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作品:《港城夜话[先婚后爱]

    全蓁回国后,紧锣密鼓开启找工作生活。


    然而,哲学究竟能做什么,在许多人心目中包括哲学人心中都是未知数。


    当初选这个专业时,她正处于人生迷茫时期,希冀哲学能够治愈她,如今长久探索,她的确在这门学科里找寻到坚定,成为不再惘然不再踌躇的大人。


    只是人生不只有读书,她也不可能永远呆在学校这个**塔里,她总要走出去,总要面对外面的风雨。


    于是,本以为老婆回来后两人就能拥有更多相处时间的梁世桢意外发现,全蓁又一次忙了起来,甚至比在德国的情况还要“糟糕。


    那时候,他们一周至少有超过一天的独处时间,可现在,他已经接近独守空房整整三天了。


    梁世桢下颌线紧绷,望着空空如也的房间胸口微微起伏,他眸中神色莫辨,片刻,拿起手机给郑姨拨了通电话。


    郑姨接到时很诧异,“世桢?


    梁世桢生活堪称规律,宛如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很少会出现程序之外的问题,几次半夜叫她都是因为全蓁,所以郑姨脑子转了个弯,非常机智地试探,“是太太需要什么吗?


    梁世桢两腿跷坐在沙发内,紧闭的窗帘将他面容衬得格外晦暗不明,他一手漫不经心握手机,不咸不淡“嗯一声,指骨抵在桌面敲两下,淡声吩咐,“郑姨,蓁蓁最近睡得晚,劳您费心给她补一补。


    郑姨听明白了,两手习惯性在身上擦了擦,应道,“好,我现在过来。


    让一个老人家这么晚起来,属实有些资本家,梁世桢没那么过分,点了点太阳穴,出声阻止,“今天就不用了。


    电话挂断,他特意洗过澡,换了身干净衣物再下去。


    地下一层那张硕大的不规则木桌前,全蓁正在根据自己不同的求职意愿反复修改自己的简历。


    她学历尚可,绩点优异,单看这两样其实很有竞争性,但换个角度,倘若抛开这两点,她的简历似乎便很有些乏善可陈。


    人在每个阶段的想法完全不一样,她做不到未卜先知,当时念大学时,全蓁对于工作的意愿其实没有那么强烈,实习经历上面便没有那么上心,她在之前是很保守的想法,直觉自己若是能在学校过一辈子,也不是不可以,但现在,她的看法微微改变,敢于尝试新事物的勇气日益增加,全蓁也有一点想要去尝试外面的世界,因而,她最近除了关注学校的招聘外,也有考虑类似出版社等多维度的工作方向。


    只是……没有经验啊。


    全蓁一手托腮,有些苦恼地蹙一蹙眉。


    “怎么?


    梁世桢推门进来时便看到小姑娘两手交叠趴在桌上,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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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苦恼的模样。


    全蓁下意识摇头,“没什么。


    她不是喜欢诉苦的性格,内心更觉得这种小事实在没必要将两个人都弄得烦恼起来。


    全蓁说完,身旁忽地一道气息落下。


    梁世桢大手揉了下她的脑袋,看向她的电脑屏幕,了然道,“不顺利?


    全蓁赶紧将电脑阖上,矢口否认,“没有!


    梁世桢笑起来,“你这毛病究竟什么时候能改?


    “什么毛病?全蓁眨眼。


    梁世桢偏头,淡淡地说,“遇到问题捂着不肯说的毛病。


    “不是……心思被点破,全蓁反倒别扭起来,她发现梁世桢洗过澡,身上堪称清爽的气息十分好闻,便主动坐到他身上,先礼后兵,低头亲亲他的唇角,说,“这是找工作的必经之路,就跟当初申请学校一样,困难是暂时的,苦恼也是暂时的,都在我能够承受的范围内,所以没必要向你求助。


