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鱼呼吸一滞,猛地回头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去看正在行刑的小魏子。


    一瞬间,几乎所有人都明白了小魏子那句话的意思。


    季鱼的冷汗几乎是一瞬间就冒了出来。


    什么意思?!


    是原身本来就有问题,还是小魏子和乔枝在联合陷害自己。


    但此时此刻她已经没空去猜这些了,她下意识地抬头对上燕洄森冷的视线,双手无意识地去抓燕洄的手腕,嘶声辩解道:“我没有!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燕洄沉默地低头看向她抓着自己手腕的双手,视线有如实质,季鱼只觉得她的双手就像被针扎了一般难受,她讪讪地抖着手慢慢放开,却被燕洄反握住其中一只手。


    季鱼愣住,呆呆地看着他。


    燕洄的目光也适时上移,意味深长地看了季鱼一眼,眼中笼罩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暗色,把季鱼看得心慌。


    燕洄只看了季鱼一眼便很快移开了视线,他看向在牢中正在倒吊着凌迟的小魏子,对上他仇恨的视线,凤眼中冰冷如霜。


    “胆子挺大,都快要死了还来这么一出,”他轻蔑道,“给朕吊着他的命继续割。”


    落下这么一句话,他就抓着季鱼的手快步出了牢狱。


    小魏子愈发痛苦的声音回荡在整座牢狱之中,让所有听到这声音的人腿脚都忍不住发软。


    季鱼一路上失魂落魄,今天经历了太多事,让她根本来不及反应。


    燕洄走在前面,抓着她的手分外用力,分明是用了死力在掐着她往前走,越走越快越走越快,两人出了牢狱,季鱼一路上被踉跄地拖行着,到了最后,她彻底跟不上前面燕洄,踩到了地面上凸起来的石子,整个人直接斜斜摔倒在了地上。


    因为摔倒而擦出来的伤口带来的疼痛远远不及前方的燕洄带给她的恐惧,她双手撑在地上,艰难地喘着粗气。


    “怕了?”燕洄道。


    季鱼只是含着一汪泪水,为自己辩解道:“我不是。”


    “有没有的,等他们查出来就清楚了。”


    燕洄突然笑了一声,这一声让季鱼身子又抖了一下,他敏锐地注意到了,道:“你看,这就是你滥好心的下场”


    “太蠢了,”燕洄感叹,“真的太蠢了。”


    不,她没有滥好心。


    季鱼垂着头,眼睛盯着青灰色的地面,心中默默反驳燕洄。


    她只是用了错误的方法想去为自己挣出一条生机。


    但不会了,下次不会再是这样的结果。


    从燕洄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季鱼的头顶,他盯着季鱼的脑袋,心中涌上强烈的烦躁和不悦。


    “委屈?”他道。


    季鱼依旧低着脑袋,只用摇头来回答燕洄。


    燕洄不愉地盯了季鱼半晌,冷笑一声:“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


    季鱼下意识地想向他解释,却又被他接下来的话给打断。


    “宸妃,禁闭在昭林殿一月,无召不得出,等查出真相后再做决断。”


    他只留下这句话,便大步流星离开了。


    身后的宫人也都哗啦啦的跟着离开,季鱼感觉到其中有很多人向自己投来或幸灾乐祸或不可思议的目光,有如针扎一般,将她的脸扎地生疼。


    一个阴影突然出现在她身前,将她的身体笼罩住。


    季鱼顺着阴影的方向抬头,发现是陈知义。


    陈知义看着如今分外狼狈的季鱼,叹了口气:“娘娘,我扶您回去吧。”


    季鱼抿嘴,她没想到最后会是陈知义来帮她,她唇角勾了一下,又很快撑不下去似的放了下去:“多谢陈公公。”


    季鱼今天出来时只带了乔枝一个人,如今她还在牢狱中被迫看小魏子受刑,之后还要去被打三十大板,如果没有陈知义的话,只怕她要自己一个人回去昭林殿。


    到时候一路上接收的目光,让季鱼不敢深想。


    陈知义将季鱼小心扶了起来,直到站起身,季鱼才发现自己的脚貌似是崴了,疼痛后知后觉地袭来,让她几乎快要呼吸不过来。


    她眼睛憋的通红,但眼泪就是不掉。


    她不能在这里掉眼泪。


    丢脸,太丢脸了。


    回昭林殿的路上,陈知义几乎将所有目光都挡了回去,他是燕洄身边的大太监,没有人敢用八卦的视线看向他们这边,对两人行了礼之后就匆匆走了,不敢多做停留。


    冬季的风总是带着烈烈的肃杀寒意,吹在季鱼暴露在外的伤口上,让她忍不住打颤。


    太冷了,冷到她心里去了。


    一点晶莹突然落到了她的脑袋上。


    一开始时,她并没有发觉,直至走到半路的时候,雪越下越大,落到季鱼的头发上,落到季鱼的脸上,落到季鱼裸露的伤口上。


    北方的雪总是又凶又猛,带着凛冽的寒风,刮进季鱼刚刚摔倒的时候弄乱的衣服中。


    雪很快就积了薄薄的一层,季鱼迎着风雪,一瘸一拐地走着,心中慌乱又空荡。


    一时间,满世界只剩下嘎吱嘎吱的踩雪声。


    空荡而寂静。


    “陈公公,”快要到昭林殿的时候,季鱼突然道,“您为什么帮我?”


