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作品:《港城夜话[先婚后爱]》 雨水拍打着窗,朦胧的夜色中他们的视线紧紧纠缠宛如一尾不断收紧的蛇,他将她绞至窒息。
全蓁看着梁世桢嗓音止不住发颤“您、您做什么……”
她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不知道他为何会有这样的怒气。
在这样紧张的时刻,全蓁心跳如擂,脑中却像是被雨打湿的地面,混沌,黏糊毫无多余精力去思索眼前的处境。
她的手脚俱被束缚着,哪怕挣扎,也不过似海面上搁浅的游鱼,没有任何威慑力。
梁世桢便是在这样的时刻又距离她近了一些。
紧绷到极致的环境里,每一寸触感都像是被无限放大般那样清晰。
他感受到他微凉的指腹温热的呼吸,灼灼的目光以及那阴郁的一触即发的气氛。
他深深看着她,眼里有难以磨灭的情绪,嗓音好似被砂纸滚过,哑得不像话“蓁蓁……你觉得我想做什么?”
说话间,他的手再度收紧一些。
全蓁觉得自己的腰在他掌下好似要碎掉了。
她的书散落在一旁薄薄韧角抵着她。
好疼。
全蓁委屈得想落泪,“您、您冷静一点……”
她眼底的抗拒与不悦那样真实,嗓音细细发着颤如被弹奏过晃动的琴弦,有点娇声娇气的推拒。
梁世桢眸色暗了暗揽住她腰的那只手不禁将人一捞
他好像在用力地拥抱她。
可那硌到她的书角却在此刻再度发力全蓁痛得眉心一蹙惊呼“疼……梁世桢你弄疼我了……”
眼泪霎时落下来。
委屈排山倒海倾泻。
全蓁抽噎“我又怎么惹到你了你要这么对我……我又没有叫你来接我今天本来就已经很倒霉你干嘛还这么凶……”
“是救命恩人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全蓁红着眼抬头不畏不惧瞪他她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态提高音量“我讨厌你!你这个人永远不值得别人对你好!”
这话其实有点过分了。
全蓁讲出来也知道是自己气血上头一时情急。
但想到梁世桢的过分之举她也不想道歉梗着脖子偏头避开他的目光很小气地不肯再看他。
这一刻的勇气使全蓁觉得他要做什么就做好了大不了他们到最后闹到天崩地裂两败俱伤。
可是……出乎全蓁的意料这话说完车厢内竟然神奇地安静下来。
梁世桢自她腰间将手撤开他好似一下冷静将身下的她拉起来待她撑着椅座稳住身形他看向她嗓音低沉“抱歉。”
这语气堪t称平和除开那一丝微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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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制外,近乎听不出旁的。
全蓁愈发弄不懂,是因为她哭了的缘故吗。
想不通,便索性不再去想,可还没收拾好心情,梁世桢一下又俯身向她这侧探过来。
全蓁下意识往后缩,她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再次戴上眼镜的。
只知道,他那目光有无过滤都是那样的深邃,令她无端觉得危险。
她紧张舔了舔唇,不知他又想做什么,空出来的手已下意识放到车门边,逃跑的意图十分明显。
梁世桢眉头轻蹙,但这次,他没再强行扣住她,实际上,车内是上锁的,她根本出不去。
全蓁也是按下后才知这一事实。
她更紧张了,看着他的目光宛如一头仓惶的小鹿,受了惊,却又无处可逃。
梁世桢喉结轻滚,目光含着浓浓的意味重重落在她面上。
紧接着,她的脸被他的掌心托住,一方柔软的软帕抚上她的面颊,他轻轻地将她流淌过泪水的眼角擦净。
全蓁怔怔的,很不适应他这样的忽冷忽热,兀自偏头试图挣脱,却被梁世桢不由分说又转了回来。
“别动。他阻止她,嗓音磁沉得要命。
全蓁一时没敢再动,垂下眼眸,口中却很诚实地嘟囔起来,“烂好心……
