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每一天都被梅森导师给安排得明明白白，实则夏佐的学习任务并不繁重。


    无他，学院大课的教学内容对于从学前班就开始“关键”的天朝学子来说，过于浅显了。


    夏佐的同期：基础文法绝赞学习中；


    夏佐本人：开学第四周申请初阶数学课程考试，成功满分结课。


    教授《数理几何》的神秘侧二环占星师两眼冒贼光，恨不得当场冲进生命分院，与负责人决斗三天三夜，将夏佐掳回占星系奉为圣子。


    什么？


    生命分院负责人由院长克拉夫特·施泰因兼任？


    那没事了。


    梅森毕竟不是什么魔鬼，收到夏佐提前结课的消息后，只是笑着送来物质奖励，并没有增加新的学习内容。


    对夏佐来说，博士生（非纯文科）20天速通小学数学课程，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成就。


    脚趾犁地.jpg


    独栋宿舍自带一片空地，不算出入所需，夏佐拾掇出6分可供耕种的田地。


    每周多出的一天半假期，正好用来种点东西。


    从0开始改善巫师界伙食之葱、姜、蒜、辣椒种植计划，堂堂启动！


    坠机。


    拿什么拯救你，我的酸性黏质低产土？红土大陆，名不虚传。


    神农鞭迅速给出答案，却是白给，所需材料全是修真界的东西，萌新学徒暂时无法将它们与巫师界的特产一一对应。


    况且，他只想种点普通植物，灵土什么的，还是过于高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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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肥料？那是什么东西？”在生活物资管理处兼职的巫师长着一张娃娃脸，明眸圆睁的时候，显出几分幼态。


    夏佐解释说，是一种让贫瘠的土地增加产出的东西。


    巫师们对于元素的认知是“土风水火”，而不是周期表，自然没有氮磷钾化学肥料。


    “或许你是想说，魔植营养液？2积分10瓶，用的时候按比例加水稀释，倾倒在土壤中，足够一亩地用上15天。”


    娃娃脸的语气毫无波动，宛如没有感情的解说机器，他知道夏佐不会选择购买。


    试验田耗资巨大，刚入学的三等巫师学徒能有什么挣积分的机会？出自巫师家族的学徒或许有富足的通用货币——魔晶储备，但学院积分对魔晶的兑换是单向的，积分可以兑换成魔晶，魔晶却不能冲抵学院积分。


    夏佐的积分却是足够的，毕竟……《我的院长爷爷》。


    但他并不需要。


    “我只是想种一些普通植物，调味香料或者花草什么的。”


    娃娃脸讶异道：“普通的植物，只要普通的土壤就好了呀！”


    沟通无果，夏佐决定换个思路：找一个学徒级别，让植物快速生长的巫术。


    不到万不得已，他决不亲自制作有机农家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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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地之灵巫师学院图书馆，位于学院的正中央，那是一座庞大的塔型建筑。


    塔身由深褐色的巨大石块砌成，历经岁月侵蚀，石块表面苔痕斑驳，更添几分古朴神秘。


    塔尖挑出一棵参天大树，茂密的枝叶向四面八方肆意伸展，像一把庞然绿伞，几乎将上层三分之一的塔身完全遮蔽。树枝上挂满了果实，如同晶莹剔透的水晶球，在阳光下折射出炫目的光芒。


    红土原野仅此一株的6环魔植，‘智慧之树’。


    前三层专为巫师学徒开放，沿着盘旋楼梯拾级而上，每层都有独特主题区域。


    图书馆的工作人员同样由学院未毕业学生兼职，穿着图书馆工作服的二等巫师学徒将夏佐引至一座壮观至极的木质书架前。


    “植物生长相关的书籍，这一架子都是。书里只有原理解析，想要购买巫术模型，去那里。”二等学徒抬手一指。


    夏佐顺着他胳膊方向看去，每十座书架配备一张半月形书桌，桌后没有椅子，桌面镶嵌着一块方形石板，几根尖头小棍，尾端拴着金属链条，牢牢固定在桌上。


    “在石板上写下想要的巫术模型，将身份识别令牌按在上面，支付成功后按提示去地下一层或二层领取纸质版。”二等学徒为他演示一番使用过程。


    这不就是平板和手写笔吗！


    好家伙，夏佐直呼好家伙。


    “你好像一点也不意外？”二等学徒好奇的问道。


    不应该呀，身份识别令牌显示，这位新入学的小学徒出身原初陆洲，又是第一次进入公共图书馆，应当没有见过这些东西才对。


    刚来的小学徒们，哪个不是像误入人类文明社会的野人，眼神里满是懵懂与怯意，惶恐局促，不安失措？


    夏佐平和地笑了笑，随口回应：“巫师的伟力可以做到任何事，乘船的时候就知道了。”


