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成绥
作品:《假死后,她的便宜兄长疯了》 素问谷的传信焰火虽能在炸开的一瞬发出巨响,但终究有限,断不可能隔着几坐山头都叫人瞧见。是以,他们若然不方便亲自放出焰火,便也会托人将这讯信传出。
城北方向七次焰火,那便代表着成鲤此时便在城北七里之处。
姜涣知他定是遇上了急事,亦不敢多留,只将那只狸奴塞进赵元熙怀中,道:“这狸奴无碍了,郎君既与王世子相识,便劳郎君转交吧,我还有事。”
她撂下这话提起医箱便翻窗离开,待赵元熙再去瞧时早已不见了姜涣的身影。
雪未歇,将前行之路尽数埋进了皑皑白雪之中。姜涣在山路之上艰难前行,天色渐晚,山林之中愈发昏暗,姜涣怕再晚会迷失了方向,当即便将自己身上的赤色焰火放出。
不多时,她左近处便有声响传来。
姜涣摸出一枚星芒镖紧紧盯着那处,直至瞧清楚了成鲤的身影,她才将星芒镖收了回去。
姜涣随着他一道往回走:“发生何事了?”
“我找到成绥了。”成鲤一壁疾行,一壁回道:“他伤得很重,我手头没有伤药,只能暂时处理一下。”
知成鲤遇上了成绥,姜涣自不敢多有停留,二人疾步前行赶往成鲤安置成绥的那处山洞。
成绥身上满是伤口,刀伤剑伤已是寻常,有几处伤口她都不知是什么刑具所造成的,万幸都只是皮肉伤,伤处也未叫人下了毒。
姜涣与成鲤二人协力救治,待将成绥伤处尽数处置妥当之时,雪已歇了。
寒冬里,姜涣生生是叫累得混身是汗。
成鲤抬手去搭了成绥的脉,确认他已无大碍后方舒了一口气,当即道:“记着,人是你救的,伤是你治的,我就纯在边上看看。”
姜涣听着当即笑出了声,她伸手搭在成鲤的肩上,调笑道:“小鲤鱼,你救了你死对头,你应该承认呀,大大方方地笑话他,笑话他一辈子。”
“用不着,我能打他一辈子,用拳头笑话他。”成鲤甩开姜涣的手,随后脱下了自己的外衣盖在了成绥身上。
姜涣瞧着此时的正在往火堆中添柴的成鲤,只觉得他此时像极了一只被刚捉了一尾鱼的狸奴,他一面欣喜成绥无事,一面又要摆出一副老子才没因为这种事得意的模样。
姜涣当即摸了摸他的脑袋,应道:“好好好,咱们的小鲤鱼不炸毛,我不说就是了。”
成鲤将头偏过去,问道:“你这是把我当猫看?”猫才需要顺毛皮呢!
姜涣:“你不像吗?”
成鲤:“滚滚滚!”
姜涣笑了笑,便也不再调笑他,只问道成鲤是如何发现成绥的。
“我乔装成香客将永安寺内大小佛殿禅房都探了探,并未发觉什么异样之处,也没有遇上什么可疑之人。本想等到入夜了再探一次,没想到路过一处偏僻禅房时闻到了血腥气。”
“佛寺之中忌杀生,断不可能会有血腥气,我便过去瞧了。”
姜涣蹙着眉头,道:“虽雪未歇,但血迹落在雪地上当很是醒目才是。”能叫成鲤闻到味道,想是这血不会少。
成鲤答道:“雪地上倒是没有,我发现他时,他藏在一处竹篱挡着的缝隙之中,雪都叫竹篱挡去了许多,血水都叫吃进泥地里。幸而是落雪不是落雨,不然血水流出来定不会容他藏在那处许久。”
姜涣点了点头,心下宽了几分。这些时日她被当成鱼饵使了许多次,也怨不得她对此多上几分小心。毕竟他们苦寻多日未有消息,却在东宫知晓消息的当下叫成绥露了踪迹出来,多少有些过于凑巧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成鲤回头瞧了眼昏迷不醒的成绥,随后将一根树枝折断投进了火堆里。“是不是别人设局,还是得等他醒了才能问个清楚。”
姜涣颔首,亦不再多言,只偏着头瞧着洞外漆黑的山林,期盼着太阳能早些升起,成绥亦能早些醒转。
成绥再次醒转的时候,身侧只有成鲤一人。他睁着眼睛打量一下了四周的环境,在看到成鲤那张碍眼的面具时当即‘啧’了一声。“怎么就这么倒霉,遇上你了。”
成鲤斜了他一眼:“别多想,不是我救的。我要是当时在边上,肯定不救你。唉,你还别说,我至今没剖过冻死后的尸体。早知道就劝人不救你了,我还能顺道剖一剖。”
成绥缓缓坐直身子,此时没有麻沸散加身,那全身的疼痛都如潮水般一阵又阵地袭上心头。他瞧着自己身上被处理妥当的伤口,反击道:“哟,鲤鱼精还挺有良心,居然给我治伤了。”
“想多了,治病救人是南谷的事,我只负责下毒杀人。”成鲤执了根树枝拔了拔灰烬,“洛水师叔的徒弟救的你。”
成绥未瞧见姜涣的身影,当即道:“不用不好意思,救了就救了,我欠你一条命。”
“老子没救你,听清楚了吗?”成鲤转过身一把抓住了成绥的衣领,“老子,没!救!你!”
