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知卿傲骨许卿前路(一)
作品:《重生之我为首辅修古董》 “我没有生气。”
他说话言简意赅,英茀一听这话,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也终于落下了。
“不过,”傅绥的一个词又让英茀的心情起伏了起来,“你是不是以为,沈泽是我帮你寻的自由?”
“啊?”
傅绥的直接让英茀尴尬起来。
其实,她对沈泽并没有什么想法,但当时那个情形实在凑巧,她又信任傅绥的眼光,加之上一世对沈泽的了解。
所以在望春园,她才主动出击了一次,借给沈泽兵器,却没想到就这点小心思,也让傅绥察觉到了。
“他不是我选的那个人。”
还没等英茀回答,傅绥已经给出了答案。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给你的自由是这个。”
傅绥将一张黄纸递到英茀手上,示意她打开看。
这张黄纸本身就很好看,在英茀的手掌里,通身呈现淡的鹅黄色,纸张品质极好,上面画有精致的海棠,一看就非凡品。值得关注的是,黄纸的右下角印着一枚小小红章,英茀曾在逢年过节时看到过宫中所送贡品上有这个章。
这是宫中之物?
怀着疑惑的心情,她打开了这张黄纸,一瞬间,她喜上眉梢。
看向傅绥,她欣喜地问:“大人,你这是帮我寻了入宫给公主当伴读的名额?”
难道她那日和沈清在伯府亭子里的谈话,他都听见了?
她当日对沈清羡慕不已,他竟然也察觉到了?甚至还上了心,替她寻了这个名额?
她握着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喜难自抑。若有了这个名额,至少一年之内,王家任何一个人都不敢对她的婚事有所动作了。
所以,他口中说的自由竟是这个?
“先别忙着说感激的话。”
不同于她,傅绥的声音有些冷淡。
“你看看日期再说。”
英茀下意识地去看落款,刚浮上脸的笑意戛然而止,这日期,不就是傅绥约她去望春园那日!
他之所以让她穿好看些,是要让她去参加公主伴读的考核。而她竟然以为傅绥是要让她去相亲?
也是,那日她遇到了沈清从隔壁考核出来,一切都合理了。
她甚至明白了为何傅绥不把话说明白,她的年龄,她的家庭,都不合适进入伴读的初选。傅绥一定是用了点隐秘的办法,走了些关系,才拿到了这个名额,所以才选择不告诉她,免得走漏了风声。
而她,竟然把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
“王英茀,抬头看着我。”
她愣愣地抬头。
太可惜了,真是太可惜了。
看着傅绥的脸,她感到鼻子有一丝酸意,很快眼眶便胀得生疼,她竭力憋住眼泪,却不知自己究竟忍住了没。
她现在的表情一定比哭更难看,她心想。
“别哭,王英茀。”
“你还想成为伴读吗?”傅绥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我还可以去吗?”她迟疑地道。
“不用担心这个,我只问你,想还是不想?”傅绥的语气掷地有声。
鬼使神差的,她点了点头。
“好。”
傅绥的嘴角溢出一丝笑意,他笑得很轻松。
“既然你想,那便入宫吧。”
“可考核已经过了。”英茀摇了摇手中的黄纸,无奈地说。
“谁说入宫一定要考核呢?”
傅绥从英茀手中取出黄纸,撕得粉碎。
“不过一张纸罢了。”
他满不在乎地拍拍手,动作潇洒自然。
“只要你想,没有这张纸,我一样能让你入宫。”
英茀知道,傅绥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他既这么说,便早就计划好该怎么做,接下来就不是她该担心的事了。
没想到这时候,傅绥却另开了一个话题:“没想到,你竟会以为沈泽是我为你挑选的人。”
没想到他提起这事儿,英茀有些窘迫,脸也微微泛红。
“你喜欢他吗?”傅绥开门见山地问。
英茀被他的直接打得措手不及,她踌躇半天,才终于如实回答:“我以为他是大人您选的人,我觉得既然是您选的,您必定不会害我,所以我才……”
这时候,院子里忽然躁动起来,负责搜查得白泽卫们好像找到了什么,大家站在门口,探视着英茀和傅绥,不知是否该进来通报。
“他与你不合适。”
他只说出了判断,没有说任何理由。看着英茀探寻的目光,他没有解释,只是在屋内拿了一把雨伞,递给英茀。
“要变天了,你先回家吧。至于我答应你的事,很快就能办好。”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英茀也不好打扰他办正事,便告辞离开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傅绥有一瞬的晃神。他按了按眉心,心想,这几天果然太劳累,精神也变得恍惚了。
“大人,你有些奇怪。”
傅绥有很多护卫,但燕行绝对是很特殊的一个,他来自江湖,性格直率,说话绝不拐弯抹角。
“哦?”傅绥好整以暇地看向他,问:“哪里怪了?”
