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姜涣抬手替她斟了盏茶水递过去,成鲤当即拿在手上饮了一口,回道:“走了。”


    姜涣:“猜到是什么人了吗?”


    成鲤摇头:“只能看得出来不是江湖中人。”


    “那还是我的收获大一点。”姜涣将白日里抓的药打开递过去,“这四君子汤还有这剂治风寒的药,抓药之人都没有发现错处。”


    “每一种药的分量我都有改动过,若当真是素问谷的人,不论北谷还是南谷,都应该能瞧得出来异样之处。可那人虽能知晓药方名称,却并不知道如何拿捏分量。”


    “想来,抓药的那个人也是他们随意寻来的一个药童。他今日在找寻药柜时花了许久的辰光,想来也是并不熟悉药材摆放的人,我猜他来药铺前后应当不会超过一个月。”


    “那就与我探的消息对上了。”成鲤的指腹在盏壁上来回摩擦,“我与附近的流民乞儿打听过,一月之前明华街上起过骚乱。之后,这明华街沿街的商铺就都换了新面孔。”


    成鲤此举也算是聪明,他若直接去临近的商铺中打探,只怕早就叫他们察觉了去。


    姜涣的手指搭在桌案之上轻轻叩了几下,道:“明华街一头临近启兴道,另一头临近升平道,这两处都是朝中官员聚集之所。尤其是升平道,那上头住着的都是公爵之家。”


    “是以,能在明华街上开铺子的人,也不会是泛泛之辈。可就算这些铺子身后有贵人,却还是能叫贼人安插替换了,那背之后怕是与赵氏一族脱不开干系。”


    窗棂处透过几许寒风,它将屋内的烛火来回扯动,一阵昏暗过后,又恢复了平静。


    “古来争这皇权的人就多,只是不曾想,这次把咱们也牵扯进去了。”姜涣长叹一口气,她抬手支着额头,疲累地阖了双目。


    “我这就去探一探那铺子,抓个人来审上一审。”话毕,成鲤提了剑便要走。


    “回来。”姜涣睁了眼将他叫停,“且不说你抓不抓得到,即便是你抓到了,他能回答?即便他说了,那你能确认是真的,你敢信吗?”


    “那你说怎么办?”成鲤走回去坐定,语气满是不耐烦。“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这是都城,咱们此次牵扯的是朝廷皇权之争,你还当是江湖过招?”姜涣抬手又斟了盏茶给他,“虽我离开十载,但都城中的事,我知道得比你多。你让我再想一想。”


    姜涣如是说着,随即她便阖了眼静静思索,许久之后,她方道:“咱们在朝中并无人,所以得借势。”


    成鲤:“怎么借?”


    “我当年假死离开,是因为我要避开东宫太子赵元熙的求娶。我这么些年来从不入都城,也是怕会叫人认出来,再报与赵元熙知。这毕竟是天子脚下,日常也有宫中内侍去到宫外。”


    “你要借东宫的势?”成鲤略忖了忖,道:“你怎知,你一定能借到东宫的势?”毕竟过去十年了,太子妃已立,皇长孙也已经出生,一切都成定局。


    “师父说过,男人呀,得不到的,永远都会是心头的一根刺。再者,师父打听过,东宫里这些年来进了不少良媛承徽,据说,都是有些像我的。”


    “若说她们与从前的我有个一两分相似便能入东宫,那么赵元熙要是能瞧见我,他必定会动心。”


    “你那是在拿自己当饵。元娘,鱼饵最终都是逃不过被鱼吞入腹中的结局,我不会同意的。”他可不想到最后还赔上一个姜涣。


    “我又不傻。”姜涣白了他一眼,“我这么大摇大摆往街市上走,有什么用?既然要借东宫的势,那就得把都城的水给搅混了,让王氏与秦氏相互猜忌,出手。”


    “只有如此,咱们才能知道师父他们究竟怎么了。”


    成鲤回过味来,问道:“你能与王家说上话,还是能与秦家有交情?”


    “都没有。”姜涣笑了笑,“但我能与永乐侯府说上话。”


    成鲤:“陈谨芝?你疯了,你去找这个孙子?”


