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洄在季鱼的注视下踏上高台,他抬头看着在高台之上的季鱼,唇角倏地溢出一丝笑,可眼中却无半点笑意。


    “想什么?”燕洄重复道,“爱妃说给朕听听。”


    季鱼眼睁睁看着燕洄走到她面前,在她面前站定,高大的身影几乎要整个笼罩住她,将她整个身子裹在其中。


    “爱妃是不是在想,朕到底听到了多少,朕又知道多少?”


    燕洄弯腰凑近,对上了季鱼微红的眸子,两人鼻尖相抵,摄人的威压蔓延在两人之中,将季鱼逼得不敢说话。


    “朕全都听到了,”燕洄黑黢黢的眼瞳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也全都知道了。”


    他突然直起身,用力压了压季鱼的脑袋,轻笑:“怎么不说话?”


    季鱼怕的双腿打颤,连带着整个身子也在发抖,她垂在身侧的手拼命地想握些什么让自己有安全感,却只是徒劳地凭空抓了两下,抓住了大氅边缘的动物皮毛,又很快松开。


    “朕这几天拼命忍着。”


    燕洄的手复又向下,抚上了季鱼的脸,指腹向上碰到了她的眼尾,替她抹去快要溢出眼眶的泪。


    “忍着没在梦中与你相见,忍着自己的脾气生怕吓着你,生怕你会再生出想逃走的念头。”


    “可是你呢?”


    燕洄愤怒到极致,声音反而不带任何情绪,只是用虚虚的气音在轻声质问。


    他抚着季鱼脸颊的那只手抬起,轻轻拍了拍她的一侧脸。


    肉贴着肉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回响。


    不重,很轻。


    但拍在季鱼的脸上,仿若重如万钧,让她绝望闭上双眼。


    “你只想着怎么逃离朕的身边。”


    燕洄长睫垂下,昳丽的凤眸居高临下看着季鱼的脸,眼中没了昨日的宠溺与小心翼翼,只剩下高高在上的审视。


    他的指腹顺着季鱼颤抖的脸滑落,冰凉的触感在她的脸上游移,最后停在了她的颈侧,仿佛梦中那条玄黑巨蟒在亲昵地用信子一路往下舔舐着她的脸。


    燕洄手轻轻用力,带着漫不经心的力道,抬起了她的下巴。


    “说话,朕的爱妃。”


    他这副模样太过骇人,地府阎罗不过如此。


    季鱼看着他阴森可怖的脸,说不出话,牙齿打颤打得咯吱作响。


    燕洄放在她颈侧脉搏处的拇指指腹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无规律的,剧烈的跳动。


    他看着季鱼这副样子,忽然偏头低笑一声,复又看向她的眼睛。


    “看来是无话可说。”


    “小鱼,”燕洄突然又恢复了昨日那般宠溺又无奈的语气,“小鱼就应该呆在池塘里,怎么总想着跑出去呢?”


    “朕给你建一座最大最豪华的宫殿怎么样?你就呆在里面再也不出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燕洄耐心看着季鱼,仿佛在看着一个顽劣不堪的小孩。


    季鱼忽的无声落下泪来。


    她知道自己逃走的机会很渺茫了。


    她可能一辈子都只能呆在这能把人逼疯的深宫之中了。


    “小鱼怎么看起来这么可怜,”燕洄喟叹,“小鱼不哭。”


    季鱼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停地溢出眼眶,从脸颊滑落。


    燕洄放下了掐着她脖颈的手,伸出手掌托在她的下颌处,将季鱼的眼泪接了个大半。


    很快就在掌心蓄起了个小湖。


    燕洄盯着掌心这汪泪水看了半晌,最后手掌一翻,将宽大粗糙的手掌完完整整贴向了季鱼的脸颊。


    季鱼本就被泪水沾湿的侧脸被燕洄用力蹂躏着,泪水又回到了季鱼的脸颊上,将季鱼这半边脸给彻底打湿。


    “小鱼怎么这么爱哭,你看看,你的眼泪擦都擦不完,不哭了,乖。”


    燕洄呢喃着,像是对着情人低语。


    季鱼湿润的睫毛不住颤动着,像清晨沾了露水的振翅欲飞的蝴蝶。


    “不怕。”


    燕洄将那只还带着泪水的手掌又放到了季鱼的脑袋上,拍了两下,又顺着发丝滑下,捞起她胸前的一小束头发,细细摩挲着。


    “别怕,只不过是这辈子都呆在那座宫殿中而已,小鱼不怕。”


    “朕会对你好的。”


    燕洄盯了一会儿季鱼的脸,突然道:“小鱼想当皇后吗?”


    季鱼原本呆滞虚虚直视着前方纱幔的瞳孔倏地收缩,她不可置信地去看燕洄,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


    燕洄越想越觉得此举可行,他也不在意季鱼的反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朝中那些老不死的总想让朕在那些世家女中挑选皇后,但朕一个都不喜欢,朕只喜欢小鱼,索性小鱼就来当朕的皇后吧。”


    季鱼的喉咙里终于能发出一声气声,她张了张嘴,想说自己不要,自己不想当皇后,但所有的话语在燕洄阴冷的目光下尽数吞了回去。


    燕洄见季鱼识趣闭上嘴,这才满意勾唇笑笑。


    “反正小鱼的册封礼还没办,不如就直接办皇后的册封大典吧,嗯?”


