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的时候,林椿没有回去,因为季鱼家没有多的被子,他还回去抱了两床,遭到一直守在院门口的赵一的瞪视。


    林椿瞪了回去,大摇大摆地走进院中。


    他利索地在季鱼房门口打了个地铺。


    “小初,今晚我守着你。”


    季鱼心中泛起暖意,但又害怕自己没有办法回应他炙热的感情,林椿看着她为难的脸,笑道:“别想太多,不是说了吗?弟弟,亲人。”


    他担心季鱼又要说什么,赶紧把她推进屋中:“好了好了,快睡吧!要不然明天该没精神了。”


    -


    季鱼原本以为今夜自己会睡不着,但迷迷糊糊之间还是闭起眼睛彻底睡了过去。


    后半夜,万籁俱寂,一点点响声都会在空荡的房内无限的放大。


    窗户不知是何时被人推了开来,发出咔嚓一声,很快被湮没在夜色中。


    季鱼睡得很熟,她眉眼放松地躺在床上,什么都没有察觉。


    一道黑漆漆的阴影从窗边来到了季鱼的床边,在她的床边呆了很久,直到她有些难受的踢了踢被子,阴影才终于动了。


    -


    季鱼久违地又做起噩梦。


    她感觉自己仿佛沉入了一方冰冷的水潭,湿滑黏腻的触感顺着她的小腿逐渐往上移,像潭中水草在她的身上细细的缠绕。


    被缠得实在是难受,她无意识的挣扎了一下,那触感却骤然加重,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


    从脚踝到小腿到大腿到腰,再到脖颈,最后停在她的脸颊上。


    “好重。”


    她于睡梦中发出模模糊糊的呓语。


    出声之后,缠着季鱼的那股力道愈发重了,她像是落入了潭底深处的水草群中,浑身都被水草包裹着,如同落入了一张由水草编制而成的巨大的网。


    渐渐的,呼吸也开始变得困难起来。


    缠绕着她的力道仿佛清楚她身体的每一个敏感点,让她在梦中难受的同时又忍不住双颊泛起红晕。


    好难受,太难受了。


    可就在她将醒未醒的时候,那道力道又骤然撤离,让季鱼重新陷入沉沉的梦中。


    季鱼的睡意变得混沌起来,她感觉自己像是在梦中被人戏耍拨弄,但那人时而轻如抚琴,时而重如敲鼓。


    她不安地皱起眉头,额角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在意识彻底消失的最后一刻,有一股熟悉的气息吹过她的耳廓。


    直到天光微亮,第一缕光从半开的窗户中洒了进来,季鱼隐约间又恢复了意识,那缠绕了她一整夜的束缚感终于退开。


    季鱼猛地喘了一口气,猝然睁开眼睛,终于从一整晚的噩梦中脱身。


    她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但却闻到空气中残留的一股若有若无的熟悉的香味。


    季鱼顿时有些惊疑不定,她下意识的低头检查自己的全身,发现并没有什么可疑的红痕。


    但她的心跳依旧急促,掀开被子坐起身,她仔细地环顾四周,也没有在房中发现另一人曾经来过的痕迹。


    可空气中那一缕淡到快要消失的龙涎香气分明不是她的错觉。


    她曾经在皇宫中与这缕香气的主人抵死缠绵,让她对它有了最敏锐的嗅觉。


    “是梦吗?”季鱼喃喃自语,“还是真的是我鼻子出问题了?”


    她转头看向紧闭的房门,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打开房门去叫林椿起床。


    林椿被叫醒,迷迷糊糊地开始收自己的床铺。


    “你昨晚有听到什么动静吗?”


    林椿疑惑:“动静?没有啊。”


    “……”


    季鱼只能暂时放弃,勉强回了林椿一个笑。


    “可能是我太紧张了吧。”


    床铺收拾好,林椿自告奋勇地要去买早餐,路过门口,又被瞪了。


    但他敏锐地发现这人的下半身似乎沾了很多泥土。


    怎么了这是?


    他没想那么多,刚想起步离开,又被赵一拦住。


    “我们已经为皇后娘娘准备好了早餐,你直接回去就行,不要呆在这里。”


    林椿面色不善:“凭什么,你们是想趁我不在对小初做什么?”


    赵一微微皱眉,正要开口,林椿却一溜烟跑掉了。


    昨夜陛下过来发现这人就睡在皇后门口时,当即大怒,周围散发的寒意让所有人一颤。


    但他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对这人做,因为他是皇后的朋友。


    可怒火没有消失,而是转移给了他。


    陛下责他没有看好皇后,居然把人放进她的院中,让他后半夜跪着,直到天亮了才能起。


    赵一本来不打算再把林椿放进来,可等到林椿买完早餐回来的时候,还是让开了。


    惹陛下不开心,他最多也就是跪着。惹娘娘不开心,没准陛下回头会帮娘娘一起罚他。


    林椿把早餐放在桌上时,季鱼正好洗漱完。


    两人坐在桌前吃早餐,因为心中的大石始终将落未落,季鱼没有什么胃口,吃的慢吞吞的。


    林椿看着她这番食不下咽的模样,想了想,道:“给你说点开心的。”


    “什么?”


