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永寿公主

作品:《从岭南孤女,到开国帝王

    “哎,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昨天才接了皇帝的赏赐,今天可不就来活了吗?”


    姜渺捧着铜镜,一边整理仪容,一边叹气。


    “娘子怎么说这话,能入宫陪公主读书,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呢。”


    石春生站在姜渺身后为她抚平衣服上的褶皱,含笑开口。


    “昨天娘子跨马游街的模样,让咱们左邻右舍好一阵夸赞,就是可惜柳郎君走得太急,也不知他看没看到。”


    “柳太平,哎!”


    姜渺听她提起这个名字,又是一声叹息。


    昨天她游街完毕,又被强拉去与众人吃了顿酒,宴席结束后提着两份提前打包好的饭菜兴冲冲地回家,想要和柳太平、石春生两人一同分享。


    可没想到踏入家门后,石春生竟告诉她,早上她刚出门没多久,柳太平就跟着一个神色匆匆的中年人离去了,甚至没来的急和她当面辞别。只托石春生向她转告,说是“家中有事,先走一步”。


    至于究竟所为何事,他如何在京中有了亲人,现居何处,为何之前不曾讲明,种种问题都随着他的离去而变得扑朔迷离,姜渺甚至想问都找不到人问。


    “好歹也相处了一路,忽然要走,怎么连个联系的法子也不知会一声?”


    姜渺对此心中疑惑,但也懒得深究。


    没了柳太平事小,委屈了她的肚子事大。


    从前柳太平在时,一切烹煮之事都由他负责。明明都是普通的食材,但经他的一双巧手烹调过后,就能使人胃口大开。如今他走了,单靠自己和石春生两人,想要做出一顿可口的饭菜,那可是千难万难。


    过几日还得去寻个厨娘回来才好。


    姜渺在心中默默计算着,除去皇帝昨日差人送来的一次性赏赐,单凭自己给公主当伴读的这一点“死工资”,想要在京城养活一家子,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果然是洛阳米贵,居大不易啊!


    得再想些赚钱的法子,坐吃山空可不是长久之计。


    姜渺一边思索,一边和石春生告别,往皇宫而去。


    今天是第一天“上班”,可不能迟到了,也不知道这位素未谋面的永寿公主,是不是个好相与的?


    与此同时,皇宫,昭阳殿内。


    永寿公主躺在巧匠精心雕琢的床榻上,蜀锦薄衾半掩着身子,乌黑的长发披散着。如果忽略掉被子内左右翻身的动静,便算是一幅《海棠春睡图》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永寿公主突然警觉,伸手将纱幔撩开一条缝隙朝外看去,见是贴身侍候自己的宫人,顿时放下心来,又重新躺回榻上,背过身去。


    宫人走近,见公主一副不愿起来的模样,又叹气劝道:“殿下,时辰快晚了,真不起床梳洗吗?今天讲学的可是高女史。”


    “不起不起!”永寿公主躺在床上,双脚一阵踢踏,又伸手拉住被子将头蒙住,声音闷闷的,“高女史又怎么样,别的姊妹们怕她,我却不怕!大不了就让她去父皇母后那里告状!反正现在去也赶不上了,还不如多睡会。”


    “哎,”宫人叹了口气,伸手将公主身上的被角掖了掖,犹豫着点头,“那、奴婢过会再叫您起来。”


    其余侍候的宫人们见状,愈发放低了声音做活。这位永寿公主平时待人倒还算和气,可一旦性子发作起来,除了陛下、皇后,满皇宫里再找不到第三个人能制得住,就连公主的嫡亲兄长也不行。


    却说那边,姜渺验明身份进了皇宫,就要去寻永寿公主,一名好心的内侍远远望见,便迎上来问候:“可是万岁乡君当面?公主命我早早在此等候,告知乡君如今她已去了兰蕙殿,乡君请随我来。”


    姜渺心中喜悦,谢道:“有劳中官领路。”


    内侍转身在前带路,姜渺跟随在后,一边打量着宫中殿宇、景致,一边与那内侍搭话。闲聊间自然难免谈及永寿公主。


    “不知公主性情如何?”姜渺问。


    内侍脚步一顿,脸上表情微妙,压低了声音道:“公主乃是皇后所出嫡幼女,陛下与皇后爱之如掌上明珠,脾气难免会大些,不过秉性确是极好的,乡君见了自然知晓。”


    姜渺一听,心里顿时明白了七八分,看来这永寿公主是个性情顽劣的主儿啊。


    这内侍一路上又与姜渺交代了一番宫中规矩,行到一处宫殿左近便停下了脚步,指着面前的宫殿道:“此处便是众公主们的教习之所,奴婢身份低微,只能送乡君到此处了,就此告辞。”


    姜渺再次谢过,独自一人向前,见那宫殿的门楣上挂着一张匾额,上书“兰蕙殿”三字,知道来对了地方,便要抬步迈进。


    可还没等她走进,就见一位身着宫装、手持书卷的中年女官走了出来,一脸严肃地看向自己。


    “你是何人?”