“要么我先走,你俩继续?”姜涣才回来,就瞧见成鲤半蹲在成绥面前,从她所在的地方瞧过去,这两人还当真是有点不怎么清白。“哦不对,继续也得有体力才行,我从寺里弄了点毕罗还有蒸饼,要么你们吃了再继续?”
这二人一道转头瞧了姜涣,随后都嫌弃地瞧了对方一眼。成鲤松开手,走到姜涣跟前拿了几个毕罗就开始吃。
姜涣也不生气,只将余下的吃食捧到成绥跟前。“先随便吃一点垫一垫,过会子我们就先下山回都城。”
成绥接过来,成鲤咬了一口手里的毕罗,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谷中一时间出了许多叛徒,其中一人与我有些交情,谷主便借此多留了一手,叫我假意与他们一道叛出谷去,好趁机查到幕后之人。”
“我随着他们一道去了武林城,只不过他们领头之人并不信我,一直都没有叫我经手他们的任务。直到后来你去了云水山坳,我为获得他们的信任就使计将你生擒了。”
姜涣:“你与卓恒相识?”
成绥:“那倒算不上,我只是从谷主令行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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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只要来人是为查官银案,我就会配合他。”
“不过说来也奇怪,依着他们原本的计划,本该早早杀了梁重的孙女,我还在想怎么能把人救出来,但是从都城忽然来了一个使者,他与领头之人密谈之后,我们就撤离了武林城。”
“我与他们分开前往都城,本是说定了在永安寺后山的一处竹屋内碰头。等我到的时候,他们假意说与我一道庆功,实则是识破了我的身份,设计擒了我。”
成鲤:“那怎么没把你杀了?都发现你的身份了,不把你杀了剖尸都有点对不起他们的身份。”
成绥:“我没死你很失望是吧?”
成鲤:“当然失望,你的尸体必须我来剖,我要把你的五脏六腑都单独拿出来好好看一看,回头再晒成干,摆起来。”
成绥:“素问谷那地界要晒干到不腐化还是有点难度的,你这是要背着我的尸体再专门挑个地方晒干了再带回素问谷?当心回去后太潮给发霉了。”
“停!你俩给我分开。”姜涣实在是不想再听他们两个相互斗嘴,只得扯着成鲤往边上移了移,随后坐到了他们之间。“从现在开始,我问谁,谁再答话!”
要继续让这两人吵下去,真是猴年马月都别想寻到明洛水等人的下落。
姜涣:“你被囚之后关在何处,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成绥:“一处暗室,我趁他们不注意时逃脱出来,等出来后才发现是在永安寺内。我听到后头有人追赶,就想先藏一藏,也不知怎的就睡过去了。”
姜涣:“你身上的伤就是他们审你的时候打的?”
成绥点了点头。
姜涣:“他们问你什么?”
成绥:“我藏了一封手书,是幕后之人所写,但是上面只留了一个图腾,我不知道幕后之人是谁。”
成鲤:“东西在哪儿?”
成绥:“那我肯定不会放身边呀,不然早被他们搜罗走了。”
姜涣不耐烦:“那放哪儿呢?”
成绥瞧了她一眼,道:“都城界碑之下。”
成鲤:“你还真能挑地方,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就直接给放在那种地方,你不怕进水或者被人拿走?”
成绥:“这东西要被人拿走我跟你姓。”
“你俩一个姓!”姜涣左右各白了他们一眼,道:“你还记得那个图腾长什么样吗?”
成绥点头,拿起一根被火烧过的树枝便开始在泥地上画着。姜涣垂着头仔细瞧了瞧,道:“飞鸟纹。”
成绥:“你认识?”
姜涣:“从前在阿爹的带回家的赐礼当中瞧到过,那时他说这是宫里的赐礼,但那个飞鸟纹与你画的这个不一样。”
成鲤:“果然跟赵家的人脱不了干系,他们这是打算干什么?咱们素问谷向来不掺和朝政之事,他们……”
姜涣:“就像我被当做棋子一般,在他们眼中,素问谷也是一颗好用的棋子,只要用得得当便行。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得想法子把师父救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