    陈知义道:“娘娘,您今天救的那个小太监,是我最喜欢的徒弟。”


    季鱼瞬间就懂了,不再说话,继续闷头向前走。


    陈知义心道,那里是因为什么小太监的原因,分明是因为皇帝现在还在意这位宸妃娘娘。


    只要皇帝还在意,自己就有必要帮她一把,也给自己留条后路。


    他假笑着,把季鱼送到了昭林殿的殿门口。


    “娘娘,奴才就送您到这儿了,剩下的路麻烦您自己走了。”


    季鱼应了一声,再次感谢了一下陈知义,陈知义冲她作了一揖便匆匆离开了。


    一进昭林殿,殿内的宫人便纷纷向她涌来,关切地围着季鱼,将季鱼小心翼翼扶进了房间。


    回到房中,炭火将室内烘得暖和极了,季鱼被贴身宫女细心地扶到了贵妃塌上,她蹲下去仔细打量了一番季鱼的伤口,拧着眉对季鱼道:“娘娘,您的伤口得处理一下,劳烦您先坐着,我去拿伤药来。”


    说罢,便转身去拿伤药,顺便把房中其他人给赶走了,只留下一人照顾季鱼。


    季鱼一个人端坐在贵妃塌上,她真的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一时间,小魏子的目的她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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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力气去思考,她只是在想,如果原身真的是卧底,她真的被查出来是卧底身份,她应该怎么办?!


    皇帝会怎么对她?


    会重新让她去慎刑司吗!!


    会像对待小魏子一样凌迟她吗?!


    季鱼的呼吸逐渐深重,她不敢再深想下去,但脑中却不停的去回忆小魏子的身体被凌迟的一幕。


    身为外科医生,季鱼这一辈子做过很多次手术,她熟悉人体的各个身体结构,比这些古人更了解人体的解剖部位,她也曾经在课堂上亲手解剖过尸体。


    她曾经以为自己可以面无表情毫无情绪波动的去面对尸体。


    因为她的专业。


    因为她是个医生。


    因为她这辈子面对过很多个尸体。


    可自从穿越来到这里之后她发现,根本不行。


    从梦中的尸山血海开始,到如今亲眼看见小魏子被人凌迟,季鱼只觉得一切都失控了。


    明明她刚开始穿越的时候,想的只是在这个时代苟活下去,可老天仿佛给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让她被燕洄看上,让她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她不想的,她不想的……


    季鱼惶惶不安地坐着,贴身宫女已经拿了伤药快步走过来,细细帮季鱼处理着伤口。


    她先是细细地为季鱼的这些摩擦伤擦了一遍,确认好没有什么污物在里面,她才拿出药油准备为季鱼处理脚踝。


    “嘶!”


    处理到脚踝时,季鱼忍不住下意识地缩回了脚,她低头去看,发现自己的脚踝已经肿得老大了。


    贴身宫女竹心立刻抬头紧张地去看季鱼,发现季鱼的表情慢慢缓了下来,她这才放心地继续在脚踝上涂抹药油。


    季鱼垂眸盯了半天,道:“帮我去用帕子沾点冰水盖在脚踝上,我现在需要冰敷。”


    竹心顺着季鱼的意思照做,直到好不容易处理好了季鱼身上这些伤,她才松了一口气。


    “娘娘,”她道,“您这是……”


    她没有说完,但季鱼懂她的意思。


    她这是问自己这是怎么弄的。


    “不小心摔了。”季鱼淡淡道。


    “我要禁足一个月了,”她顿了顿,继而否认道,“可能不是一个月,从此以后再也出不来,或者直接死了也不一定。”


    竹心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她仍然保持着刚刚下蹲着替她上药的姿势,抬头讶异的看着她。


    “你们若是想的话,可以另去寻找别的差使,我不会说什么的。”


    竹心一瞬间哭笑不得,她看着季鱼那张假装淡定实则快要哭出来的脸,忍不住上手去握住季鱼放在膝盖上攥成拳的双手。


    “哪有什么其他差使,”她道,“后宫中只有娘娘一人,陛下如此宠爱娘娘,娘娘放心便是。”


    宠爱?


    听到这个词,季鱼心中发冷,嘴上却并不做辩驳。


    竹心犹豫了一下,又问道:“敢问娘娘,陛下为何突然要禁足娘娘?”


    季鱼回想着小魏子声嘶力竭冲自己喊的那石破天惊的一声,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一声。


    “因为我,”她说,“被人说是与刺杀陛下的人那些人是同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