“说不出来,”燕行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抓不到头绪,只能道:“就觉得,你只要遇到王姑娘,就很奇怪。”
“我从没见过你像今日这样笑过。”
他将重音放在了“这样”上,好像在说,傅绥今日的笑和以往有很大不同。
“对吧,苍鹄?”
他用手肘拐了拐站在身边的一脸严肃的苍鹄,苍鹄歪着头,白了他一眼,没回答。
傅绥也不再问下去,径直朝院内走去。
一阵风吹过,燕行望着傅绥远去的背影,只觉得这风中也似乎参杂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
第二日,王宅西院。
英茀得了消息说王老夫人让她去松鹤院一趟,传话人不肯说明老夫人找她的原因,但她心中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她捏了捏眉心,感叹道:“原以为她还能坚持两天,没想到这么不成事。”
说罢,她问了春藜崔曜在不在,春藜说表少爷到武馆练习去了,英茀点头,无奈地说:“那便还是回萦和我一起去吧。”
王老夫人这次明显来者不善,春藜心内不安,问:“小姐,张烈最近和表少爷习武,进展很大,您要不要带上他?”
英茀摇头。
“我去后,你和张烈都到母亲那里守着,任何人都不准进母亲的院子。如果有事,就差人去武馆找表哥。”
所有的事,她王英茀都能应付,唯独母亲是她的软肋,她必须先做好完全准备。
安排好一切,英茀才去了松鹤堂。
“你这个不孝女!还不跪下!”
刚踏进松鹤堂的正堂,王老夫人大声训斥的声音便落在了她的耳畔。
她抬头看向王老夫人,眼中毫无畏惧。
“英茀不知何错,为何要跪?”
“你!你这个逆女!”
手杖戳着地面咚咚作响,王老夫人原本布满皱纹的脸上更添几分阴霾。
“茀姐儿可是健忘。”
郑玉桂站在一旁冷笑。
“你现在长大了,自己有主意了。想退徐家便做一出大局,逼得我们帮你退婚。不想和潘家扯上关系,便蛊惑妹妹,坏了别人的好姻缘,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还叫没错?”
郑玉桂一向绵里藏针,但现在语言中愤慨之意难平,可见气得不轻。
再往旁边一瞧,那位娇娇怯怯地拭泪的小姐,不是王英萧又是何人?
果然是香雪之事东窗事发了,也如她所料,王英萧将所有事情都推到了她的身上。
英茀冷眼扫过王英萧,王英萧看到她眼中的怒意,不自觉地打了个寒噤,只好慌忙低下头,掩面哭泣起来。
罢了,英茀心想,本也没指望她。
“二婶原来是说这件事,对,确是我做的。”
她竟爽快地承认了。反而将郑玉桂准备好的一大堆说辞堵回了肚子里,半天没憋出一句话来。
“你好大的口气!”
王老夫人的手杖再次叩击脚踏,发出刺耳的“砰砰”声响。
“今日,我便替你父母教育你这个不孝女!”
她杵着手杖,慢慢地走下台阶,直接朝英茀的肩膀砸来。
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
这一棒子砸下去,英茀还有好人样?都是同样的错处,四小姐哭了会儿,就被轻轻揭过,放到三小姐身上,却要动用家法,实在令人心寒。
出乎意料的,手杖没有落在英茀的肩膀上,半空之上,一只细长的手臂横于空中,接住了老太太用尽全力这一棍。
众人屏住呼吸,定睛一看,竟是回萦。
回萦原本宽厚的背影现在清瘦了些,脊背却依然挺得笔直。劲装穿在她身上,像一株迎风的翠竹。
“你!你反了不成!”
王老夫人欲将手杖抽离,却不想回萦臂力奇大,她根本抽不动。一时间气得脸色铁青,只能松了手杖指着英茀骂起来。
“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死丫头,如今连祖母都敢反抗了?”
终于撕破了脸皮。她也丝毫不顾及起来。
一口气骂了很多难听的话,谁知骂完自己却因为情绪激动,大口呼吸起来。
站在一旁准备隔山观虎斗的郑玉桂见此情形,立刻上前扶她,一边顺心,一边指责英茀。
“王英茀!你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我们这么多年供你吃供你住,你不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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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却坏你二哥四妹妹姻缘,现在还敢和祖母动手!实在好恶毒的心!”
“我恶毒?”
