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金雕帮的车队整装待发。


    清晨的戈壁滩上，十几头沙漠灵驼排成长队，驼铃声悠扬，随风传向远方。


    灵驼们不安分地踏着蹄，鼻中喷出白气，背上的双峰高高耸起，披挂着绣有金雕图腾的华丽鞍鞯。


    宿明荆被分到与慕莺同乘一头灵驼。


    这是她第一次骑乘这种沙漠特有的灵兽，心中颇觉新奇。


    灵驼的皮毛比想象中柔软，带着阳光烘烤过的暖意。


    灵驼的步伐稳健，行走时身躯微晃，让人不由自主随之轻摆。


    荣苏伏在她肩头，叶片随着驼峰的起伏一摇一晃，懒懒地吹着风。


    “明靖妹妹，这是你的灵宠么？”慕莺好奇地指着荣苏，“居然是一株草，真是特别。”


    宿明荆轻轻碰了碰他的叶片，应道：“是。”


    这些日子，她与荣苏商量了一番，荣苏实在不想一直待在灵田空间，便提议以灵宠的形式呆在她身边。


    他用灵息术收敛了灵力，从外表看来，不过是株灵气微弱的小草。


    慕莺羡慕地看着她白皙的皮肤，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麦色皮肤，忍不住道：“明靖妹妹，你是从哪里来的？你皮肤可真白啊，如同牛乳一般。”


    说着，她情不自禁地伸手轻抚宿明荆的手背。


    指尖触及那细腻的肌肤，触感温凉，手感好得让她不舍得松开。


    宿明荆浑身一僵，周身灵力险些失控，幸好及时按捺住。


    她极少与人这般亲近，这突如其来的碰触令她极不适应。


    慕莺察觉到她的反应，掩口轻笑：“明靖妹妹，你好敏感啊，碰一下都不行么？”


    宿明荆沉默片刻，低声道：“抱歉。”


    “这有什么好抱歉的？”


    慕莺睁着一双丹凤眼，忽然凑到她面前，呼吸几乎拂到她耳畔，带着若有若无的香气，“难不成......你之前没碰过男人吗？”


    宿明荆陷入了沉默。


    旁观的荣苏察觉到话题走向有些不对，叶片不自觉蜷缩起来。


    见她这般反应，慕莺顿时了然，眼中闪过惊奇之色。


    她低低地笑了，声音带着几分打趣：“果然还是个小丫头，不识情爱滋味。”


    说着，她舔了舔唇，语气有些暧昧：“男人么，都是女人的玩物。看上哪个便睡哪个，没什么可羞的。”


    “我们金雕帮里的男人，除了帮主，其余的你若看上了谁，同我说一声，我替你绑到床上。”


    “......”


    荣苏尴尬不已，叶片微微发烫，泛起一抹可疑的粉红。


    感觉自己听到了不该听的，他恨不得立刻将自己埋进土里。


    不料，宿明荆竟点了点头，一脸认真道：“多谢，但不必了。”


    “若是遇到心悦之人，我会亲手将他锁住，囚在我身边。”


    荣苏：“......？”


    等等，这思想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慕莺听到她的回答，也微微一愣。


    见宿明荆神情沉静，不像是在开玩笑，她忍不住掩口笑了。


    “明靖妹妹，你这性子我可真喜欢，一点都不迂腐。”


    她眨了眨眼睛，忽然坏心眼道：“不过要记得，绑人时需用特制的缚灵索，寻常的绳子可困不住修仙之人。”


    宿明荆若有所思，颔首道：“受教了。”


    荣苏：？？？


    等等明荆，你受什么教了？你最好说清楚些。


    荣苏有些抓狂，却又不好打断她们的交谈，只得无声地在风中凌乱。


    聊着聊着，慕莺看着宿明荆的打扮，微微嘟起嘴，“你这打扮也太素净了，年轻姑娘合该穿得鲜亮些才是。”


    这下轮到宿明荆愣住了。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黑色劲装，没觉得有何不妥。


    “无妨。”慕莺笑吟吟地道，“待会便能给你换新裙子了。”


    ......


    车队行进半日，中途停靠在一处巴扎补给。


    这是沙漠中的一处小型集市，五颜六色的帐篷如蘑菇般散落在沙丘之间，远远望去，斑斓点点。


    商贩云集，摊位上摆满了各式沙漠特产与修士之物，琳琅满目。


    慕莺拉着宿明荆跳下灵驼，兴致勃勃地道：“走，姐姐带你去逛逛！”


    她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显然对这里十分熟悉，步履轻快地穿行其间，如同回到了自己的地盘。


    空气中弥漫着香料、烤馕和兽皮混杂的独特气味，商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嘈杂而富有生气：


    “来瞧瞧喽！上好的沙棘酒！一坛只要三块下品灵石！”


    “灵驼细绒编织的法衣，防风又防沙，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沙漠特产的火焰草、沙灵参，便宜卖了！错过今天再等半年！”


    “......”


