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作品:《拯救那只半妖鬼》 “世子方才有事出去了。”流萤依旧只能这么说。
卫勤氏由上而下将她扫视了个遍,头上翠羽明珠碰出清脆的泠然声,如她眼底泛出的冷光,“他去哪了,你不知道?”
“不知道。”流萤面色很是平静,明明看起来如水一般温顺柔和的人,此时同卫勤氏站在一起竟也不落下风。
世子院里的下人都察觉出气氛不对,向来笑颜满面的桂圆也唇角微抿着,归竹担忧地望向流萤孑然的身影。
“凡氏,你就连这点留人的本事都没有吗?”
卫勤氏虽未说清,但流萤能领会到她的意思,“他会回来的。”她顿了顿才说。
温昼燃只要活着,肯定会回来报仇的。
卫勤氏狠狠剜她一眼,“若他不回来了呢?我今日就告诉你,城外幽冥台跑出好些妖物,若不是我近些日子封锁了消息,怕是他早就跑出去擒妖了。”她越说越来火,“我给你留了这么长时间,你还看不住人,你到底有什么用?!”
“大夫人,”流萤也不叫母亲了,字字温慢却也不乏力度,神情很淡地扫过她身后带来的人,“您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何事?”
这里,是世子院,也是温府的瑞霭院,院外题金牌匾上丹青一笔一划写下的名字。
——来源于温溯夜出生时,金云遮雾,灿光盖地的瑞景,也形容后来云开雾散,留下烧锦烟霭似的火霭场面。
温府世子温溯夜,冠着祥瑞之子的盛名长大,却也有不少人知道,这位祥瑞之子的八字极凶,凶到了寻满玉京也无一女子愿配的地步。
天生异象,八字无法遮掩。
为何最后定下了凡流萤,只是因为她同样命格凶煞,无可奈何,满玉京的权贵之女仅她一人如此。
卫勤氏不满至极,尤其在婚后见过凡流萤几次,发现她除了皮囊外毫无人妻规矩,杵在她儿子身边像根魂不守舍的木头人。
这样怎能留住温溯夜?
如今一张能看的脸还被毁了大半。
他儿子的性子也不可能娶偏房。
但卫勤氏依旧心存侥幸,被流萤提醒她来瑞霭院原因后,她冲身后跟着的冯郎中抬了抬下巴,“再给她看一次。”
冯郎中满脸的欲哭无泪,愁苦得胡子都卷曲了,“......夫人,如今世子和世子夫人成婚才几日,就算是喜脉,也得一两个月才能——”
“我让你看。”卫勤氏美眸阴沉,眼尾高扬,似一对蒙上了浓浊的金凤。
“没关系,您帮我看看吧。”流萤主动伸出手,寻了个位置坐下。
冯郎中只得硬着头皮替她把脉,其实不是他不能把,只是这院子里谁都能看出来,若这喜脉把不出来,世子夫人怕是就要被找理由受罚了。
“有吗?”等了许久,卫勤氏不耐问。
“......没有。”冯郎中心里长叹一口气,何止没有,世子夫人甚至至今还是完璧之身,不过后面的他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说,怕这话一出口,温府今日又得死不少人。
卫勤氏果不其然火冒三丈,“凡氏,跪下!”
流萤毫不意外,她此时坐在院内的随形石桌旁,脚下踩着的是一颗颗点缀亭路的英石,隔着鞋底都能感受到它们的光滑坚硬。
她提了提眼皮,向下望了眼后又瞥过卫勤氏。
卫勤氏对温溯夜子嗣方面一向偏执得不成样子,大概是因为温溯夜总不怎么在家,他是皎月君子,有扶善惩恶的高远志向,十几年奉献给了灵山大半,导致卫勤氏看亲儿子修行渐渐变得不顺眼起来,在她心里,有权势和财富就已经足够了,去费别的力气做什么呢?
为什么要捉妖除害,他们温府有不计其数的灵器,妖祸害人也祸害不到他们身上,还需要担心什么呢?
卫勤氏确实是这么想的,所以发现温溯夜不见了,第一反应便是斥责流萤没有留下他,他肯定跑去捉妖了。
见流萤不动,她朝身旁丫鬟使了眼色,丫鬟踌躇着,被她又瞪了一眼后咬唇上前。
“我还以为夫人您来是想提醒我明日城外上香的事。”流萤忽然开口道,“昨夜夫君也同我说,如今外面动荡不安,届时会与我们一起前去。”
卫勤氏听完按住了丫鬟,审视地看向她,“溯夜说他明日也会去莲生寺?”
他前世反正是去了,流萤眼尾自然垂落,浓密的睫毛遮了她大半瞳色,显得她温顺非常,“会的,夫君没有去捉妖,只是方才国师来了,他好像提前察觉到所以出去了,但具体去做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提到游无名,卫勤氏神色端正了几分,像是一团乱麻的脑子忽被人拨响了清心净神的弦。
国师当然也去找她了,告知她院里阴气过重,可能沾了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她似被凭空抽了个巴掌,当时脸色就不太好了。
那些被处杖刑的低贱下人还敢变成阴鬼吓唬她是吧?