    寻找知识的过程并不顺利，书本典籍的排列归类相当原始，不同的书籍，内容却有许多混同。


    “没有查重率的美好世界。”夏佐咬牙。


    好不容易选出几部，指向的巫术模型却没一个能学，要么权限不足，要么精神力符文积累达不到要求。


    算了，逛逛别的。


    巫师文明简史课的教材实在过于简略，挑起夏佐的好奇心，却没有详述，今天正好找来看看。


    夏佐在通俗历史区域溜达，随手抽了本封面还泛着光的硬壳新书——《勿许凝视深渊》。


    我偏要凝视，夏佐小声嘀咕。


    清新好闻的油墨味钻进鼻子，目光扫过某页，突然定住。


    “4位至强深渊邪神：恐虐、纳垢、奸奇、色孽……”


    有那么一瞬间，呼吸停滞，卡在喉咙里。


    夏佐手指掐进书页，指关节发白，整条脊背一下子绷直，从尾椎到后颈都僵住了。


    流落巫师界，战锤40K还在追我——


    夭寿了，这是什么缝合怪世界观？


    我不会哪天走夜路，偶遇万年皇皮子讨封吧？


    “马卡多，你看我像人还是像神？”


    晃了晃脖子，将某些奇怪烂梗摇出脑子，夏佐匆匆将书合上，“咚”，硬壳子与木质书架相撞。


    找到巫师界关于神明的叙述解说，夏佐足足看了一下午，才恢复几分镇定。


    “还好，历史故事上没有铁皮罐头的传说，深渊四神什么的，应该只是巧合性重名。不过不排除相关知识对低等级巫师封锁的可能……”


    保险起见，夏佐又问问神农鞭“能否通过汲取的魔力，感应亚空间中的混沌力量？混沌是不是情感与欲望构成？”


    神农鞭纹路闪烁足有200多秒，最后给出答案：


    【服务器繁忙，请稍后再试。】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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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嘛，给鞭老爷整不会了。


    天塌了不该让小学徒来顶，夏佐索性放弃思考这个宏大命题。


    不过，话又说回来，讨封 →胡黄白柳灰五大出马仙 →东北 →黑土地 →腐殖土……


    腐殖土！


    夏佐额角“噌”地亮起一枚小灯泡，想要产出，不一定非得施肥，只要增加土壤中的腐殖质就好了！


    说干就干。


    夏佐步履匆匆离开图书馆，跳上一方公用单人飞毯，字正腔圆地输入指令：“生命分院，食堂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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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蔬菜残余、豆渣、各种水果皮、干湿树叶、松针、一大桶淘米水……


    夏佐找来三个里外都刷好防水涂料的带盖木箱，铲了些红土，与搜罗的材料一起放入箱子，边加料边搅拌。


    腐殖土催化箱制作完毕，盖好密封，搁在能晒到太阳的半荫处。


    这几箱土没有加入催化剂，需要的时间相对长一点，夏佐估算过气温变化，三个月后应该能完成第一阶段发酵。


    催化剂，也就是环保酵素，需要额外制备。


    “有没有那种便宜的密封装置，最好是能够重复使用的。”


    没有发酵桶，可以用敞口玻璃罐代替，但是，常用的绳扎纸封或者木塞等方法达不到密封的效果。


    马尔洛特摸着下巴想了许久，也没想出解决办法。


    他们炼金学常用的密封盒无法满足夏佐可重复使用的需求，封口用的阵法是一次性的，拆一次就得画一次；而永久的密封阵法，不仅昂贵，还需要大量精神力激发。


    马尔洛特摇头，夏佐失望地后仰，摔在柔软的床褥上。


    万万没想到，进度会卡在工具这一环……


    “你为什么需要密封盒？开启频率高吗？如果不追求质量，我可以搞来一些学徒练手的瑕疵品，免费。”


    “缺点是不够稳定，失效时间比合格品快一半，而且会漏下一些魔力元素。如果你制作的药剂精度要求不高的话……”


    夏佐：啊？元素？什么漏元素？


    他意识到两人的交流出现偏差，连忙道：“不不不，与元素无关，我只需要一种东西暂时隔绝空气。”


    “那还不简单！”马尔洛特脱口而出，“涂一层水溶性凝胶就好了！”在他的概念里，密封指的是隔绝魔力，谁料夏佐的需求只是阻隔空气？


    非魔法药剂提不起马尔洛特的兴趣，他进厨房搜刮了一些小点心便离开，贼不走空嘛。


    第二天，点心变的水溶性凝胶送到，足足有一大桶。


    细细切做臊子的水果皮里，香蕉皮占一大半，堆至罐身四分之一，再放一层红红黑黑的粗制蔗糖，倒入淘米水与少许牛奶。


    用力摁下涂抹过凝胶的软木塞，夏佐觉的不太保险，又在罐口连接处糊一层，避光保存。


    还不算一劳永逸，头两个月发酵过程中产生的气体较多，必须两三天拆开一次，以免爆瓶。


    “完美！”夏佐骄傲地叉会儿腰。


    例行见导师的时候，夏佐向梅森提交了一份《关于低成本改良土壤提升生产力的报告》


    梅森捏着羊皮纸，脸上的神色古怪莫名，憋了好一会儿，终究没忍住，出言打断夏佐自信的汇报：


    “你都知道了纳垢深渊，为什么不使用腐烂系巫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