他放过她,替她擦眼泪,换来的竟然是一句骂。
梁世桢气笑了,雨大概是小了些,衬得他那声抵在她耳边的嘲笑格外清晰。
他说她,“……生人唔生胆。
全蓁躺到床上,翻个身,越想越是不服气。
他凭什么笑她胆子小。
是个人,被他那样吓一吓,都要被吓破胆的好吧。
正想着,腰后不知撞到什么,全蓁轻嘶一声,将上衣掀起,然而偏转角度有限,她无法看清自己目前的情况。
全蓁起身站到镜前,再次用那样扭转的姿势看过去。
镜中映衬出她薄薄的腰,但在那腰窝中央,泅着一团尚未消散的浅浅的红,全蓁试着摸了下,还有点火辣辣的疼。
她摸着摸着,掌心移到方才被梁世桢碰过的地方。
那里好像还残留着他的气息。
又好像……仍旧在方才那个不太美妙的雨夜。
……他是想要吻她吗。
是想要气急败坏、愤怒地吻她吗。
全蓁又一次身不由己不由自主地这样想。
她恍然的思绪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全蓁赶紧晃了晃脑袋,将这份杂念从脑中驱赶。
然而当她将门打开,站在门外的人却正好是梁世桢。
她怔了下,脸突然就烫起来,因为她刚才脑中那不合时宜的回溯。
全蓁禁不住咽一下唾沫,语气有些下意识的生硬,“
听说看这本书的人都是很幸运的,分享后你的运气会更棒
做什么?
这口吻近乎于赶客了。
可见她心中依旧有气。
今夜是他失礼在先,梁世桢并不计较她话语中竖起的刺,将医药箱随手搁在门口的实木衣柜上,语调平和,“看看你的伤。
全蓁下意识捂住腰,“什么伤?我没有受伤。
梁世桢的目光顺着她的手不疾不缓瞥过去,他的嗓音甚至是带着点微微的笑意的,像调侃,“刚刚在车上,不是你又喊又哭,说我把你弄疼了么?
全蓁:“……
虽然是事实,可这样陈述真的好暧昧。
全蓁觉得自己的脸一下又烧起来。
她还没有让他进屋,所以梁世桢就站在门口等着,微微垂头,看着她。
明明很放松很懒散的姿势,由他做出来却莫名有股威压感。
全蓁有点害怕,看眼面前放着的医药箱,小声说,“我自己来就好。
冷白的灯光下,她看上去有种精致的脆弱,像是被雨刮到的瓷娃娃,柔弱而无辜。
梁世桢盯着看一眼,强迫自己将目光挪开,淡淡“嗯了声。
全蓁于是抱着医药箱往卫生间走。
她今天穿的是短款紧身上衣搭配微喇牛仔裤,行走间一截纤细腰肢若隐若现,梁世桢眸光暗了暗,正欲转身离开。
里间忽然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以及一声短促的惊呼。
梁世桢想都没想,直接大步走过去,不由分说将门推开。
此刻,全蓁正蹲在地上捡拾玻璃碎片。
尽管很不想承认,但她今天真的有点心不在焉,消**水没拿稳,瓶子落到地上摔得粉碎,连带着牛仔裤都被溅上一块块痕迹。
“嘶——
一块玻璃轻划过指尖,全蓁眉头微拧,将玻璃自暴自弃扔到地上。
莫名其妙被告白,莫名其妙被发火,现在手又被划伤,她今天到底要不要这么倒霉。
正想着,头顶忽地传来一声轻笑。
全蓁蹲在地上,遽然抬眼,她沮丧太过,甚至都没有发现梁世桢究竟是什么时候来的。
密闭的空间内,他倚在门边,看着她,头顶倾泻而下的灯光将他的面色衬得十分柔和,给人一种他此时此刻似乎很温柔的错觉。
然而这并不是错觉,梁世桢俯身,将明显不太开心的她从地上拉起来,他握着她的指尖,那上面冒着血珠,“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说着,去医药箱中找来碘伏,消完毒后又拿出创可贴贴上。
温柔且耐心的举动,可全蓁不为所动,将手强硬抽出,别开脸,很是倔强,“不要你管。
梁世桢追随着她的目光,似觉得她这反应有点像小朋友置气,轻笑声,嗓音低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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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问,“为什么不要我管?
