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飞的声音灌进她的耳道。


    “林菲，等很久吗？”


    戴林菲“嗯”了声。


    “我飞机晚了四个小时，”孟飞有些歉意的看着她，她的脸上扑了一点粉底，嘴上点了淡色的口红，不仔细看不出来。


    穿着一条及踝的淡兰色半身A裙，上半身的浅灰打底衣，挽着露出半臂。


    “化妆了？”


    “点了你代言的口红。”


    “这衣服？”


    “你代言的牌子。”


    “哼”，他轻笑，弯下身子，一把抱起她，转了个圈。


    她手勾着他的脖子，脸埋进他的怀里，享受的笑。


    两人坐在床边，互相没有说话，戴林菲瞧着他脸上有了一丝风霜，看来赶飞机，着实累着他了。


    她歪在他的肩头：“要不你睡吧，飞机飞那么久。”


    孟飞：“不行，我睡，你又要走。”


    戴林菲摇头：“不走。”


    孟飞扫一下她紧握手机的手：“那你关机。”


    戴林菲眯眼看他，怎么学得狡猾了，但还是顺他的意思，念在他从香港赶过来，也只是为了跟她呆一个晚上。


    “给。”手机按掉，放在桌上。


    “另一只。”


    孟飞看向她的包。


    戴林菲挑眉：“那只私人手机。”


    “也关了。”


    孟飞老道的冲她笑。


    戴林菲被看穿，无奈歪着头对孟飞嘟嘴白眼。


    孟飞还以，你要不听话，我就要自己动手的警告。


    戴林菲只能就范。


    “好了吧。”两只手机全部关机，并排放在床头柜上。


    孟飞这才心满意足揽过她的腰。


    戴林菲摸了一下自己脚，起身：“我先去换个药。”


    孟飞拉住她：“换药我给你换。”


    “药味冲，再说，我得洗一下。”


    “我给你洗。”


    “？”


    “你不能碰生水。”


    “我会小心。”戴林菲支起身体，扶着他的肩头，下到地上，“干擦。”


    “我给你拿药。”


    戴林菲刚打开行李箱，拿换洗衣物，一只手臂已先于她，找到了酒精和伤药。


    戴林菲进到浴室，他拿着那些东西跟在后面，反身想关门时，他已经把着门站在那，一脸理所当然。


    大可不必。


    她想。


    轻咳了一声。


    意在提醒。


    他一脸正人人君子的站着。


    戴林菲眼神示意。


    出去！！！


    不出？！


    他满不在乎的走进来，放好东西，转身面对她。


    戴林菲脸微热，声音很平静：“我如果有需要，会叫你的。”


    “哦。”他的声音在她头顶盘桓，“你受伤了，一天不好，我一天不安心。”


    他很少说这种话。


    至少在他这十九年里，没有什么事是对不起别人的。


    兄弟、朋友、哥哥、还有那个躺医院里快挂了的生物学父亲。


    唯一一次，让他觉得自己伤害到的，就是眼前的戴林菲。


    以前东宇说，喜欢一个人，没有事，随便什么时间开始，也可以随时结束。


    但不能爱上。


    他见过东宇之前，跟女朋友分开时的戒断时间。


    辗转难眠。


    特别是在夜里。


    他现在有了这种体会。


    甚至他比东宇，更不能接受戴林菲超过一周，不跟他亲近。


    他觉得自己像是对那种事有了瘾。


    每天收工后，只要有点时间，就会不可抑制的想她。


    现在也是。


    明明知道她身上有伤，他还是不受控制……


    “我在门外……等你。”


    他前面说话的声音还算正常，说到最后一句时，声音变得泛起波浪。


    勾得戴林菲一直头低低，很没有底气。


    门关上，戴林菲背靠着门，双眼向着天花板看着，暗自想，不就是给自己上个药，干吗扭捏？


    这不是对自己不自信吗？


    狼后，还怕狼崽子看？


    思想斗争进行中，外面的人倒是放起了音乐。


    戴林菲竖起耳朵听了一会。


    “是不是我被鬼迷心窃……”正是在放宁哥的成名作。


    “……”


    轻笑。


    低头。


    四下看看，浴室的门是虚掩的。


    她伸手迟疑了一会，又摇头缩回手。


    戴林菲三下两下，上衣除尽，扔在洗手台上。打开了淋浴。


    水刚洒下，她的裙子还挂在腿上，感觉若有似无的一缕风从后背爬上来。


    她停住动作，侧目看到门半开。


    她垂目思考了三秒，又自顾自的褪去长裙，很随意往水下走。


    下一刻，门彻底被推开。


    孟飞的手臂越过戴林菲，直接按在淋浴开关上。


    流出的热水戛然而止。


    她并没有回身：“我有伤。”


    来人侧着身体，走到她面前，声音很平淡：“给你伤口处理一下。”


    说着，他的手上多出一卷保鲜膜。


    “来。”他赤着脚，踩在水里，眼睛微微湿。


    看出戴林菲想拒绝。


    他义正严词：“医生交待，伤口没有好全，不能碰水。”


    “你哪来的保鲜膜？”


    “控重用的。”


    “呃……”


    “……”