    林椿嘿嘿笑:“我刚才去买包子的时候正听到有人在讨论知府家小公子的事。”


    季鱼眼皮一动,放下手中的包子,专心听他讲话。


    “昨晚他被泼了之后,一身狼狈的回家,很多人都看见他和他家护卫身上都沾满了黄白之物,现在估计整个扬城都传遍了。”


    “据说那臭味熏天的,当时知府门口守门的小厮,远远地看见他们,以为是一群来讨饭的乞丐,直接就拿扫帚赶他们走。”


    “后来认出来之后,那小厮也不敢靠近,而转头去回禀知府和知府夫人了,知府和知府夫人出来更是不敢多看一眼,嫌弃的不行,据说他们回去后走过的路都被丫鬟和小厮狠狠拖了三四遍。”


    “太好笑了,他现在简直是扬城的顶流。”


    顶流这个词是季鱼以前教给他的,他觉得现在说正合适。


    季鱼想了想毕文康被迫顶着满身黄白之物回家的情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林椿狠狠咬了一大口包子,含糊不清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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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当街强抢民女!”


    季鱼心头的阴霾散了些。


    可就在这时,紧闭的房门被推开,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就站在房门外静静地看着他们。


    季鱼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手中的包子掉在碗中也毫无察觉。


    燕洄看见自己一来,季鱼就收起了笑,原本稍稍整理好的心情瞬间就跌了下去。


    但他害怕吓到季鱼,上一次他让季鱼害怕,她直接逃离了自己三年,燕洄不敢再重蹈覆辙。


    他强迫自己收敛起因为看见林椿而瞬间凌厉的气势,连动作都慢了下来,像是怕自己一不小心惊走了树上停歇的鸟雀。


    林椿警惕地盯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看起来颇为危险的男人,喉咙一吞把还在嘴里的包子全部吞了下去,才凶恶开口:“你是谁?!”


    燕洄没搭理他,他专注地看着季鱼,仿佛他的世界只剩下季鱼一人。


    三年了,整整三年,两人终于重新见了面,那张他无数次在画中描摹过的身影终于近在咫尺。


    他昨夜便到了,可是因为快马加鞭赶过来,整个人邋遢地要命,不敢就以这样的模样去见季鱼,他只来得及匆匆用冷水抹了一下身子,换好干净的熏好香的衣服就悄悄潜进她的房间。


    他等不及第二日再看到季鱼了,三年的时间,猝然听见她还在人世,燕洄一刻都等不及见到她。


    当看见她安安静静躺在床上,胸口随着呼吸起伏时,他的胸腔酸得发胀,几乎要情不自禁落下泪来。


    窗外的月色照进来,他只能模糊地看见季鱼的脸,只能借着朦胧的月光像做贼一样贪婪地去抚摸她的身子。


    他原本真的只想摸一下的,可指尖刚刚触碰到她的肌肤,他的手就不受控制地在她的全身流连。


    却终究没敢弄醒她,怕从她眼中看到厌恶与惊惧。


    偷来的片刻温存让他三年来早已枯萎的心如同久旱逢甘霖一般重新蓬勃生长起来,他能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跳地越来越快。


    最终,在她快要醒来之前,燕洄再舍不得也得走了。


    他得回去好好焚香沐浴准备一番。


    这三年来他活的不人不鬼,原本就不近人情的气质变得更加阴郁,整个人面容也变得比三年前瘦削许多,所以他想,至少得以最体面的,她可能会喜欢的那一面出现在她面前。


    他想到了守在季鱼门口的少年。


    心中妒火中烧的同时,又忍不住选择了自己最少穿的白色,让人将自己梳成了少年人的模样。


    想到这里,他有些不自然地拍了拍身上的衣袍,身后的高马尾因为主人身体的摆动而微微甩出了一个很好看的角度。


    燕洄面对着季鱼,想让她看清自己如今的模样。


    她会喜欢吗?


    而他目光近乎贪婪地逡巡着季鱼身上的每一寸,昨夜天太黑,他看的时间又太少,看不够,怎么都看不够。


    季鱼看着突然出现的燕洄,整个人如坠冰窟。


    她没有心思去看燕洄精心的打扮,只要看见燕洄这个人,她的脸色就瞬间惨白,再也想不到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