    梁世桢搂着她的腰,听她说完,轻笑声,“宝贝,你好像变了一点。


    “变积极了吗?全蓁歪头笑一下,“我也有这种感觉。


    如果是从前,她大概会觉得前途黯淡,了无希望,所有的挣扎似乎都没有意义,就算她思索着她从哪里来,却也不知自己该到哪里去。


    可现在,她的处世哲学似乎发生了一点点变化,道路的崎岖,前途的曲折,似乎都不再能够磨灭她的希望,她怀抱一小簇微小的火焰,便能够坦然迎接明天的到来。


    全蓁弯唇,两手捧住梁世桢的脸,她嗅了嗅空气中漂浮着的浅淡香气,感到一阵心定,低头亲一口,诚恳道,“这要感谢你老公。


    “你让我觉得,无论我做什么,我的背后都会有人托着我。


    梁世桢扶住她的背,以防她失去平衡跌下去,心中几乎为她的自我剖白而动容,他有一下没一下啄着她的唇,嗓音是低沉的,语气是诱哄的。


    “回房么?他深深看着她,问。


    全蓁光速变脸,踮着脚从他身上下来,“不回,我还没弄完。


    “……


    语气简直堪称无情,前后变化之大令人咋舌。


    梁世桢闭一下眼,深沉呼吸,一字一顿,“全、蓁。


    他很少这么喊她,全蓁一秒认怂,刚落地的脚尖又提上去,整个人窝进他怀里,讨好地蹭一蹭他的下颌,“你先睡嘛,我最近作息有点乱,都睡不着。


    梁世桢被她蹭得发石更。


    但他又没有勉为其难的癖好,再加上小姑娘态度这么好,打个巴掌给几颗甜枣,他压抑在心口的不满半点无处发泄。


    最终,在结婚几年后,梁世桢又一次体验了洗冷水澡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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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梁世桢叮嘱郑姨安排的补汤,第二天便派上了用场。


    全蓁作息昼夜颠倒,恶性循环,接连面试几场后,她亟需补充能量,或者睡一觉。


    当代年轻人身体素质日渐堪忧,她早已不是大学时那个熬夜过后第二天也仍旧能照常上课的全蓁了。


    郑姨坐在桌边,看她乖乖将一碗汤喝完,她笑着站起身收拾,进厨房前似想起什么,回头帮梁世桢邀功,“太太,这还是世桢要我做的呢。”


    全蓁闻言怔了下,郑姨做事很妥帖周到,许多别人考虑不到的事情都是她在操心,全蓁只当是她见她最近忙才熬,却没想到竟然是梁世桢。


    她指腹下意识摩挲一下桌面,银镯清脆碰撞起来,“是吗?”


    “是啊。”郑姨笑得眼睛眯起来,“昨晚都要十点了,特意给我打的电话。”


    “世桢这孩子心其实挺细的,但他就是不爱说。”


    郑姨是真心为他们高兴的,只是这话落到全蓁耳中,她想起却是另外的一些细节,以及,那么一丝丝若有似无的暗示。


    郑姨熬的补汤有安神作用,全蓁洗漱上床后,这一觉睡得很香。


    梦中,她仿佛回到了还在慕尼黑的时候。


    梁世桢第二天即将回国,当分别与相聚成为常态,离别时便总有些习惯性的回避。


    全蓁记得很清楚,那一晚,他们一反常态,没有同对方无止尽地索取,而只是依偎在客厅的沙发上,平静地接吻,平静地分享一杯葡萄酒,再平静地观赏完一部堪称唯美的爱情电影。


    气氛美好地不像话,窗外的雪仿佛落在他们的肩头,一个疯狂的想法在全蓁脑内诞生,她几乎压抑不住自己的心跳。


    第二天,当梁世桢乘坐飞机回国时,全蓁立刻买下最后一张回国的航班。


    她乘坐的并非私人飞机,时间上不自主,因而起飞时间没有梁世桢那么及时,她站在候机室来回踱步,一边跟Maja交代学校可能会出现的意外情况与处理方法,一边觉得时间过得是那么的慢。


    那是她人生为数不多的叛逆时刻。


    值得么?抑或不值得?


    全蓁没有去思考这样务实的问题,她想,当梁世桢频繁往来慕尼黑时,她已经知晓答案。


    那一天,全蓁比梁世桢晚将近三个小时回到港城。


    飞机降落刹那,她打了辆车直奔公司。


    他们太过了解彼此,以至于她确信,这个时间点,他只会在那里。


    那其实是全蓁为数不多去到他办公室的时候。


    梁世桢的办公室风格与家中大同小异,极简风的装修,在港城这样寸金寸土的地方,近乎一整个大平层的面积只奢侈摆放着办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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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沙发与文件柜。