    姜渺心中猜测,恐怕这人便是刚刚内侍所说的,今日为公主们授业的高女史了,连忙上前几步行礼:“在下姜渺,见过高女史。”


    “你就是本次‘童子科’的状元,陛下为永寿公主新选的伴读?”


    “正是。”姜渺神色恭敬。


    高女史面色稍霁,但还是板着一张脸道:“原来是姜状元,公主如今尚未到来,你且在门外候着吧。”说完便转身进殿,继续讲授起来。


    “是。”


    姜渺安静地退到一边垂首站立,耳畔传来高女史为其余公主们讲授课业的声音。她仔细听了几句,发现讲的乃是《女诫》中的妇行一节。


    正想听听这位高女史对此有何见解,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伴随着环佩叮当声便由远及近。姜渺抬眼望去,只见一名衣着华丽的少女,在一众宫人的前后簇拥下姗姗来迟。


    少女形容尚小却容貌昳丽,脸颊上带着些许红晕。乌发蝉鬓,行动间衣袂轻扬,发髻上插着的步摇垂珠也随之摇曳,更兼颈项间挂着的一串明珠,衬得整个人愈发明媚。如此装束,不是永寿公主还能是谁?


    “公主殿下。”姜渺忙上前行礼。


    高女史听到外面动静,虽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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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悦,也还是先按规矩行礼。


    永寿公主对两人随意地挥了挥手,目光略微在姜渺身上打了个转便要抬脚往殿内走。


    “公主殿下且慢。”高女史先一步开口,声音冷冷的。


    永寿公主转身站定,似是心虚又似是不耐:“夫子叫我何事?”


    “殿下今日何故来迟?”


    “我、我……”永寿公主眼珠乱转,为自己辩解道:“我昨夜温书到半夜,睡得晚了,所以来迟。”


    高女史一听便知这是临时编出来糊弄她的,因此面色冷硬道:“公主殿下乃是天潢贵胄,论及尊卑,当行君臣之礼。但臣既蒙陛下恩典,忝为人师,便有教化之责,不能因贵废法。殿下迟来已非一日,当罚手板五下,以儆效尤。殿下,请伸手!”


    一听要挨手板,永寿公主顿时瞪圆了眼睛,从前这位高女史虽然严厉,但至多不过是去父皇母后那里告自己的刁状,打人还真是破天荒头一遭。


    殿内其他的公主们听见高女史要打长姊的板子,也都震惊于高女史的勇气,一个个探头探脑地想要看个究竟。


    永寿公主将手往背后一藏,小嘴撅得老高,不满道:“你敢!我可是父皇最宠爱的公主!”


    高女史不为所动,从袖子里掏出戒尺握在手中,声音坚决道:“殿下,学堂有学堂的规矩,陛下既然命臣监督殿下学业,臣怎敢不尽心?往日是臣太纵容殿下了,请伸手吧!”


    见她似乎是要来真的,永寿公主连忙后退几步,眼圈微微发红,既委屈又气愤。


    她打出生起便是千娇万宠的长大,父母疼爱,兄弟和睦,姊妹亲善,就连宫中的其他妃嫔见了她也不敢造次,更不敢在她身上使什么腌臜心思,她何时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永寿公主不肯乖乖受罚,高女史也不肯退让半步。


    气氛一时间僵持起来,公主附近的宫人们个个都屏息垂首,不敢出声,仿佛变成了隐形人。唯有远处一名机灵的宫女,见状忙丢下手中活计,往皇后宫中报信去了。


    姜渺就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念头在心里已转了几个来回。


    这位永寿公主闻名不如见面,果然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要是自己上岗第一天就眼睁睁看着公主被打,只怕连皇帝皇后也要暗地记上一笔,这位小祖宗就更不必说了,往后这伴读的差事还不知能不能做下去呢。


    可这位高女史,态度这么坚决,是有什么依仗,还是性格本就如此?如果开口为公主求情,好像也免不了要得罪她。


    罢罢罢,还是先顾好眼前吧。


    姜渺想的头大,最后还是决定以公主为先。身为公主伴读,主辱臣死,这是她的分内之职,何况往后肯定是和公主打交道的时间更长。


    眼见着永寿公主扛不住压力,已经闭眼偏头,伸出手掌准备受罚,高女史的戒尺即将落下之际,姜渺上前一步,走到两人之间阻拦道。


    “女史且慢!”


    高女史手上动作一滞,蹙眉询问道:“姜状元,你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