府里近来确实死了不少人,但都是他们以下犯上,罪有应得,她何曾冤枉他们,人都死了还阴魂不散,净给她添麻烦来。
害得她最近还得为驱鬼烦心,他们人死了,怎就不能一了百了?
想到她这两日还得找个道士,溯夜如今也不在,同他谈不了子嗣的事,卫勤氏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同游无名一样,落下一句话便没了身影。
“我告诉你,明日若见不到溯夜,我便叫人按着你在这地儿跪一日!”
冯郎中抬手用宽袖擦了擦额上的汗,不只他,院内几乎所有下人见卫勤氏走后都松了一口气,流萤笑着问桂圆,“明日还想去莲生寺吗?”
桂圆打了个哆嗦,瞪圆的眼睛写满了不可置信四个大字,“大夫人方才说什么?幽冥台破了......”
归竹低着头,声若细蚊,“看来我也没听错。”
这消息实属震惊,按理来说幽冥台破了有些日子了,但他们竟一点也没听说过。
不过这也能反映出卫勤氏到底有多不愿让温溯夜知道了。
“去!我要去,就算被妖物追着打,我也一定要出去!”桂圆最后做下决定,同时向流萤乐呵呵地讨巧,“我还要出门保护世子夫人呢,夫人到时候可一定要跑在前面。”
她面容搞怪,流萤被逗得一笑,心情不自觉轻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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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昼燃是在深更半夜回的温府,游无名到时他刚捏断了悬鱼的脖颈,却不料悬鱼还有隐藏在暗处的帮手。
也是一只大妖,貌似是悬鱼在幽冥台里的伴侣,这妖实力不敌他,但神出鬼没,擅长隐踪匿迹,同他过了两招后,从他手里拽过耷拉着头的悬鱼一条腿,将他和悬鱼两只妖一齐甩向了游无名,扬长而去。
悬鱼半死不活,竟同他配合默契,用四肢牢牢缠上他——拼了命的想让他和游无名同归于尽,要不两败俱伤。
他们一开始应该就是抱着这个想法,才引游无名去的温府。
温昼燃被迫对上了游无名。
化神期不愧是化神期,他如今五脏皆碎,六腑变形,如条丧家之犬般隐掉妖息逃了回来。
本来以为这个时间凡流萤定是已经睡了,却没料到内室的灯烛竟还是燃着的,昏黄朦胧的光影打在窗上,像温昼燃曾经不知哪见过的一摊腐臭蜂蜜,还是一坨掺土的油脂,在他有味觉的那段时间里,吃起来还是能尝出味道的。
少年轻轻眨了下眼,细声喘息着,“去屋顶。”
玄鸟因为事情发生时跑得快,此时面对他心虚不已,自是他说什么是什么,也不贫嘴了,于是直接叼着他飞上了屋顶,语气从没这么真挚过,“为什么不回去,躺在床上比躺这里舒服吧。”
屋子里的流萤听见了玄鸟粗嘎的声音,同时也闻到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血腥气。
她反应了一会儿,才仰起头。
温昼燃回来了,他躺在屋顶干什么啊?
温昼燃并没给出个回答,他身体摊平,任四面八方的灵气汇拢过来,像丝丝白线钻进了他的皮肉,寻摸插空地缝补他的五脏六腑。
玄鸟看得有点咋舌,以前还能给他舔,现在温昼燃自己就能内吸收得一干二净,“......我真是佩服你,佩服!”
少年神情自若,“若不是悬鱼那条老鱼拖后腿,我刚才定能宰了游无名,吞下他的骨血,早日化神。”
妖族的神通期下一境也称化神,他这么说好像也没有毛病。
但有一个致命问题,玄鸟实事求是,“可是你比游无名伤得重得多,他几乎只有皮外伤,但你不说体内了,指甲都断了几根,得长好久吧。”
温昼燃:“......”
流萤也是一愣,听完后心里腹诽:以前没发现温昼燃是只这么自信的妖鬼。
倒是跟阿恪两年前挺像的,那会他十四岁,正式拜衍行尊为师,开始修习剑术,每月下山都会在她面前炫耀新招式,声称自己被师尊师兄姐们夸非常有天赋和悟性,日后很有可能去到灵山上三峰进修学习。
早时自信过了头,结果后来天上地下屡屡受挫,流萤再也没见过他在修行事上侃侃而谈了,意气风发还是意气风发,毕竟他实在年轻,只要能活过今年,他就还有无限可能。
换作温昼燃,玄鸟如今虽是这么说,但流萤知道它是最清楚温昼燃天赋的妖,包括她也清楚——温昼燃只要活着,未来必是青云直上。
他以后会是妖界最强的妖君。
也是最年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