    慕莺轻车熟路地来到一处帐篷前，帘子上用金线绣着繁复的纹样，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乌姆，来生意了！”


    她朝里头喊道，语气中带着熟稔的亲昵。


    很快，一位身材丰腴的妇人应声而出，见到慕莺，脸上满是笑意。


    “是阿莺姑娘啊，今日想置办些什么？”


    她掀开帘子，露出里面琳琅满目的裙裳，“近来新到了一批货，正想着您该来了呢。”


    慕莺将宿明荆往前一推，笑眯眯道：“给我这妹妹挑几身好看的裙子，要最时兴的款式！”


    乌姆上下打量着宿明荆，眼睛一亮，“好标致的人儿，就是穿得太素净了。来来来，我这儿新到了些好物，保准合适。”


    她转身，从帐篷里抱出几套色彩鲜艳的衣裙。


    这些衣服与其他地方的款式全然不同，充满了大漠独有的风情。


    绣着金线的湖蓝抹胸长裙，缀着银铃的鹅黄纱衣，以灵驼细绒织就的驼色披风......每一件皆流光溢彩，华丽繁复。


    宿明荆还未来得及拒绝，便被慕莺与乌姆联手推进了试衣的隔间。


    “试试这套嘛。”慕莺塞给她一件湖蓝色的抹胸和同色的长裙，“这个颜色，配你这白皮肤定是极好看的！”


    宿明荆犹豫片刻，指尖抚过冰凉丝滑的衣料，最终还是换上了。


    当她从隔间走出来时，帐内霎时安静了下来。


    抹胸上衣恰到好处地勾勒出饱满的胸线，露出柔韧的腰肢与平坦的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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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裙是高开衩的制式，裙摆如流水般垂坠飘拂，行动间隐约可见笔直修长的双腿。


    她的肌肉线条流畅有力，肌肤白皙如雪，在帐内昏黄的光线下仿若自带柔光。


    湖蓝的衣料衬得她如雪山巅初绽的莲，清冷中透着惊心动魄的明艳。


    仅是换了身衣裳，宿明荆整个人却气质大变。


    虽面上仍覆着那张平凡的人/皮/面/具，可那身段、那气韵，竟透出几分逼人的艳色，教人移不开眼。


    荣苏看着有些恍惚，怔怔望了许久，方回过神来。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视线，却发觉慕莺与乌姆亦是这般情状，微张着嘴，眼中满是惊艳之色。


    宿明荆不自在地扯了扯裙摆。


    她从未穿过布料这么少的衣服，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算了，还是换回原先的......”


    她话音未落，却见慕莺两眼放光地走了过来。


    “天哪，明靖妹妹。”慕莺情不自禁地赞叹，围着她转了一圈，“你就像天上的月亮一般动人。”


    宿明荆下意识抚了抚自己的脸，确认人/皮/面/具还在。


    她不太习惯这般打扮，微蹙眉头，“会不会......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了？”慕莺兴奋地握住她的手，“在大漠里就该这样穿，即凉快，又利落！”


    她转头对乌姆道：“乌姆，这套我替她买下了，再配条面纱。”


    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袋灵石掷在柜上。


    乌姆笑吟吟地应了，又取来一条素白薄纱，“姑娘试试这个。”


    慕莺亲手为宿明荆系上面纱，只露出一双清冷的眼眸。


    “妙极。”慕莺满意地拍拍手，“这样回帮里，定让他们都大吃一惊。”


    宿明荆有些无奈，只得由她摆弄。


    她望向镜中的自己，与往日已是截然不同。


    乌姆取来配套的饰物，一条嵌着蓝宝石的额链、项链与耳坠，一对雕花的金镯，还有一串细细的金腰链。


    “这里都是些小法器。”慕莺拿起手镯，轻轻扣在宿明荆腕间，碎碎念道：“这镯子可增强腕力，项链同耳坠可抵御风沙......”


    宿明荆微微颔首，轻抚腕间的雕花金镯，这些实用的小法器她倒是挺喜欢的。


    ......


    待二人回到车队时，金雕帮众人皆被她的新装扮惊艳得一时失语。


    她戴着面纱，掩去容貌，只露出一双冷泉般的凤眸。


    面纱下轮廓若隐若现，更添几分神秘，而那双眼清澈如泉，却又带着疏离的冷冽。


    铁山看得愣住，古铜色的脸上泛起红晕，连说话都结巴起来：“这......这打扮真适合你。”


    “也不看是谁挑的衣裳，我这眼光可是帮里数一数二的。”


    慕莺得意地挑眉，挽住宿明荆的手臂，“明靖妹妹这身段，不穿漂亮裙子真是浪费了。”


    段银也大为惊艳，不禁赞叹：“真是月亮一般的人儿。”


    她绕着宿明荆走了一圈，满意地点头，“这裙子很适合你，往后便都这般穿罢。”


    宿明荆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裙子，有些迟疑地道：“是，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