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准备画展起了个大早的沈淮姝在画室待了大半天，好不容易回了寝室，终于又肩酸背疼地抱着枕头睡了个昏天黑地。


    醒来时，枕头边的手机进了一条消息。


    她眯着眼睛看屏幕，韦清闻的名字正亮着：“要不要去看看你的私人画室？”


    她盯着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后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韦韦要带我去看那个‘第一桶金’吗？”


    他没回答，只发过来两个字，“下楼”。


    沈淮姝麻溜地跳起来，看着身上凌乱的睡衣，和镜子里蓬乱的头发！


    开始疯狂计算着能在几分钟内完成洗头、换衣服、化妆这一系列动作！


    “啊啊啊啊！救命，又搞突然袭击！”


    ……


    “观云”顶层公寓。


    公寓内处处透着股低调的奢华，270度的落地窗将城市夜景尽收眼底，灯火有如星河倾泻，在云端静静流淌。


    “天呐！这横厅……比我们美院的展厅还要敞亮！”


    沈淮姝赤脚踩在恒温地板上，声音在空旷的厅里甚至带了点儿回音。


    她转了个圈，裙摆荡漾间，跌进了身后人温暖的怀抱里。


    韦清闻稳稳环住她的腰，将人圈进怀中。


    “投怀送抱？就这么开心？”


    他笑，声音里满是餍足的愉悦。


    沈淮姝朝他皱了下鼻子，目光却被厅里那架钢琴所吸引，她走到琴凳前，翩翩然坐下。


    “会弹吗？”韦清闻倚在琴边，眸光微微一动。


    “当然！”


    她傲娇地扬起下颌，抬手落在琴键上。


    一曲肖邦的《夜曲》倾泻而出，缭绕在空旷的客厅里。


    她弹琴的时候会微微垂着眼睛，睫毛又卷又长，唇角还噙着笑。


    隔着长长的钢琴，沈淮姝抬头看他，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俏皮的警告，好像在说：如果不小心弹错了音，也不许笑话我！


    此刻，她眼里盛满了窗外的万家灯火，那光芒以摧枯拉朽之势，将他的心神尽数摧毁。


    韦清闻眸光渐深，嘴角笑意逐渐收敛。


    光影交错间，他久久凝着琴凳上的倩影，她今天穿了件宽松的米色线衫，一侧肩头裸露着，专注地弹琴，没有言语，只有藏在琴音下的情意绵长。


    汹涌的情愫在心间横冲直撞，让这个在商场上无往不利又所向披靡的男人，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手足无措下的悸动。


    余韵袅袅中她停了手，韦清闻却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窗外，整座城市的灯火都成了背景，而他的目光比任何时候都要更加专注。


    直到沈淮姝疑惑地看向他时，他才如梦初醒。


    “Bravo！”


    韦清闻惊艳地鼓着掌：“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沈淮姝起身，撩起裙摆像模像样地行了个优雅的谢幕礼。抬头时，城市的灯火骤然映出她眼里的璀璨。


    “这位先生，您该不会现在才明白吧？其实这架钢琴存在的意义，就是要等您来听这首《夜曲》。”


    她嘴角一翘，眼里满是狡黠的笑。


    “原来如此，”他恍然大悟，“看来这钢琴，才是整个房子里最点睛的布置。”


    沈淮姝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闹过一阵后又拽了拽他的胳膊，“这里这么棒，我能不能带莫莫她们来开睡衣派对啊？”


    韦清闻俯身，“当然，只要是你喜欢的，都好。”


    沈淮姝笑着拍手，蹦跳着来到中岛台。


    他顺势撑开双臂，将人整个圈在怀抱中。


    “这么大方？”她故意用脚尖去勾他小腿。


    城市霓虹刚好倒映在琴身上，而她，就是整片星海散落在他眼前的一颗星星。


    韦清闻没有回答，只垂下头，一下一下轻轻啄吻着她的脸颊。


    “……餐厅有酒柜。”