全蓁抬头看向他,“你总是这样,打个巴掌给颗甜枣,刚刚还要吃了我,现在又过来装好人……
梁世桢对上她的目光,语气淡淡的,“那是你不知道原因。
“什么原因?全蓁倔强仰头。
可梁世桢却又不肯再说了,他的手向后探去,好似要将她拥住,可全蓁知道,他是要看她腰后积红的那一块。
她的后腰抵着洗手池冰冷的岩面,在梁世桢的手碰到时,她几乎无可避免想到在车内的那一幕,全蓁瑟缩了一下,将他手按住。
然而他又怎么可能在力气上比得过梁世桢,情急之下,全蓁索性抬手,将他的眼睛捂住。
因为捂着他的眼睛,所以他的呼吸,他眼睫的翕动都在她的掌下清晰可闻。
全蓁蜷缩着指尖,却又不肯放开。
他本就离她近,现在这样,从镜中看去,更好似缠绵。
全蓁小声说,“真、真的没事……
可梁世桢视线受阻,却依旧毫无阻碍地将手放过去,他熟稔的程度宛如在梦中触碰过无数遍。
察觉到全蓁身体一瞬的僵硬,梁世桢将手松开,问,“这样疼么?
全蓁咬唇,摇一下头。
意识到他看不到,她顿了下,忙开口,“不疼。
“真的?梁世桢蓦地将手掌隔着衣服放上去,趁全蓁没防备,轻轻向下压了一下。
全蓁唇间立刻溢出一声疼。
梁世桢知她在撒谎,接着问,“破皮了么?
全蓁这下答得果断,“没有,只是有点红。
像是生怕她不信,要亲自确认,她说完又补充,“真的。
梁世桢微微颔首,将手拿开,他握住全蓁手腕,将其自眼前拿开,随后迈出卫生间门。
片刻,他去而复返,手里多了个冰袋。
这明显是给她的。
全蓁不知这算不算是某种赔礼道歉,但她不会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所以顺其自然接过来。
不道谢是她强撑着的无数不多的脾气。
梁世桢并不介意,见她找来毛毯裹好,便只叮嘱两句注意事项便退了出去。
-
这一晚,全蓁又没怎么睡好。
天还没亮,她便翻来覆去,最后索性起床,在屋内焦躁地踱着步。
她很少有这样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
细想之下,几乎最近的每一次都是跟梁世桢有关。
全蓁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
她等到六点,看到床头柜上放着的冰袋,实在忍不住,拿起手机直接拨给沈令伊。
电话刚一接通,全蓁便双手合十道歉,“对不起伊伊,我不是故意这么早打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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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真的有很紧急的事情需要你帮忙……
“多紧急?电话那头是一道低沉的男声,并不是沈令伊。
全蓁一下怔住,拿起手机看眼联系人,没错啊,是沈令伊的号码。
想到两人之前在商场内的对话,全蓁恍然出声,“啊,您是她男朋友?那个……请问伊伊在哪,醒了吗?
叶怀谦轻手轻脚起身走去阳台,他并没有否认“男t朋友
薄薄晨曦映在他几分倦容的面上,他嗓音微哑,说,“她还在睡,等她醒了,我会让她联系你。
说完,不由分说将电话挂断。
全蓁看着这通被强行结束的通话,向后仰倒,栽到床上柔软的被褥中。
……
沈令伊是在上午十点才拨来这通姗姗来迟的电话。
彼时全蓁正准备出去,见状索性将门关上,专心接听。
沈令伊语调听着懒洋洋的,“Hellobb,什么事?