    “我必须得找他,但也不能直接找。”成鲤蹙了眉头,姜涣瞧了,又道:“我方才说了,得不到的,永远都会是心里的那根刺。赵元熙当年没有得到我,他寻了许多替身,因为他是东宫太子,他有这个权力。”


    “但陈谨芝不同。他一个江湖出身的草莽能得到永乐侯这个身份,想来都是凭着长乐郡主。既然是借着郡主的势才能扶摇直上,那他必定不能再纳妾,再置外室。”


    “陈谨芝与长乐郡主成亲多载,可他们膝下只有一女,那陈瑶池比我还要小上许多岁,想来陈谨芝与长乐郡主应当也是郡主一厢情愿,而陈谨芝为了权势才攀了这高枝。”


    “这样的人,如果发现师父的踪迹,我想他肯定不会放手。再者,此次陈瑶池一道去了武林城,她虽时常与我过不去,但是我能察觉出来,她不是在吃醋,她只是想确认我的身份。”


    女儿家拈酸吃醋她也不是没有遇见过,虽陈瑶池在卓恒面前都是一副心悦他的模样,但每回遇上姜涣,她没有警告姜涣不要再靠近卓恒,反而是对姜涣与卓璃是否为同一人之事很是上心。


    “所以,我得去永乐侯府。一则,我可以试探一下永乐侯府是否参与囚禁师父,二则,我也可以把东宫的目光引到陈家身上。我倒要看一看,这永乐侯是太子党,还是王爷党。”


    “明日开始,我会去都城各家药铺继续抓药,再过个三、五天,我就去登永乐侯府的门。这几日,你就盯一盯负责宫中采买的内侍,若是可能,最好叫他们也瞧见我。”


    成鲤点头应下,又道:“要么我去坊间放些消息,说瞧见一个人与已故卓家姑娘长得相似?这样应当更快些。”毕竟那些出宫的内侍又不一定都能与东宫沾上干系,这般迂回,也不知要等多久才能叫东宫注意到。


    “当然不行,我当年鲜少外出,都城里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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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好的官家姑娘一个都没有,唯一一个与我有些往来的就是我的表姐,现在的东宫太子妃。”


    “外头根本就没人知道卓家姑娘生得何等模样,你这谣言一起,赵元熙能不起疑心?”姜涣当即拒绝,“再者,我本也不指望这几个内侍会把这事递去东宫,我不过就是想多留一份退路。”


    毕竟她就是卓璃,若是无端直接出现在都城,少不得要被有心之人拿作话柄。她即便要出现在都城,也得好生计划着来,断不能直接揭了面衣就在都城中游走。


    成鲤听罢,倒也不多问了。


    “若我入了永乐侯府,你务必藏好了,莫要露了首尾出来。”


    “好。”


    翌日,姜涣便重新戴上面衣,在都城各家药铺中游走,每到一处都会去抓一副四君子汤,如此往复几日,她生生是将整个都城里的药材铺都走了一遍。


    期间,在宫中内侍出宫采买之时,姜涣亦刻意掀了面衣在他们身侧走过。眼瞧时机已至,姜涣这便去登了永乐侯府的大门。


    永乐侯府位于永升大道之上,与秦贵妃所出的三皇子府邸相距不远。


    姜涣穿了一身素色衣裳立在永乐侯府门前,与门房递话,说是陈瑶池在武林城的友人拜访,还请通传。


    那门房也是个见人下菜碟的,他见姜涣衣着寻常,料她非是什么官家姑娘,亦无什么贵人撑腰,这便将她赶离侯府大门,叫她莫要前来瞎攀关系。


    姜涣倒也不恼,只退得稍远些立在那处。她本就觉着侯府直接将她迎进去有些不打眼,如今她在侯府外头长久站着,想叫人不注意都不行。


    姜涣在外头立了约莫两个时辰,才瞧见一辆华贵的马车缓缓驶来。她眼瞧着这马车要入侯府,当即上前几步,高声道:“陈姑娘,武林城姜涣前来拜访,陈姑娘可否一见?”


    随行护卫见有人前来拦马,当即都抽了刀,做出一派御敌之相。


    一时间,马车内并无人声,马车外的护卫亦未敢乱动。又过了几息,才瞧见车帘微动,有一侍女掀了帘子来,叫护卫收了刀,让姜涣过去。


    姜涣这才往马车旁而去,那侍女与姜涣见了一礼,随后便瞧见陈瑶池掀了马车一旁的帘子,道:“姜娘子不是回武林城了吗?”


    姜涣回道:“叫陈姑娘见笑了,实在是有些事耽搁了下来。我在都城中无亲无故,想着与陈姑娘同行数日,这才想冒昧相求,不知陈姑娘可否施以援手?”


    陈瑶池自是不相信姜涣所说的这番话,然而前几日陛下又将官银案的余下诸事都交给了刑部复核,一连数日都没有消息传来。


    也正因着此时,今日她才出门去与刑部尚书家姑娘一道赏花想要探些消息回来。


    而这姜涣一个本该离开之人,此时非但没有离开反而来找上门来,多少要叫陈瑶池心生猜忌。


    她心中稍稍一忖,当即笑道:“姜娘子先上车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