    戴林菲无语。


    的确控重，是她下的死命令。


    做偶像，身材管理极为严苛。


    增肌训练后，如果不一直做维护，身材会马上反弹走样。


    是她定的。


    不是他乱说的。


    戴林菲背往洗手台上轻靠着，抬起受伤的脚，冲他一勾：“包吧。”


    “……”


    孟飞没有想到戴林菲一下子，怎么又这么放得开。


    他在外面还想了几种应对方式，以防戴林菲把他轰出去。


    这……


    果然，男人的行动，可以撼山捣海。


    此时戴林菲已是玉雕般的倚着后腰，乌黑的直发像帘子一下，覆盖在胸前，修长的腿染着湿气，白色的纱布裹在脚掌上，还有淡淡的中药味。


    孟飞弯下身子，握着戴林菲的足跟，往左膝上引，起初戴林菲有点抗拒，但经不住他的往上一提，整个重心失去平衡，脚结结实实踩在他的膝头上，双后还搭在他的肩上。


    他低下头，闷声拉扯着保鲜膜，膜料发出嘶嘶的声音，缓慢又纠粘的在浴室里回响。


    足尖被粘着，包了一圈。


    接着到足弓。


    往上到了脚踝。


    他每一圈都拉得紧紧的，失怕露出一点缝隙。


    包了一圈后，不放心，又再包一圈。


    他全神贯注的看着她的脚，不去看别的地方。


    抬头，从他的角度看去，她的仰头看着天花板，像一只被人梳理毛发的猫。


    温顺。


    美丽。


    高贵。


    不自觉的，他的手攀着她的小腿往上……


    带着某种难以言说的虔诚，像跨越连绵平原、雪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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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到达珠峰脚下。


    戴林菲的耳内呼啸着热浪般的气息，


    但空间里寂静的能感觉到丝丝温热的气流，穿流在身上的皮肤汗毛间。


    他比戴林菲高过一头，站直时，目光向下俯视着她，没有一句话。


    戴林菲面无表情的催着：“你包完了？”


    瞟到他喉结不可名状的涌动，她感觉腿发软，像是那里胀得想上厕所。


    把眼别一去一边，她快速的说：“我要洗澡了。”


    孟飞眼眸越发变深，带着极为不甘，迟滞的目光留恋不舍。


    “一起洗。”


    “……”


    戴林菲轻咬了一下嘴角，从他和洗手台间的空隙里挤出去，按下淋浴开关，也不再脱衣，直接往身上冲。


    湿热的衣服粘在身上，她也顾不上。


    孟飞当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孟飞站在身后，看到这一幕，有些瞠目结舌。


    感觉自己冒犯了她，舔了下嘴唇，默了几秒，转身走了出去。


    直到门被关上，戴林菲才撑着墙面，让水不断的总刷着自己的身体，刚才那一下，她差点当他面尿尿。


    冲完后，她才除尽衣服，贴着墙面让自己冷静了一会。


    门外的孟飞听到没有了水声，立即从床上坐起。


    戴林菲在洗手间里，看了一圈，没有发现浴巾。


    明明进来时，看到挂在门那边……


    她又细细找了一圈，这么点大的地方，怎么没有呢？


    想了一会，她抹着脸上的水：“孟飞，给我拿一下浴巾！”


    外面一点动静没有。


    戴林菲等了一会，又叫了一次。


    还是没有人说话。


    是不是刚才撵人出去，他生气了。


    应该是。


    坐飞机赶到这，来见她，难不成就真是见一面吗？


    那几个成员女朋友长期住在酒店里，哪个不是走哪带哪。


    孟飞是唯一一个，她走哪，他往哪飞的。


    她拧开浴室的门，往外探出头。


    孟飞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她窘迫的说：“叫你呢。”


    他点头。


    “浴巾呢？”


    他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手中多了一条浴巾。


    浴巾是一次性的，不是酒店里常用的那种。


    他手一抖，上前，一把从门缝中，把她掏出来，隔着浴巾环在怀里。


    手轻轻的搓着她身上的水渍。


    她没有说话，垂下头，像猫一样，由他去擦干净身体上的水。


    擦了一会，腰上感觉到他手上的力量，带着她往床边走。到了床边，身上骤然一冷，浴巾落在脚边。


    她身体不自觉的发抖，往他怀里钻，想找个温暖的地方取暖。


    他轻笑，声音温柔的说：“换一条。”


    接着，只见他单手又拿起一条浴巾，擦着她的后背，速度快而轻。一会功夫，戴林菲的肩头有一股力量，将她身体转了方向，背对着孟飞，他的手再次覆盖上来。


    这一次，他的速度却缓慢的像是开了慢速的树懒，力量加重，由下向上推，一直推到她的锁骨处，又落下。


    往复三次后，他停住。


    室内的温度缓慢的升上来。


    戴林菲感觉不到冷，只有温热的手在胸前，久久不动。


    她呼吸加重一拍，声音细不可闻：“你不洗？”


    他的手握着她的脖子，食指轻抵着她的下巴，低下头，唇悬停在她的唇上，鼻音浓重的问：“明明刚才可一起洗的。”


    她淡然地改了口：“——那我先睡，如果你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