    当然,隐蔽墙体内还藏有一张通往休息室的门,那是梁世桢在打开门看到她之后,他推迟后续会议,用了将近三小时的时间身体力行叫她铭刻的事实。


    全蓁永远记得那种濒死的窒息感,更无法忘记,他在她身侧无法抑制的心跳。


    人生在某种意义上,其实是靠这些时刻呼吸的,不是么。


    ……


    晚上,梁世桢从公司回到家。


    他将西装脱了,下意识先走去楼下看一眼。


    出乎意料,图书室空空荡荡,全蓁并不在那里。


    梁世桢又去了趟书房,里面仍旧没有人。


    他蹙了蹙眉,将房门打开,正预备开灯,他的注意力被床上那微微拱起的一具身躯吸引过去。


    小姑娘睡得很沉,在些许投进来的微光下,她的睡颜安静而恬淡,长而浓密的眼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梁世桢捻了捻指尖,最终只是静静看了会便轻手轻脚拿了套干净的衣物退出去,去隔壁洗澡。


    他没洗太久,原本需要看的文件也暂且搁置下来,掀被上床时,他的动作缓了又缓,像是不忍心搅扰她的美梦,又似乎只是单纯放慢这一瞬的时光。


    然而,几乎是他后背刚刚挨上被单时,他怀中便撞进来一团温热。


    小姑娘眼眸晶亮,滚到他身上,双手撑在他身前,居高临下狡黠看着他。


    她这样,哪里像是有困意。


    梁世桢翻个身,掐着她的腰,将人按在身下,“装睡?他笑容危险,嗓音沉哑,手随之探下去。


    眼睛适应黑暗后其实是能看到一些轮廓的,梁世桢很快便发现,她何止是装睡,她简直是胆大包天,穿着他的衬衫,里面什么都没有,他的指尖感受到的哪里只是湿泞,分明早已决堤溃败,只差对他讲欢迎光临。


    梁世桢眸光终于再也无法平静,他低低地,咬牙切齿地俯在她的耳边问,是不是欠草。


    往常这句他是得不到回答的,可今晚的全蓁却似乎格外不同,她仰着脸,配合得简直堪称热情,细细碎碎的嗓音里,她轻轻地问,“梁世桢,我最近是不是冷落你了?


    “你还知道?梁世桢咬着她的耳垂,入得丝毫不留情。


    严丝合缝的贴合,他搂着她的腰,让她坐着,但她那点体力在他面前实在不够看,所以她只能搂住她的脖子,颠簸得好似在马背。


    全蓁闭着眼,几乎讲不出完整的话,但她态度一向是很好的,在这种时候,竟然还记得自己要说什么,“那我、我补偿你啊。


    粘稠的空气里,小梁世桢青筋跳动两下,差点缴械投降。


    小姑娘简直太懂怎么拿捏他。


    梁世


    你的朋友正在书荒,快去帮帮他吧


    桢没忍住,低头咬住她,极为罕见地低低骂了声。


    -


    一周后,全蓁找到一份出版社的工作,但与此同时,她在学校的面试也有了进度。


    在一番纠结过后,她决定还是趁学校没出结果前先去出版社试一试。


    其实全蓁能面上这里,完全是源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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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的一时兴起。


    在课业不那么繁忙的时候,她随手考了个职业资格证书,再加上这家出版社最近要编纂一批新的哲学类书籍,她在有证又专业对口的情况下理所当然被优先录取。


    事实证明,困难果然是暂时的。


    这次工作是完全靠她自己找到的,梁世桢尊重她的意愿,并没有插手,但是上班第一天,全蓁还是被他的大手笔吓到了。


    别墅门外,静静摆着一辆淡粉色的阿仕顿马丁,过于高调的装饰……不是,光是这个牌子就太夸张了好吗。


    全蓁谨慎询问,“……你是要我开着它去上班吗?


    梁世桢不大理解,“有什么问题?


    全蓁简直崩溃,“很有问题好吗!你知道我的工资多少吗!我连油都不一定加得起……


    梁世桢语气淡淡的,“车库里的车每天油都是满的。


    言下之意,这不是她该操心的问题。


    天呐,已经结婚这么久了,全蓁有时候却还是会被有钱人的思维惊到,她双手合十,尽量耐心地解释,“这不是加不加油的问题,我只想做正常的上班族,不想第一天就成为大家的焦点,你懂吗?


