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姜太公垂钓，愿者上钩


    林清婉咬牙：“退不了？掌柜，您可看清楚，香云纱剩了不少，你还可以卖给别人，为什么退不了？”


    卖给别人，也赚不了这么多啊。


    赵掌柜腹诽，脸上满是为难，“林姑娘，东西您都带回去了，玉裳阁与您便是银货两讫，没有退回来的道理。”


    林清婉见硬的不行，眼眶泛起红来，又来软的，“赵掌柜，实不相瞒，我确实是有急用，才想要将这香云纱退了。”


    “家中长辈生辰，我不过是想备一份像样的生辰礼罢了，还请掌柜通融通融，可好？”


    林清婉擦起眼泪来，赵掌柜便有些招架不住，一来他开门做生意，林清婉上来就在此哭，不免引人好奇。


    二来，他极为讲究，她在此处哭，还不将他的财运福气都哭走了？


    沈扶音走了出来，站在二楼的凭栏处看着楼下发生的一幕。


    家中长辈生辰？若是沈扶音没记错的话，沈家林家这段时日，都没有人过生辰。


    她知晓最近过生辰的，应该只有顾瑾淮的母亲，顾夫人。


    林清婉竟说顾夫人是“家中长辈”。


    有趣，看来这几日，林清婉和顾瑾淮之间的关系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


    赵掌柜紧皱着眉头，倘若林清婉还是沈家千金，他当然事事应承，但今非昔比。


    他要是个个都通融，玉裳阁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林姑娘，离柜不退，这是玉裳阁的规矩，您别为难我了。”


    林清婉见掌柜如此肯定，咬了咬唇，若非身上实在所剩无几，必然不会来做这般丢面之事。


    顾瑾淮母亲生辰在即，她想要回沈家，还得靠顾瑾淮。


    她与顾瑾淮虽有婚约，但顾夫人对她的身世颇有微词，这次生辰宴正是她的改变顾夫人对她印象的好时机。


    “香云纱我还给掌柜，银钱只用赵掌柜退一百两，如何？”她不得不妥协。


    赵掌柜摆了摆手：“三十两。”


    林清婉脸直接沉了下来，三百二十两卖她的香云纱，却只肯退她三十两？


    这也太黑了！


    “我家长辈爱喝茶，上等云雾茶价格不菲，要五十两，掌柜给我五十两，我即可就走。”


    赵掌柜叹声，将香云纱接过，又让人去取了银票来，“林姑娘，我也是看在沈老夫人面子上，才肯退钱。”


    “换做旁人来，玉裳阁定是不退的。”


    林清婉强扯了个笑来：“多谢掌柜。”


    随即拿上银钱就走了。


    赵掌柜盯着她的背影，轻嗤一声，摇着头道，“还以为自己是千金小姐呢？喝得起五十两的茶。”


    抬眼时，却看到下楼的沈扶音，又恭敬迎上，“沈小姐，您怎么下来了？”


    沈扶音：“我还有事，掌柜仔细考量，想好了派人到沈家传话就是。”


    赵掌柜忙点头，将人送了出去。


    沈扶音在回去前，又特意去了一趟茗铺，去水云间外接迎春时，却瞧见她小小的身影，早就蹲在了路边。


    琥珀赶紧将她加上了马车，迎春一双小手被冻得通红，鼻尖也红红的。


    “怎么没在里头等着我们来接你？”琥珀赶紧塞给她一个汤婆子。


    沈扶音也问：“你在外头等了多久了？”


    迎春瘪了瘪嘴：“柳娘不想见我。”


    “我刚进去，便被赶了出来。”


    “我是求了门房好一会儿，才愿意替我将东西送进去。”


    琥珀与沈扶音对视一眼，柳娘对迎春，就像是对亲妹妹一般，她一个人孤苦无依在水云间，有人惦记她，给她带冬衣、吃食。


    高兴还来不及，怎会不想见她？


    琥珀安慰迎春：“许是今日不方便，下次再来也是一样的。”


    “你今日受了冻，回去我给你熬甜汤喝。”


    想来也是，先前自己在水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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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间时，柳娘也经常忙得脚不沾地，只能等下次再来见她了。


    沈扶音摸着迎春的头：“下次说不定就能与你一道了。”


    听了这话，迎春皱巴巴的小脸才有了一丝笑意。


    顾夫人生辰宴，是让顾瑾淮到沈家递的帖子，彼时沈扶音伏案描摹花样，琥珀进来传话。


    “小姐，顾公子在外面。”


    沈扶音下意识地皱了皱眉，琥珀解释，“沈公子先去了正厅，正准备去望月楼送帖子，才路过了扶瑶阁。”


    她将笔搁下，起身出门，果然在扶瑶阁外见到了顾瑾淮。


    “两日后是家母生辰宴，今日来给四小姐送请帖。”


    沈扶音眸光落在他手中的请柬上，接过来打开，请柬上并非邀请的是沈家人，而是她沈扶音一个人的名字。


    顾瑾淮声音温柔：“这是单独给你的。”


    沈扶音指尖摩挲着请柬，唇畔似笑非笑，她竟有些不明白顾瑾淮的意思。


    一而再再而三地将她当做傻子，既要与林清婉议婚，又处处对自己留情。


    她眸光往雪芜院的方向瞟了一眼，故作疑问，“顾公子这帖子，当真是单独给我的？而不是送不出去，恰好又路过扶瑶阁。”


    顾瑾淮了然，失笑道，“雪芜院已经空置下来，自然不是恰好。”


    沈扶音垂眸，将请帖递给琥珀，“那我便收下了，顾公子，请自便。”


    见她颔首一礼，转身就走，并无半分留恋，倒叫顾瑾淮微微一怔，瞧着她进了屋子才收回目光。


    随即一笑，大有势在必得的意味在其中，转身往望月楼去。


    琥珀觉得这请柬本不该收，拿在手中沉甸甸的。


    “什么请柬，还要单独送到扶瑶阁来？分明就是为了见小姐一面。”


    沈扶音勾了勾唇，“不过是姜太公垂钓。”


    “愿者上钩。”


    那就瞧一瞧，究竟谁是姜太公，谁是上钩的鱼了。