    “客厅地毯是意大利定制的，够你在上面赤脚走路，心情好了还能滚上几圈。”


    “哇！！”


    沈淮姝跳起来环住他脖子，双腿缠上他的腰。


    韦清闻顺势托着她的小翘臀往主卧走，路过整面墙的落地镜时，正见她蜷起了腿。涂着水蜜桃色指甲油的脚趾头，又白又嫩。


    “韦清闻~”


    她咬着他的耳朵尖尖含糊着问：“衣帽间够放下我的裙子吗？”


    韦清闻踢开卧室门，将她丢进床里。


    “给你准备了两个衣帽间，”他开始解衬衫上的纽扣，“需要现在验收吗？”


    沈淮姝一听，立刻从他怀里跳起来，光着脚飞也似的就往衣帽间跑。


    扣子才刚解了一半的韦清闻猝不及防地愣住了，半晌，又无奈地笑了一下，不慌不忙地跟了上去。


    “这么着急？”


    他在衣帽间门口拦住她，又从背后将人圈牢牢困住。


    贴着他的胸口，炙热的温度烫得她忍不住缩了一下，从心口直软到尾骨。


    “这段时间，为什么总有意无意地躲我？嗯？”


    沈淮姝的脸红了，她一阵乱看，唯独不敢直视镜子里的他。


    “谁，谁躲了啊！”


    韦清闻低头，深深嗅着她发间的香气：“不是那种躲……”


    “那是哪种躲？”她佯装不懂。


    “是像刚刚那样的……”他声音里蕴了笑，轻轻捏着她的腰，“有没有点良心啊，你！”


    沈淮姝被他撩得痒痒，扭动着想躲，可他稍一使劲，就抱得更紧。


    镜子里映出她红红的脸颊，一双眼睛潋滟着春水，而他正半敞着领口，笑得放诞也纵容。


    “我那是……”


    她支支吾吾，想了半天也找不出个合理的理由，索性破罐子破摔，转身戳他，“谁让你上次，春城那回，雨夜，在书房里！这样，那样啊…”


    “姝姝~”


    他捧起她的脸，眼神温柔也克制，“在你愿意之前，我不会碰你。”


    说着，在她眉心落下一吻，“不过……”


    “不过什么？”她眨着水盈盈的眼睛看着他。


    韦清闻捏了捏她的脸：“不过，你要是再躲着我，我就还把你按在书房里，这样，那样！”


    “韦清闻！”沈淮姝娇得跺脚。


    趁她不备，他拦腰把她抱起。


    “走，带你去看看画室。”


    抱着她转了个圈，“我特意在靠窗的位置给你留了个可以画画的区域。”


    沈淮姝搂着他，忽然凑近他耳边：“其实，我没有不愿意。”


    韦清闻脚步一顿，仰头看她。


    小姑娘眼里闪动着极羞涩的光，手指勾着他领口，再多问一句，她都不肯再说了。


    韦清闻深吸一口气，无奈把人放在衣帽间中央的岛台上。


    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扭头看向一边，小声嘀咕着，“你明明什么都懂，什么都知道……”


    韦清闻笑着拨回她的脸，“可是有些话，只想让沈同学说，有些功课，也只想让沈同学教。”


    他的呼吸透过两人相近的距离传来，又沉又重。


    她红着脸，拽着他的衬衫，顺势倒进他怀里。


    额头抵着他肩窝，沈淮姝闻到了他身上好闻的清爽气息混着淡淡一点薄荷的沁凉。


    “沈老师可不随便授课哦……”她仰起脸，俏皮地开了个玩笑。


    韦清闻挑眉，当真从内袋里取出一个丝绒小盒子。


    盒盖被打开的瞬间，紫水晶在灯光下流转出梦幻般的光晕。


    沈淮姝眼前一亮，发现那是她喜欢了好久的水晶手串！


    “够不够？”他低头，软唇贴了贴她鼻尖。


    沈淮姝刚伸出手，他却突然合上了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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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


