比不管，小格万物皆可吃。嘴巴一张就将丹药吞下去。


    整个过程快得迪克都没来得及阻止。


    杰森吞下丹药后，只是打了个小小的嗝，嘴里冒出一缕几乎看不见的光芒。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大眼瞪小眼地在原地等了快一分钟。


    迪克忍不住问：“就…杰森呢？”


    李斯河也有点不确定了，挠着头：“吃下去就行啊……难道是剂量不够？”


    就在他开始怀疑系统是不是卖了假药给自己时，蹲坐在地上的杰森突然发出了一声不适的呜咽，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杰森！”迪克立刻紧张地蹲下身。


    只见杰森的身上开始散发出柔和的白光，将他整个包裹起来。他的身体在光芒中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变化，骨骼发出细微的咯吱声，体型逐渐拉长、变大……


    迪克屏住了呼吸，心脏激动得快要跳出胸腔。


    李斯河也瞪大了眼睛，期待着见证这奇迹的一刻。


    光芒散去。原地，比格犬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蜷缩在地上的、黑发凌乱的少年。


    穿着不合身的简单衣物，身体因为痛苦而微微颤抖。


    少年缓缓地抬起头，露出一张带着些许稚气却眉眼锐利的脸庞，以及那双碧蓝色的眼睛。


    杰森·托德，回来了。


    他眨了眨眼，似乎还有些不适应，然后尝试着开口，嗓音因为长时间未曾以人类声带发声而有些沙哑：


    “……迪基鸟，”


    他瞥了一眼满脸激动、几乎要热泪盈眶的迪克，“……你那张蠢脸，凑得太近了。”


    迪克却不管不顾，一把将他紧紧抱住，声音哽咽：“欢迎回来，小翅膀！”


    李斯河站在一旁，看着这兄弟重逢的一幕，挂着狼外婆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