全蓁从昨晚憋到现在,此刻一点迂回的心思都没有,直接开门见山,“伊伊,怎么办,我觉得梁世桢不太对劲。
“怎么又不对劲了?沈令伊不明白,追问,“具体是哪方面不对劲?
全蓁犹豫片刻,试探着问,“你说……他会不会对我有意思啊?说完,她立即补充,“当然,这也有可能只是我的错觉。
沈令伊两腿交叉,盘坐在床上,“你怎么发现的?
全蓁更加吞吞吐吐,她没说车里那事,毕竟她自己都没搞清楚原因,只说,“我昨天腰疼……他就给我送药……
“就这?沈令伊鄙夷,“你也太容易被感动了吧。
“不是,不只是这些……全蓁舔下唇,“就,你没有那种直觉吗?
“那种隐隐的,半知半解的猜想……
沈令伊:“我懂,暧昧期对吧。
她指尖点点真丝床单,说,“其实我也觉得他对你有意思,但是这种事吧,又不好讲证据的,她话锋一转,“那你现在想怎么办呢?
全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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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不知道才找你哎。
沈令伊“嘿嘿笑一声,“那你找我就对了,这件事其实很简单啊,你现在只要告诉我,假如他真的喜欢你,那你呢,你喜不喜欢他?
全蓁犹豫片刻,不明白,“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了啊。沈令伊抱着手机,当起远程军师,“喜欢的话就上,不喜欢的话……你就装傻咯。
“装傻?
“对,就假装不知道。男人这种生物都是三分钟热度,很少有能坚持的,装傻是最佳良策。
“那我要是喜欢呢?
“
恭喜你可以去书友们那里给他们剧透了,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
那这不是更简单了吗,喜欢就上啊,可以制造偶遇,可以想办法暧昧,还可以霸王硬上弓,反正你们俩现在就住在一起,你拿下他还不是迟早的事情!”
全蓁皱着眉,越听越迷糊,“那我怎么知道自己喜不喜欢呢?”
沈令伊托着腮,说,“很简单啊,你看你喜欢学习是不是会为了它做许多事情,听课要认真,课后要复习,考试担心考不好,考好了要想着下次继续努力。”
“那谈恋爱也是一样的道理啊,你因为喜欢他,会因为他的靠近而心跳加速,会担心他,会在某些时刻面红耳赤,会时不时想到他……”
“这些汇聚而成的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叫做喜欢。”
全蓁:“这样吗?”
“对啊。”沈令伊说,“你可以观察一下,只要有心,总能觉察到。”
电话挂断之前,沈令伊蓦地喊住全蓁,说,“蓁蓁,虽然还挺希望你跟梁世桢假戏真做的,但你记住,我只是希望你幸福,如果你不喜欢他,我也永远都会站在你这边。”
全蓁默了默,“谢谢你,伊伊。”
-
全蓁后腰那块虽然敷过冰块,但不知是不是书太硬,她依旧觉得不大舒服。
第二天,她不放心,最终还是去了趟医院。
好在问题不大,最后拿了几管药膏,医生叮嘱按时涂就行。
但那位置终究不大方便,全蓁每次都涂得很费劲。
这天中午,她仗着家里没人,涂药膏时便没关门,梁世桢恰好回来拿资料,经过全蓁门口,忽的发现门户大敞,他只犹豫了很短暂的一瞬间,便抬脚走了进去。
衣帽间内,全蓁正将衣服撩开,用棉签沾上药膏去涂腰后的那一小块肌肤。
梁世桢那位置恰好对着镜子,全蓁刚涂完一点,朝镜中一看,差点没吓得将棉签都扔掉。
“你怎么……回来了?”