    季鱼没想到燕洄已经疯成了这样,她看着燕洄脸上似癫似狂的神情,一股寒意充斥着她的四肢百骸。


    燕洄不需要季鱼回话,他只要看着季鱼脸上害怕的神情心中就觉得无限满足。


    就应当是这样。


    依着她有什么用,她不照样想跑,不如随自己心意将她囚在深宫,让她再也生不出逃跑的心思。


    燕洄视线向后移,看向那樽青铜小鼎,他的表情像是有些好奇。


    “这便是能帮小鱼回家的东西吗?”


    季鱼僵着身子顺着他的目光转身,也看向那小鼎,死死握紧手,指甲将手掌掐出了月牙的形状。


    燕洄嗤笑一声,眼中的好奇消散,变为雪山之巅终年不化的寒冰。


    他看着季鱼:“这东西不好,以后小鱼便不要再来镇国寺了,免得总是在想东想西。”


    季鱼死死咬住下唇,生生咬出血来。


    燕洄瞳孔顿住,视线定在季鱼被血染得殷红的唇上,突然伸出手重重按上了季鱼的唇,他就着这抹鲜血,认认真真地涂抹季鱼的唇,让季鱼的两瓣唇上完完全全染上了猩红的血。


    这抹红倒映在他的瞳孔中,让他心中升起一丝嗜血之感。


    皇帝不需要委屈自己。


    所以下一刻,燕洄低下头,亲上了季鱼的唇,伸出舌头一丝不苟地舔掉了她嘴上的每一滴血。


    季鱼连嘴唇都不敢颤了。


    皇帝的鼻尖偶尔会碰上她的鼻尖,偶尔会侧开脸碰上她的颊边,明明应该是温热的触感,但她莫名觉得如蛇鳞般冰冷瘆人。


    舔够了,燕洄终于抬起头,凤眸满足地微眯,表情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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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季鱼越看这样的燕洄,越觉得自己真的是碰到了疯子。


    上天无眼,自己为什么非要和这样的疯子共梦。


    “唇都咬破了,”燕洄迟来地说道,“等回去后,朕亲自给你上药。”


    他松开了手中季鱼胸前的那抹长发,突然弯腰将季鱼整个抱起。


    季鱼就这么被他抱在怀中,脑袋被迫靠在了燕洄的胸前,连挣扎都不敢。


    燕洄很是满意季鱼如今的乖觉,喉咙中溢出一丝轻哼。


    透过层层纱幔,季鱼模糊间看见大门处闪过一丝蓝色身影,她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眨了眨眼睛,再一看,果然什么都没有。


    “在看什么?”燕洄低下头,问她。


    季鱼赶紧摇摇头,示意没看什么。


    燕洄也不在意,拢了拢怀中的人,带着她走下了台阶,走出了这座供奉宝器的小殿。


    -


    燕洄没再管祭拜之事,徒留那些宗室在寺庙之中,自己则直接带着季鱼回了山下的马车上。


    季鱼原本以为到了下山的台阶处燕洄会让她自己走,可他像是都没记起这件事,那双稳健有力的臂膀稳稳地拖着季鱼的身子,一步一步带她下了山阶。


    季鱼在下山时心惊胆战,生怕燕洄突然发癫直接松手将自己摔下去,分外没有安全感,忍不住往他怀中缩了缩,惹得燕洄发笑,让本就缩在他怀中的季鱼不得已感受他的胸腔震颤。


    “怕什么?现在知道怕了?”


    季鱼摇头,仍是不说话。


    燕洄轻哼了一声,也不再言语,两人就这样一路无话下了山。


    他们后面跟着一路的侍卫与宫人,俱是静悄悄的,在万物已经逐渐复苏的山间显得分外诡异。


    季鱼彻底放弃般靠在燕洄的胸膛上,看着山中景致。


    风过林梢,在带来凛冽寒气的同时,也带来了一股属于春日的泥土的芬芳,季鱼贪婪地耸动鼻翼,想着自己应当是最后一次感受这般美妙的自然景色了。


    两人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山下马车,燕洄停在马车前,终于放下了季鱼。


    季鱼被抱了一路,腿也早就已经有些麻了,踉跄一下,被燕洄眼疾手快抓住了手腕,随即另一只手揽上了她的腰,帮她站稳。


    等到季鱼的腿终于没那么麻了,燕洄才松开了揽住她腰的手,淡淡道:“上马车吧,我们回去了。”


    季鱼知道自己一旦回去,迎接自己的只有被囚于深宫的结局,但她逃不了,挣不脱,只能在燕洄的逼视下上了马车。


    燕洄在季鱼上了马车后也上了马车,他紧紧挨着季鱼坐着,过了半晌,终是忍不下去,将她紧紧横抱在怀中细细亲吻着她露出的每一寸皮肤。


    季鱼的腹中突然传出一丝咕叫,在狭小静谧的马车上便仿若擂鼓一般。


    她躁红了脸,微微偏头躲开了燕洄的吻,燕洄却并没有发怒,反而笑出了声。


    “饿了?”季鱼不说话,于是他便自问自答,“也是,你到现在也只吃了早膳。”


    他一手护着季鱼,一手向前探去,打开桌中抽屉,拿出抽屉里的一叠糕点,放到桌上,捻了一块出来。


    季鱼本来以为他是要喂自己吃,可燕洄却反手将糕点放在自己口中,目光直视着她。


    又是这样……


    季鱼闭上眼,彻底放下心中的包袱,凑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