英茀冷眼一瞪,对上郑玉桂的眼睛也毫不畏惧。
“二婶要把我嫁给一个命不久矣的痨病鬼,用潘家给我的聘礼来填三哥的亏空就不是恶毒?徐家嫌王家落寞,迟迟不履行婚约让我成为京城笑话,你们却视而不见,就不是恶毒?祖母让我邀请徐燕生来家中,计划给他下药,坏我名声,好让生米成炊,逼他娶我,就不是恶毒?”
几个问句一出,王老夫人和郑玉桂脸色俱是一变,没想到英茀竟然知道这么多,她们没忍住,异口同声地颤声问:“你怎么知道?”
“我为何不能知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还有你。”
英茀冷眼看向坐在一旁早已惊呆了的王英萧。
“不是四妹妹你亲自告诉我香雪住址的么?怎么东窗事发你将自己摘得那么干净?你不是也因为潘二公子纨绔,不同意这门亲事?你不是也不满意二婶拿你婚事为三哥兜底?怎么我帮你成功退掉潘家,你却反咬我一口?”
郑玉桂脸色一变再变,她震惊地看着王英萧,王英萧在她眼中从来都是个乖乖女形象,如今听英茀说来,却原来这般阳奉阴违?
可她很快回过神来,王英茀在转移矛盾,她们要向王英茀兴师问罪,可不能跑歪。
她低声和王老夫人道:“娘,我们不能被她给牵着鼻子走,还是齐儿的事情重要。”
王老夫人立刻会意,他们今天就是要磋磨英茀的性子,然后将她直接关禁闭,她不是小动作多么?关了禁闭,日日派人守着,看她还能不能翻出天去?
“茀姐儿巧舌如簧,我和你二婶可说不过你。”
再次开口的王老夫人拿出了当家人的气派,她朝门外递了眼色,随后便从屋外涌进来了好些护卫和膀大腰圆的婆子。
“可你终归是王家人,要听王家家训。今日忤逆长辈,总要受点罚才行,我看就别回西院了,在东院的雨花阁里替祖先抄抄佛经,好好地修身养性,想明白了再出来吧。”
说罢,王老夫人将手杖重重一扣,粗使婆子和护院们顿时蜂拥而上。
这些粗使婆子和护院极其蛮横,得了令更是不管不顾,直接上手抓英茀的衣袖。
回萦眼疾手快,回身一闪,同时迅速摘下两只银簪,向空一抛,两只手稳稳接住,做屈肘防御的姿态,挡在了英茀的前面。
“小姐别怕,谁若伤你,我便杀他。”
她的话斩钉截铁,配合她果决的动作和凌厉眼神,竟让周围的大汉们也胆寒起来。
“回萦,无须如此,在王宅中,无人能伤我。”
英茀的手轻轻地搭上回萦的肩。
“我知道你们在打什么主意。”英茀走出回萦的保护圈,面对王老夫人和郑玉桂。
“我只想告诉祖母和二婶,我这门婚事,二位别费心机了。这婚,我能退两次,便能退无数次。”
“当然我知道,我就这样说,祖母二婶只会觉得我在吓唬你们,你们尽可来试,如果不想二叔的仕途毁于一旦的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
郑玉桂急急地走上前,瞪着英茀问:“王英茀!你要对你二叔做什么?”
果然,比起王英齐这个孙宝,她们更在乎的是正在朝中为王家“光宗耀祖”的儿子。她只要提到王承甫的仕途,她们便都坐不住了。
英茀轻松一笑,轻轻地撇开郑玉桂横在面前的手,朝王老夫人走去。
“祖母,我的父亲和哥哥战死沙场这么多年,朝廷发给我和母亲的抚恤金,应该很受用吧?”
她的笑容越深,却也渐渐变得危险。此时她那张如芙蓉般清丽的脸,就仿佛淬了毒的邪恶之花,让人惧怕。
“母亲身在王家,又神志不清,她的抚恤金你们占了也就占了,我亦无法与你们计较。可《宣明律》却有规定,凡战死沙场者,按品级发给未出阁女儿的抚恤金,此金作为女儿嫁妆,家中长辈亲属不可占用,否则按占用数目判三月至一年监禁之刑。”
看到王老夫人眉头一皱,她笑得更加恣意。
“不知你们自己还记得占用了多少我的抚恤金么?若我将此事诉上朝廷,你们谁愿意去蹲这个大牢?还有二叔的官运,是否也走到头了呢?”
“你!”
老夫人使劲用手杖戳着地面,另一只手指着英茀,一张爬满皱纹的脸上脂膏发出怪异可怖的光芒来。而郑玉桂则气得快背过去了,她愤怒地看着英茀,保养得宜的手紧紧攥成拳头,旁边的丫鬟赶紧给她顺气。
英茀却并不管她们的愤怒,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
“想来祖母前段时间已将我的抚恤金都用尽了?现在要一件件地找回来,恐怕不容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