梁世桢扬了扬手中的文件,神色平静,“回去取个东西。”
他走近几步,俯身观察上次未曾得见的地方,雪白肌肤上一点微微的粉红,梁世桢眸色暗了下,直起腰,平声问,“还没好?”
全蓁苦恼点头。
提到这个伤就会想到那个夜晚,想到那个夜晚就会想到沈令伊跟自己说的那些话,可全蓁观察了这么多天,依旧没有任何起色。
她的确很难确定自己的心是怎么想的。
与此同时,她也照样看不透梁世桢的心。
全蓁指尖绻了绻,垂下眼眸,心思辗转间,她脑中灵光一现,“那个……您现在忙吗?”
梁世桢看她一眼,“不算忙。”
全蓁眨一下眼,“我擦不到后面的位置,可以耽误一点你的时间吗?”
你的朋友正在书荒,快去帮帮他吧
她求人时很喜欢加个“吗”,这大概是为缓和语气,但根据梁世桢的观察,她似乎不坚定时格外喜欢这样。
梁世桢不动声色,定定看着她。
就在全蓁以为他并不会答应时,那文件袋在桌上被轻轻搁下,他说,“可以。”
当他讲出这两个字的瞬间,全蓁才陡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可此刻已经骑虎难下,何况她并不想放弃,于是她主动将衣服又往上撩了一点,露出一小片光洁的后背。
她长得很好看,这种好看包括在方方面面。
譬如秋水翦瞳,又譬如眼前柔韧的腰肢。
她紧挨着梁世桢坐下,全蓁回眸看他,他看上去是那么的镇定自若,心无旁骛在她的腰后描摹着未知的形状。
他们看上去都是这样的冷静,但空气里的气氛却仍旧好似有些一些微小的变动。
梁世桢低着眸,一眼都未曾看她。
而全蓁却自始至终注视着他。
听说,互相喜欢的人无法对视超过三十秒。
全蓁很想试一试。
“梁先生。”全蓁喊他。
梁世桢低眸,眼下一片淡淡乌青,“别叫我这个。”
“那梁世桢。”全蓁重新唤他的名字。
她可能自己不知道,她的声音有着南方人独属的软糯,在这种时刻出声,有一种无声的勾人。
梁世桢克制着两人靠近的万分不适,抬眸,“怎么?”
却不期防撞入一双蒙着雾的眼眸,那眸中似藏着一些欲说还休的情绪,他喉结无声轻滚了一下。
全蓁浑然不知,两手撑在长条皮凳上,她大胆看着他的眼睛,探究有之,退缩有之,但更多的,是一种不合时宜的求知欲。
求知欲?
梁世桢微蹙了蹙眉,不大理解。
但全蓁却扬起头,视线几乎与他平齐。
印象中,这似乎还是她第一次这样的无畏,梁世桢正欲开口,唇被她的食指无声抵住,那意思是说,不要说话,也不要动。
他们就这样在安静的室内无声对视。
她的衣服甚至还没有放下来,于是,这目光很快便开始变质。
全蓁一瞬觉得自己好似缺氧的金鱼,在他的视线下无所遁形,一瞬又觉得自己被浪打翻,即将搁浅。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
不知多久,但肯定不到三十,梁世桢好似全然失去耐心,忽的偏头,绷着脸将他手里的药膏往全蓁面前一放,嗓音骤然喑哑,“你自己涂,我还有事。”
说着,他拒绝再配合她这无聊的小游戏,转身自衣帽间走了出去。
他一次都没回头,步子迈得很大,因而并没有看到,在他走后,全蓁整个人颓丧得在那长条凳上趴了很久、很久……
等全蓁整理好心情再次出门时,她意外发现梁世桢也换了身衣服。
两人擦肩而过时,她闻到一阵沐浴后的清爽气息。
可她方才明明在屋里至少呆了一个小时。
全蓁想到这,忽的沮丧更甚,所以……他指的有事,不肯帮她,只是急着去洗一个长达一小时的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