    出版社的薪资虽然不高不低,但决定算不上富裕,大家都是普通人,全蓁这种偏社恐的性格真的难以接受自己成为大家的议论对象。


    梁世桢勉强理解,转而从车库里挑了辆最低调的车送全蓁上班。


    这家出版社距离梁氏不算遥远,所以两人是顺路的。


    梁世桢一般都是坐车,这次亲自开车是为了谁不言而喻,全蓁坐在副驾驶,本就愉悦的心情轻盈地好似要飞起来。


    她有点矜持地问,“你去公司会不会迟到?


    梁世桢瞥她一眼,没说话。


    全蓁继续矜持地说,“如果会迟到的话,我明天可以自己来的。


    她是很口是心非的,但梁世桢却似乎完全听不出,他“嗯了声,像是答应下来,“可以。


    “……


    全蓁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后半程一直闷闷不乐,直到到出版社楼下,她的嘴巴还是抿着。


    梁世桢淡淡看她眼,说,“到了。


    全蓁这才“哦一声,伸手去拉车门,然而还没推开,手便被攥住,她下意识回身,看到梁世桢一手支在方向盘上,好整以暇看着她。


    那表情颇有几分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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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寻味。


    全蓁看不懂,小声问,“怎么了?”


    梁世桢紧绷着的神色骤然松弛下来,他抬手用指腹刮了刮她向下垂着的嘴角,轻笑一声,感叹道,“宝贝,你如果现在也有昨晚的坦诚就好了。”


    全蓁反应过来,有点气,“你耍我!”


    “想跟我一起上班可以直说。”梁世桢不答她这一句,看向她的目光一时变得深沉起来,嗓音也有点哑,“别叫我一直猜,嗯?”


    楼下都是人,全蓁不知道哪位是她未来的同事,她急着下车,忙不迭点头“嗯”了声。


    哪知梁世桢还不满足,手臂用力,全蓁安全带此刻是解掉的状态,这一下毫无阻力,她被拉得带起身,一手撑在中控台,一手撑在他的腿上,他们眼眸对眼眸,中间的距离近得似乎只能容下彼此的呼吸。


    梁世桢笑着将人搂过来,却并没有下一步动作,“现在,是不是还缺了点什么?”


    他引诱她主动犯罪。


    全蓁紧张**,小心看眼窗外,赶紧低头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这一下简直敷衍极了,比完成任务还不如。


    梁世桢气笑了,掌心按住全蓁的后脑勺,他颇为不满得质问,“有工作了,是不是又想冷落我?”


    全蓁下意识否认,可才刚说完一个“没”字,他的气息便如**般向她侵袭了过来。


    他是有些急切的,甚至也不怎么温柔,但真的吃到之后,大抵是念及场合不对,他的动作慢下来,只有一下没一下啄吻着她的唇,她的鼻尖,她微微颤抖的眼睫。


    窗外行人散去,车内自动隔绝出一方安静的空间。


    她的心跳声合着他的,似某种协奏曲,在这个早晨格外地澎湃。


    ……


    当晚,全蓁回到家,颇为不满地跟梁世桢抱怨,“你下次能不能注意点?”


    梁世桢放下书,偏头看向她,“怎么?”


    全蓁撇嘴,“我同事今天看到了……”


    不光看到,还大肆宣扬,她前脚才踏进公司,后脚便听到大家在谈论,新来的编辑跟男朋友感情有多么多么好,两个人在楼下难舍难分,激吻起码五分钟。


    有人八卦地“哇”一声,正想再问问,结果回头一看,当事人就在身后,那场面别提多尴尬了。


    全蓁也很荣幸地在上班第一天以另一种方式被大家熟知。


    梁世桢笑了声,不怎么在意,“有这么严重?”


    “有!”全蓁捂住脸,“领导也知道了,总之,简直没脸见人。”


    “我们是合法夫妻,为什么没脸见人?”


    全蓁为他的无动于衷感到些许气愤,忍不住口不择言,“因为别的合法夫妻都是晚上在家里偷偷做事的,不是白天在外面影响市容市貌的!”


    都扯上市容市貌了,小姑娘真是越来越会扣帽子。


    梁世桢笑出声,将正在看的那册书倒扣到床头柜。


    他刚洗过澡,姿态倜傥风流,随手将那盏阅读灯调暗后,他看向刚从浴室出来的全蓁,唇角勾了勾,“那正好,现在是晚上,我们又都在家。”他拍了拍自己的腿,那语气说不好是诱使还是命令,又或者是两者之间,“上来。”


    嗓音低沉,“bb,想叫我听你的,你是不是也要拿出一些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