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妄掀了眼皮：“说。”


    萧雾言挠了挠脸颊：“在这里说吗？”


    “没有什么是她不能知道的。”


    咦，这么信任她吗？


    那她就也听听看好了。


    阮初梨也等着萧雾言开口。


    萧雾言无奈：“好吧，萧妄。”


    “我不是一直在追溯我们的狂化基因吗？最近我终于找到了妖灵，从他那里得到了一点儿消息，又探到了红夫人的口风……”


    “大概把我们的父母找到了。”


    “父母？”如此陌生的词汇，令萧妄眉头蹙了起来。


    他冷笑一声，“你可以直接称呼为基因提供者，我们在实验室出生，无人生，无人养，有什么父母可言？”


    “难道你从来没有好奇过自己的生物父母吗？”萧雾言问。


    “没有。”


    “那我还要不要和你说？”


    “要。”萧妄白了他一眼，“难道你不是想鼓动我把他们抓回来研究，破解我们狂化的秘密吗？”


    萧雾言露出奇怪的笑：“真能这样当然是最好，但……如果你的基因来自于红夫人和一个神秘的男人呢？”


    萧妄眼眸中猛地摄出一抹冷厉寒光。


    “你在说什么？”


    萧雾言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我早有这个猜测，只是你一直不愿承认吧？”


    “哼。”萧妄忽然冷笑一声，“红夫人是生育值100%的雌性，她的胚胎存活率不可能只有千分之一。”


    萧雾言：“有没有可能胚胎存活率低不是因为红夫人，而是因为另外那个雄性呢？你可能不知道，当年有许多基因优越的雄性失踪，这都是我调查出来的，最开始我以为他们之中有谁会是我们的‘父亲’，结果发现他们只是养料。”


    萧妄依旧没有太大波动。


    “红夫人那种疯子，为什么会想给一个基因缺陷这么大的雄性制造后代？还要用自己的基因？很荒谬。”


    “据妖灵所说，红夫人喜欢那个男人。”


    萧妄：“……”


    他比之前更为沉默了，半晌后才发出一声笑声：“这真荒谬。”


    萧雾言摊开手：“是吧，我也觉得很荒谬，那个疯子竟然会喜欢上一个雄性？难道不是所有会呼吸的在她眼里都是平等的工具吗？”


    “但妖灵是这么说的。”


    萧妄淡淡道：“他对红夫人忠心耿耿，有没有可能他是在骗你？”


    萧雾言煞有其事地点了下头，“嗯，妖灵的确是个贱骨头，被红夫人害成丧家之犬还念念不忘的，但是，妖灵也是个人，人有七情六欲，就会有嫉妒。他嫉妒那个男人。”


    萧妄沉默了一下，如果提供基因的对象是红夫人，那么他想抓到那个女人研究的可能性就有点儿低了，想要破解狂化的秘密，就要在别的地方下手。


    萧妄忽然流露出厌恶的神色来，“好恶心，我想全身换血。”


    萧雾言：“我无所谓。”


    两人大概聊完，便纷纷看向始终沉默在一旁的阮初梨。


    阮初梨忙着吃瓜，直到故事的主人公都看向自己，她知道她得开口说点儿什么了。


    但是有点儿不知道说什么好……


    惊叹显得没心没肺，同情又似乎是他们并不需要的。


    但是她看出来萧妄那副坐立难安的样子，倒真的有话想对他说了。


    “我觉得，基因和血缘都不能代表什么，你拥有的就是你的，一切的自己都仅仅只代表自己，既然她没生你也没养你，对你没有任何的恩情，你也不欠她什么，她也不曾给你什么。”


    萧雾言笑了：“她是怕你真去换血。”


    萧妄微微一颤，脸庞似乎浮上了一层浅浅的红意。


    “嗯，我不会，只要你能接受我就好。”


    萧雾言有一点儿惊悚地看他们。


    “你们什么时候感情变这么好？”


    他那个扭曲变态的弟弟怎么乖得跟个纯情大男孩似的！


    阮初梨勾起唇：“这个也要补给你吗？可是你又不能拿出和萧妄一样的爱！你们兄弟之间的公平，彻底被打破了。”


    最后那放慢的语调，随着一个一个字眼，让萧雾言眉头微跳，竟有一种凌迟般的残忍。


    “我可以。”萧雾言深吸了一口气，“我给你一样的爱，你也会给我吗？”


    “不会！”


    萧妄立刻替阮初梨拒绝了，他走过去搂住阮初梨的腰，长臂一伸，扶住她整个后背，将她护在自己的怀里。


    一脸不满地看着萧雾言。


    “她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玩具，不是兔子，她有自己的喜怒和爱恨，你不能左右她，你只能尊重她。”


    被迫窝在萧妄怀里的阮初梨眸子猛得瞪大。


    咦，好稀奇，这话竟然是从萧妄口中说出来的！


    初见时那个把她当做蝼蚁般的眼神似乎还历历在目，甚至就在不久之前，他还说，只是想睡她，可是他还没睡到……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变化真大啊。


    萧雾言目瞪口呆：“你说红夫人喜欢一个男人很荒谬，你现在的模样，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是别人说给我听的，我也会觉得荒谬。”


    “萧妄啊萧妄，一段时间不见你还搞上人权了！所谓活生生的人在你眼里不一直都是可以被随意碾死的蚂蚁吗？”


    萧妄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了些。


    “其他人我不管，但是你必须对她放尊重点！”


    萧雾言：“……”


    他拄着权杖，忽然笑了。


    “好好好，谁让我们兄弟一体呢！现在你爱上她了，我也会努力去爱她的。”


    阮初梨抓着萧妄的衣袖，内心os：萧雾言最好说到做到，不需要她攻略，不需要她做任何事，自己就把好感度给涨了。


    不然他就是说谎！


    但……萧雾言竟然也觉得，萧妄爱上她了？


    他无疑是很了解自己的弟弟的。


    那迟迟不增长的好感度，又是怎么回事呢？


    萧妄有些厌烦地看了他一眼：“我和医生预约了做身体检查，请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萧雾言：“身体检查？你最近吃不消吗？这么年轻就不行啦！”


    “太过勉强自己会给阮小姐带来不好的体验的。阮小姐如果觉得不舒服就和他直说吧，或者我也可以帮他分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