    她噘嘴看向他，“韦同学，你不及格！”


    “嗯？”向来功课全A的男人，此刻居然有点诧异。


    “因为你上来就扫兴！”岛台的高度，刚好能平视到他的眼睛。


    “哦？”他慢条斯理摘下眼镜，声音低哑，态度却像个一本正经的好学生，“沈老师这是已经开始授课了？！”


    沈淮姝心跳如鼓，双手已攀上他后颈。


    两人的呼吸瞬间交融。


    她学着他平时的样子，在距离他很近的地方故意停下，甜香拂过他微微张开的唇。


    她慢悠悠开口，软唇有意无意，一点一点碰触着他的，“第一课是，好学生要学会主动…”


    话音未落，韦清闻已经扣住她的后脑勺深深吻了下来。


    这个吻又急又凶，势必要把这些天的克制尽数讨要回来。


    沈淮姝被吻得晕晕乎乎，在换气的间隙小声抗议，“有没有人说过……学长你是，天生的优等生……”


    韦清闻低笑，摩挲着她被润得格外嫣红的嘴唇：“主要是，小沈画家教得好。”


    此刻，在此起彼伏的紊乱呼吸里，那条紫色的水晶手链被他圈入她的腕上。


    趁沈淮姝还迷迷瞪瞪的时候，他一手拨弄着她的长发，一面吻过她颈间的皮肤，“小沈画家，还能不能把优等生画进画里？”


    沈淮姝浑身酥软，小嘴却硬，“考虑考虑，毕竟我的画里，可没有你这么……唔……”


    话还没说完，尾音又被再次吞没。


    “现在呢？可以有了吗？”他稍稍退开，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情动。


    沈淮姝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可能要疯了。


    半晌，他终于离远了些距离，做了个“请”的手势。


    “验收得怎么样？”


    沈淮姝看着他这副道貌岸然的模样，指着他被唇膏染红的嘴角笑出了声。


    “就勉强给个九十九分吧。”


    “还有一分呢？扣在哪了？”


    她跳下岛台，不怕死地踮脚在他唇上啄了一口：“扣在，韦学长太能忍了！”


    话音刚落，她转身要跑，可动作再快也不及他身高腿长！


    转眼之间，韦清闻又将她压在身下，自胸腔迸发出来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要不要教教我，怎么可以不忍？”


    沈淮姝毫无原则地控诉着他：“韦清闻，你赖皮。你刚刚才说过！”


    “说过什么？”


    “嗯，想起来了……”


    韦清闻执起她的手抵在胸前，十指相扣间，看着她微微颤抖的睫毛，“想我的时候，随时可以来。”


    “不想我的时候……也要来。”


    沈淮姝背过身去，顺手拉开了衣橱的门来掩饰自己烧红的脸颊。


    里面整齐挂着几件男士衬衫，她扭头看向韦清闻：“这里也有你的东西吗？”


    “会放几件换洗的衣服。”


    沈淮姝仰起脸看他，“韦韦，这样一点一点把自己的东西放进你的房子里，就好像……”


    她羞道：“好像同居哦。”


    韦清闻揉了揉她的发顶，摇头纠正道：“是给你一个随时能找到我的地方。”


    他的眼神太过专注，温柔得能溺死人，“而且，我不是那种人。”


    沈淮姝踮起脚，撒娇般地往他怀里钻，“我知道你不是。”


    她环住他精瘦的腰，声音糯软，带着点鼻音，“所以才会更心动啊。”


    韦清闻在她眉心落下一吻，“傻姑娘，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尾音化作气声，贴着她泛红的耳朵尖。


    落地窗外，江对岸CBD的霓虹璀璨夺目。而他温暖的怀抱，在万家灯火中，显得愈发弥足珍贵。


    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在一起，慢慢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